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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的夜也是十分的不好過,白柳食不知味,看著自己的手機,彷彿要看出一個洞來,墨遙和無雙帶著風雲走了,再搭上一個小白,黑手黨總部去了一半人,西西里島就墨晨和雷電,這三人目前正忙於營救小白和墨遙,似乎……一切都是掌握之中。只是一通電話的事情……
今晚的月亮很遠,白柳一個人坐在別墅的陽台上,仰頭看著天上的明月,光輝淡淡,照得他的臉色也變得蒼白如雲,他看起來依然很溫和,眸底卻有一些銳利的東西在閃動著。
愛情,責任,總是相互衝突的。
白柳輕笑,他一個人住在這別墅已有一段日子,墨遙和墨晨都不在家,他們似乎很放心他一個人住在這裡,連看守的人都沒有,是太放心了么?
這不是黑手黨教父的作風。
白柳做任何事都經過深思熟慮,可偏不懂為何墨遙如此放心他,經歷過一次生死,或許真的交命的感情,可那是誰規定的呢?
白柳的手機突然閃起來,屏幕上傳來一組數字,這是編碼文,他破譯得十分快,墨西哥魔鬼森林。與此同時,西西里島信息室的一名技術員僵住了手指,墨晨正在分析無雙傳回來的情報突然聽他喊道,「二公子,有人入侵。」
墨晨站起來,信息室是一個完全現代化設備的重要基地,是黑手黨整個情報來源的地方,這裡是墨晨的天下,除了他,還有十一名技術人員,智商全是過人的電腦天下和情報人才。墨晨環顧,幾十台電腦畫面都沒有出現異常,每個人手頭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一名技術員喊出這句話後,所有人都停下來,這是黑手黨總機第一次被人侵入。墨晨雙手撐在中央的電腦上旁邊,沉聲說,「什麼時候事情?」
「五分鐘前,已經退出去了。」
「所有人聽著,查黑客來源,馬上!」墨晨說道,正在給毒品組傳資料分析毒品的人也全部停下來配合其中一名技術員反追蹤,這裡有世界上最頂尖的黑客,查入侵人員卻也費了一番功夫。
墨晨手心出了汗,黑手黨的防火牆和第一恐怖組織是一個模式,用的是一套技術,全是葉寧遠設計編程的,如果有人能入侵黑手黨的總機,第一恐怖組織那邊也逃不過,墨晨給卡卡發了一個短消息,卡卡很快回信,他知道了。十分鐘後,技術員看著墨晨,說,「托馬斯。摩爾,國際反恐特工,地點是……墨西哥。」
墨晨眯起眼睛,慌忙坐下來分析資料,墨晨抿唇,墨西哥……熱帶雨林,這個消息一定透露出去了。墨晨一把扯了扯頭髮,致電給雷,「你派一個小分隊在森林最外圍接應,聯繫墨西哥所有的特工,放下手頭的事情,支援老大。」
「是!」
墨晨回頭說,「密切追蹤反恐行動隊,他們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刻通知我。」
「是!」技術員回答,墨晨額頭上滲出一點點冷汗,他儘可能把消息發給無雙,無雙奇蹟般的能接收到這條消息,交給墨遙看,墨遙本來就睡不著,知道消息後,雲就建議他們先走,別等天亮,墨遙不讓動,小白必須休息好。
墨遙是黑手黨最出色的領導,墨晨發這條簡訊過來也是想聽他的意見,於墨晨而言此刻自然是保護他們更為重要,他的哥哥,姐姐和弟弟都在這片森林裡,沒什麼比他們的命更重要,對墨遙而言,卻又是不同,所以說不同人看問題也是不同的。
「給墨晨發簡訊,別管我們,反恐的目的不是我們,否則小白早就死了,既然嚴刑逼供這麼久,小白又神志不清下可能說了什麼,這時候他們的注意力不會是我們而是黑手黨,讓墨晨全力注意聯邦和反恐針對黑手黨的行動,檢查資料庫,以防有資料泄露,特別是西西里島,重中之重,不能有失,最近的交易全部停止,或者改成單線交易,越少人知道越好。」墨遙沉聲說,「我們自己能走出這片森林,否則不是成笑話了嗎?」
無雙點頭,把消息編輯好發送,「哎……沒信號。」
「你放心,他會收到的。」墨遙說。
無雙發送消息後,墨晨就派人攔截,中途就把消息攔截下來,並不需要消息直接傳過來,墨晨凝眉,接著又收到四個字……墨晨給雷的指令依然有效,可他目前最大的注意力收回來了。
忙……這幾天都陷入一種混亂而忙碌的狀態。
幸好是素來訓練有素,再忙再混亂,他們也沒出現過差錯。
白柳發過一條數字編碼過去,打開自己的電腦,登陸國際反恐的內部系統,加了聲音和眼睛識別,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內部,白柳聯繫了一名特工,「你怎麼把人交給FBI了?」
「隊長,我們許可權不夠啊。」對方為難地說,聲音帶著電流的沙沙聲,「上頭文件一下來,人就帶走了,連帶去哪兒都是秘密,頭沒和你打招呼嗎?」
白柳沉了沉心中的怒火,事情過去他也不追究了,政府部門之間的聯繫有時候許可權不夠,位置不夠高,的確什麼都做不了,可這一次分明的反恐的事情又把聯邦攪進去,白柳多少有點不舒服。
