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敵同謀
陳瑩出了長河地產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她滿心的怒氣和不平。她想不出一個理由,父親為什麼會對於繼晨做的事情絲毫不在乎。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陳母才接起。
「瑩瑩。」陳母應聲。
「媽。」陳瑩委屈地將今兒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陳母聽完,旋即怒氣高漲,「這種事情你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去找你爸?」
「我…」陳瑩撇撇嘴,解釋說:「我也是覺得這件事情他賴無可賴,才去找了爸。」
「你是不是傻啊?谷倩玲和於繼晨那種關係,會真的出賣於繼晨的消息給你嗎?」陳母有些怒其不爭,不禁絕望地想,自己的孩子恐怕加一起也不是於繼晨的對手。
陳瑩掛斷母親的電話,強忍著怒氣,又約了谷倩玲見面。她覺得母親說得有道理。所以,她是讓谷倩玲和於繼晨合夥算計了。
而另一邊,陳母掛斷電話,眼神不禁發狠,她捏著茶杯的手用力再用力,似恨不得將手中的茶杯捏碎,來發泄自己心中對那兩母子的恨意。
她這會兒正坐在一家茶樓的包間里,周邊清幽的環境與她發狠的眼神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即便如此,她的面容也是端莊平靜的,絲毫不見猙獰。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她的眸光一閃,就拭去了恨意,恢復淡然,一副貴婦閑來無事喝茶的模樣。
門吱呀一聲被服務員推開,西裝革履的劉義洲從門外走了進來。
「陳夫人,久等了。」他微微一笑,在她的對面坐下。
「你約我來什麼事?」陳母微微一笑,問得溫和卻格外直接。她從來都是個精明的女人,她知道劉義洲不找陳瑩,不找陳國濤,而選擇找了她這個家庭主婦,就必然有目的。
「我希望能得到陳夫人的鼎力相助。」劉義洲的語氣從容,卻透著不容置疑。他從包里拿出一沓照片,遞到陳母的面前。
陳母看著照片一抿眉,照片中的女人是於繼晨的母親。她冷著臉,坐在大樹下,谷倩玲站在一邊。
「你給我看這些是什麼意思?」陳母不悅地問。
她早就已經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她,來證明她的婚姻有問題。
「您仔細看這些照片。」劉義洲提醒道。
陳母雖然不悅,但還是又仔細看了看他給的照片。隨即,她的眼神驀地一閃,驚訝地又看了看照片,抬頭看向劉義洲,「她沒瘋?」
劉義洲沒有接話,只是保持著微笑。
「這個賤人,居然給我裝瘋賣傻這麼多年。」陳母恨得咬牙切齒,如果當年不是因為她瘋了。她肯定不會放過她。也是因為她瘋了,於繼晨和陳國濤的關係才緩和。當她知道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個騙局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聰明一世卻被人給愚弄了。
「陳夫人打算怎麼辦?」劉義洲如一個看客般,漫不經心地問。
陳母這會兒已經恢復淡定,笑著說:「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
「和我合作。我保證陳家一定是陳海的。」劉義洲從容地說。並不急著說服陳母,因為他知道和聰明人說話,不需要費力,他們都懂得利益取捨。
陳母打量了他片刻,唇角扯出一抹冷笑,肯定地說:「你就沒打算娶瑩瑩。」
「我有太太。重婚罪是犯法的。而且,這不是陳夫人想要的結果嗎?」劉義洲不以為然,淡定地反問。
「你別忘記了,我也是瑩瑩的母親。」陳母有些許的憤怒。但劉義洲卻讀出了這些情緒除去一個母親的愛以外,還有愧疚。從那天陳國濤表示對他的重視,他就看出了陳母的特殊情緒。她並不希望陳家落到他這個外人的手裡。或許是重男輕女的簡單想法,亦或是陳國濤的不忠,讓她失去安全感。她怕陳家的財產落到除了她兒子以外的其他人手裡,她都會什麼也拿不到。所以,那天他就決定要和這位陳夫人談一場交易。
一番思量後,陳母抬起頭,問:「你想得到什麼?」
「我想讓啟航在A股上市。」劉義洲的神情篤定,勢在必得地說。
「啟航原本不是要在新三版上市嗎?」陳母不解地看著他,「而且你不是聽老陳的,把遞交證監會的材料都拿回來了嗎?」
陳母一驚,長河地產是A股公司。
「陳夫人不用懷疑我的意圖。您只需要知道,我們可以成為最佳的合作夥伴。您得到你想要的,我保住我想要保護的。」劉義洲頓了頓,又說:「於英能裝瘋十幾年,可見她對長河地產一定是志在必得。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於繼晨現在也極為得陳總的重用。對於您來說,長河的歸屬很重要。但對於陳總來說,於繼晨和陳海既然都是他的兒子,誰能守住他打下來的江山才是最重要的。」
陳母聽得臉色鐵青,劉義洲的話很明顯不客氣地在說,她的兒子陳海是個廢物。她想惱怒不讓說,卻又覺得做這些爭辯是無用的掙扎。就算是她今兒罵跑了劉義洲,也提升不了陳海的能力。她能做的就是幫他守住陳家的產業。
她壓下所有情緒,端起茶杯,說:「合作愉快。」
劉義洲滿意地笑了,端起自己的茶杯,與陳母碰了碰。
陳瑩一進餐廳,不等谷倩玲反應,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就沖著谷倩玲潑了去。
谷倩玲一驚,躲閃不及,一水杯的水都潑在了她的臉上。
臉上的水讓谷倩玲清醒過來,她氣得渾身直哆嗦,生氣地問:「你幹什麼?」
「回去告訴於繼晨,別以為他討得我爸一時的歡心,就可以一步登天了。他永遠都是個
野種。」陳瑩滿眼的嫌惡,狠狠地說。
谷倩玲咬牙看著她,水流過她的睫毛,模糊了她的視線。
「野的家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法律承認他的存在,他既然有陳家的血脈,他就有資格和你們平分陳家的一切。」
「終於露出真面孔了?」陳瑩更加認定她是被谷倩玲和於繼晨算計了。
「隨便你怎麼想。」
谷倩玲垂在身側的手攥得緊緊的,如果不是這般抑制,她已經衝上去掐死陳瑩。
陳瑩沒時間跟她爭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谷倩玲彷彿被釘在了椅子上,她彷彿看到了周圍的客人都在放肆地狂笑,在嘲笑她。
這時,餐廳的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在她的旁邊坐下,一張面巾紙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