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活力滿滿的小崽崽如今蔫頭蔫腦的,這強烈的反差,看著小崽崽身旁的蘿蔔頭們都著急。
小崽崽捂著腮幫子,不想說話。
羅伊看看他的模樣,主動幫他打發了四周來問的人「你們不要問啦,寧崽要是生病了,我會告訴老師的。」
羅伊是小崽崽的同桌,他的話說完,小班長也總算不問了。
可能是小崽崽難得「虛弱」了一把,天天跟著小崽崽一起撒歡的蘿蔔頭擔心壞了,他們一下課就來給小崽崽送零食,什麼糖果巧克力,進口甜餅乾,通通都往小崽崽的抽屜里塞。
小崽崽看著零食,想吃,但牙疼。
在學校里熬了一天,小崽崽中午都沒吃飽飯,他精神頭不好,老師也能看出來。
放學時,老師還特意來關心了他一句。
小崽崽沒敢跟老師說實話,他只搖著小腦袋說自己沒事。
到了家裡。
展希把車子停好,又把車裡的小崽崽抱下來。
「爸爸。」
小崽崽背著小書包,站在爸爸的跟前,他攥著書包帶子,假裝好奇的問爸爸「吃糖會讓牙不疼嗎」
「當然不會。」
展希正在修車,他的車燈出了故障「牙疼就是吃多了甜的導致的,吃糖只會讓牙更疼。對了,把螺絲刀給爸爸拿過來。」
「哦。」
背著書包的小崽崽,胖臉凝重的去幫爸爸拿來了螺絲刀。
展希拿著螺絲刀,在三輪車前面忙活著,他修完了鏡子,又鑽到了車底下,修別的地方。
小崽崽看爸爸修車看了一會兒,就被凌期叫進去寫作業了。
「寧崽,把作業寫了我們再吃飯。」
小學作業不是很容易寫,小崽崽吃飽喝足了不愛動腦子,一個小時能寫完的作業,他能拖到兩三個小時。
凌期在院子里支好了桌椅,讓小崽崽坐著寫作業。
在桌子上,他特意放了兩塊南瓜饅頭「餓了就先吃兩口這個。」
小崽崽摸了塊南瓜饅頭,吃的有點慢吞吞。
凌期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就讓他自己寫了「鍋里還有個湯,我去看著湯,你好好寫作業,寫完了就能吃飯。」
小崽崽作業寫到一半,就讓凌期給講題了。
他上課的時候牙疼,有好幾節課都沒有好好聽。
等講完題,做完作業,時間有點晚。
小崽崽晚飯少吃了一碗,他吃完飯,還是自己洗的澡換的衣服,沒讓爸爸給他換。
隔壁房間里。
展希已經察覺到自家崽崽有點不對勁兒「他這兩天的情緒都不高,吃飯也只能吃三碗了,凌期,你說他在學校里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兒」
自打小崽崽上了小學,展希就一直有個憂心的點兒。
他在星網上刷到過校園霸凌的事情,這些校園霸凌從小學到中學再到大學,都有不少案例。
被霸凌的孩子輕則心理出問題,重則人都要出問題。
「你看寧崽都沒有以前那麼活潑了,以前吃完飯他還要再溜達一圈呢,現在也不出去玩了。」
他們家崽崽就是個明媚的小太陽,現在小太陽突然熄火了,他們做家長的怎麼能不操心。
「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凌期勸著展希「帝事小學是不允許有霸凌的,再說了,凜崽還在小學呢,誰敢霸凌咱們家的崽崽。」
「這樣吧,我明天好好問問崽崽,看他到底是怎麼了。」
凌期說著,就讓展希閉上眼睛,趕緊睡覺。
他等展希閉上眼後,起身想去看看小崽崽,但小崽崽的房間門被反鎖上了,裡頭的小崽崽不知道在幹什麼,聽著沒什麼動靜。
凌期在門口站了幾秒,還是折回去了。
這麼小的崽崽,都有了。