「他被關在哪兒,現在知道了嗎?」白柳問。
「墨西哥邊界那裡不是有個特種兵的訓練基地嗎?關政治犯的地方,你在那裡還審過人,他就關在那裡,人已經被救出去,逃到墨西哥邊界去了。陸軍出動8輛軍用飛機去追,目前他們兩輛飛機都快出墨西哥境內了。」那邊的人平靜地陳述,「隊長,頭兒讓行動隊的人配合陸軍追捕。」
「等等……你們在墨西哥森林那裡?」白柳沉聲問,「他們不是要出境了嗎?你給我發的消息又是怎麼回事?」
對方支支吾吾,白柳驟然厲喝一聲,氣勢逼人,那人說,「聯邦和反恐聯合打算給黑手黨致命一擊,讓托馬斯入侵黑手黨總部,剛好攔截到一條消息,他們人在墨西哥森林裡,那兩輛直升機上的不是他們的人。」
「托馬斯……多少人知道這消息?」
「托馬斯問你是什麼意思。」
白柳眯著眼睛,那邊說,「隊長,我們是不是把這消息和頭兒說,這是難得的機會,我們的人和八輛軍用飛機,他們插上翅膀也飛不出這森林。」
「閉嘴!」白柳說,「容我想一想。」
如果這消息說出去,飛機回頭,墨西哥政府肯定支援,他們一共就那麼幾個人在森林裡,一定逃不掉,墨小白在那地方,估計已經是半死不活了,他在那地方審過人,知道那兒的手段,如果調轉回頭,墨遙能活命的機會……哪怕他活下來,其餘人都死了和他都沒關係,可若他出萬一。
白柳危險地眯起眼睛,拳頭握緊,理智告訴他,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他們死了,黑手黨很容易就能摧毀了,只要他能狠得下心來。
「隊長……」
「讓托馬斯把消息壓下來。」白柳儘可能平靜地說,那邊似乎很不理解,白柳也沒做解釋,這是命令,托馬斯是信息隊的人,可隸屬他的指揮,行動隊畢竟都聽他的,他帶領了幾年,交情固然都信得過,那邊也沒說廢話,可又問白柳,「隊長,這樣合適嗎?被頭兒知道了,我們就死定了。」
「得了,有我扛著。」白柳不耐煩地說,心中只覺得悶,他沒想到聯邦會把人帶走,如果墨遙知道,這當初是他設的計,白柳打斷心中的想法,問「葉琰,情況怎麼樣了?」
「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把人帶走後,頭兒和聯邦那邊吵了許多次也沒把人帶回來,具體怎麼樣不清楚,不過……那地方我們都審過人,沒死估計也差不多了,半個月長呢。」他說一個字,白柳就煩躁一分,「不過應該是還活著,不然人家沒必要帶屍體走吧。」
白柳冷笑,哪怕墨小白死了,墨遙也會把他的屍體帶回羅馬。
「葉琰真的是黑手黨教父?」
「不該知道的,你就閉嘴。」白柳沉聲喝,那邊果然閉嘴了,過了一會兒又問,「隊長,你搜集到的情報呢?」
「我自己會整理傳一份上去。」白柳說,切了畫面,收集到的情報……說起來,他還真搜集了不少情報,墨遙雖然沒讓他進書房,可他多的是辦法,還有墨小白的……白柳拉出胸口的U盤,抿唇沉思……
無雙眼皮一直跳,隱約有一種不安,夜晚的森林帶著一股濕氣,她問雲,「哪隻眼睛跳災?」
「你什麼時候也迷這個了?」
雲剛說完,墨小白的帳篷里突然響起一陣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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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又驚醒了,他似乎在做夢,用蠻力廝打著墨遙,掙扎著要跑出去,不願意待在睡袋裡,這樣狹小的空間似乎讓他很不舒服。墨遙一開始不知道為何他如此掙扎,無雙說,「老大,抱他出來,別刺激他了。」
墨遙慌忙抱著他出來,他不想刺激墨小白。
小白到了外面,似乎好過了一些,可身子上的疼痛又讓他難受,他一般都在昏睡著,昏睡了就一點疼痛也感覺不到,人清醒了就很明顯地感受到疼痛,他的手往大腿上就想捂住那傷口,無雙眼明手快地握住他的手,輕聲哄著他,小白實在是疼,又要掙紮起來,墨遙讓無雙打鎮靜劑,無雙沒打,她說,「能打多少鎮靜劑,效果不顯著,不如不打,讓小白挨著,很快他會習慣的,你先走該擔心的是他這條腿,感染若是嚴重回去就要截肢。其他的就忍住吧。」
墨遙十分心疼,折騰了一會兒,小白身上全是冷汗,突然模糊地喊出一句話,「哥,救我……」
他是神志不清的時候喊的,墨遙的心如被人穿透般的疼痛,顫抖著捧著他的臉不斷地親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把臉貼在他的臉上,無雙十分不忍,哎,怎麼看都覺得他們都可憐,幸好她和卡卡沒這麼糾結過。
墨遙緊緊地抱著他,森林夜裡冷,他儘可能地靠近火堆,墨小白一直沒讓他救,一直喊著他走,他不願意他碰觸他,不願意他來救他,他強硬地撐出不需要他的樣子,可他的心不是這麼想的。
