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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心如火燒,一個人呆坐在長凳上等待,她靠著回憶以前的快樂來支撐此刻的絕望,非墨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啊……如果非墨有事,她一輩子都不會安樂,她怕也活不長了。
她一個人回憶著以前的快樂,閉著眼睛,拒絕聽所有的聲音,就連程安雅和她說話她也沒聽見,程安雅喊了幾聲,溫暖都沒什麼反應,葉三少拉著她,搖了搖頭,程安雅才不再說。
等待是磨人的。
特別是等待著一個未知的生死結局,更是磨人的。
彷彿一把刀在你心口一直磨,一直磨,就是不肯痛快地給你一刀,這種感覺無比的凄涼和絕望,可等待的人什麼都做不了,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手術進行了一會兒,陳雪如和唐舒文也來了,唐三和溫嵐都來了,林大和妻子也來了,都是葉非墨的長輩和朋友,大家都在手術室外等待著。
陳雪如想和溫暖說一會兒話,溫暖卻沒聽到,大家都沉默下來。
這一場手術進行得很慢,對溫暖來說,幾個小時就像坐牢一樣的漫長,她從來不知道,時間過得這麼慢,她很想一頭撞在牆壁上,昏迷不醒,等醒來有人告訴她,非墨平安了,非墨沒事了。
可理智卻如此的清醒,什麼都做不了,真的什麼都做不了,除了等待,依然是等待,她自己都不知道要等待多久……手心都是汗水……
手術進行了三個多小時,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了,小護士雙手沾染了鮮血,驚慌失措地往外跑,程安雅和葉三少突然從椅子上坐起來,抓住護士問什麼事情。
一種莫名的恐慌拽住他們的心。
小護士匆忙說,病人大出血,她要去取血……
大出血,血流不止……
聽小護士這麼說,程安雅手腳都在發涼,溫暖就更不用說了,目光獃滯,恐懼已讓她腦海一片空白,小護士雙手鮮紅的血讓她的腦袋一片刺痛。
那是非墨的血,非墨的血,非墨的血……
非墨有危險,他有危險,他正在和死神抗戰。
溫暖的葯早就掉在地上,拳頭握得很緊,心中不停地祈禱,她願意減壽三十年換非墨的生存,她真的願意,上蒼乞憐,能聽到她的請求嗎?
頭腦一陣昏眩的疼痛,溫暖突然想起港劇中的經典對白。
身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很無奈地對家屬說,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
這真的是港劇的經典對白,幾乎每一部港劇都有這樣的場景,溫暖也害怕,那兩名出色的男人也出來,蒼白地對他們說,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
以前她和葉非墨看電視劇的時候總是笑著說,能不能換一句對白啊,說是節哀順變也好啊,每次都來這麼一句,人都要笑場了。
溫暖還說,如果自己在演戲,醫生出來說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她一定會笑場的。
一言成讖。
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也面臨這一幕,不是在電視劇里,也不是在電影里,而是生活中,非墨就在裡面,她總算知道,過去的自己多天真,提起生死態度多麼的輕浮。
陳雪如坐下來握住溫暖冰冷的手,溫柔地說道,「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如果你累了,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下。」
溫暖搖頭,陳雪如嘆息,她的精神一直緊繃著,沒有放鬆過。
溫暖比誰都擔心病房中的葉非墨。
小護士匆忙拿來幾袋血,手術室的門又關上了,眾人的心也變得前所未有的緊張……
等待……
漫長的等待。
這場手術,進行了十個小時,沒有終止,天全黑了,程安雅和葉三少不好讓唐家的人等這麼晚,小念還在家呢,陳雪如和唐舒文留下來,唐四和溫嵐先回去了。
唐舒文和溫嵐夫妻買了一些吃的和喝的給葉三少和程安雅,溫暖,幾人都沒有胃口,食物放在一邊,溫暖十個小時都保持一個姿勢,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等待。
她覺得自己的一輩子,或許也就這麼長。
快到午夜,手術室的門總算開了。
蘇曼和白夜都顯得特別的疲倦,卻強打精神,程安雅擔心地看著他們,很害怕從他們嘴裡聽到不好的消息,葉三少最是鎮定,「非墨怎麼樣?」
白夜微微笑說,「我說了還你一個健康的兒子就一定還你一個健康兒子,手術比預想中的順利,今晚很重要,如果他能平安度過今晚,問題就不大。」
溫暖聽到自己一顆心從高處突然落下的聲音……跳在嗓門口的心突然回到原地,沒多久,小護士推著葉非墨到加護病房,今晚……
只要過了今晚,非墨就會沒事了。
「謝謝!」程安雅含淚說,本來非墨手術成功的希望就不大,他們一定費盡心思才從閻王手裡搶回非墨這條命,程安雅無比的感激。
溫暖第一次聽蘇曼說話,「別太樂觀,就算手術成功了,他醒來,後面還有幾個大手術,不然複發的機會太高。」
他們想要徹底地清除他體內的腫瘤。
外科手術是幫不了非墨的,可是他的葯能幫他。
本來眾人都很開心的,聽蘇曼一說又陷入愁雲慘淡中,白夜笑了一笑,「如果非墨能抗住這一次手術,後面的手術百分之一百能成功,你們就別瞎擔心了。」
程安雅又鬆了一口氣,「蘇曼,你別嚇我!」
「你也太不經嚇了。」蘇曼難得開玩笑說道,葉三少讓護士安排他們休息,十多個鐘頭的手術,鐵人都會倒下來,他們暫時還不能離開醫院,誰知道非墨半夜會不會出什麼狀況。
所以他們今晚就住在醫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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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有潔癖,葉三少和程安雅都知道,所以休息室布置得很乾凈,更有一股薰衣草的香味。
他們的確是累了,沒和葉三少和程安雅多說就去休息。
溫暖有點奇怪,休息室就一張床,兩個大男人睡一張床么?