頭一次鎖門了的小崽崽,對著爸爸跟凌期叔叔是有點。不過跟別的小朋友們的不同,小崽崽的就是牙疼。
爸爸跟凌期叔叔早就嚴格限制他的吃糖顆數了,爸爸還跟他說了很多次,要保護牙齒。
可崽崽不聽話,在學校里吃了小朋友們的糖,還吃了好多好多。
現在牙疼了,小崽崽知道後悔了。
他躲在被窩裡,把自己牙疼的小秘密只告訴了瓦格納跟賽維,不能告訴樂樂,樂樂的性子太軟了,大人們要是問他的話,問幾下就能把話給套出來。
瓦格納聽見他說牙疼,頓時警醒的摸了摸自己的牙「還好,我不疼。」
賽維也不疼。
賽維吃肉比吃糖多。
三隻小崽崽聊著電話,賽維還給小崽崽出了主意「我們這裡如果有人牙疼,去山裡摘兩顆草藥,嚼一嚼就好了。」
小崽崽聞言,忙央求道「賽維,你幫我采一下藥呀采完了寄給我」
賽維皺皺眉,勉為其難道「行吧。」
有了賽維答應給採的草藥,小崽崽也多了點盼頭。
他的牙疼是一陣一陣的,疼的時候能把他給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不疼的時候就什麼感覺都沒有。
在學校里上課上到中午。
小崽崽還得到了個好消息,他們要給高年級的學生們騰考場,可以放一天的假。
「寧崽,我們可以去看朵朵他們啦」羅伊高興的不行。
以前在幼兒園裡一個班的小幼崽們,在上了小學後,大家就分開去了不同的小學。在分開上小學後,小幼崽們彼此之間還是有聯繫的。
小崽崽也想去看看朵朵他們。
他彎了彎眼睛,奶音里透著高興「我們去的時候,要給朵朵他們帶禮物」
「好」
見到好久沒見到小朋友,是要帶禮物的,小崽崽很懂這個道理。
他跟羅伊在書包里裝了零食,又在學校花壇旁邊等著園藝叔叔修剪花枝時,要一點叔叔剪下來的花。
「你們倆要花,是想送給小姑娘嗎」大叔把花遞過來的時候,笑著問道。
小崽崽搖搖頭,回答道「我們要送給好朋友。」
好朋友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
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可以收到漂亮的花花。
小崽崽攢夠了花,還仔細包了下來,然後放到了書包里。
等到放學,他跟爸爸說了一聲放假後,就跟羅伊一起去找小朋友了。展希看他恢復活力,還挺欣慰。
兩隻崽先去了朵朵家。
朵朵看到他們,眼睛一亮,朝著他們撲了過來「寧崽,羅伊,你們來了呀」
小崽崽把書包里的花,給朵朵拿了兩枝。
朵朵對花不怎麼感興趣,她更喜歡酷一點的東西,比如機甲跟格鬥,她就特別喜歡,還有很酷炫的車車,她也喜歡。
「我們明顯放假,你放假嗎」小崽崽除了給朵朵遞花,還把書包里的零食拿了出來。
朵朵看了眼零食,沒要。
她把零食給小崽崽塞回去,還又添了一點兒「寧崽,你留著吃吧,我不愛吃零食。」
小崽崽「」
總是被投喂的小崽崽,投喂小朋友失敗了。
朵朵沒給他們搬小凳子,而是帶他們去了玩具房,在進入區之後,還啪嘰關上了門。
「寧崽,羅伊,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們說。」
「你說吧。」
坐在地毯上的小崽崽還有羅伊,都仰起了臉,看著表情嚴肅的朵朵。
朵朵站在他們面前,問道「你們應該知道,白白的性格有點膽小吧」
白白是他們幼兒園的小幼崽,長得挺可愛,就是性子很膽小,他的語文成績特別好。
老師以前還安排了白白跟小崽崽坐在一塊兒,讓他們互幫互助。
