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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所屬書籍: 折月亮

門關上的聲音在樓道里回蕩。

雲厘渾身一震,望向傅識則。

他垂眸靜靜地看著樓梯,片刻後,側頭和她視線對上。見她滿眼通紅,他眉眼鬆鬆,帶著安撫的笑摸摸她的臉頰:「別哭了。」

雲厘本來還能控制自己的眼淚,聽到他這句話,喉間一陣哽咽:「我好像搞砸了。」

她讓他更難受了。

傅識則拉著她下樓,等兩人都到了陽光底下,雲厘才留意到,他戴了那條灰色圍巾。

南蕪是個位數的溫度。

傅識則將圍巾摘下,拉著長邊,一圈圈給她套上,順帶輕捏了捏她通紅的鼻子。

「沒有搞砸。」他俯身,視線和她對上,他平淡道:「其實我見到他爸媽心裡不會有太大起伏。」

「但是,」傅識則重重的吻落在她的額上,「謝謝厘厘。」

他看著眼前的人,睫毛還顫動著,帶點水跡,臉埋在圍巾里。

確認他的神態不是裝出來的,雲厘心裡稍微放鬆了點,不幾秒,又悶悶地問他:「你心裡還對江淵哥哥內疚嗎?你是不是還覺得他在怪你?」

傅識則默了會兒,點點頭。

「你有看過他後面幾年的日記嗎?」雲厘的聲音還帶著鼻音。

「到大一,以為他後來沒寫了。」

大部分的人也都是這麼認為的,更何況江淵後來的日記間隔越來越長。

雲厘在手機上備份了江淵的日記,她將文檔發給傅識則,兩人回到車上。傅識則坐在主駕上,默默地翻著頁。

「我相信叔叔阿姨也能想明白的,他們不會再怪你的。」雲厘將手覆在他的手上。

一開始雲厘給傅識則打電話的時候,他的關注點完全不在江淵的事情上,而是擔心雲厘碰壁或吃癟後難過。

看完後日記後,他不發一言,只是熄了屏,坐在原處出了神。

時隔六年多,才有人聽見江淵的真實心聲。

所有人都誤會了,江淵沒有怪過傅識則。

在那個時候,大部分人對抑鬱症還沒有認知和共識。江淵最後停葯,只是希望自己能變得更好,他也以為自己會變得更好。

他最後停葯,目的不是為了離開這個世界。

他還愛著這個世界上的人。

他最後寫下的那篇滿是痛苦的日記,在裡面埋怨傅識則的存在,僅僅是因為發病時的無法自控。

理智上來說,他不需要再認為自己是罪人了,江淵從未厭惡他的出現,最後悲劇的產生並不全是由於他的疏忽,江淵有不吃藥的計劃,總有實施的辦法。

他不必再因為自己有了正常的生活而心存不安。

然而此刻,文字里嵌著的苦澀湧上心頭,就像過去的情緒瞬間翻湧幾乎將他淹沒。

原來,他也想活著啊。

他斂了情緒,輕嗯了聲回復雲厘,便直接啟動了車子往江南苑開。

全程雲厘偷偷觀察著他的神態,他有些心不在焉,駕車時變道亮燈的反應都比平時慢許多。

「計劃多久了?」開車回去的路上,傅識則問她。

「沒有計劃……」雲厘支吾道,「在見他父母前,其實我都沒有想清楚要說什麼,我只是希望,他們能不再怪罪你了。我也想找到證據,讓你不要怪自己了。」

「其實你和我說起江淵哥哥去世前寫的那篇日記,我是有點怪他的。」

總覺得是那篇日記的存在,才讓傅識則被指責和內疚折磨了那麼多年。

傅識則開著車,目光放在路況上,他應道:「不要怪他。」

前車剎車,雲厘看著前車的紅燈,也喃喃道:「嗯,不該怪他。」

雲厘想起那一天,紅跑道上的帆布鞋,對方溫柔的笑化在日光里。

不應該因為最後的階段,而讓人忘了他前二十年的溫柔和善良。

溫柔的少年,從來沒做錯過什麼。

頓了好久,雲厘才看向傅識則:「那你呢,你還怪自己嗎?」

天色漸暗,傅識則的眸色已經看不清了,汽車穿梭在往來的人和車中,片刻,他笑了笑,讓人分辨不出情緒:「我不那麼怪自己了。」

