~~~~~~~~~~~~海說~~~~~~~~~~~~
海:今天把要說的話放到前面,主要是因為。。。。。
旁白:因為你怕大家對男主角扔板磚
蘇雷:。。。。。。。。。。。。。。。。。
海:咳咳,這故事有20萬字,大家。。。。大家。。。。不要因為中間的起伏惱恨乃至遺棄男主,嗚嗚,蘇雷,你不要瞪我,我寒。。。。。。。。。
~~~~~~~~~~~~~~正文開始~~~~~~~~~~~~~~~~~
第十四章蘇小魚的自我安慰
我想你知道,可怕的並不是不幸福、不快樂,而是幸福、快樂,又知道它們永不會永遠。
——陳蘇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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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蘇小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能夠事先知道陳蘇雷所說的「找個時間,我請他們吃飯。」這句話所包含的內容是什麼的話,她一定會努力阻止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可惜她沒有。
接到女兒的電話之後最開心的是蘇爸爸,笑呵呵地摟著老婆的肩膀說話,「現在怎麼樣?人家要請咱們吃飯哪,我就說我們家小魚不會看錯人的。」
事情峰迴路轉,蘇媽媽也有點愣,之前女兒言辭躲閃,她越聽越來氣,沒想到才過了一個早上就變得大方無比了,也不知道她之前在搞什麼。
不過別人主動表示要與他們見面總是件好事,心裡稍微鬆了口氣,說話也就沒了怨氣,「就你馬後炮,等見過再說吧,女兒都這麼大了,談戀愛也沒什麼,誰叫她瞞著我們偷偷摸摸的?指不定什麼樣的人呢。」
「好了好了,小魚喜歡就行,都什麼時代了,我們還能包辦她一輩子?」
「那也得好好把關,不能由著她亂來。」
「還是想想那天穿什麼吧?別給咱女兒丟臉。老婆,我的西裝給擱到哪兒去了?」蘇爸爸嘿嘿笑。
蘇雷的諾言兌現得很快,兩天後的傍晚,蘇小魚的父母按時下樓,吳師傅已經等在樓下,看到他們非常專業地彎腰拉開門,蘇小魚跟在最後,看到吳師傅的笑容很有些不好意思,臉紅地自己拉開側門坐了進去。
頭回坐這麼高級的車子,還有司機拉門,蘇小魚父母很是不適應,連聲說謝謝,坐進后座之後也覺得拘束,坐下之後聲音都沒了,還好車程不長。預定好的餐廳在外灘三號,服務生一路引入,包廂正對著浦江夜景,陳蘇雷已經到了,獨自坐在那裡看菜單,看到他們立起來與蘇爸爸握手,叫他們伯父伯母。
沒想到他說的四人晚餐如此正式,蘇小魚坐下之後偷偷看他,蘇雷倒是表情自然,把菜單交給候在一邊的小姐,又將擱在桌上的一隻扁盒放到蘇家兩老面前。
「伯父,伯母,第一次見面,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他上來就送禮,話說得理所當然,別人都把東西放到面前了,蘇家兩老也不好意思不接過來打開,扁盒是皮質的,打開才看到盒蓋里印著油畫風格的碧海藍天,雪白游輪,盒裡只有一張卡,背面是凹凸的航線圖,蜿蜒的金色。
大概明白這張卡的意思,蘇媽媽直接愣了,蘇爸爸合上蓋子才說話,「小陳是吧?這禮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
跟爸爸媽媽不是坐在一邊的,蘇小魚一開始並沒有看到盒子里是什麼,聽爸爸叫他小陳還覺得好笑,但聽完就覺得不對,忍不住伸頭過去看了一眼。
她自然是明白這份禮物的價值的,看完當場吃驚了,張大眼轉頭看他,眼裡神色複雜。