白白性格內斂,跟小崽崽坐在一起後,也沒逼著小崽崽學語文,他只在小崽崽跑神的時候,會碰碰他的胳膊,提醒他好好聽課。
對自己這個前同桌,小崽崽記得可清了。
「他現在都不愛出來玩了,我給他打電話,他沒有接到,也不給我打回來。」小崽崽微微皺了皺眉,對著朵朵說道。
朵朵看出他有點不高興,於是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跟他說了原因「他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寧崽,白白被人欺負了。」
朵朵的這話說出來,小崽崽整隻崽都愣了下。
「我跟白白在一個小學裡,我本來是不想告訴你們的,可我找不到人幫忙了。」
不管是以前的幼兒園,還是現在的小學,小崽崽在小朋友們心中都很靠譜。
小朋友們有什麼事情也都愛跟他說,明明他沒有當過班長。
朵朵可能是覺得自己站著,讓寧崽跟羅伊仰臉看著自己有點不太好,於是自己也坐了下來。
她坐下來後,繼續說道「寧崽,我們學校里的一點兒都不好,壞死了」
小崽崽剛才還想說,可以讓白白找老師。
但朵朵說老師不好。
「朵朵,白白的老師怎麼不好了他不管白白嗎」
「不管。」
朵朵氣憤的小臉都紅了「我跟他告狀,他說別人怎麼不欺負其他人,只欺負白白,還說白白是個有問題的小孩」
「白白沒有問題呀」小崽崽聽到這兒,出聲反駁道。
他跟白白做了很久的同桌,白白有沒有問題,他再清楚不過了。
白白就是不愛說話,其他什麼問題都沒有。
朵朵是越說越生氣「我想讓白白告訴他的家長,可是,學校里的壞孩子說,他要是告訴家長了,就把他的褲子扒掉,還會繼續打他,白白不敢告訴家長。」
小崽崽差點被氣了個仰倒。
他在帝小學裡,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帝事小學也會有排擠人的現象,但這些人的排擠,就是冷落以及在背後說些不好聽的話。
他們沒有一個人敢做出實質性的舉動,比如毆打欺凌其他同學。
老師們對這個很重視,他們校長更是在開會的時候就說過,如果有人欺凌同學,不僅要被開除,還要對外通報,且把欺凌他人的行為,寫進檔案里。
即便是轉了學,對方查一下檔案也能知道這個學生做過什麼。
「寧崽,帝事小學,跟普通的小學不一樣的。」
普通的小學有太多太多了,這些學校有公立有私立,裡頭的老師也很多。
一百個老師里,總歸會有幾個不好的。
朵朵自個兒已經抗爭了許久,她是實在沒招兒了,所以才告訴的寧崽。
寧崽挺止了小胸脯,沉著胖臉,保證道「朵朵,我明天跟你們一起去學校」
「好。」
朵朵看到小崽崽要管,心情也好了不少。
為了對小崽崽表達感謝,朵朵大手一揮,拿來了更多的零食。
「裝走吧,等你吃完了再來拿。」
朵朵是個壕氣的小姑娘,長得漂亮,家裡人也寵著她,只是她的家裡人不是白白的家裡人。
她求了爸爸媽媽出面,爸爸媽媽也去提醒了老師,可這份提醒並沒有用。
她爸爸媽媽沒有身份,也沒資格再接一連三的管這事兒。
等從朵朵家裡出來後,小崽崽背過來的書包一點兒都沒癟,反而更鼓了。
羅伊跟在他身旁,還在跟他說道「寧崽,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
小崽崽搖搖頭「你跟奶奶一起回去吧。」
羅伊跟爺爺奶奶已經說好了要出門,要是臨時改主意,爺爺奶奶們會失落的。
兩隻崽崽在朵朵這裡待的時間有點長,他們一塊兒往家走著。