……

車停在小區里,兩人到附近的菜市場打包了些熟食當晚飯。剛在桌上坐下,雲厘卻意外地接到了江淵父母的電話。

他們想和傅識則說話。

雲厘把手機遞給他,傅識則起了身,拉了張椅子坐在陽台上。

「江叔、江姨。」

傅識則已經許多年沒喊過這個稱呼。

空中只有颼颼風聲。

「孩子,聽江叔江姨和你說一聲對不起,這麼多年來,我們接受不了,愛著我們的淵淵怎麼會忍心丟下我們,都怪在了你頭上。」江父的聲音發顫,「我們看著你長大的,怎麼會,錯怪了你那麼多年。」

他們自己也才想起來,他們看著傅識則從三歲長到二十歲。

他從小就沒在父母的身邊,每次跑到禾苑就說要吃他們倆做的菜。

他們心疼這個孩子,父母給了他優渥的資源,卻沒有給予陪伴和愛。

每年的兒童節,都是他們帶著他和江淵去外面的遊樂場玩。

這麼幾年,因為痛苦和怨恨,他們將一切責任歸咎到這個將他們視為家人的人。

江淵發生的事情,是所有人都不願意見到的。

說完他自己眼裡泛起了淚水,「是江叔江姨不好,沒照顧好淵淵,也沒照顧好你。」

「今天厘厘和我們說了很多你的事情,也聽叔叔阿姨說的,淵淵是個好孩子,他會希望你好好活著,而不是因為他過得不好,他如果知道了的話,會很傷心的。」

江淵確實會這麼想的。

他會希望他好好活著。

這樣的江淵,也才是傅識則認識了十七年的人。

那困擾著所有人的痛苦回憶,並沒有在今天一瞬消逝。傅識則腦中一瞬划過無數的影像,最後均化為空白。

他也希望江淵好好活著,只不過,不再是那麼強的執念。

他嗯了聲。

聽到他的應答,電話對面的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傅識則想起了很多個坐在這裡的夜晚,對面的樓層換了一戶戶的人家,失去摯友時的絕望、痛苦、內疚似乎隨著這幾年發生的事情,也漸漸地從生命中淡去。

有些一直以為跨不過的坎,也終究成為了無數過去中的一筆。

雲厘拉了張椅子坐在他旁邊,他剛掛電話。

冷風中,雲厘只是緊緊地抱住他。

感受到身體上的溫度,傅識則回過神,低頭,鼻間是她發上淡淡的花香,他僵硬的身體動了動,回抱住她。

「他們說什麼了?」

傅識則用簡單的幾個字概括:「說不怪我了,讓我好好生活。」

聞言,雲厘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感覺,一切的事情像是解決了,卻沒有如期的開心:「那你心裡是什麼想法?」

「我想好好生活了。」傅識則回抱住她,輕聲道:「和你一起。」

想好好生活,想徹底地放下心底最為罪惡的部分。

雲厘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抱住他,抬眸時,他的雙眼空洞,定定地看著對面。

雲厘抿抿唇,問他:「你現在想起江淵哥哥是什麼感覺?」

其實傅識則也不知道。

大部分時間裡,他都不會想起江淵。

幾年過去,傅識則已經想不起那整夜的雨,沖淡的血。

記憶像是停止在了出事前,江淵拎著奶茶到他辦公室,和他聊天的畫面。

就像大腦在進行自我保護,將那段記憶永遠封存起來。

傅識則神色黯淡道:「我希望他還活著。」

他可以不再那麼怪自己了。

他可以不在夜裡被內疚侵蝕,像枯朽的骨在歲月中霉爛。

然而,即便過了這麼久,江淵離世帶來的傷痛是沒有消失的。

只是他不再那麼敏感,只是這種傷痛,讓人熟悉到麻木了。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接受不了這件事情,也許直到現在,我也還沒有接受。我希望他當時吃了葯。」

