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從警察局離開後,嚴熙就病了,發著高燒,整個人迷迷糊糊地說著胡話。
楚歌抹了把疲憊的臉,她雖然沒像嚴熙一樣病倒,卻不比她好受多少。
馮威的死,孔記民的死,都像是狠狠地一巴掌,把他們這些還在夢中的人打醒在殘酷的現實中。他們無法躲避,無法逃跑,只能選擇堅強起來。但楚歌始終堅信,縱使世道艱險,但這世界上多的還是堅守正義的人。
手機的鈴音忽然在安靜的室內響起,格外的刺耳。她接起,是宋子涵的律師事務所打來的。
「楚小姐,我們這邊有些新發現,你什麼時間有空來事務所看看?」宋子涵的助理蘇晴輕
快地說。
楚歌遲疑一下,說:「不用了。交給宋律師全權處理就好。」
「這不好吧。您最好還是能來看看。」蘇晴勸道:「很重要的證據,關於你身邊的人。」
能讓宋子涵那邊說重要的證據,就一定會如驚雷一般。
楚歌和宋子涵約的時間是下午2點15,楚歌提前了15分鐘到,宋子涵還在裡邊見客。她被蘇晴安排在辦公室外等。
正好2點15分的時候,她被叫進了辦公室。可見宋子涵是個多有時間觀念的人。
她進門時,宋子涵正坐在椅子上,全神貫注地等她。她一條火紅的裙子,妝容精緻。
在認識宋子涵之前,楚歌一直以為律師都是一本正經如徐征。
宋子涵也不多費口舌,直接遞給楚歌一摞東西。
楚歌打開看了看,都是一些關於劉義洲的日常生活。有照片,有關於他見過的那些人的資料。
「按照我們上次的想法,我讓人從陳瑩的身上調查,有點收穫。」宋子涵勾了勾唇角,又說:「這個人很有趣。」
「誰?」楚歌問。
「陳瑩。」宋子涵清晰地吐出兩個字,也不賣關子,徑自說:「我的人發現有個在圈裡喜歡以名人照片牟利的狗仔拍到了陳瑩。後來,如你所見,陳瑩欺凌底層人民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她也榮登了坑爹的稱號。」
「狗仔有向她勒索,但是她沒給錢?」楚歌猜測道。
「她給了。」宋子涵勾唇笑著說:「事情還是沒捂住。」
「那個狗仔如果只是為了錢。不會轉手又發出去,這樣以後就沒人相信他了。」
楚歌冷靜地分析一番,一驚,急切地說:「不會是她自己吧?」
「沒人會想到她自己害自己。所以就要有個人在害她。」宋子涵說。
「我之前聽說陳國濤有個私生子,陳家有可能上演爭產大戰。」
「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宋子涵滿意地笑笑,肯定地說:「拭目以待。我一定會幫你打贏這場官司。讓背叛婚姻的男人付出代價。」
楚歌感謝地笑笑,「我還期待。」
「另外,我派去的人雖然沒有拍到谷倩玲和你丈夫的曖昧,但是發現谷倩玲經常去安心療養院探望一位叫於英的女人。」宋子涵饒有興緻地說。
楚歌愣住,難道是狗血情節,小三為了母親的病才做了小三?
&–nbsp; 「你想多了,谷倩玲與這位於英女士並沒有血緣關係。於英有個兒子叫於繼晨。」
楚歌驚得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地看著宋子涵。
「於繼晨的背景已經很有趣。谷倩玲買兇傷人那次,為她奔走的律師是我前夫,他是長河地產的法律顧問。」宋子涵聳聳肩,「吃驚嗎?谷倩玲離開啟航後,並沒有被你丈夫金屋藏嬌,而是跟於繼晨一直有來往。」
楚歌的手狠狠地握緊椅子的把守,才不至於全身顫抖到不能自己。
一個小時後,楚歌站在一棵粗壯的大樹後,正靜靜地看著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神色平靜,眼底卻透著淡淡哀傷的女人。
女人的臉色透著病態的白,頭上戴著一頂毛線織的帽子,年紀看上去五十齣頭。
大約站了半個小時,楚歌安靜地轉身離開。
楚歌回到公司,已經是傍晚。她站在窗邊,看著樓下街道上渺小的人,神色冷淡。這是她每次有心事時,都會做的動作。
她不知道哪一天會與那些陌生人相識,亦不知道身邊的哪個熟悉的人會變成陌生人。人生來來去去,與其說是緣分,不如說是心之所向。她已經不再信緣分,不再信命運,匆匆一生,她的命運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安靜的辦公室里響起了敲門時,她唇瓣輕動,吐出一個「進」字。
陸嬌嬌快步走了進來,在她的辦公桌前停下腳步,說:「楚總,楊總沒有聯繫上,據他的秘書說,他在外邊出差。」
「好。知道了。」楚歌平靜地回。
陸嬌嬌小心地打量她一眼,說:「我懷疑他是有意避開咱們,不願意見。」
楚歌點點頭:「知道了。出去吧。」
「是,楚總。」陸嬌嬌退出去前,又悄悄地打量了平靜的楚歌一眼,一向心思細膩的她,也猜不出楚歌這時心裡的想法。
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閃爍著於繼晨的名字。她接通電話,還沒想好開場白,對面已經傳來了於繼晨的聲音。
「我們能見一面嗎?」
「一個小時後,小區樓下的咖啡館見吧。」楚歌掛斷電話,表情越發的沉重。
「好。」於繼晨的聲音有些沉重。
楚歌剛要掛斷電話,就聽電話線另一端的於繼晨急切地又說:「楚歌,我…算了,見面再說吧。」
一個小時後,楚歌過去咖啡館的時候,於繼晨已經在等她。
於繼晨點了點頭,問:「你今天去療養院了?」
楚歌愣了愣,反問:「你知道了?」
「這麼多年只有我一個人去看我媽,忽然有生人來,護士就告訴我了。」於繼晨的聲音沙啞而疲憊。
楚歌這才想起她向護士詢問過於英在哪。只是於繼晨的話,明顯是在說謊。不是還有谷倩玲去看他的母親嗎?
於繼晨見她出神,表情不對,試探著問:「楚歌,怎麼了?」
楚歌與他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地說:「對不起,沒有和你打招呼就過去了。」
「怎麼?覺得窺探到我的傷疤了?」於繼晨沒所謂地笑笑,語帶撒嬌地說:「有沒有一點心疼我?想抱抱我,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