路上。
羅伊想想白白,他問道「寧崽,要不我們還是去告訴白白的爺爺吧」
白白的爸爸媽媽不在家,只有爺爺在家裡帶他。
小崽崽跟白白做同桌的時候就知道了,白白的爸爸媽媽感情破裂,然後各自外出掙錢了。
白白說,爸爸媽媽都說愛他,可爸爸媽媽誰都不回來陪他。
白白還說,他是爸爸媽媽的小拖油瓶。
小崽崽想到白白以前跟自己說這話時的難過神情,再想想白白在新學校里受到的欺負,他攥緊了肉乎乎的小拳頭,恨不得現在就去幫白白出氣。
當晚。
小崽崽怒加了一碗飯,以來儲備能量,讓自己明天有力氣。
他飯吃的多,展希的心也踏實。
「寧崽,你明天放假,是想跟爸爸去廢品廠,還是要去皇宮裡看胖胖」
「崽崽去學校。」
小崽崽嚴肅道「崽崽有事情要忙呢」
展希「」
小屁孩能有什麼事要忙。
他給小崽崽又打了碗湯,讓他吃完就去寫作業了。
房間裡頭。
這會兒沒牙疼的小崽崽,正在跟瓦格納說自己的計劃。
「我要去看看是誰欺負白白了。」
瓦格納沒有放假,他遺憾的不行「我要是在的話,就可以跟你一起去了。」
「寧崽,你先去盯梢,等找到人了,我跟賽維一塊兒過去,我們星期天過去」
「嗯」
在白霧星的地界上,小崽崽一點都不怕。
他有爸爸有凌期叔叔,還有路路叔叔,姨姨,哥哥
有很多人保護崽崽呢
被保護著的小崽崽,很有底氣去對抗別人對他小同桌的欺凌。
這一夜,小崽崽睡著了,還在夢裡對著欺凌白白的人,狠狠收拾著。
也許是氣狠了,小崽崽第一天醒來的時候,腦袋有點昏沉沉的。
他今天有假期,所以展希並沒有叫他太早。
等小崽崽自個兒爬起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有點不夠了。
坐在床上的小崽崽,手忙腳亂的給自己穿好了衣服,然後蹬上小鞋子,衝到了廚房。
「凌期叔叔,崽崽的飯呢」
「在這兒呢,你到飯桌上坐好,我把飯盛過去。」
「來不及辣」
小崽崽急的不行,他站在廚房裡直接拿了饅頭吃,在廚房裡吃掉兩個後,又拿了三個,一邊吃一邊往外跑。
凌期「」
凌期「寧崽,回來拿水壺。」
小崽崽的水壺可以直接掛在脖子上,凌期怕他被噎死,所以把他叫回來,在他脖子上掛了個大水壺。
「行了,去吧。」
小崽崽像陣風一樣,刮到廚房裡,吃了幾個饅頭後就跑出去。
凌期都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他。
別說凌期了,展希就上個衛生間的功夫,小崽崽就已經出門了。
「他今天怎麼這麼積極。」
展希以為小崽崽去學校就是玩兒的,所以也沒按平時上學的時間叫他。
「不知道,可能跟其他小朋友約的早。」
凌期說著,看了下還沒怎麼吃的菜,把菜都收到了冰箱里「這些等中午熱了再吃吧。」
「行,路德維希說讓寧崽中午去他那兒吃,這些剩菜咱們留著吃吧。」
「嗯。」
他們家裡很少有剩菜,但偶爾有剩菜時,他們都不讓小崽崽吃。
當了家長的人,什麼好東西都想給幼崽,自己反倒慣性的把自己放到了最後的位置。
展希又看了一眼門口「我早上還沒看見寧崽,他今天穿了什麼衣服早上有風,得加件外套。」
「穿了個綠色的小衛衣,不薄,我看他小臉有點紅,不知道是不是熱的。」
凌期沒看太仔細,小崽崽一大早就這麼火急火燎的,兩個家長誰都沒能好好看看他。
「算了,讓他自己去玩兒吧,等晚上回來再說。」
小崽崽出了門,兩個家長也要出門。
沒多久,屋子裡就空了下來。
另一邊。
背著書包的小崽崽正跟朵朵手牽手,進了朵朵的小學。
