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品羽家門口有三棵樹,一棵是銀杏,一棵是銀杏,另一棵也是銀杏。
天氣預報說,要連著下幾天的雨,提醒市民出門記得攜帶雨具。
她的包中藏著兩把傘。
剛離家沒幾步的距離,樹葉間的雨水落下,冰涼涼的掉到她鎖骨上,往下滑。徐品羽一縮脖子,從包里掏出傘。
將到校門口時,雨勢漸大,噼里啪啦的砸在傘面上。
站在辦公室門前,徐品羽突然覺得鼻子很癢,「哈欠——」
打了個噴嚏,她吸了吸鼻,伸手拉開門。
林宏讓她準備迎新祭結束那天,作為優秀學生代表,給一年級的新生演講。
「不要緊張,就是讓你和他們交流一下學習經驗,分享些學院生活交友的心得。」
徐品羽愣了下,「為什麼是我?」
林宏猛地一拍她的胳膊,差點沒把她呼到地上,「多大的榮譽啊還不樂意是怎麼了!」
徐品羽哭喪著臉,「樂意啊。」
林宏才笑,「老師們是看你成天跟我這吹牛吹得挺好,都推薦你去。」
搖滾的演奏蓋過雨水打在窗沿的聲音,潮濕的風一陣陣吹進教室里。
下雨也澆不滅同學們對美食的熱情,各種小吃的攤位前支起了雨棚。
徐品羽咬下最後一粒丸子,把竹籤扔進垃圾桶。
她嘴裡嚼著東西,對陳子萱含糊的說,「我去幻三。」
老話說得好,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空白標條下,門是虛掩著。裡面是學生會專用的休息室。
徐品羽站定,深吸一口氣。
她輕輕敲了兩聲,推門進去,「請問,沈佑白同學在嗎?」
此時休息室里僅有的三雙眼睛,同時看向她。
其中沒有沈佑白。
陳墨問她,「你有什麼事嗎?」
徐品羽抬手,「我來還雨傘。」
周崎山盯著她手裡的靛藍色折傘,一字一字的緩慢複述,「還雨傘。」
他把這三個字拆開揉碎咽下去,之後不由得笑了,「他借你雨傘?」
語氣帶著點不太敢相信,和別有深意的打量。
不等徐品羽回答,周崎山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攬過她的肩頭,「來,我們到外面聊聊,他們要談事情。」
看著周崎山把人帶走,秦然茫然的問陳墨,「我們有事要談?」
陳墨用更茫然的表情,加上兩手一攤的動作,回答他。
在走廊。
周崎山問,「同學你是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
徐品羽膝蓋一曲,往後退半步鑽出他的胳膊。
「3年k班,徐品羽。」
頓了頓,她補充,「品味的品,羽毛的羽。」
周崎山是被k這個英文發音吸引,但仍舊友好的笑,「羽毛啊。」
他問,「你和佑白是朋友嗎,」
徐品羽剛想回答,沒忍住又打了個噴嚏。
周崎山卻猛然間記起,「咦,你是不是……」
他仔細瞧著徐品羽,眼睛睜大了下,「昨天樓梯上的路障情侶!」
徐品羽一怔,「我和魏奕,我和那個男生不是情侶,只是很好的朋友。」
周崎山抬了抬眉,「那,沈佑白知道嗎?」
她疑惑,「什麼?」
難怪昨天沈佑白抽煙抽得那麼狠,把休息室熏的跟仙境似得。
他表情微妙,「沒什麼。」
周崎山笑,「這雨傘我幫你給他吧,還有什麼話需要我轉達嗎?」
說著,他便伸手去,想要接過她手中的雨傘。
徐品羽下意識的縮回胳膊,退了一步,「謝謝你。但我覺得,還是我當面還給他,比較好。」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他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徐品羽對他點了點頭,立馬轉身走人,彷彿避之不及。
她身影消失在視線內,周崎山輕輕說著,「嘖,不好騙啊。」
臨近傍晚收尾,徐品羽幫著用布蓋起架子鼓。
背上包,關好教室的門窗。她看了看手錶,差不多a班話劇也結束了。
「我還有點事,你們先回去吧。」徐品羽站在原地,對往前走的幾個人說著。
魏奕旬回頭瞟了她一眼,「哦,那你自己小心,別太晚回去。」
這個時間,已經沒剩多少學生,在學院里飛竄。
所以目前只有她一個人走上樓梯的腳步聲。
在三樓,徐品羽未防,突然有人一把將她拉到旁邊。
她腳下不穩,扶住牆,才看清是誰。
周崎山笑,「又見到你了徐品羽同學,有沒有興趣玩個遊戲。」
徐品羽一怔,「什麼遊戲?」
「罐頭遊戲。」
「哈?」
他解釋,罐頭遊戲就是指,需要每個人都藏在不同的,封閉的,就像個罐頭的環境里。
如果有兩個人藏進相同的地方,那麼他們就自動融為一體,一起去找下個藏匿地點。
直到大家都變為一體,剩下最後一個人,那麼這個人就輸了。