他微笑,「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等會再看。」
她不是這個意思!蘇小魚懵住。
「陳先生,我們今天不是來拿禮物的,如果你要見我們就是為了送禮,那真不好意思,中國人說無功不受祿,我們非親非故,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接受你這樣的厚禮。」蘇媽媽回神,放下盒子就說話。
「伯母。」他欠身,「請別誤會,我知道您擔心的是什麼,不過是怕我對這段關係不認真,但事實正相反。我獨身,身家尚可,經歷過一些事情,現在一切安定,只希望你們能夠接受我與小魚在一起。至於禮物,一個男人應該有能力照顧自己的女友以及她的家人,令她快樂,生活無憂,做她想做的,這是我的心裡話,所以請不要拒絕這份薄禮,如果你們能夠收下,我也會覺得非常高興。」
他這番話說得不快,說完其他人都沒了聲音,覺得聽懂了,又覺得什麼都沒懂,半晌才聽到蘇媽媽開口,聲音較之前低了好幾個八度。
「那個……那你們打算談多久戀愛?」
他安靜了兩秒鐘,然後站起來為他們倒酒,說話的時候帶著微笑,聲音如沐春風,「如果可以,真希望這種感覺可以永遠延續下去。」
蘇家兩老對看了一眼,再一起去看女兒,蘇小魚沒聲音,埋頭在自己的茶杯里,鼻尖都陷進去了,一眼望過去看到的只是額頭,燈光下益發的白。
酒杯已經斟滿,最好的黃酒,剛剛溫過,旁邊有一小碟切成細絲的橙皮,撒入時滿室溢香。
「不過或長或短,總會有結果,最重要的是,我們能一起走下去,伯父,伯母,你們認為呢?」他坐下,對他們舉杯。
陳蘇雷是天生的談判家,一般人與他說話,無論最初的設想有多堅定,最後總會不知不覺地改變初衷,雲里霧裡地只會點頭稱是,蘇小魚見識過他的厲害無數次,今天也不例外,小姐過來上頭盤的時候餐桌上之前有些緊張的氣氛已經完全消失,吃的是非常正宗的上海菜,龍井蝦仁晶瑩剔透,蟹黃獅子頭濃香四溢,蘇爸爸半杯黃酒之後漸漸忘記拘束,竟與他推杯換盞起來。
只有蘇小魚,一直很安靜,最後的甜點是桂花酒釀小丸子,雪白溜圓的丸子在金黃色桂花花瓣間沉浮,香甜四溢,她最愛甜食,但今天竟一點胃口都沒有,手裡握著細白的瓷勺,久久都沒有落下去。
晚餐之後陳蘇雷把他們送到車上,蘇小魚是最後上車的,看著他欲言又止。
冬夜寒冷,她背對著旋轉門帶出的陣陣暖意,呼出的氣息在寒風中白霧朦朧。
「怎麼了?」他對已經坐進車裡的蘇家兩老道別,又低頭問她,突然想起什麼,從大衣口袋裡摸出一件很小的東西給她,「sorry,差點忘了。」
她本能地接過來,剛從他口袋中拿出來的東西,入手並不涼,低頭看竟然是一把車匙,銀色的logo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她愣住,而他微笑,說,「新年快樂,喜歡嗎?」
自己就立在車邊,身後是爸爸媽媽的眼光,面前是他,那把車匙靜靜躺在掌心裡,那麼小,又那麼沉,沉得她差點托不住。手指動了動,但最後還是收攏了起來,她慢慢抬起頭,對著他很努力地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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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之後仍是吳師傅把蘇小魚一家送回去的,上樓之後蘇小魚反常的沉默,倒是爸爸先開腔的,笑呵呵地把那個皮盒子放在她面前。
「女兒啊,這份禮太厚了,我和你媽原本也不該收下,不過不收的話人家多心,最要緊你們能修成正果,那可比一百次游輪都讓我們高興,這份東西我們現在用不著,先擱在你這兒吧。」