最親的家人、朋友的離世,活著的人可能要用一輩子來修復傷痛。

傅識則說這些話的時候,情緒平靜,卻毫無生機。他垂下頭,不再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像個易碎的瓷娃娃。

「厘厘,你是我最親的人了。」

所以,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像其他人一樣離開了。

他是個很脆弱的人。

如果沒有她的出現,他早已承受不了這些失去。

「那你最親的人,」雲厘捧住他的臉:「唯一的願望就是你的快樂,並且她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實現這件事情,你願意幫助她嗎?」

傅識則身形頓了頓,思緒抽回來,偏了偏頭,不著邊地問她:「這是……求婚么?」

雲厘:「……」

「你太厚臉皮了。」雲厘原本說得誠誠懇懇認認真真,一下子破防:「我哪有求婚了?」

「哦。」他的語氣略帶失望,試探完後還當做無事發生:「只是求證一下,以免你有言外之意。」

「……」

雲厘彆扭地問道:「那你願不願意嘛……」

總覺得此刻的問話已經有別的含義。

他眼角帶點笑,語氣莫名其妙有些鄭重:「那我願意。」

……

收拾好碗筷後,雲厘窩在傅識則懷裡看電影。

「剛才那兩個人是一對嗎?」雲厘抬起頭問他,傅識則愣了下,沒答上。

見他完全沒看電影,雲厘知道他在想事情,她回房間拿了ipad,打開提前下載好的一款雙人遊戲。

傅識則的注意力很快被這款需要動腦的遊戲吸引開。

規則很簡單,兩個人用手指控制地圖上的方塊到對應位置。

將ipad平放在沙發上,傅識則和雲厘面對面坐著。隨著遊戲難度上升,方塊會變多或者移動,他們放在屏幕上的手指偶有交錯。

到後面的關卡,難度提升,傅識則很快便摸清規律。

雲厘不願意承認自己在這種遊戲上也能被他碾壓,事先給他打了預防針:「你不能提示我。」

傅識則微揚眉,耐著性子道:「知道了。」

每一次都是他先固定好位置,雲厘再用手指操作剩餘的方塊。

空餘的時間,傅識則便垂眸看她。她離得很近,移動手指時身體會輕微晃動,客廳只開了盞橘黃的小燈,恰好打在她的身上。

他盯著她,不留意間,整個世界似乎只有眼前的身影。

雲厘不斷腹誹自己的手怎麼這麼笨,再一次因為她的操作導致遊戲失敗,她氣鼓鼓地抬頭,卻直接對上傅識則深邃的眼。

兩個人都離平板的屏幕很近,離彼此也只有一公分的距離。

雲厘一時緊張,低頭,直接開始了新一輪遊戲。

傅識則的手還停在平板上,卻沒有移到方塊上,而是往前,握住她的手指。

雲厘還打算繼續,見狀,問他:「不玩了嗎?」

傅識則:「想玩別的。」

「……」

他只需要往前移動一小段距離,便直接覆上她的唇。順著她的手指往上,滑過手腕,隨後托住她的後腦。

他的另一隻手撐在她的腿邊,將她逼到了沙發的角落,將她的一隻手按在沙發上。

雲厘感覺自己的脖子頂著沙發的邊緣,她被動地回應著他的吻,想起他剛才的話,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我又不是玩具。」