周崎山煞有其事的說,「這是我們學生會每年迎新祭都要玩的,傳統遊戲。」
徐品羽有幾分懷疑的看著他。
他蹙眉,「我騙你幹嘛!」
這時正好有人出現在走廊。
周崎山喊著,「誒,秦然!」
徐品羽轉過頭看去。
秦然回了句,「別喊我,我正找地方藏呢。」
說完匆忙跑下樓梯。
她回頭,周崎山一臉『你看我沒騙你吧』的表情。
徐品羽將信將疑,「可我不是學生會的啊。」
周崎山推著她的肩,向走廊盡頭走,「不是學生會的才更有意思,出其不意嘛!」
不給她留說話的機會,他打開一間門,「來來,你往這裡面躲。」
徐品羽仍在發懵的狀態下,站在昏暗的房間內。
周崎山急忙提醒,「躲衣櫃里!」
徐品羽想了想,還是轉身在房間里掃視了一圈,打開了衣櫃。裡面挺空的,就掛了幾件衣服。
周崎山見她鑽進了衣櫃中,就慢慢將門帶上。
他走時,抬頭看了一眼門上的標條。
男更衣室。
房間內的光亮全來自薄紗簾後,一扇緊閉的窗戶。是夕陽的餘暉。
她從衣櫃門的縫隙中,看見一張長桌上,擺著許多手工用品。
一道桔紅的光也落在她身上。
徐品羽是這麼打算的,既然是學生會的遊戲,如果碰上沈佑白的話,還能把傘還給他。
要是第一個碰上他就更好了,還能和他呆在同一個空間里。
想像很美好,現實更迷幻。
四周靜悄悄的,聽見腳步聲愈近。
房門被打開。
她屏住呼吸。
緊接著,徐品羽捂住嘴,眼也不眨了。
竟然真的是沈佑白,還穿著演話劇的服裝。
但問題就在於,他走到了徐品羽對面的衣櫃前,背對著她,脫下了外套。
他抽出領帶的聲音流暢。
徐品羽鼻子一癢,心想完了。
然後她就,「哈欠——」
沈佑白手頓住,轉身。
她深深的一閉眼,認命的推開衣櫃。門框木頭摩擦,咿呀聲響。
更衣室很小,徐品羽和他之間,不過也只有兩步的距離。
沈佑白極為平靜的看著她,「你怎麼在這裡。」
她剛想解釋,腦袋裡梳理了遍,就知道被耍了。
罐他的鬼頭遊戲。
徐品羽回答不了他,但他只是沉默。
在詭異的安靜中,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停留在他的頸間。
他要換衣服,所以襯衫的紐扣開到了腹部。
到底她為什麼會走上去,還伸出手去觸碰。
鬼迷心竅,是唯一的解釋。
因為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
徐品羽想知道那麼好看的喉結,摸上去是什麼感覺。
她都對自己感到驚愕不已,而沈佑白卻站著沒動。
他抿唇,喉間的弧線滑動。
徐品羽如夢方醒,急忙收回手。
可惜來不及了。
沈佑白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櫃門一按,整排柜子震晃了下。
她背抵著櫃門,眼睜睜看他靠上來,捏住徐品羽的下巴,低頭,重重吻下去。
他托住她的後腦勺,指縫間是她的髮絲。
沈佑白的唇有點涼,禁錮著她,激烈的像要咬斷她的舌頭。徐品羽嗚咽了幾聲,全被他吞下肚。
她無路可退,只好攥緊了沈佑白的襯衣。
他不停的掠奪,但速度漸漸慢下來,變得緩慢有力的攻伐。手卻依然按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裡緊推。
徐品羽腳底發軟,頭腦昏脹,而沈佑白的膝蓋不知何時,已經頂進她兩腿之間。
他鬆開那張甘冽清新的嘴,她隨即張著口呼吸氧氣,像快要溺死的魚。
對上她迷離的眼睛,沈佑白沒有辦法再忍耐。
他頭低的更下,來到她的頸上,嗅到淡淡的花香。
「他給你什麼,為什麼要在他身邊?」
沈佑白近在毫釐的聲音,蠱惑她的心跳急促。
她困惑,「你在說什麼?」
實際上困惑的時間沒有兩秒,沈佑白的手正從她的裙擺下探進,沿著大腿細滑的皮膚,逐漸往上走。
他帶給她頭皮發麻的觸感,讓她驚呼,「你摸哪裡啊!」
「無論魏奕旬給了你什麼,我能給你的,比他多。」
徐品羽愣住。
忘記了他手心灼熱的氣息,彷彿包裹在她的下體。
沈佑白抬頭,眸色深的可怕。
緊接著,他的指腹隔著內褲,往花瓣中心一壓。
徐品羽尖叫著猛將他推了一把,踉蹌著躲開,撞到了桌腳。
桌上有個罐子在搖晃後倒下,罐中塑料珠子劈里啪啦的落下。在地面上彈跳。
她撲到門上,抓住門把手上下提按,又兩手握住使勁掰了幾下。
是誰把門……
鎖死了。
校門外。
和周崎山約好去他家打遊戲。
秦然上車關門,順便問著,「你為什麼要騙剛剛那個女生?」
周崎山頗受冤枉的說,「不是我。」
他又笑,「是會長大人命令我這麼乾的。」
蕪湖,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