小白安靜了,墨遙痛苦地貼著他,安撫他,無雙突然被嚇了一跳,立刻拔出把自己的手槍拿起來對著森林某一處,風雲立刻警戒,這森林很暗,沉得可怕,那裡有一片綠幽幽的光芒。
雲戴上夜視鏡,喃喃自語,「哦,我的天……」
那是狼群,森林裡最張狂的狼群,仰著頭都有一米高的野狼,正冒著綠光看著他們,這批野狼似乎餓了許久,就等著撲食,足足有十幾條野狼。
狼是群居動物,一出動就是幾條,十幾條,很少有單獨行動的,這已是森林深處,少有人來,定是他們驚醒了野狼群,風說,「無雙,怎麼辦?」
「等!」無雙說,她在這個森林裡有過半個月的野生經驗,也遇見過狼群,她們今天是無法睡一個安穩覺了,如果狼群發起攻擊,她們一定要開槍的,可一開槍,不知道會不會引來別的野狼。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森林,萬事都要小心。
墨遙根本不管這批野狼,他就護著小白就好,無雙能對付野狼,那批野狼就這麼看著她們,也沒動,彷彿狩獵的人安靜地看著她們的獵物。
雲毛骨悚然,不管是誰被這批獵物盯著總不太舒服,總有一種即將被人吃掉的感覺,除了小白,誰都睡不著。
一個小時過了,那批野狼沒有動靜,無雙突然警覺,因為有兩頭野狼扭身,彷彿要走,其他野狼卻沒有動靜,無雙迅速拿出暗器槍,射出兩枚鐵質的暗器,射穿他們的咽喉,野狼轟然倒地,無雙迅速說,「不準開槍,用暗器。」
她的話音還沒落,那些野狼身影迅速地撲過來,他們撲食了,無雙雙手握住狼爪,反身把他摔在樹木上,一甩就把他摔死,又一頭撲上來,她開了暗器槍,把那野狼射死。
野狼的攻擊又快又猛,銳利兇悍無比。
風的反應最是機靈,用了消音手槍,每一槍都爆頭,很快就把野狼都擊斃。
幾人拖著野狼的屍體丟到一旁,雲被野狼的爪子弄傷,幸好是皮外傷,也不嚴重,她問無雙,「剛剛發生了什麼?」
「野狼是群居動物,這裡足足有幾百頭野狼,剛剛那兩頭野狼很顯然要去報信引來其他的野狼,不能讓他們一起攻擊,否則我們就遭殃了。」無雙說到。
雲點點頭,頗有點後怕。
這些野狼一個個高大兇狠的,幾百頭這麼逼過來一定把人都撕碎了。無雙煩躁地坐下來,開了自己的電腦,「這不是野狼出沒的地方,怎麼會有十幾頭野狼襲擊?」
墨遙說,「叢林里什麼都可能發生,小心一些。」
無雙去布防,否則幾人真的不用睡了,布防好,風雲去睡袋裡睡覺,墨小白睡著了,墨遙也抱著他進去睡,外頭冷,無雙一個人把繩索綁在兩棵樹重要,她睡在外面,順便警戒。
天亮的比他們等待中的要慢,這樣的叢林夜晚是很難熬的,遠處狼嚎,近處也有一些危險動物出沒,睡一個好覺十分不容易。天一亮,簡單地吃了早飯,幾人就上路,沒有再看那批野狼屍體一眼。白天森林裡的光線算是十分好的,照射得整個森林都暖洋洋的。無雙挑的路線十分安全,避開了毒蛇,毒蠍子這一類毒物最容易出沒的地方,走了一個上午都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中午到了一條小河旁邊,森林裡小河多,走一會兒又一條,水源尚乾淨,無雙檢查過地形,她們又要休息一陣子,最開心的莫過於,這裡有信號……
且信號強度十分好,總算和墨晨聯繫上了。
這一夜的功夫,黑手黨果然出現了好幾起聯邦探員和反恐阻截交易事件,幸好墨晨收到墨遙的警告,早一步命人撤離,這才避免了損失。
內部系統也遇到襲擊,但有一批技術員在,也沒出現什麼大紕漏,墨遙聽了很放心,又囑咐墨晨這陣子一定要更加小心,因為更嚴酷的考驗在後面,黑手黨絕對不能出現類似於第一恐怖組織以前出現的糟糕局面,否則要花太多的時間重建,他不想冒險。
談論完了公事,墨遙和墨晨視頻,問墨晨,「那是什麼鬼玩意?」
「YWQ-221,目前而言,只是一個代號,因為研發他的人尚還沒給他起名,本想第一任買主給他們起名的,沒想到半途讓反恐的人在柏林給截了。」墨晨嚴肅地說,「嚴格上來說,這是毒品,加了一些病毒的毒品,能控制人的神經中樞,造成嚴重的幻覺,能控制人的思維,純度比市場上賣的冰-毒高出三四倍,據我所知,這種毒品還沒有流通,只是內部使用,而且只有這一批,小白被注射了多久?」
「超過十五劑。」墨遙說,墨晨說,「我問過蘇曼美人,他說注射超過十劑,基本上這個人就等同於廢了,而且讓你不要嘗試著給他戒毒,發作的時候就給他注射,讓他平靜,從墨西哥出來,直接去利雅得,飛機準備好了,兩天後在森林東北邊的松林邊。」
無雙問,「廢了是什麼意思?」
墨晨說,「蘇曼美人說話就這樣,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白夜叔叔神色看起來不太好,你知道他神色要是不太好,真的就是大事了。」
白夜一貫都是笑眯眯的,除了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那一次鬥爭,他還很少為什麼著急慌亂過,當然,蘇曼自然是例外的……
墨遙低頭看著墨小白,心疼不已。
比戒毒還要難受,小白要經受什麼?