她覺得很奇怪,又說不出哪兒奇怪。
這一場手術讓她的心情如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她也很疲倦,沒多想什麼,從手術室轉到加護病房外面等著,程安雅說,「溫暖,你也累了,回家休息吧,有什麼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溫暖搖搖頭,不願意離開。
「我等早上走,回家也沒事。」還不如在這裡陪著非墨一起和死神抗戰,她要第一時間知道葉非墨沒事。
溫暖的脾氣硬起來,誰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程安雅也沒有多說,唐舒文和陳雪如先回去了,葉三少和程安雅留在醫院,這層樓的vip有空房,程安雅本想讓溫暖去休息,溫暖固執地坐在外面等,他們沒辦法,只好自己去休息。
加護病房有護士看著,一旦有什麼變化,她會叫醒他們。
溫爸爸和溫媽媽知道溫暖在醫院,太晚沒回去,溫家夫妻很擔心,打電話來問溫暖,溫暖說,「非墨手術很成功,我很累,想走一走再回去,爸媽先睡吧。」
她一個人坐在冰冷的長椅上,等了整整一夜。
程安雅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溫暖已不在走廊上了,她問了護士才知道,原來溫暖凌晨六點多就離開,同時也知道,非墨脫離了危險期。
溫暖知道他脫離危險期後,也就離開了,沒有多做停留。
雖然脫離了危險期,葉非墨卻沒有醒來,人轉到普通的vip病房,白夜看他身體各項數據都恢復正常,除了血壓有點低,其餘都沒有什麼大問題。
蘇曼和白夜要停留在A市一段時間,因為非墨後續有幾個手術要做,跑來跑去太累了,索性就在A市了,有時間就在周邊多走一走。
蘇曼並不喜歡來A市,更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
他這樣貌去哪兒都會惹來別人的注意,再加上一頭過腰長發,國內人觀念比較保守,看他這模樣和打扮都覺得很奇怪,所以蘇曼很少國內走動。
白夜倒是常來,蘇曼不喜歡的事情,他不會強迫,不過他也不會為了蘇曼,放棄單獨旅行的樂趣,雖然每次出來沒幾天又會跑回去。
溫暖回到家,關機倒頭就睡。
溫媽媽問她葉非墨的情況,她就說了平安二字,接著什麼都沒說了。
心中挂念的事情又了著落,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溫暖一覺睡到晚上,醒來的時候接到簽證處的電話,她的手續辦得差不多了,大學那邊也沒問題了。
溫暖考慮了一下,在網上訂了機票,十天後飛美國。
機票訂好後,杜迪打電話過來,笑問,「要不要我在美國給你找好房子?就在你大學附近,挺方便的。」
溫暖笑著搖頭,「不用了,老師會幫我搞定的。」
本來她是打算如果葉非墨堅持不肯放手,不肯離婚,她就和杜迪一起走,故意刺激他離婚,如今葉非墨答應離婚了,她也沒必要和杜迪一起走,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想盡量和杜迪保持距離。
杜月盈的事情是一個教訓,她隱約知道,杜月盈如此害她,並非為了那件旗袍,而是為了杜迪,她和杜迪走得近,刺激到杜月盈的神經就不好了。
她惹不起,躲得起。
杜月盈自有杜迪教訓,她那麼誘惑杜月盈回A市她都沒有上鉤,這女人的定力很好,又很聰明,溫暖素來識時務,沒必要去招惹她。
「真的不用我幫忙?」
「真的不用了。」溫暖委婉地說,轉了一個話題,「對了,你妹妹呢,找到了嗎?」
那邊頓了頓,杜迪說,「她在歐洲,躲得徹底,我暫時還沒她的消息,你放心,她不會再傷害你。」
溫暖心中冷笑,她放心,她怎麼可能放心?