「我是玩具。」傅識則冷不丁說道,將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身上,「你想玩么?」

「……」

雲厘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傅識則又問:「不想?」

他垂眸,一臉清心寡欲,但話里卻又帶著明顯的暗示,雲厘盯著他充滿光澤的下唇,咽了咽口水,想到自己還沒洗澡,她淡定地推開他。

「不想。我要去洗澡了。」

見傅識則沒攔著,雲厘的腿試圖移到沙發底下。一不小心碰到他,傅識則笑了聲:「故意的?」

「……」

雲厘立刻沖回房間,打開自己的箱子。

傅識則在衣櫥里找了兩床被子和四件套,分別放到了他們各自住的房間。

她故作鎮定地問:「你去收拾床嗎?」

床上積了灰,需要擦拭了後才能鋪床單,傅識則嗯了聲,拿了條清潔毛巾。

雲厘拿出化妝包在梳妝台前迅速卸了妝,拿起睡衣走到洗手間,傅識則給她遞了條新的毛巾。

脫了衣服,雲厘走到淋浴室,看著牆上的瓶瓶罐罐,才想起沒拿洗面奶。

將門打開條縫,她探出半個腦袋:「幫我拿下洗面奶。」

傅識則的聲音從房間傳來:「在哪兒?」

「在化妝包……」

雲厘突然想起了夾層里放的幾個小袋子,聲音戛然而止。

她剛慌亂地說出「不用了」三個字,看見傅識則從房間走出來,手裡拿著她的洗面奶。

他的神態很自然。

應該是什麼都沒發現。

「別著涼了。」傅識則從門縫遞給她,催促她去洗澡。

鬆了口氣,雲厘拿起花灑,熱水淋到身上,騰騰的煙霧中似乎出現了她腦中不可言的畫面。

洗完澡後,雲厘坐在梳妝台前抹護膚品,這個梳妝台是上回傅識則特意給她買的,她記得當時她嘟囔道:「總感覺這屋子裡好像沒有女生的氣息。」

隔日傅識則帶著她去挑了個歐式的梳妝台,配了超大的一片圓鏡。

雲厘往後看,傅識則正在鋪床。

她慢慢地吹著頭髮,吹風機的聲音嘈雜,短髮只需一兩分鐘便能吹到半干,現在長而密的發需要十幾分鐘才能吹乾。

她想起兩人初見的時候,至今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

有些人便是在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後,依然在你的身邊。

抬眸,她看見鏡子里傅識則的身影。

他的手指放在她的發上,接過吹風機,動作輕柔地給她吹著頭髮,空氣中充盈著熱氣和濕氣,她盯著鏡中那撫弄她髮絲的手指,偶爾撩起她肩處的髮絲時有意無意在皮膚上划過。

平日里吹風機擾人的轟轟聲,此刻卻阻斷了其他的聲音,讓肩上的觸感更為清晰。

再下一秒,雲厘抬頭時,他關了吹風機。

空氣中一片安靜。

傅識則將她的頭髮撥到肩後,雲厘看著鏡中的自己,還有身後的他。他的手放在她的發上,卻沒有離去,而是移到了她的脖頸上,輕輕地撫著。

雲厘一時有些獃滯,傅識則垂眸,她穿著平領的白色睡衣,領子並不高,鎖骨處的皮膚看起來幾近透明,還帶點未擦盡的濕潤。

他冰涼的掌心下滑,與她溫熱的皮膚對比鮮明,被觸碰的地方灼熱。

在某一瞬間,雲厘渾身一僵。

她想起身,傅識則的左手卻摁著她的肩,俯身輕輕啃咬她的耳垂,異常滾燙而又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頸間。