無雙知道墨遙此刻一心都小白身上,無心其他的事情,她只好問,「美陸軍的人撤回了沒有?」
「沒有,對了,有一件事很奇怪,我們的人把他們引到墨西哥邊境就放棄飛機離開,照理說人是逃脫了,他們應該回來才對,可他們就在那邊徘徊,似乎在等什麼,我暫時還沒有他們的動向,飛機現在還不敢出動去松樹林,我怕被追蹤暴露你們的位置……嗯,說到暴露,昨天反恐的人入侵我們電腦的時候正是顯示你們的位置,我想托馬斯應該知道你們的位置,可他們沒調轉回頭,我想可能是沒發現,不過是保險起見,你們只能在森林裡待長一點,知道美陸軍的人撤走。沿途他們一定會有人偵查,森林是最安全的地方。」
墨遙基本上同意墨晨的說法,無雙說,「那就沒問題了,兩天而已,我們等,對了,你查我們的位置,到松樹林邊要多久?」
「正常行走,十八個小時左右。」墨晨說。
無雙點頭,揉著額頭說,「我想這森林和多年前不太一樣了,昨晚遇到野狼襲擊,我要一份詳細的地圖和未來四天的天氣。」
墨晨點頭,「四天?」
「我得考慮我們有可能在這鬼森林裡多待幾天,你以為美軍很好打發嗎?」無雙說道,墨晨點頭,吩咐手下去做,無雙躺在河邊曬太陽,暖洋洋等著信息回來。
墨晨問墨遙,「我想和他說說話。」
墨遙面無表情說,「我還想和他說話呢。」
墨晨靜了,墨小白睡得無聲無息,這是一種不正常的睡眠,哪怕是昏迷,這麼顛簸一點也該醒了,可小白沒有轉醒的痕迹,且手腳似乎都是軟的,如沒有骨頭一般,他無法站起來,手也一點力氣都沒有,除了……除了毒癮發作的時候,其他時候就是一個軟麵條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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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有十六個小時要在叢林里過,無雙仔細檢查了所有的裝備,糧食和水比較短缺,其他的東西都比較齊全,墨遙把藥品帶得太足夠顯然就忽略了乾糧,可人在叢林中,弄吃的太容易,一點都難不倒他們。
無雙整理了所有的裝備,選出一天去東北面的安全路線,幾人簡單地吃了一點東西便上路,風見墨遙抱了小白一天,想替換一下,墨遙不肯,幾人只能沉默地往前走。
人在叢林里行走,總是變化多端的,雲無意踩到獵人的陷阱,差點掉進去,旁邊的夾具都有毒,無雙讓他們再小心一點,這已是最安全的路線。
走了一個多小時,正午的太陽已慢慢地斜了,陽光照射不到這片森林,陰森森的可怕,墨小白突然睜開眼睛,他的毒癮又發作了,他毒癮發作的時候,墨遙就是直面的被傷害人,他總是不由自主地傷害墨遙,傷害自己,墨遙困住他的手腳,無雙把毒品注射到他的體內,墨小白這才慢慢地平復了。
「姐……」墨小白喊了一聲,這麼他第一次彷彿認出無雙,喊無雙,無雙十分激動,摸著他的臉說,「沒事了,你會沒事的……」
墨小白沒回答,只是看著她,無雙心疼,只是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直到墨小白睡著了。幾人重新上路,無雙突然停下腳步,墨遙眯起眼睛,她比了一個手勢,趴下來,耳朵貼著地面,雲問,「怎麼了?」
「有人!」無雙說,眾人大氣都不敢喘,無雙聽了一會兒,站起來嚴肅地說,「有十八個人正向我們搜索來,絕對不是獵戶。」
風雲把槍支上膛,無雙說,「離我們不到一公里,訓練有素。」
墨遙沉聲說,「全殲!」
無雙點頭,無雙和風雲開始布陷阱,巧妙地利用獵人的陷阱和有毒的夾具,他們身上的子彈不算太多,自然要省的用,無雙把周圍幾十米劃成一個危險區域,墨遙抱著小白藏身於一塊岩石後,風保護他們,無雙和雲來殲滅敵人,墨遙暗忖,這批是什麼人,如果他們搜索的是他們,那麼……這裡的消息很快就會暴露出去,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二十分鐘後,藏身於灌木叢中的無雙和雲用望遠鏡看包圍過來的人馬,一看就是美軍,且是最訓練有素的陸軍,無雙和雲對視一眼,人靜悄悄地等著他們進入包圍圈,如果他們人在這裡,這只是一個小分隊,其他人呢?無雙剛沒聽到其餘的腳步聲,可不代表他們不在。
小分隊的隊長領著人慢慢地靠近設防的區域,他們都參加過特別訓練的士兵,是真正的士兵,獵人的陷阱對他們而言不算什麼,無雙真正的陷阱在裡面。
叢林很安靜,靜到一片死寂……
只有風沙沙的聲音,時而一聲狼嚎。
突然只聽到一陣咳嗽聲,墨小白突然覺得不適,人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這一驚變讓無雙和雲心驚膽戰,因為他們還沒進入她的防區。他們很顯然聽到墨小白的咳嗽聲,這森林太靜了,一旦有什麼聲音都會放大幾倍,十幾把槍口對著岩石,其中一人喊問是誰,墨遙和風都安靜下來,無雙和雲更不敢動。
他們靠近,靠近……