學校里不讓大人進來,但一隻背著書包的幼崽,又跟其他幼崽手牽手,保安是不攔的。
混到了學校里。
朵朵還把小崽崽給牽到了自己班上,她跟老師打了報告,說這是帝事小學的小朋友,來上課的老師知道帝事小學考試的事兒,所以還很和氣,讓朵朵給小崽崽搬了個凳子,允許他旁聽。
小崽崽在班裡做著旁聽生,他還察覺出來了這裡跟帝事小學的不同。
帝事小學的課程比這裡更緊,也更嚴格。
在帝事小學,成績忽上忽下的小崽崽,在這裡被提問時,每一個問題都能回答上來。
兩所小學的教學進度都不一樣,這裡的小學是正常幼崽的小學。
而帝事小學,原本就不是給普通幼崽的小學,他們所教的幼崽,是更為優秀的幼崽。
要想要優秀,自然就要更努力。
小崽崽上課的時候乖乖的,到了下課,他才跟著朵朵去隔壁班找白白。
他們去了兩趟,第一趟,其他人說白白去衛生間了。
第一趟,白白的同班同學還說他去了衛生間。
小崽崽的胖臉都沉了下來,他早上喝了滿滿一大瓶水,也沒有去衛生間去這麼頻繁。
朵朵也很生氣「白白肯定又被欺負了」
兩隻幼崽找了幾個課間,都沒找到白白。
到了中午放學,兩隻崽更是連飯都沒吃。他們一塊兒找著白白,在找了好一會兒後,終於把人給找到了。
白白正在小賣部里買東西,他買了滿滿一大袋子的零食。
小崽崽卻一眼看出來,這些零食都不是白白買來自己吃的,他不愛吃這些零食。
果然。
兩隻崽跟著白白,發現白白到了學校的一個角落裡,然後把一大袋子零食都遞給了在角落裡等著的學生。
在角落裡的幾個學生,有大有小,小的看起來也是低年級的,大的看著個子已經很高了。
幾個學生把零食給拿過去,有一個大點的學生,沒分零食,而是給了白白一拳「就知道買零食,不知道再給我們帶份飯嗎」
白白被打到在地,那個大人的學生蹲下來,捏住白白的臉,臉上突然帶了點笑「你長得像小姑娘,這性子也像小姑娘,我說,你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把褲子脫了讓我看看。」
那個學生在說這話的時候,旁邊吃零食的人也在笑。
不遠處的小崽崽看到這一幕,眼裡都燃起了火苗。
他攥著拳頭,問旁邊的朵朵「朵朵,都錄下來了嗎」
「錄下來了」
這群學生欺凌白白的畫面,都被小崽崽帶到學校里的小相機給錄下來了。
等朵朵錄完了證據,小崽崽一個百米衝刺,就沖了過去。他用胖乎乎的小身子撞飛了白白面前的人,然後把白白給拉了起來。
「你們完蛋了」
小崽崽把白白護在身後,胖臉超凶「你們欺負小孩兒,我要告狀」
「告狀」這個詞落在面前幾個學生的耳朵里,直接把這幾個學生給逗笑了。
「去告啊,你看看老師會不會管」
其中一個學生笑的不行「你知不知道我叔叔是誰我叔叔就是學校的老師。」
「你們敢告狀,我讓你們在這學校裡頭,天天受罪。」
眼看著對面都開始拼叔叔了,小崽崽也不服輸,他盯著面前的壞學生,問道「你知道我叔叔是誰嗎」
他的路路叔叔可厲害多了
對面的懶得繼續嘴炮,見這次湊過來的是兩個蘿蔔頭,所以也沒手軟。
一個蘿蔔頭是揍,再來兩個也一樣欺負。
被幾個大點的學生按著欺負的小崽崽「」
氣死崽了
小崽崽不是什麼善茬,可上回他被請家長的時候,老師說過不可以打架。
如果他現在揍回去,就變成打架了。
在混亂中被欺負了幾下的小崽崽,一隻手拉著白白,另一隻拉著朵朵,跑開了。
朵朵昨天說了,老師不管,可他們現在有三隻崽崽都挨欺負了,老師不能不管
也不知道是被欺負導致的,還是上火導致的,小崽崽不僅牙疼了起來,腦袋都跟著疼。