杜月盈說過,如果她和非墨離婚,沒了葉家的庇佑,她會整死自己。
如今應了杜月盈的話,她和葉非墨的確離婚了,估計杜月盈不會放過她,希望杜迪能夠稍微約束一下他的妹妹,別給她添亂。
「恩,我知道了。」溫暖說道,「很晚了,我下去吃點東西,掛了。」
「好,到了那邊再聯繫。」杜迪溫和地說,溫暖點頭,掛了電話。
杜迪一個人坐在書房中,微微眯起眼睛,把荊南喊進來,「還沒有小姐的消息嗎?」
荊南說,「在歐洲的一個小島上。」
杜迪冷冷一哼,「找她回來。」
「爺,恐怕……小姐不會願意。」荊南說,杜月盈躲得很徹底,專門挑一些別人不敢去的地方躲,料定別人不敢惹她,在外面過得風生水起。
杜迪目光冷厲,杜月盈不管教是不行了,如果她聽到溫暖來美國念書的消息,一定會回來,到時候又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情了,他必須要阻止她。
「放出消息,就說我病危。」杜迪冷漠地說道,低頭看文件。
荊南詫異地看著杜迪,不確定地喊了聲,「爺?」
「放出消息,說我病危。」杜迪重複一聲,江南完全明白他的心思,點頭出去,「是,我知道了。」
放出杜迪病危的消息,可不是一個小問題,杜家在美國是很古老的軍火商,旗下又有很多黑道生意,且最近恐怖組織逼杜家逼得很近,這塊王牌軍火商的招牌岌岌可危,這時候放出他病危的消息,對杜家來說是一個災難,為了一個女人,真的值得嗎?
荊南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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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就跟在杜迪身邊,把杜迪當成自己的偶像,凡是杜迪的命令,他都會聽,凡是杜迪決定的,他都認為是對的,哪怕他知道,杜迪這一次做出這樣不明智的決定是為了一個女人。
他也服從。
他相信,就算出現問題,杜家出現危機,杜迪也能解決。
他不明白,溫暖到底有什麼魅力,讓素來疼愛杜月盈的杜迪如此狠心地對待自己的妹妹,有家歸不得,溫暖究竟有什麼魔力,他想他是不懂的。
如今唯獨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和平解決,杜家不會招惹什麼麻煩,杜月盈能夠懂事一些,不要再和溫暖作對,不然杜家怕是再無寧日。
葉非墨轉醒的時候,已是第三天上午。
程安雅在陪著他,葉寧遠和許諾夫妻也回A市定居,一家人都在醫院陪著他,雖然度過一劫,白夜也說以後的手術問題不是很大,可溫暖還是不放心,怕再出問題,照顧葉非墨也不假人手,盡心儘力,希望他能夠克服癌症。
葉可嵐最是活潑可愛,葉非墨精神稍微好一些,她就在病床邊和葉非墨說笑話,他剛動過手術,身體非常虛弱,不能移動,整日都在床上躺著,小可嵐怕他悶著,總是撿一些亂七八糟的笑話說給葉非墨聽。
葉非墨很寵愛葉可嵐,葉家的男人都很疼女人,不管是老婆還是女兒,或者是侄女,女人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個寶,雖然沒什麼想笑的心思,卻也捧場,葉可嵐說得更起勁了。
她年紀雖小,懂得卻不少,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就算葉寧遠要把她當成溫室公主來養都不行,再說他們教育子女的方式都是自由發展的,葉可嵐心理年齡可不小了,知道葉非墨最近發生很多變故,身體又不好,小姑娘一改往日的精靈古怪,變得非常貼心乖巧。
逗得葉非墨心情愉快。
程安雅見著也開心,葉寧遠和許諾剛回來,很多東西要添置,除了來醫院看葉非墨,夫妻兩人多半時間都在添購東西,非常繁忙。
葉非墨的身子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動手術,白夜和蘇曼也去周邊城市逛一逛,等過段日子再給葉非墨做第二次手術,接下來的手術危險係數不高,葉非墨自己也知道。
程安雅很擔心他,雖然他看起來沒什麼不對勁,可人更沉默了。
葉非墨從小到大都是寡言的孩子,可沉默歸沉默,總是有一些人氣的,可如今看他,卻一點人氣都沒有,死氣沉沉的,溫暖的離開,把他的靈魂也帶走了。
她在想,或許非墨還寧願自己死在手術台上。
死了就不用面對無邊無際的折磨。
「你動手術那天,溫暖在手術室外面坐了一個晚上,知道你脫離危險期,她才離開。」程安雅把這件事告訴葉非墨,不想隱瞞。
她想讓葉非墨,多多少少心中有一個想念,這樣他在手術台的時候,會想著活下來。
醫生的醫術再高超也需要一個配合的病人。
葉非墨似乎很驚訝,以為程安雅在騙他,面無表情地別過頭去,那一閃而過的亮光,彷彿是她的錯覺,程安雅無奈說道,「非墨,媽咪沒有騙你,溫暖的確陪了你一個晚上,這件事你爹地也知道,他總不會騙你。」
葉非墨指尖一顫,卻硬著聲音說道,「那又怎麼樣?」
程安雅無言以對,是啊,那又怎麼樣,能怎麼樣?
她怎麼回答他呢。
「也沒怎麼樣,只是告訴你一聲,免得你心裡琢磨著為什麼她沒來看你。」程安雅好笑地說道,本不想說穿他的心事,誰知道他脾氣這麼倔強。
「我沒有琢磨。」葉非墨冷硬說。
程安雅投降,「好,你說沒有就沒有。」
葉可嵐興沖沖地跑進來,手裡捧著一個小蛋糕,「二叔,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起司蛋糕哦,很美味的,可嵐切給你吃好不好?」
葉非墨有些閃身,起司蛋糕么?