蘇媽媽在旁邊推了老伴一把,「一喝酒就羅唆,這些話等以後有結果了再說吧,先洗澡去,一身酒味。」
蘇小魚沒說話,低頭看了一眼落在自己手裡的皮盒子,盒蓋緊合,皮面暗沉沉的,剛才打開時的華美背景與金色卡片彷彿是南柯一夢,怎麼努力回憶都覺得模糊。
睡覺前媽媽進房來,坐在她床邊上看她。
之前吃飯的時候媽媽一直都很安靜,現在又這樣看著她,蘇小魚有些不安。
「小魚,爸爸媽媽今天看過了。」
「嗯。」她坐在被窩裡輕聲應。
「挺喜歡他的吧?」
這次回答前蘇小魚安靜了好一會,半張臉都埋在被子里了,最後才「嗯」了一聲,聲音低得都聽不清。
媽媽嘆氣,「小魚,媽媽不是老封建,你要是真的自己喜歡,沒被人騙,沒被人強迫,我也不會硬不讓你談戀愛,可是小魚啊,我們家是怎樣的你最清楚,那個男人離我們家太遠了,門不當戶不對的,以後你要面對的事情多著哪。還有,這人雖然看上去挺和氣的,說的話也入耳,可我這心裡就是覺得不安生,不知道為什麼。」
抬起臉來看媽媽,蘇小魚動了動嘴唇,心裡說話。
媽媽,這是您女人的直覺,俗稱第六感,當真是很准很強大。
獵豹走路的時候四肢落地無聲,越危險的生物看上去越是溫文爾雅,只有螃蟹之流才需要虛張聲勢,外表兇狠的全是因為沒底氣,以此類推,陳蘇雷的危險程度,那可真是深不可測……
這幾句話她是放在心裡說的,媽媽當然沒聽見,接著又跟女兒聊了幾句,這樣說來說去怎麼可能有結果,她最後嘆了口氣站起身。
「算了,以後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早點睡,明天上班嗎?」
「當然上班啊,不上班怎麼行?」這回蘇小魚的回答倒是來得很快。
這回媽媽聽完總算笑了笑,拍拍她的腦袋,說,「乖。」臨走還替她關上門,留下蘇小魚在一室黑暗中睜著眼睛看天花板,翻來覆去,滿心滿腦都是那兩句話。
他說如果可以,真希望這種感覺可以永遠延續下去。
他說或長或短,總會有結果,最重要的是,我們能一起走下去。
多麼動聽!為什麼她卻會聽得這樣難過?
窗外天寒地凍,突然很想被人擁抱,為了剋制那樣的感覺,她最後用雙手環抱住自己,在被窩裡縮成一團,然後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陳蘇雷沒有進公司,一早在電話里說有些事需要處理,讓她整理一下麗莎留下來的幾份項目方案,又說晚上再聯繫,聲音溫柔,最後說sorry,這兩天都沒時間陪她,一直到掛電話都沒有提過那輛車。
剛擱下又有人打給她,是湯仲文,說推薦信弄好了,問她是否還需要。
她當然要,蘇小魚應得很快,他仍是下班後才有空,她在辦公室做數據整理,中午的時候煮麵給自己吃,到點站起來收拾東西,那把車匙一直靜靜躺在桌上,全都是簇新的東西,旁邊是大樓管理處配好的車位證和進出磁卡,整齊地疊放在一起。
她看著看著又出神了,其實這一整天它們都這樣時不時地影響她,並非不好,是太好了,冬日苦寒,現在有一輛車在這棟大樓下的某個角落裡靜靜地候著她,車位證上標示的位置驚人的好,電梯直達,一步路都不用多走。
楊燕說過,一輛車比男人更能給她安全感,她的惡夢裡從來不包括找不到男人,只有找不到自己的車。
公獅子在原野上整日奔跑追逐羚羊,遠古時代的雄性出生入死帶回獵物,現在社會進步了,男人終於可以氣定神閑地表達同樣的意思,我送你禮物,我對你好……
不能再看下去了,湯仲文還在等她,他最恨遲到,她也從不願浪費別人的時間。
想撥個電話給蘇雷,手指已經落在數字鍵上,但她最終沒有撥完那個的號碼,慢慢把手插進口袋裡,轉身走了出去。
腳步聲遠去,辦公室里一片寂靜,那把車匙仍舊躺在原來的地方,夕陽里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