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私下來了裴文宣這裡,將替身安排在公主府中,等到第二日,就聽說華樂帶著人圍了公主府。
聽說她來的時候紅著眼,估計是昨夜被李明訓過,所以也就是將公主府圍住,根本不敢進府。
李蓉高高興興聽著趙重九彙報這些,趙重九看李蓉高興,繼續道:「除了被訓斥,華樂殿下近來還有一樁倒霉事。」
「哦?」李蓉覺得有些好奇,「還有什麼事兒?」
「今日早朝說到了和東北邊境建交之事,」李蓉喝著茶,聽著趙重九一板一眼道,「裴大人建議華樂公主去和親。」
李蓉聽到這話,一口茶就噴了出來,嗆得咳嗽起來。
趙重九四平八穩遞上帕子,李蓉取了帕子捂住嘴,咳嗽著道:「他自己,自己去參的?」
趙重九點頭,接著補充:「華樂殿下嚇得哭了一個下午了。」
李蓉:「……」
知道華樂膽小,也沒想到膽小成這樣。
李蓉緩了過來,擺了擺手,也懶得理會華樂的事兒,直接道:「其他呢?徵兵令可有消息?」
「暫時還沒有消息。」
李蓉點了點頭,她昨夜才敲打的李明,也沒有這麼著急。
和趙重九又問了一下崔玉郎和秦臨、藺飛白的情況後,李蓉也覺得累了,便讓趙重九下去,自己躺在院子里曬太陽。
裴文宣把她的身份消息遮掩了,內院除了親信不準其他人進,李蓉便樂得清閑,蓋著毯子躺在躺椅上一睡,便到了傍晚。
裴文宣一貫是不會這麼早回來的,但他一想到李蓉在家裡,到了時間便趕緊趕了回來,也不在官署多干。
回來時他便聽說李蓉在院子里睡著,他也沒讓人驚動李蓉,自己悄無聲息到了李蓉旁邊,隨意取了桌上的橘子,一面剝橘子,一面守著李蓉。
李蓉醒過來時,就看見正在自己旁邊看書的裴文宣,她迷糊瞧了他片刻,裴文宣察覺她醒了,轉頭看了過來,笑了笑道:「醒了?餓了嗎?」
「餓了。」
李蓉抬手攬過他的脖子,軟綿綿直起身來,親了他一口道:「回來得這麼早?」
「你在家裡,我怎麼能不早點回來?」
裴文宣回頭讓人取了外衣,抬手給她披上,拉著她起身,一起往內院的小飯廳走去。
李蓉打量著府里的物件,不由得道:「你家這宅子的確不錯。」
「父親不喜歡大宅子,母親喜歡,」裴文宣解釋著道,「所以就依著母親的意思買了個大宅子,但按著父親的喜好修了個五臟俱全的內院。如今剛好,」裴文宣轉頭笑著看過來,「可以讓我金屋藏嬌。」
「聽說你今日朝廷上參了華樂?」
李蓉不想讓他占口頭便宜,便將話題岔過去,用扇子戳了戳他的腰:「好生生的嚇唬小姑娘做什麼?」
「她還算小姑娘?」裴文宣嗤笑出聲來,「嚇唬她都是便宜了她。我看看你的臉。」
裴文宣說起華樂就想起李蓉的傷口,轉頭捧了李蓉的臉,自己端詳了片刻。
華樂昨日雖然沒打到她,但指甲還是颳了一道淺淺的印子,今日結了痂,到明顯起來。裴文宣一看就來氣,皺著眉道:「我放心尖尖上寵著的,一天天給你李氏這麼瞎折騰……」
「裴文宣,」李蓉挑眉,「逾越了啊。什麼李氏?」
李蓉用扇子敲打他,裴文宣哎喲哎喲哼著去躲,李蓉提醒著他:「那叫皇、族。」
「我心裡可沒這個族那個族的,」裴文宣伸手抱過李蓉,「我心裡也就兩種人。」
「哪兩種?」李蓉有些好奇,裴文宣笑起來,「公主,其他人。」
「這世上的尊卑,只在於殿下和其他人之間。公主是尊,其他人是卑。」
「別說了,」李蓉抬手,捂住裴文宣的嘴,滿眼溫柔,「再說下去,我吃不下飯了。」
突然知道了裴文宣得兩帝盛寵的原因。
這小嘴叭叭的,太能拍馬屁。
李蓉拖著裴文宣坐下吃飯,兩人聊了聊白日的事,朝堂事多,裴文宣倒是說了很久。等到李蓉說時,李蓉想了想,只道:「吃飯,睡覺,吃飯。」
說著,她有些不高興,揮了揮手道:「沒意思得很。」
「說什麼沒意思,」裴文宣見她的模樣,給她盛了碗湯,「如今是朝堂上斗得厲害的時候,你剛好從督查司退了,再合適不過。等他們亂夠了,就會想起你。」
「你如今什麼都不必做,」裴文宣將湯放在她面前,「趁著機會調理一下身子,才是要緊事。」
兩個人的身體都算不得好,裴文宣是折騰的,李蓉卻是小時候留下的病根。
她小時候被罰跪罰狠了,傷了筋骨不算,身體也不算好。
裴文宣看她小口喝著湯,詢問著道:「我明日請個大夫進府來幫你看看吧?」
李蓉有些奇怪:「看什麼?」
「你年紀也差不多了,」裴文宣神色溫和,他抬起手,輕輕放到她的肚子上,「我想等你二十歲的時候,咱們生第一個孩子,好不好?」
李蓉聽他提起孩子,看著他有些期許的眼神,她扭過頭去,故作平穩:「行吧。選吧。」
等到第二日,裴文宣早早下朝回來,讓李蓉蒙上臉,做在屏風後,讓大夫問診。
大夫診了一會兒脈,便嘆了口氣:「倒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這位夫人底子太差,胎兒一事,一時半會兒怕是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