一兩分鐘後,傅識則將右手縮回,單膝蹲下,手一用勁兒,直接扯過椅子,讓雲厘面對著自己。

雲厘低頭望向那雙眸子,沉沉的,純粹得只剩一種情愫。

雲厘呼吸急促起來,她輕聲道:「你看到了?」

「嗯。」傅識則含糊地應了聲,與此同此,他托住她的脖頸,讓她低下頭,舌頭肆意地竄進她的齒間。

雲厘情迷意亂,但還是死要面子,斷斷續續道:「我、我就是以防萬一。」

傅識則輕笑了聲,輕咬了下她的脖子:「是我忍不住。」

「我、我還沒做好準備。」雲厘手足無措,瑟縮道。傅識則偏了偏頭,問她:「什麼時候買的?」

「……」

雲厘只想找個洞把自己埋進去:「兩個月前……」

「對不起。」傅識則說了聲,話中卻沒有任何歉意:「讓你等了這麼久。」

「……」

他的呼吸撲在她的頸肩,雲厘懵懵然地睜著眼睛,感覺他吻落下的地方像無數電流穿過。

她咬住下唇,耳垂處的觸感讓她被動地別開頭。

等他動作稍微放緩,睜開眼睛,雲厘怔了怔,本能地將衣服往下扯,卻被傅識則扣住手腕,他咬了下她的脖頸,唇里呢喃著:「別鬧。」

似乎知道她心裡怕什麼,傅識則停下動作,只是盯著她,視線緩緩往下。

雲厘別開臉,小聲道:「你別看了。」

他笑了聲,說了句「那我不看」,卻沒有停下落在每一個角落的吻。

雲厘只感覺渾身熱乎乎的,無法言說的渴望從心底滋生,她低眸看著被他扣得緊緊的手腕,用另一隻手去解他的扣子。

而後一切就如疾風暴雨,他直接抱起了她,將她放在鋪好的床上。

「知道么?」傅識則貼著她的耳,「硬著鋪床的。」

他毫無忌憚地在她耳邊繼續低聲道:「鋪完床還得給你脫衣服。」

雲厘因為他調情的話面紅耳熱,她也毫無懼意,帶著情意的眼睛望向他:「那我給你脫?」她盯著他身上的襯衫,毫不掩飾地說道:「每次看你穿白襯衫,都想給你脫掉。」

他穿起白襯衫時,總會讓人覺得清清冷冷不可靠近,卻讓她有更強的企圖,想看見另一個他。

「嗯。」傅識則順從地靠著床頭,任雲厘坐在他身上,將扣子一個個解開。

傅識則耐著性子等她,手卻不安分地握住她的腳踝,用指腹摩挲著。

雲厘雙腿發軟,摁住他的手。

「不要。」雲厘對他剛才的行為表示抗議。

傅識則卻忽略了這句話,待雲厘繼續解扣子的時候,又輕握住她的腳踝。

雲厘紅著臉道:「你上次不是說,只要我說不,你就不繼續了?」

傅識則看著她,笑了:「沒說過。」

「……」

這笑容在雲厘看來有些無恥,她不滿地從上往下看著他。

他就像被動地被她壓在下面,讓她產生了種佔據了主導權的錯覺,她不自覺地說道:「你得聽我的。」

腳踝處的摩挲讓她心裡想要更多,雲厘拋卻自己的剋制,主動低頭吻上他的喉結,傅識則呼吸聲加重,他催促道:「這次也只脫衣服么?」

雲厘想起上次在寢室發生的事情,她順應著自己的內心抬起手,眼睛始終與他對視。

墨黑的眸帶著慾念,幾乎將她全數吞沒。

他輕輕一帶,兩人互換了位置。

雲厘望著面前這張臉,她想起那年見到的視頻,那應該已經是九年前了,那時候少年青蔥,氣質溫潤,而眼前的男人下顎線硬朗,銳利的眉眼被情愫打破了理智。

他也即將,徹底屬於她了。

她心裡產生了極強的佔有慾和滿足感。

雲厘往前迎,勾住他的脖子,傅識則抱著她的雙肩,力道逐漸變重,她感覺到無數毫不剋制的吻落在她的身上。

傅識則從枕頭底下摸出個袋子,隨後是塑料撕開的聲音,還有他充滿蠱惑的喚聲。

「雲厘厘……」

三個字飄進她的耳中,她渾身一麻,驟不及防地,雲厘抓緊被單,見她疼得蹙眉,傅識則耐心地吻著她的眉間。

「厘厘……」

隨著他的喚聲,他一寸一寸地將彼此拉得更近,隱忍而柔和。見她眉間完全舒展開,傅識則沙啞著聲音問:「好點了?」

雲厘紅著臉輕點了頭,用手擋住他的肩膀,磕磕絆絆地問他:「能不能開點音樂?」

聽出她聲音里的示弱,傅識則低低地笑了聲,從右側拿過手機遞給她。

雲厘顫著手點開音樂軟體,復古悠揚的樂聲響起,她試圖將聲音調至最大,卻幾次沒有摁到按鈕。

她瞪了始作俑者一眼,他卻只是輕輕地笑,溫柔的吻落在她額上。

將手機推到一旁,傅識則從床頭扯過一個枕頭。

雲厘感覺樂聲彷彿有了力量,無論是綿長悠揚還是跌宕起伏,每一個節拍都清晰可聞。她緊緊咬住下唇,卻被他用指尖輕輕撥開唇齒。

傅識則唇貼著她的右耳,吐出兩個不清晰的字眼。

「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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