他的口味有些變化了,他本來並不是很喜歡蛋糕這一類的食品,除了起司蛋糕,平素還是吃一些的,後來和溫暖在一起後,口味變化很多,現在喜歡藍莓蛋糕了,因為溫暖喜歡,他吃多了也習慣,慢慢也習慣。
好久沒吃起司蛋糕了。
「二叔忌口,這麼涼的東西不能吃,你自己吃吧。」程安雅說道,葉可嵐失望地垂下頭,吐了吐舌頭,無意說道,「我剛剛在醫院看見二嬸哦。」
葉非墨一驚,程安雅挑眉,看向古靈精怪的葉可嵐,心中暗笑,也不知道這丫頭說真的還是說假的,葉可嵐天真無辜地睜大眼睛,努力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真的哦,二嬸說她不舒服,來醫院拿點葯,我和她說二叔的身體很虛弱,難過得要死掉了,二嬸的臉上好難看,我看見她掉眼淚呢。」葉可嵐天真地說道,程安雅就知道,孫女和天真是絕對無緣的,無緣無故騙溫暖做什麼。
葉非墨沒什麼表情,葉可嵐吃吃地笑起來,「二叔,我很聰明吧,二嬸很心疼你哦。」
程安雅哭笑不得。
葉非墨看了葉可嵐一眼,淡漠說,「和我沒有關係,可嵐,她已經不是你二嬸了。」
「怎麼會呢,遲早還是二嬸的嘛。」葉可嵐精靈地笑道,調皮地看向程安雅,小口小口地吃著她給葉非墨買的蛋糕,葉非墨雖然面無表情,心中卻掀起了漣漪。
溫暖……
他們還有可能嗎?
她還能回心轉意嗎?
他真是沒出息,到現在心裡還想著她,想著複合,想著很多事情,腦海里沒有癌症,裝不下任何東西,只有溫暖,溫暖……
都是她,無時無刻不佔據著他的心。
可他恨她的狠心。
*
明天開始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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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
溫爸爸看著美國那邊寄來的通知書,發了一頓很大的脾氣,溫暖去美國念書的事情都在偷偷的申請,偷偷的辦手續,連機票都是瞞著父母定的。
直到事成定局,溫家父母才知道溫暖申請了學校念書。
溫暖也知道父母不同意,只能一邊一個的遊說,先說服了溫媽媽,再說服溫爸爸,這件事以前只是偶然提了一下,溫爸爸當時還是很贊同她去念書的,可如今這形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是為了躲避葉非墨才出國念書。
葉非墨身體若是健康還無所謂,可葉非墨如今躺在醫院裡,身體很不好,接下來連續有好幾個手術,生死未卜,她說走就走,別人會怎麼說?
說溫家教女無方,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
這時候溫暖離棄葉非墨也就算了,竟然還遠走美國,溫家雖不如葉家那樣有權有勢,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閑言碎語特別多。
溫暖這樣的行徑,勢必被別人非議,上流社會的名媛們個個都會攻擊她,且會怎麼看待他們溫家?
溫爸爸很不贊同溫暖出國念書。
溫媽媽卻說,「算了,她想走就走吧,留在這裡也是傷心,換一個環境,可能心情會好點。」
溫爸爸雖然生氣,卻也無可奈何,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又不捨得打罵,溫暖即便傷透了他們的心,她也是他們的女兒,「溫暖,你真的決定就這麼拋棄非墨?」
溫暖一窒,是啊,拋棄……不管在誰的眼裡,哪怕是自己父母的眼裡,她的行為都成了拋棄葉非墨,在葉非墨得了癌症後離婚,果斷和安寧解約,又離開A市去美國念書,怎麼看都是她忘恩負義,拋家棄夫,她的行為的很多女人眼裡都是可恥的,可恨的。
這是她早就想到要面對的情景,所以溫暖有心理準備。
這是她要付出的代價。
「爸,我們是和平離婚的,非墨也答應了。」溫暖微弱地解釋著,「這件事,我們不要再談了好不好?再談也沒什麼變化,我明天就去美國了,一放假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她申請的學校也是念表演系,為期兩年。