他早上起床的時候腦袋就在疼,只不過這點兒的疼,攔不住他今天要做的事。
忙得不行的小崽崽,拉著兩隻崽崽去辦公室找老師,他們去的時候,辦公室里剛好有白白的班主任。
朵朵看到這個班主任,眼神動了動,想要跟小崽崽說些什麼。
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小崽崽已經對著這個老師告起了狀。
「老師,就是這幾個壞學生,他們搶白白的零食,還打白白,我跟朵朵也被打了。」
小崽崽以前有過幾次被外人打的經歷,所以家裡人針對這個,單獨給小崽崽上了訓練課。
訓練課的內容,就是讓他怎麼不挨打的。
剛才那幾個人沒怎麼打著他,可小崽崽還是對著老師說自己痛痛的。
被打了幾下,然後腦袋一直痛痛的。
前後順序混淆了,但小崽崽也算沒有說謊。
老師看著小崽崽遞來的視頻,臉上並沒有什麼波瀾,等他全部看完後,他的手忽然在刪除鍵上停留了一下。
下一秒,視頻被刪除了。
「朵朵,你們的這個視頻,只能證明是白白親自把零食送給別人的,別人沒有問他要呀。」
小崽崽「」
小崽崽嘴巴張了張,他仰臉看著老師,有點沒反應過來「可是他們打我們了呀。」
「這不是鬧著玩嗎」
老師笑了笑,跟幾隻崽崽說道「小孩子愛鬧著玩兒,這很正常。」
老師說的很正常,但小崽崽不買賬。
小崽崽盯著老師,奶音認真「你把崽崽的視頻刪掉了。」
「這個視頻沒什麼用,老師也是不小心。」
「朵朵,白白,還有你,你叫什麼你們幾個還小,要把重心放在好好學習上。」
「不要總跟其他班級的人玩兒,那些高年級的學生,你們也不要總湊過去玩兒。」
老師三言兩語就把話題給轉移走了,他看著小崽崽,還在問著小崽崽的班級名字。
「我看你有點面生,你是哪個班的小朋友」
「我是帝事小學的小朋友。」
小崽崽看著老師,還在說道「那幾個壞學生,欺負你們。」
「老師不是跟你說了么這不是欺負,就是跟你們鬧著玩兒,你們要是不喜歡跟他們鬧著玩兒,可以離他們遠一點。」
「再說了,要是你們乖乖的,人家怎麼不跟其他的小朋友鬧著玩兒,偏偏非要跟你們鬧著玩兒。」
老師的話,讓白白跟朵朵全都白了小臉。
可小崽崽一點都沒被忽悠住,他對著老師,奶音清晰的說道「他們欺負我們,是他們壞。我們是好崽崽,我們一點錯都沒有」
老師看這隻小崽崽伶牙俐齒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你剛才說你是其他學校的小朋友,既然不是我們學校的,那你就不能來我們學校。」
「你現在要出去,否則我就要通知你家長了。」
小崽崽是很害怕請家長。
但這個跟壞孩子一夥的老師,在小崽崽心裡已經被打上了壞老師的標籤。他想到了剛才那幾個壞學生里,有一個學生說他叔叔是老師。
他直白的問道「你是壞學生的叔叔嗎」
老師「」
老師嘴角抽了一下。
這隻幼崽問的也太直接了。
小崽崽看他沒有立馬回答,就知道了答案。
他現在被壞學生還有壞老師給氣的站都站不穩了,在被氣到撅過去之前,小崽崽奶音沉穩「崽崽也有叔叔,崽崽要讓叔叔來接崽。」
老師笑笑,對這隻幼崽的叔叔並不在意。
「你叔叔是誰你現在要是再不走,我會給你原來的學校打電話,到時候」
老師的話還沒說玩,小崽崽就已經用電話手錶打了電話。
爸爸跟凌期叔叔在忙,他們昨天晚上就跟小崽崽說過了,今天要去路路叔叔那裡吃飯。
現在是中午,路路叔叔肯定有時間的。
不就是拼叔叔嗎
小崽崽沒在怕的。
