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按照老習慣都是要趕場的,辦年貨,拜祭先祖,拜訪親戚,同學聚會……總之末末忙傻了,反而是顧未易每天閑閑的,沒事打電話跟她報告行程,去市圖書館呀,去母校幫教授做研究啊。
末末一聽去母校就提高了警覺,陰狠地警告:你要是敢跟陸簡詩單獨相處,姐姐就打斷你的腿。顧未易不甘示弱地警告:你要是敢喝醉了讓男生尤其是傅沛送回家,哥哥就擰下你的頭當球踢。
她倒是沒喝醉了讓傅沛送回家,反而是送喝醉了的傅沛回家。那群當年的同學雖說都長大了,但智商沒怎麼長,一見傅沛喝醉了都笑得十分****地說末末當然是你送他回家了,也不管末末怎麼解釋她有男朋友她跟他家不順路,總之傅沛就是塞給了她。
計程車上傅沛荒腔走調地唱著歌,還握著末末的手說,你知道嗎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放開了你的手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末末抽回自己的手說,不是你放開我的手是你的手牽太多人的手了,我才放開你的手的。講完之後看著趴在車窗吐的傅沛覺得自己是神經病,沒事跟一個醉鬼講道理幹嗎。
回到家給顧未易打電話,他也在參加聚會,說是喝了一點酒,有點暈。末末叮囑了兩句,掛了電話去洗漱睡覺。
睡到半夜兩三點,末末被手機鈴聲吵醒,一個陌生的男聲說顧未易酒後開車被扣押在派出所,讓她去交錢贖人。末末抖著聲音問人沒事吧?對方說沒事沒事,酒測結果剛剛踩線,他態度也特別好,但是我們還是必須得走個流程。
末末放下電話開始搬救兵,過年過節的很多人不是回家了就是自己也喝醉了,電話翻到最後只剩徐婕兒,她拿著手機猶豫半天才按了下去,徐婕兒很爽快地答應了,反而是末末掛上電話後開始後悔,腦海中閃現出無數電影電視劇小說里酒後亂性的畫面,越想越覺得自己是白痴,急得都快哭了。於是給顧未易打電話說,我是司徒末,你現在清醒嗎我不管你清不清醒了,我剛剛給徐婕兒打了電話讓她去接你,我現在後悔死了你不準跟她走你要是跟她走你就死定了,你在派出所等我我會去接你的,知道了嗎?
顧未易沙啞著聲音說我知道了。
末末偷偷溜出了家,到了候車廳說最早的車是早上5點,於是一個人在候車廳里等車,又困又冷又怕。
到了派出所時已經是早上九點多,顧未易坐在長凳子上打盹,很憨然的模樣。
辦理手續的警察說:「你老公太好笑了,有個女孩子要來領他回去,他對人家不理不睬說什麼都不走,把人家女孩子都氣走了。」
末末又好氣又好笑,擰著顧未易的耳朵轉了一圈。
他一手揉耳朵一手揉眼睛說:「你來了啊。」
出了大門顧未易突然很興奮地說:「我給你個驚喜。」然後領著她到了一輛車前說,「我買的,喜歡不?」
末末一聲不吭調頭就走。
顧未易一頭霧水地追上去:「你怎麼了?不喜歡嗎?」
末末忍住想揍他的衝動:「這位先生,你凌晨三點酒駕讓我從家裡趕來,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你買了一輛車?」
顧未易拉住她的手說:「酒駕的事我可以解釋,當時開車的人不是我,是同學,他突然接到家裡電話說他家裡有急事,我看快到家了,而且我車也快沒油了,就讓他坐計程車走了,我當時很清醒,但是酒駕確實是我的錯,下次肯定不會了!話說這車你到底喜不喜歡?」
末末甩開他的手說:「不喜歡。」
「哪裡不喜歡?」
末末冷著一張臉:「哪裡都不喜歡。」
顧未易皺起眉:「你鬧什麼脾氣!」
末末盯著他的眼:「我鬧脾氣?你知道凌晨三點接到電話說你老公在警察局的感覺嗎?你知道半夜在路上走有多怕嗎?你知道沒人的候車廳有多空蕩蕩和冷嗎?你憑什麼說我鬧脾氣!」
顧未易被吼得頭劇烈疼痛起來,揉著額角說:「你小聲點,我不是道歉了嘛,我不就是想給你個驚喜,你至於這樣嗎?」
末末深吸了一口氣:「你哪來的錢買車?」
「獎學金。」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回美國念書後車誰開?油費保養費之類的呢?你做事前能不能考慮清楚,能不能找我商量一下?」末末偏著頭特冷靜地問。
顧未易用力捏了捏鼻樑,說:「我回美國車就你開,我已經幫你報名駕校,過了年就可以去學了,至於油費保養費我也都有預留好,我頭很痛,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末末攔下一輛計程車,把顧未易塞了進去,「我也回去了,到了給你電話。」
回去的路上末末很累卻睡不著,顧未易打了一通電話也只是淡淡地問她到了沒有,她也只是冷冷地說還沒,到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