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看,我們找到聖樹了!」
簪星走到他們身邊,站在崖壁口隨著眾人的目光一同往下看。
正是清晨,太陽從兩崖的縫隙中,一點一點地掙脫出來。雪谷中竟無晨霧,赤日流金中,玉海翻騰,而在一片泠泠雪風裡,有一棵巨樹拔地而起。
白茫茫一片雪原中,這棵巨樹便格外鮮艷,遍生翠寒。而在一片幽綠中,又有熠熠光輝,彷彿樹上結滿珍珠寶石,閃耀得令人目眩。
這看起來,的確是聖樹無疑。
「但為何昨日我們沒有見到這棵樹?」孟盈懷疑:「會不會是像巫凡城那樣的幻境?障眼法而已。」
「有這個可能,」牧層霄看了看腳下:「不過我們昨日到此地時,天色已經全黑了,看不到這棵樹也是自然。今日清晨天色大亮,或許才能看到。」
「師叔,有不對勁的地方嗎?」田芳芳問。
顧白嬰搖頭:「我沒有感受到魔煞之氣。」
簪星一轉頭,看見門冬站在崖壁口,小臉綳得很緊,就問:「師弟,可是有什麼不妥?」
「奇怪,我的仙靈竅感覺不到有靈草。」門冬有些不安:「既然是聖樹,這個距離,我應當能感覺到才對,可是什麼都沒有。」他拉了拉顧白嬰的衣角:「師叔,會不會是個陷阱?」
「嗨,管他什麼陷阱,咱們現在也沒別的路可走,只能往下。再說了,就算是幻境,能幻出聖樹,說明對方也知道聖樹的下落,咱們還得下去。找不到聖樹,師叔的靈脈就沒辦法修補,我看咱們在這裡畏首畏尾也不是辦法,還不如先下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唄!」田芳芳大大咧咧地開口。
他一心想找到聖樹多收穫些機緣,危險什麼的都在其次。眾人一合計,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畢竟這裡也沒第二條路可走,便決定繼續往下深入雪澗。
許是昨夜大家都休息得不錯,今日下谷,倒是比昨日輕鬆一些。越往下,那棵巨樹的影子越是清晰,而上頭綴著的光華也越是閃耀,隨著日頭一照,簡直要迷花人的眼睛。
「這聖樹上結的真是可以修補靈脈的果實嗎?」田芳芳納悶。
「怎麼?」
「我記得遊歷的時候曾經聽人說過,傳說中有一種寶樹,樹上結的不是果實,而是珍寶,就像畫金樓里的那些珍珠金塊一般。我看這樹上絢麗奪目、溢彩流光,看著不像是果實,倒像是寶石。」說到此處,田芳芳有些期待:「要真這樣,咱們把這棵樹挖回去種在姑逢山,豈不是這輩子都不愁吃穿了,那吟風宗不過挖了條靈石礦就能在修仙界橫行霸道,如果寶樹到了咱們宗門,一年四季收穫,咱們也算是立了一大功!」
「醒醒,」簪星提醒他:「還一年四季收穫,這又不是韭菜,再說了,你看這樹,你確定能把它挖起來?」
隨著他們越往下,看得越清楚,此樹幾乎佔了半個山頭,綠雲茂密看不到盡頭,要說挖,還真是有點痴人說夢。
「那不然砍一枝回去種下,看看能不能活?」田芳芳退而求其次。
「這種嫁接技術可能有點困難。」
「先別說這個了,」門冬臉都被凍得發紫:「難道你們沒有覺得這裡越來越冷了嗎?」
天確實是越來越冷了。眾人身上穿的衣裳都是太焱派中特製的衣料,能驅趕寒意。特別是簪星,不僅穿得多,內里也貼了好幾層驅寒符。縱然如此,還是如進入冰窖般令人瑟瑟。尤其是風刮來時,冷意滲透骨髓,手足都忍不住發僵。
「這裡這麼冷,該不會是極冰之淵吧?」田芳芳打了個冷戰。
簪星虛心求教:「極冰之淵是什麼?」
「是魔界的牢獄,一整座山脈都被冰雪塵封。聽說當年魔王在世時,將有罪的魔族封入極冰之淵,魔族無法破冰而出,天長日久,極冰之淵里,凍下的都是死去的魔族。沒有一個魔族能活著從裡頭出來。」孟盈解釋。
簪星道:「聽起來像個儲存物資的冰窖.這裡」
「不會。」孟盈打斷她的話:「極冰之淵在魔界,不在這裡,況且此地是雪原非冰峰。若真是極冰之淵,縱然是我們也無力逃出,何況還能在此走動。」
簪星似懂非懂地「嗯」了一聲。
正說著,前面顧白嬰的腳步停了,牧層霄喊道:「你們看!」
這裡已經下到谷底了,從谷底可以窺見巨樹的全貌。這棵樹十分廣袤,樹榦深深紮根於地下,難以分辨哪裡是樹根,再往上,一大團綠霧籠罩整個山頭。最讓人震撼的不止於此,在這巨樹的樹枝上,竟然大大小小掛著不少的兵器。
從刀劍,到斧戟,再到勾棍,甚至還有綾緞。然而奇怪的是,這麼多兵器,卻沒有一個人影。彷彿這些兵器是從樹上憑空長出來的一般。
「這不是棵珍寶樹,是棵靈器樹啊!」田芳芳示意簪星往前:「師妹,你的盤花棍不是斷了嘛?快上去挑一把。」
簪星一時也信了他的鬼話,往前走了兩步,顧白嬰還沒來得及阻攔,簪星已經走到了他前面,然而下一刻,彷彿撞上了什麼無形的東西,「砰」地一聲,簪星被彈了回來。
「什麼東西?!」
顧白嬰眉頭一皺:「是封印。」他將簪星往身後一拉,「小心點,此地有修士留下的封印。」
封印,大多是用來制約有危險的凶獸或是魔煞,而此地有封印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面前的這棵樹上,巨樹除了樹枝上掛著的靈器外,看起來並無異常,難道.這裡有什麼看不到的危險?
四周風聲寂靜,茫茫大雪無聲,唯有這棵流光溢彩的寶樹迎風挺立。
「師叔,這裡恐怕有古怪。」牧層霄指著樹上的靈器:「只見兵器,不見修士,那些修士去哪兒了?會不會是已經遇害了?」
此話一出,眾人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