溫靜在一旁說道,「爸,媽,你們也別這樣了,姐姐既然決定了,我們就尊重姐姐的決定吧,她要去美國念書就去唄,明年我也申請美國的高中念書,和姐一塊。」
溫爸爸是真心喜歡葉非墨這女婿的,他們結婚的時候,溫爸爸還擔心非墨傷了溫暖,雖然這樁婚姻溫暖的確也受到很大的傷害,可他總覺得溫暖就這麼放下葉非墨一走了之,很不負責任,他不知道他們夫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只是醜聞和孩子,溫暖不會這麼堅決離婚的。
孩子的事情,畢竟是一個意外,非墨也不想弄成這樣,溫暖的性子從小就溫和,記好不記壞,不會如此絕情。
他看著溫暖長大,也知道她的性情,她不是冷漠無情的女人,她愛葉非墨,不可能在他身患重病的時候就絕情離開,其中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
可溫暖什麼都不說,他們當長輩的,也不好打破沙鍋問到底,只能著急和遺憾。
第二天一早的飛機,除了溫家父母和溫靜,沒有人知道溫暖要走。
她回房收拾行李,溫爸爸已經幫她聯繫好住處了,就在學校附近,他託人買了一樁公寓給溫暖住,她過去就能直接入住,裝修什麼都弄好了。
溫爸爸和溫媽媽怕她一個人剛開始不適應,也買了同班機飛美國。
溫暖的行李不多,一些必要的文件和衣服,書籍,其餘的沒什麼了,她看著床頭柜上的照片,那是她和葉非墨的合照,旁邊放著兩個珠寶盒,一條是四葉草的手機鏈,另外一個珠寶盒裡放著一條蝴蝶項鏈,還有一個蝴蝶胸針,都是葉非墨送給她的,很有紀念價值。
溫暖從下面的抽屜再拿出一個戒指盒,裡面有她的結婚戒指。
溫暖唇角扯動幾下,心中鑽痛。
結婚戒指……
婚戒。
不知道非墨是不是已經丟了。
她的珠寶很多,有自己買的,有父母送的,有贊助商贊助的,還有非墨送的,她最喜歡的就是這條手機鏈,還有蝴蝶項鏈,蝴蝶胸針,還有這枚結婚戒指。
都和葉非墨有關。
溫暖失神地看了戒指好一會兒,微微嘆息,全部都放到旅行箱中。
相框也放進去,她和他的合照洗出來都放在名城公寓那邊,她手邊的合照並不多,帶著留一個想念,收拾好東西,已是午夜了。
非墨他不知道怎麼樣了。
過了今晚,他們的距離就拉長了,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這輩子無緣,下輩子再見。
電話鈴聲響了,溫暖一看來電顯示,是唐曼冬的電話,她接過,唐曼冬說道,「溫暖,出來喝東西嗎?我和嫂子、曉靜姐在藍莓之夜,要過來嗎?」
溫暖看了看時間,她明天一早的飛機,現在出去,沒有三四點是回不來的,可自己今夜註定失眠,在家裡和出去都沒什麼分別。
「好!」
溫暖沒考駕照,可她會開車,大半夜不好吵醒司機,也不好和溫爸爸說,溫暖也不在意了,開溫爸爸的車出去,夜深了,交通管制也不太嚴,誰知道她有沒有駕照。
她十幾歲就會開車了,因為小時候差點出國車禍,所以不敢在人多的地方開車,也沒去考駕照,後來開車去菜市場幾次,來回幾次差不多開什麼路都成了。
到了藍莓之夜快一點了,她進去的時候,唐曼冬在台上跳舞,蔡曉靜在唱歌,今天蘇然也不在,只有幾個女人,桌上有十幾瓶啤酒,也有三杯雞尾酒,一個水果拼盤,還有幾碟點心。
陳雪如招手讓她過去,有幾人過來問陳雪如要簽名,也和溫暖要了簽名,午夜的酒吧氣氛依然很high。溫暖招手要了一杯pinacolada。
「怎麼有空出來玩?」溫暖微笑問。
陳雪如說道,「曼冬啊,她說最近很悶想出來跳舞喝酒,舒文這幾天很忙,很早就歇下了,我沒事就陪她一起出來了,正好遇上曉靜在這裡喝悶酒,她就打電話給你一塊出來了。」
她想,溫暖是最需要放鬆的人。
溫暖笑了一笑,看向台上在唱情歌的蔡曉靜,第N次感慨,「曉靜姐不去當歌手真是可惜,這麼好的嗓音,這麼好的潛質……」
她唱情歌,感覺比原唱都好,聲音帶著一點蒼涼和深情,婉轉空靈,十分動人,有時候聽著聽著會感覺有一股電流竄過身體,共鳴的感覺特別的強烈。
「我也覺得。」陳雪如溫婉一笑,桌上空了好幾個啤酒杯,溫暖問,「都是曉靜姐喝的?」
「豈止啊,喝了快一瓶朗姆酒,還有七八瓶啤酒,我都不知道她酒量這麼好。」陳雪如笑說道,酒瓶都給收走了,不然更誇張了。
蔡曉靜是王牌經紀人,應酬多,酒喝的多,快十年的訓練,酒量自然好,喝這麼多也不見醉。
溫暖蹙眉,蔡曉靜是極理智的人,為什麼喝這麼多酒?
