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重天
即便秦頌大有一副引劉義洲為知己的架勢,但還是在啟航和一家美國公司之間猶豫不決。
「眾所周知,在國外上市,要比國內門檻低很多。而接受美元入股,等於為上市被書。」秦松說出自己的遲疑。
劉義洲淡定地微笑,說:「但是美元需要做VIE,快則四五個月,慢要半年以上。再加上前期的盡職調查,簽署合約,貴公司拿到這筆錢的時候,搞不好已經一年過去。以現在視頻網站的形式分秒必爭,前邊倒下的不是孤立,以後也會相繼發生。」
「你說的我也有考慮。只是國內很多公司在衝擊IPO的最後關卡鎩羽而歸。」秦松似半開玩笑地說:「最後被你們風投公司蠶食,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不不不,我們是想與秦總同生共死的。」劉義洲滿含誠意,「而且現在很多科技巨頭都相繼回歸A股。股市的風向是多變的,緊跟風向就顯得尤為重要。」
兩個年紀相仿的男人相視而笑,很多時候能合作除了
逐利,更重要的是志同道合。
到了下班點,楚歌穿好大衣,系好圍巾,向辦公室外走去。她總覺得今兒公司的空調有點冷,她在屋子裡穿著大衣還有些發抖。出了大廈,剛剛下過雪的天氣更是寒意來襲。她忍不住攏了攏衣領。
一輛汽車從她的面前飛馳而過,帶起零星的雪花飄散。那是劉義洲的車。正坐在副駕駛上的谷倩玲看到楚歌,故意降下一點車窗,讓楚歌可以看到她和劉義洲。她的眼神透著挑釁,彷彿一下子報了大仇。而駕駛座上的劉義洲正視著前方,看也沒看楚歌這個方向一眼。
楚歌的身體如墜冰窖,瑟瑟發抖。
因為天氣的原因,不管是計程車還是網約車都異常難叫,楚歌在街上站了一個小時,才找到車。等到回家時,她只覺得整個人都凍透了。任憑屋子裡的暖氣再熱,她又開了空調,她還是覺得很冷很冷。她一個人窩在雙人床上,迷迷糊糊做了一夜的夢,夢中的她放聲大哭,扯了谷倩玲的頭髮,扇了劉義洲的耳光,她咆哮崩潰,哭著例數他們的無恥。醒來時,她的枕頭濕了一大片。留下太多回憶的房子里,靜得只有她一個人的喘息聲。
楚歌揉了揉發疼的頭,拖著沉重的身體進了客廳,在醫藥箱的最底下找出一板感冒藥。與她此刻的窘境不一樣的高檔酒店裡,房間的窗帘微微展露一條小縫,還穿著睡裙的谷倩玲纖細潔白的手正熟練地幫劉義洲打上領帶。兩人雖然沒有什麼言語上的互動,這樣的場面,也已經不言而喻。
楚歌吞下兩片感冒藥,全當是早餐。清鍋冷灶,這個家已經徹底失去了煙火氣。
她進公司時,陸嬌嬌已經在了。這個永遠比她早到公司,在她有吩咐時,永遠不會缺席的姑娘,讓楚歌倍覺好感。
陸嬌嬌看到她的臉色不好,建議她去看醫生,她漫不經心地應了句,沒事,已經吃過葯了,便投入到一天的工作中。
午飯時間,陸嬌嬌推開辦公室的門,將餐盒放在辦公桌上。
陸嬌嬌也才跟在楚歌身邊一個月,為人話不多,做事卻格外靠譜。對楚歌的喜好更是掌握得精準。
楚歌當時正坐在電腦前看朋友發來的視頻,視頻正播放著一個中年男人站在啟航所在大廈的頂樓,情緒激動地要跳樓。他大喊著,他沒錢還給啟航了,他用這條命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