墨小白突然難受得呻吟,身子瑟瑟發抖,動靜越來越大,其中一人想要包抄過去從後面追捕,無雙在灌木叢中,向雲比了一個手勢,雲在高處向風比了一個手勢,風繞過去,放冷槍把那人擊斃,子彈如水一樣掃向岩石,墨遙捂著小白的耳朵,抱著他緊貼著岩石,雲架著狙擊槍,一槍一槍地放,無聲狙擊,一槍放倒了一個,他們甚至不知道子彈從哪個方向射來,轉眼就沒了五個人,剩下的人全部找地方躲藏,藏匿於叢林中,動都不敢動,雲的狙擊槍也打得好,她算是突擊員,狙擊槍不算強項,但比起美軍的狙擊手也毫不遜色。這台狙擊槍卧射比較高,叢林里障礙物又多,視野不是百分百,他們隱身在叢林里動都不敢動,雲也尋不到一個好的狙擊位。
人都沒到陷阱區,無雙也知道他們有了防心,雲在放冷槍狙擊,她如鬼魅一樣繞到一名士兵身後,一手握住他的頭,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扭就把人的頭給扭斷了。
雲從射鏡里告訴她位置,無雙一個一個繞過去,無聲無息地把人一個一個擊斃,全部是近距離一招斃命,到第八個人的時候,出了一點小意外,一條小毒蛇驚醒了趴在灌木叢中的陸軍士兵,他扭頭看見無雙靠近,槍支舉起來射擊,無雙撲到他身邊,子彈射了空,一排子彈射在森林裡,無雙壓著他,那人力氣也十分大,轉著槍口又掃來,無雙手肘壓著他的胸前,另外手上的軍用刺刀刺穿他的眉心。
槍聲驚醒了其他的士兵,已沒剩下幾個人了,十幾個人被決絕了十二人,只剩下六個人,他們聽到動靜後,全撲向無雙,其中一名狙擊手剛要設射擊就被風一槍擊穿大腦。其餘五人很顯然害怕,一人剛要請求撤退,無雙從身後撲上去,子彈射穿他的腹部。
他前面的人反應過來,回頭掃射,無雙把屍體擋在自己面前,又撲向一旁的岩石,也放了一槍,「**!」
她的手臂比穿透的子彈划過,血痕明顯,她一受傷,雲的狙擊槍就放得更厲害了,最後只剩下一個人,風從岩石後面問,「你是哪個部門的人?」
那人沒回答,對著岩石開槍,子彈沒能射穿岩石,倒是驚擾到墨小白,他聽到槍聲似乎很不安,動得很厲害,墨遙眯起眼睛,風會意,也沒再問,雲已狙擊了他。
不到半個小時,全殲。
無雙出來,雲也扛著狙擊槍從上面跳下來,幾人撤了陷阱,突然墨遙喊了聲,「無雙小心!」
無雙驟然回頭,如奪命女神,子彈射死躺在地上的一名士兵,他剛剛中彈沒死,僥倖想要拉一人陪葬,雲去檢查所有的屍體,以防漏網之魚。
墨遙讓風去收集他們的裝備,或許這幾天都要打游擊。
無雙包紮傷口,那子彈劃得深,無雙包紮的時候,眉頭都沒皺一下,墨遙說,「他們知道我們的行蹤了。」
無雙沉默點頭,「我們的電子設備他們都不能追蹤,唯一能查到我們的消息的就是入侵我們的電腦,墨晨提醒過……」
墨遙苦笑,「我以為……」
無雙蹙眉看他,「你以為什麼?」
墨遙沒說話,低頭看了小白一眼,「小白似乎很怕聽到槍聲。」
「何止怕槍聲,他怕狹小的空間,怕黑,怕槍聲,怕很多東西……」無雙說,小白整個就變了一個人,過去從來無懼的東西此刻都變得害怕恐懼。
雲檢查過來,無線電都切斷了,人都死了。風也把裝備都收集了,他們帶的裝備不少,足夠他們打好長一段時間,無雙說,「這個小分隊失去聯繫,一定會有別的小分隊進來,我們的位置暴露了,要麼繼續走,一直和他們周旋,他們就要回頭。」
「繼續走!」墨遙沉聲說,「小白等不及……」
無雙點頭,既然如此,就要重新分配一下,天黑之前他們要提防有一個小分隊再進來搜索,這消息是隱瞞不住的,恐怕現在他們都收到消息了。
墨遙擔憂地看著天色……
幾人收拾了東西繼續行走了,因為又沒信號了,一切只能靠自己,傍晚的時候,無雙找了一個地方落腳,幾人補充體力,然而……
墨遙突然抬頭看天空,無雙去打獵了,風雲也安靜下來,一起看向天空。
那是一種不正常的,只有常年訓練的人才能敏銳地察覺到的危險在蔓延。十分鐘後,直升機在他們頭上盤旋,軍用武裝直升機……看機身就知道是美軍。
無雙貓著身子回來,幸好他們有驚覺沒有燒火,直升機一直在天空盤旋,無雙慶幸,已是夜晚,他們看不出什麼來,,若是白天,恐怕糟糕至極。
烤肉是不行了,無雙簡單地把土雞和蛇慶幸,他們生吃,墨小白吃乾糧和水,眾人戴上夜視鏡繼續在森林裡行走,不敢停留,武裝直升機在他們頭上如影隨形,他們在搜索,天黑了,這一代叢林又這麼危險,他們自然沒敢進來,只能用直升機搜索,叢林茂密,只要不生火,無雙不擔心他們會找到他們。
「有八兩直升機。」
無雙點頭,「黑寡婦。」
「他們怎麼調轉回頭了?」雲心驚地問,無雙笑問,「怕了?」
「怕什麼,有你和老大在,什麼都不怕。」雲笑說道,無雙心想,信仰真是一種很美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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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寡婦在墨遙等人上空盤旋了半個多小時,似乎確定沒有人走動,他們不在這一代,他們才離開,整個森林又安靜下來,無雙和風雲能判斷飛機的距離,所以他們開了槍械上的燈,小心翼翼地在森林裡行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個多小時後,黑寡婦又回來了。
無雙詛咒一聲,真是沒完沒了。她帶著風雲躲在灌木叢中,墨遙抱著小白躲在岩石旁,他們勘察過另外一處,沒發現人,兩輛直升機又飛回來了。墨遙放下小白,墨小白被驚醒,黑暗中眼睛亮得如兩顆黑曜石,他問,出什麼事了?