借酒澆愁,不像是她的作風。
蔡曉靜唱了一首情歌就下來了,她看見溫暖,她下來,唐曼冬也跟著一起下來,幾人一起拼酒,這幾人中,溫暖的酒量是最差的,喝得也不多。
她怕宿醉明天上飛機會頭疼,喝得並不多。
「曉靜姐,怎麼喝這麼多酒?」溫暖問,雖然沒一起合作,可大家都還是朋友。
「我煩啊,林寧向我求婚,你說我該嫁給他嗎?」蔡曉靜問。
幾人驚呼,又驚又喜,唐曼冬當機立斷說,「當然要嫁給他了,林大哥多好,金龜婿啊,對你又好,嫁給他多好啊,一定會幸福的。」
「呸,他花心的時候你是沒見著。」
唐曼冬反駁,「我哥以前也很花的嘛,現在不是被我嫂子收得服服帖帖的,你安心了,就你的手段,林大哥飛不出你的手掌心的。」
溫暖微笑,唐曼冬說得有理,她一直都覺得蔡曉靜和林寧是很相配的一對,天造地設,興趣好愛也相同,又在一個圈子裡,話題也多,在一起一定很開心。
可蔡曉靜似乎很排斥林寧,又不是不喜歡。
她想到自己和葉非墨,他們也不是不喜歡,可還是分手收場。
蔡曉靜直指溫暖說道,「她和葉總讓我有陰影了,結婚神馬的還是以後說吧,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結婚,說真的,林寧是一個好情人,不一定會是一個好丈夫,現在我還輸得起,要是結了婚才發現合不來,我輸不起。」
溫暖一怔,「你想太多了,我和非墨的問題,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
「那是怎麼樣?」三人異口同聲地問,溫暖尷尬地頓了頓,無奈微笑,「我並不想說,你們也就不要逼我了,有時候分開,並非不愛了,只是……」
只是因為太愛了。
所以必須要分開。
幾人逼她說理由,溫暖閉了嘴巴,就是沒說,幾人無奈,一直喝酒,中途溫暖也上台唱了一首歌,《分手》
這首歌被她唱得十分傷感,聽得陳雪如幾欲落淚,分明捨不得,為何要分手?
幾人喝到很晚,溫暖和陳雪如聽蔡曉靜發牢騷比較多。
散場的時候,已經四點了。
蔡曉靜喝的爛醉如泥,她自己是沒法開車回去了,唐曼冬開車送她,陳雪如坐唐曼冬的車,溫暖自己開車回家,她們都知道溫暖是無照駕駛,都囑咐她小心一點。
溫暖頻繁點頭,她無照駕駛又不是第一次了。
酒喝得本來就不多,開車並沒有什麼問題,四點多的街道幾乎沒什麼人,道路通暢,一路無阻回到家,溫爸爸,溫媽媽和溫靜都熟睡了,溫暖疲倦至極,衣服也沒換,倒在床上睡覺。
迷迷糊糊才剛入睡就被人叫醒了,該去機場了。
她頂著一對黑眼圈進浴室洗澡,梳妝打扮,把行李提上車,一起去機場。
溫媽媽問,「暖暖,你要走的事情,告訴非墨了嗎?」
「沒有。」
這個答案在溫媽媽的意料之中,她無奈說道,「好歹和親家母……葉夫人說一聲,也有個人告訴非墨一聲。」
「嗯,我會說的。」溫暖喃喃自語,發了一個簡訊給程安雅,沒有通電話。
程安雅接到簡訊的時候,葉非墨正在手術室,這是他第二次動手術,白夜執刀,聽蘇曼說,這一次手術並沒有什麼危險。她接到簡訊的時候,心情十分複雜。
「怎麼回事?」
「是溫暖,她說她去美國念書了,今天早上的飛機。」程安雅幽幽說道。
葉三少不冷不熱地說,「這丫頭看起來善良純真,心可真狠,比你年輕時有過之無不及啊。」
「也不怪她。」程安雅說道,「希望非墨能夠接受這個消息。」
葉三少沒有言語,手術做了三個小時,很成功。
麻醉藥效過後,葉非墨也醒了,程安雅照顧得無微不至,本來想吃一些日子告訴她溫暖去美國的消息,誰知道她和葉可嵐在門口說話的時候,正巧說起這件事,被葉非墨聽到了。
「非墨……」程安雅想說些什麼,可看葉非墨木然的表情,伶牙俐齒的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葉非墨面無表情,雙眸如結了冰,語氣漠然,「她的事和我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
再沒有任何關係。
519(2086字)
英國,倫敦,第一恐怖組織總部。
卡卡最近很忙,葉寧遠是老大的時候,卡卡一直負責情報,葉寧遠離職後,他接任第一恐怖組織老大的位置,一時忙得不可開交。
國際黑暗勢力仍是第一恐怖組織,黑手黨為首,各方勢力馬首是瞻。黑手黨除了武器走私還有很多生意,而第一恐怖組織的核心利潤來源是軍火。
其中包括正常渠道的軍火利潤,還有非正常渠道的軍火利潤,第一恐怖組織旗下的所有的白道生意幾乎都為軍火服務,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地下地上交易網,各國政府對第一恐怖組織無法從根本上瓦解,只能尋求和平共處,並且依賴第一恐怖組織控制軍火流向。
歐美幾個大國更需要第一恐怖組織的軍火對付中東地區的小國,防止恐怖事件發生。
葉寧遠掌權期間,第一恐怖組織屬於高度集權狀態,除了周暮寒,布魯諾,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等四人,超過一點限額的軍火交易葉寧遠不會輕易讓別人去做。