電話手錶打過去,沒幾秒鐘,路德維希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就算小崽崽不打電話,路德維希也要給他打了。
說好了中午過來吃飯,到這會兒人還沒過去,路德維希怎麼可能不擔心。
艾薇剛剛給展希打電話,展希說小崽崽去了學校。
大人們正要找崽,還好,崽崽打電話了。
艾薇看路德維希接到了電話,立馬通知展希「不用找了,寧崽打電話過來了。」
展希鬆了口氣,這才繼續忙。
而正在跟路德維希通話的小崽崽,很清楚的告訴了路路叔叔自己的位置。
「崽崽被欺負了。」
小崽崽說自己位置的時候,還說的很冷靜,可是在說起自己挨欺負時,他聽著路路叔叔的聲音,就憋不住委屈了。
小崽崽還沒有見過這麼壞的老師。
從幼兒園到小學,小崽崽遇到過很嚴格很嚴格的老師,可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壞老師。
他吸了吸鼻子,眼裡包著淚花,倔強的不肯掉「路路叔叔,崽崽的腦袋可疼了。」
小崽崽自認為這會兒可鎮定,可堅強了,他都沒有哭。
可他哽咽的小奶音落在路德維希的耳朵里,根本什麼情緒都瞞不住。
剛跟展希打完電話,也在聽小崽崽說話的艾薇,眉頭都皺了起來。
「路路叔叔。」
電話那頭的小崽崽,又說了一句「崽崽要暈過去了。」
路德維希「」
艾薇「」
兩人能清楚的聽見,小崽崽在通知完他們後,小身子砰的一下,跌倒了地上。
在這跌倒聲之後,對面就再沒了小崽崽的聲音。
「路德維希,快,我們現在過去。」
艾薇站起身來,連包都沒拎,直接叫起了安德烈「安德烈,讓司機把車開出來。」
幾分鐘後,午飯都沒吃的路德維希跟艾薇,全都坐上了車。
霍凜要考試,沒在家裡。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小崽崽報給他們的小學。
在小學門口,兩人都沒下車,直接坐在車上進了學校。
他們來的太快,這會兒小崽崽還直挺挺的躺在辦公室的地板上,小身子攤開,彷彿嗝屁了。
白白跟朵朵兩隻崽崽坐在他兩旁,全都在哭嚎。
在幾隻幼崽面前的老師,臉色也是青白交加的,他是真沒想到,這隻幼崽說倒就倒。
在小幼崽打電話告狀的時候,他還坐在椅子上,面色很淡定。
可小崽崽電話打完,沒有半點預兆的,啪嘰往後倒了下去。
他淡定的臉色,一秒鐘就全沒了。
「醒醒,你醒醒,白白,他叫什麼」
被問的白白一屁股坐到地上,哭的小臉蛋都花了,他沒有回老師的話,只一個勁兒的哭著。
朵朵也哭的厲害。
他們一邊哭,還一邊求著小崽崽「寧崽,你不要死呀」
兩隻崽崽不知道什麼是昏迷,他們看小崽崽這麼直挺挺的躺著,只以為小崽崽是死掉了。
兩隻幼崽的哭聲,吸引來了吃完飯的其他老師們。
場面一片混亂。
有老師看情況不對,準備去找校長,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校長的電話一直在佔線。不提前通知一聲校長,在場沒人敢直接打急救電話。
這片混亂沒持續太久,校長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辦公室外面。
還在小崽崽跟前的老師,這會兒正焦頭爛額著。
看到校長過來,他還略鬆了口氣。他跟校長的關係很好,有校長過來撐著,他應該就沒什麼事了。
「校長,這個其他學校的幼崽,來咱們這裡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說暈就暈了。」