墨遙說,「沒事,睡覺吧。」
墨小白疑惑地看著他,墨遙覺得這是墨小白這幾天最清醒的一次,他能思考,能說話,情緒能平靜,他如今怕墨小白失控,他若是尖叫一聲,上面的人就知道他們在下面,那子彈會和雨水一樣潑過來,到時候就無法阻攔,所以墨遙很緊張地看著墨小白……
墨小白仰頭看,今晚沒有月光,哪怕是有月光也被茂密的森林阻擋,墨遙在他眼睛裡看到一股濃濃的絕望,他心一疼,忙問他怎麼了?
小白搖頭,喃喃自語,「我永遠也好不了,是不是?」
「胡說!」墨遙低聲喝住他,扳著他的頭沉聲說,「沒事,你會沒事的,白夜叔叔說,你會沒事的。」
「真的?」
墨遙點頭,「真的,中午無雙收到消息,墨晨親自說的,我媽咪當年更慘,最後不是也好了嗎?你一定會沒事的。」
墨小白疲倦地靠著岩石,眼睛裡似乎有眼淚,卻沒有滴落,只是一陣失神,墨遙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此刻他也不想墨小白一個人胡思亂想,他把他抱過來,讓他靠在他的懷裡,鐵臂有力地擁著他。
「小白,你會好起來的。」
「我聽到姐說了,我的腿可能要截肢。」
「我把我腿給你。」墨遙說,他溫柔地摸著他的臉,「別說喪氣話好嗎?傷口感染不嚴重,控制得很好,不會有事的。」
墨小白沒說話,他比在牢房的時候乖順多了,墨遙一時也不知道,小白在牢房裡的反應是他真的不想他救,還是只是他的錯覺。
墨小白沒說,他也沒問,關於那段日子,他沒問過小白一句話。
「累了吧,多睡一會兒。」墨遙說,墨小白抓過他的手,小白的手沒什麼力氣,墨遙主動把手放在他手心裡,墨小白說,「哥……以後別打我行嗎?」
墨遙眼睛刺痛起來,下巴抵在他頭頂,幾乎落下眼淚,那揪疼的心臟沒完沒了地折磨他,「好,不打你,哥不打你,永遠不會打你。」
「你說過不打我的,你還是打了。」
「哥錯了,以後再不會了。」墨遙說,無雙蹙眉,心想著小白有點不對勁,這麼多天下來,他沒有一天和如今這樣平靜。可她一時又說不上來,那怪異的感覺是什麼。
「我……再不會了,再不會了。」墨遙喃喃自語,墨小白指尖觸碰著他的手心,微微地笑起來,「那我原諒你了。」
「小白?」墨遙驚訝地看著他,墨小白沒有看他,只是重複地說一句話,「我原諒你了,我不怪你了。」
「不要原諒我,永遠不要,就這麼恨著我,沒關係的,盡情地恨,哥永遠愛你。」哪怕你恨我,墨遙似乎再不避忌這個字,更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表達自己的愛,他說不清渴望小白給他什麼反應,或者是他又希望得到什麼反應,他只是想要把自己滿腔的愛都告訴他。
墨小白搖搖頭,「不,我原諒你了。」
墨遙吻著他的頭髮,墨小白在他懷裡靜了半晌,墨遙感覺到他的肌肉在扭曲,身子在顫抖,以為他毒癮又發作了,墨小白卻搖頭,只是說冷,墨遙把他抱緊,若是能生火,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生火,暖和小白的身子。
他揉搓著他的手臂,摩擦起熱,「好點了嗎?」
墨小白沒回答,墨遙想拿過一件厚衣服給他蓋上,墨小白搖頭,「你就這麼抱著我,讓我待一會兒。」
墨遙點頭,緊緊地抱著他,若是換成以往,墨遙遭就察覺到小白不對勁,可小白已經昏沉很久了,出來後除了發狂就沒和墨遙好好地說過一句話,此刻他的聲音哪怕沙啞難聽,聽在墨遙耳朵里也是天籟。
「我是不是很任性?」墨小白問墨遙,「你有沒有煩過我……我要聽真話。」
「沒有!」
「真的?」
「真的。」墨遙說,和他十指交纏,「我怎麼可能會煩你,你很任性,也很自私,可如果你不任性,不自私就不是小白了,我有時候被你惹得很傷心,有時候又很痛苦,可都沒有你給我的快樂多,真的,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什麼都不需要,你在書房陪我的時候,我寧願時間就這麼停止,寧願你就這樣陪我到老都可以。我怎麼會煩你呢,永遠不會。」
墨小白似乎很開心,「我在牢房的時候,很恨你。」
「我知道。」
「我不知道恨什麼,我不知道恨你什麼,只是告訴自己恨你,可我不能死了,怎麼樣都不能死了,如果我死了……」墨小白又是一陣顫抖,墨遙慌忙抱得緊一點,「冷嗎?」
墨小白點頭,墨遙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辦法讓他變得暖和,墨小白很累了,不想說話的樣子,只是疲倦地靠著,他需要恢復體力,沒說一個字都彷彿要了他的命似的,墨遙想讓他休息,墨小白不願意,他要躺著他懷裡,他想和他說話。
默契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自然而然就產生在人和人之間,墨遙沒有勉強他,墨小白想喝水,他餵了一點水給他,小白覺得舒服了一點,又抬頭看著天空,黑壓壓的樹葉擋住了光線。
「想看什麼?」
「陽光。」墨小白說,他突然又不說了,腦海里有一些幻覺,還有一些模糊的影子,他想告訴墨遙,其實他昏迷被帶上飛機前,他看到白柳了,可他突然又不想說,他想他這麼恨墨遙的原因,可能這佔了一部分。