卡卡上任,延續葉寧遠的作風,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四人依然輔佐於他,周暮寒和布魯諾分別管理情報、信息和暗殺,財政。
其餘四人負責第一恐怖組織的白道生意,軍火的研究,資金的調配,軍工廠的掩蔽和軍火交易的進行,分工非常明確,雖然如此,身為恐怖組織的老大,卡卡的責任依然很重。
這幾年已沒有擴展規模,可整個第一恐怖組織人數龐大,有自己的海軍,空軍,有自己的衛星,自己的資金網,擁有龐大的軍隊,且是訓練有素的軍火,實力不可小覷。
自從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交戰後,葉寧遠就開始計劃培養自己的軍隊,全部由特工島負責訓練,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再次出現類似的戰爭。
又是一個通宵。
連續七個通宵,卡卡累壞了,人也疲倦不堪,剛睡了一個小時就被電話鈴聲吵醒。
「卡卡,你在哪兒?」無雙的聲音素來帶著幾分笑意,音色魅惑,他聽習慣了,總覺得她的聲音特別的好聽,能消除他一身疲倦。
「床上!」他翻了一個身子,無奈笑道。
無雙頓了頓,「喲,又和哪個女人鬼混了?你的聲音聽起來中氣不足啊,是不是昨晚太拚命了?」
卡卡微笑道,「是啊,熱情似火,我艷福不淺啊。」
「真沒用,竟然被女人搞到中氣不足。」無雙笑著數落他,卡卡淡淡一笑,打了一個哈欠,問無雙什麼事,無雙嗤了聲,「沒事,掛了。」
說著沒等卡卡說話就掛了電話。
卡卡看著手機片刻,丟到一旁繼續補眠,睡了一會兒沒睡著,撥了一個電話給周暮寒,「寒,查一查無雙在哪兒,查到叫醒我。」
火鳳凰地下賭場。
深夜的賭場人聲鼎沸,賭客們流連忘返,一到三層幾乎人滿為患,有的人輸了錢,唉聲嘆息,繼續賭博,希望能夠鹹魚翻身,有的人贏了錢,貪念不熄,想贏得更多的錢,歡呼聲,詛咒聲連成一片,吵雜不堪。
一名白衣女子走到國際輪盤前,隨手扔了幾個五百萬的籌碼,財大氣粗得令人側眼,莊家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東方女子,身材高挑勻稱,皮膚白皙,有一雙異常漂亮的琉璃色眼睛,她的五官深邃中帶著幾分神秘,似笑非笑的唇角帶著幾分詭,幾分陰,有透出流光瀲灧的艷和媚,驚艷了萬千顏色。
旁邊的賭客紛紛看向她,其中有驚艷,也有垂涎。
輪盤轉了一圈,女子唇角噙著淡淡的笑,她似乎常常帶著笑意,細看能看出幾分涼意來。
第一把,很幸運的,她應了。
幾千萬的籌碼,不是一個小數目,她把本金和贏來的籌碼都丟到台桌上,再搏一次,莊家的微笑有些僵硬地看著這些嚇死人的籌碼。
玩輪盤的人很少玩得這麼大,她手中的籌碼全部是賭場最高規格的籌碼,每個價值五百萬英鎊,一扔出來就是幾千萬,有錢也不是這麼玩兒的。
連續好幾把都贏了,籌碼已累計到幾億,莊家額頭上滴汗,手絹幾乎染濕了。
旁邊的賭客起鬨,跟著女子下籌碼,她壓什麼,他們跟著壓什麼,成了一種奇觀,沒多久這裡就聚了一圈人,大家都紅了眼睛,拚命下注。
女子如女王般站在一群人中間,波瀾不驚,帶著詭譎的目光透出霸氣,分明是溫軟的笑,卻教人不敢逼近,連和她說話都不敢。
那陣容就是一個眾星捧月,她就是發號施令的女王。
賭場的監控室中,經理蹙眉,他是一名東方人,中等身材,有一頭濃密的頭髮,人很端正,他讓工作人員把每個鏡頭都對準了這一桌輪盤,企圖看出那女子是不是出老千,可遺憾的是,看了幾圈也看不出什麼來。
經理匆匆下樓。
換了四個人坐莊,結果都是一樣,簡直太過邪門了,有些想要翻本的賭客膽子大的話轉眼就賺了幾百萬,幾千萬的也有,這是倫敦最大的地下賭場,無上限賭博,所以來錢快,輸錢也快。
經理喊停,風度大好地對女子說道,「這裡的人太吵了,小姐專門來玩兒的,不如玩得痛快點,我們有vip賭博間,不知道小姐有沒有興趣?」
女子目光顧盼間,有一種驚心動魄的魅力,蔻丹紅的指甲微微押著唇,笑意溫軟,「好啊。」
她很是痛快,旁邊的賭客卻可惜,經理朝莊家不動聲色地使了一個眼色,女子冷笑,賭客贏了這麼多錢,聰明的就趕緊走,不然很快就全部吐出來了。
她走了幾步,笑問,「聽說拉斯維加斯的賭王今天在賭場,不知道他有沒有興趣和我賭一把?」
*
新的開始了喲,非墨和暖暖在這一卷也有,這是合一起寫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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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心頭一涼,這女子消息真靈通,很少人知道這個消息,她是如何得知,他心裡不管多疑惑,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微微一笑說,「小姐消息很靈通,賭王和菲爾德先生今天有一場賭局,剛開場沒多久,如果小姐想和賭王玩一局,恐怕要等他賭完這一局才能有空。」