老師推卸責任的話剛說完,就發現校長的臉色比剛才的自己還難看。
「皇,皇后殿下」
老師懵逼的看著從校長身後走出來的艾薇皇后,不止是艾薇皇后,還有他只在電視里見過的皇帝陛下。
此刻,皇帝陛下跟艾薇皇后的臉色都冷的可怕。
「我家孩子呢」
艾薇從校長身後走出來,只問了這麼一句。
而她的這句話,讓托馬的腦袋都嗡的一下,差點炸開了。
孩子。
皇帝陛下的孩子。
皇帝陛下的孩子是誰
托馬的腦海里有一個大膽又荒謬的猜測,這個猜測讓他渾身發寒,如墜冰窖。
艾薇沒有心情去欣賞別人的臉色,她走上前,也剛好看見了地上直挺挺躺著的小崽崽。
只一眼,艾薇的眼睛都紅了。
她在公眾面前的形象一直是溫柔大方的,這是頭一次,她抱起地上的小崽崽,近乎咬著牙,對著在場的老師說道「我家孩子來你們這裡之前,還好好的。」
「來了這之後,成這個樣子了。」
「好,真是好得很,你們這所學校,可真是負責。」
艾薇無心多做糾纏,她現在最要緊的,是把小崽崽給送去看醫生。
臨走前,艾薇看著身後的老師,還有手都在抖的校長,她面色冰冷,放了話
「這件事還沒完。」
艾薇先走了一步,她帶著小崽崽去看醫生,而路德維希留了下來。
有路德維希在,所有人頂著壓迫感,連大氣都不敢出。
「校長,查查吧,看是誰動了我家幼崽。」
在路德維希的眼皮子底下,校長都不敢作假。他們作假也沒用,現場還有兩個哭唧唧的小幼崽呢。
白白跟朵朵坐在地板上,這會兒也摸清了風向。
他們知道皇帝陛下這是來給寧崽撐腰的。
「陛下」
朵朵爬起來,站到皇帝陛下面前,開始告狀。
而與此同時。
被送到醫院的小崽崽,在緊急檢查過後,打了針又輸了液。
艾薇憂心忡忡,跟醫生說道「我家幼崽在學校里被人給欺負了,醫生,他是不是被人給打的太狠了,所以才昏迷不醒」
艾薇說了一通,還要給小崽崽做個深度檢查。
面前的醫生愣愣的聽著她說話,等她說完後,醫生才略有尷尬的解釋道「寧崽不是被人給打暈的。」
「他是發燒燒的太狠,再加上情緒一激動,才暈的。我剛剛給他打了退燒針,現在在給他輸個液,等燒退下去就好了。」
艾薇「」
艾薇「什麼」
醫生接著解釋道「他應該發燒有一會兒了,你早上沒發現嗎」
艾薇「」
艾薇更懵了。
她看看還在輸液的小崽崽,又看看醫生,半晌,問道「我家崽崽,為什麼發燒了」
「發炎導致的。」
醫生解釋的很詳細「我剛才看他腮幫子有點不對勁兒,就檢查了一下,他的牙壞了,牙疼導致的炎症,所以才會發燒。」
醫生說著,頓了頓,似乎是經過了短暫的思索。
在思索過後,他把小崽崽給賣了個徹底「寧崽的牙應該是疼了有幾天了,他是不是一直沒跟家長說這個習慣可不好。」
「牙疼不能幹耗著,得及時治療。」
艾薇聽醫生說完這些,整個人心情都很複雜。
小崽崽忍著牙疼不說的原因,只有一個。
他肯定是背著大人吃了不少糖,現在把牙吃壞了,知道是自己犯錯了,所以不敢跟大人說。
想到這兒,艾薇抬手捏了捏太陽穴,不知道該怎麼把展希給叫過來了。
就在小崽崽壯烈翻車時,對他暈倒原因還不清楚的路德維希,正在學校里繼續跟人算賬。
白白的話是很少,可也不是什麼小啞巴。
在朵朵告狀的時候,他也勇敢了一次,對著皇帝陛下說了自己挨欺負的全部過程。
皇帝陛下想到剛才被艾薇抱走的幼崽,又看看面前的兩隻幼崽。
他眼神冰冷,吩咐著警衛「把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