無雙突然說,「小白,你說得太多了,睡一會吧。」
墨小白似乎沒聽到,他看著墨遙問,「你知道我在牢房還想什麼?」
「想什麼?」
「我在想,你為什麼會愛我。」墨小白說,「我想不明白,我很痛苦,那些日子,我唯一清醒的時候就想,為什麼你會愛我,我想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墨遙說,「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不是事事都要明白的。」
墨小白微笑,笑容牽動他的唇角,有些裂疼,墨小白呻吟了聲,「我很痛苦……哥,我很痛苦,我熬……好辛苦……」
「乖,沒事的,再過幾天就沒事了。」墨遙知道他痛苦,那鬼玩意不是人能承受的,他都不知道墨小白此刻在經歷什麼樣的痛苦,恨不得感同身受,哪怕不能分擔一點也要一起受苦。
「哥,你可不可以讓我吻一吻。」墨小白問,墨遙有點奇怪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要求,墨小白說,「在柏林的時候,我就該吻你的。」
墨遙低頭,吻在他的唇上,輕輕地吸吮他的唇瓣,墨小白微微推開他,固執地堅持他要吻他,墨遙哭笑不得,墨小白有時候真固執到你都拿他沒辦法。
無雙有點看不下去,眉心擰得死緊,太疼了,她被卡卡拒絕的時候都沒這麼疼過。
墨遙把他的身子調高一點,讓他坐在他的腿上,墨小白軟趴趴地抱著他的脖子,顫抖地湊上去吻墨遙的唇,墨遙往後倒去,這樣小白壓下來就不用費勁。墨小白吻得很認真,這是他第一次吻墨遙,他此刻腦子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在做一件他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
他吻得很用心,墨遙主動啟唇讓他闖進來,兩人唇舌糾纏,墨小白閉著眼睛,臉上有沉醉,也有痛苦。墨遙捧著他的頭,讓他微微退離……
夠了,足夠了。
墨小白笑起來,哪怕瘦得不成樣子,面黃肌瘦,狼狽不堪,他笑起來仍然很美,墨遙的心軟得一塌糊塗,墨小白說,「我在柏林的時候就該做這件事了……哥,我原諒你了,哥哥……」
他今天說了很多遍原諒,墨遙思路都有點迷茫了。
墨小白身子又軟下來,墨遙慌忙抱住他,小白說,「我對不起季冰,更對不起你。哥,謝謝你愛我。」
無雙背脊竄上一股冰冷,身子比腦子更快一步反應,向墨小白撲過去,墨小白突然推開墨遙,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握住一把軍用刺刀,直挺挺地往自己的胸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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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離小白和墨遙有五米,他們兩人說話的時候,無雙和風雲都沒有打擾他們,有意離得遠一點,她和小白幾乎是同時有動作的,幸好刺刀刺得不深,只是刺入一點點就讓無雙給撲掉,本來就一片血跡的胸口滲出一點血色,墨遙和風雲都被這一刻的驚變弄得反應不及。
自殺,這不該出現在他們字典里的詞語,所以沒有人會想到小白會選擇自己結束生命,包括墨遙。
他一直覺得今晚小白很不對勁,很不對勁,可他沒想到會是自殺,他們可以被敵人慢慢折磨到死,只要剩下一口氣都會堅持,所以小白被弄成這樣也沒自殺,卻在他救出他後選擇自殺。
無雙是心疼至極,又憤怒至極,她一腿壓著墨小白的腿,一頭按住他的胸膛,那雙紫眸燃燒起熊熊怒火,突然一巴掌打在小白臉上,接著又是一巴掌,小白唯一一塊好的地方就是臉,其他地方不好下手,所以無雙在墨遙反應不及下連續打了墨小白四巴掌,又快又狠,「你瘋了嗎?敢在我們眼前找死,他不能打你,我打,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一邊打,一邊罵,墨遙反應過來,慌忙揮開無雙,無雙是和墨小白較勁,也沒注意到墨遙,被他推倒在一旁,墨遙慌忙扶起小白,惱怒地瞪無雙,小白的臉都腫起來,無雙攤手,一點認錯的意思都沒有。
小白渾身抽搐,眼淚嘩嘩地流……毒癮發作了。
他每次毒癮發作都是如此,神志不清,一直流淚,或許他的毒癮早就發作了,只是剛剛一直忍受著,綳到一個極限就崩潰了。墨遙幫他注射了一針,墨小白慢慢地恢復了神智,人失神地看了墨遙好一會兒,彷彿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還活著,臉上火辣辣的疼,墨小白茫然,痛苦,漂亮的眼睛裡全是淚水。