白衣女子挑眉,面色帶笑,縴手一動,輕拂長發,「真是可惜,我可以進去旁觀么?」
「這……」
經理為難地蹙眉,看這女子的手法和手筆,是一名極厲害的人物,目光很准,如果留她在賭場里玩,不出半個小時,恐怕不知捲走多少錢。
他暗暗打量這女子,高挑纖細,白衣黑褲運動鞋,身上的衣服很寬鬆,沒什麼時尚感,腰間有一條銀色的鏈子,鏈子一端垂著一塊粉鑽。她身上的衣服看不出什麼牌子,可能是路邊攤,可這一塊粉鑽卻是絕好的貨色,懂寶石的人一看就能看出來,來頭一定不小。
總是帶著笑,溫軟無害,看起來並無什麼攻擊性,像是來賭場見世面的千金大小姐,經理也算見多識廣,卻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子。
如此絕色,應該被保護在溫室中的。
「好!」他考慮良久,終究答應女子的請求,領著她去賭王和菲爾德賭博的vip間。
白衣女子唇角掠過一抹如狼般的笑。
高貴,野性。
賭場的VIP間不在地下,這座地下賭場連著一家68層高的酒店,這家酒店和賭場是一名主人,從60層上是另外一個賭場。
專門接待有身份,有地位,且赫赫有名的賭場風雲人物。
從地上無法進入60層,電梯設在樓下,且有專門密碼,層層把關,防守很嚴密。
經理領著女子上65樓的時候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快兩百平米的空間里有五十多人,其中有一排是國際會計師,專門核對賭客資產,有一排律師,其餘人是賭場上舉足輕重的人物,有男有女,他們是被邀請過來見證這一場賭博的。
拉斯維加斯的賭王這兩年風頭很勁,美國加州男士,二十八歲,三年前他贏了拉斯維加斯的冠軍賽,拿到冠軍,被封賭王,此人能玩任何一種賭術,十分精通,手法很乾凈利落,人很聰明。
最重要的一點是年輕,他是拉斯維加斯最年輕的賭王,在賭場呼風喚雨,無人能敵,前幾月在公海和日本賭王比賽,日本賭王賭輸了,當場切腹自盡身亡。
歐洲賭王菲爾斯聽聞此事,頗感興趣,邀他一賭,本來約在歐洲賭場,菲爾德臨時有事,改約倫敦最著名的地下賭場。
女子落座,目光投向賭場中間。
兩賭王在圓桌兩頭,三盤兩勝為贏者。
第一輪輪盤,玩的是歐洲輪盤,第二輪是擲骰子,第三輪是二十一點。
她坐下來的時候,歐洲輪盤已經玩過了,拉斯維加斯賭王領先贏了一步,第二盤是擲骰子,誰的點數最小,算是誰贏,這一局基本上沒什麼懸念。
一定會是歐洲賭王菲爾德贏。
她調查過資料,擲骰子是菲爾德最拿手的,女子對他們怎麼賭博似乎不怎麼感興趣,目光在賭場內轉了一圈,除了在場的人,每個出入口都有他們帶來的保鏢把手。
特別是窗口和門口,七八人一看就是職業殺手,那裝束,那種緊繃她太熟悉了。除了職業殺手,賭場的保鏢,兩賭王帶來的保鏢一共二十人上下,分散在他們身後,把他們保護得滴水不漏。
他們這樣的人得罪的人很多,出門都帶了不少人,都很怕死。
女子唇角再一次掠過一抹笑意。
防護得再嚴密也無濟於事,純屬白搭。
第二輪擲骰子菲爾德贏了,打成平局。
最後一局是二十一點。
一局定生死。
女子目光落在他們身上,眸中浮起淡淡的無聊,她這個人很道德的,他們要比賽就比賽,不影響她工作就成,本想讓他們出一個勝負再動手,可實在太無聊了。
她一轉手腕,正要動手的時候,突然目光微眯,掠向窗口的方向,她看過這幢大廈附近的建築圖,附近有好幾座70層以上的大廈,窗口對著一百米就又一幢同高的大廈。
如果對面有狙擊手……
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太過自信,這窗帘竟然是拉開的,如果有狙擊手在對面,他們標準的目標就是拉斯維加斯的賭王……她對環境和危險反應有著異乎常人的敏感,以她的判斷,對面窗口有人,且是危險係數相當高的職業殺手,他們要拿拉斯維加斯賭王的命。
女子唇角笑意更溫軟了。
她辦事的時候不希望別人擋路,免得濫殺無辜,所以她自然不會去妨礙別人做事,只要對方不影響她就好,這可是職業道德。
在場的人都陷入高度緊張中。
因為比賽的結局就要出來,這是最後一局了。
兩個人都是職業賭徒,非常鎮定,輸贏對他們來說,已是家常便飯。
修鍊到不敗之地,一定經歷了無數次輸。
每個人都很緊張地看著賭桌,除了職業殺手,他們安守本分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女子琉璃色的眸顧盼生輝,面帶譏誚,這麼遠的距離,憑他們是無法察覺出危險的。
細微的聲音劃破長空,破空而來,她微微蹙眉,笑意浮起,只聽得哐啷一聲,玻璃破裂,子彈精準地射入拉斯維加斯賭王的眉心……
一槍斃命!
血液四濺,那賭王似乎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殺,怎麼被殺,這麼多人在保護自己,為什麼還會有疏忽,他正要翻牌,眼睛暴睜,鮮血染紅了他的臉,沒一會兒就這麼僵硬地倒在地上。
現場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