墨遙的身子也跟著他一起顫抖,雙眸灼灼地看著他,墨小白不想爭執,不想說什麼,閉上眼睛睡覺,他彷彿一個鬧夠的孩子,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一點都不管剛剛自己自殺帶給別人多大的震撼,他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轉過身就睡覺,無雙怒不可遏。指著他又要罵,墨遙厲眸一掃,無雙生生把到咽喉的話都咽下去。
無雙的手在臉上一抹,起身走向森林深處,雲擔心地隨著她一起去,風留在原地。
墨遙一直看著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眼睛裡有著淚光,他溫柔地撫摸著小白的臉,無雙下手很重,把他唯一好的地方打得紅腫狼狽。
他懂得小白,小白已經熬到極限了。
他在牢房裡沒死,只是忍著一口氣等他,因為他在牢房死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好過,甚至會發瘋,隨他而去,嗯,這是毫無疑問的,小白不會讓這一巴掌停留在他們生命最後一刻,不想他背負一生的包袱,所以他活下來。小白其實早就想死了,他說熬不下去。
他已經很努力地想活下來,所以這一路上他很安靜,除了毒癮發作的時候,他都在睡覺保存體力,他也想活下來,他也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他的腿如今感染嚴重,不管他多安慰小白,其實他知道腿感染很嚴重,森林濕氣重,本來空氣就有幾分毒氣,加速惡化傷口。他知道自己承受過什麼,以後要承受什麼,他都還沒崩潰,如今他們被困在森林中,直升機一直在盤旋,如果沒帶他,他們幾人很容易就能走出這片森林,根本不用墨晨用直升機接應,如今他成了累贅。
他一來熬不住身體的折磨,二來熬不住心理的折磨,三來也熬不住別人將為他失去性命的折磨。
他一直在和自己說原諒,他知道他們的心結是那一巴掌,小白並非真的原諒了他。
他只是想死了,又不想他難受,所以他說原諒了。他讓他以為,他已經原諒了他,他以為這樣他就好過一點,他這樣粉飾太平的遺言讓墨遙痛徹心扉。
他怎麼怪小白不愛他,小白怎麼會不愛他。
他總是抱怨小白不曾回應,哪怕他選擇死亡這一刻也沒說他愛他,可他捫心自問,小白真的不愛自己嗎?
怎麼可能!
他都明白。
他都明白,他沒有和無雙那樣的憤怒,他那一刻竟然在想,如果小白死了,他也解脫了,他也隨他一起去,兩人就葬在這青山綠水的森林裡,也是一個好歸宿。
可那隻手一瞬間的想法,人在最黑暗的時候,總會有一些黑暗的想法,他仍然想小白活著。
「小白,如果你死了,我立刻陪你去。」墨遙說,小白身體動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顫抖起來,墨遙抱著他,親吻他的嘴唇,溫柔至極,「你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怎麼去尋死呢?小白,你熬不下去的時候,告訴哥哥一聲,哥哥幫你解脫,一顆子彈把我們兩人都解決了,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
小白嗚咽起來,伸手抱住墨遙的腰,頭埋在他的懷裡哭起來,墨遙一笑,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脊,墨小白抽搐地疼痛起來,這不是毒癮發作,他的毒癮發作間隙不不可能這麼短,他是真的在哭。
墨遙心中發了狠,等走出這片森林,他要把傷害過小白的人,一個不留,全部以牙還牙,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被折磨成這樣。
「哥……」小白喊著他,淚水沾濕了墨遙的衣裳。
墨遙無言地抱著他,風含淚別開了目光,不忍看他們。
這個夜,特別的難熬。
直升機不斷的在盤旋,他們又要承受死亡的脅迫,又要面對小白的崩潰,對無雙和墨遙而言,這是人生最黑暗的一個夜晚,恨不得天明馬上就到。
他們又開始在森林中趕路,小白依然被墨遙護得很好,沒有人提小白自殺的事情,憤怒如無雙也沒提過這件事,他們悄無聲息地往東北方向前進。
在黎明快要到來之前,森林的氣氛發生了變化,偷襲……
他們遇上埋伏,這是一個十五人的小分隊,他們埋伏在森林裡一動不動,沒有發出一點動靜,就如森林中的一草一木,所以無雙和墨遙沒有發覺到他們。
畢竟是訓練有素的陸軍,且是特種兵部隊,等待伏擊做得很好,他們唯獨犯的一個錯誤就是狙擊槍開向墨遙,他們在這裡等著伏擊,墨遙他們前進是無法避開他們的狙擊槍的。不管他們是打向無雙,還是風雲,這一槍都會斃命,因為沒人防備,可狙擊手射向墨遙。
墨遙躲得比子彈快,哪怕抱著小白也是如此,在子彈已到了面前仍然能躲過去,無雙和風雲迅速分開,自己找地方隱蔽,拉起最高警戒。
叢林里一片槍擊聲響起,這個小分隊比他們遇到的小分隊不管是默契還是作戰能力都強上好幾倍,子彈亂打一通也不知道打中了幾人。
墨遙沉聲說,「無雙,帶人突擊,引去東南方向,那裡是最危險的地帶,你最熟悉地形,把他們引走,他們人多,風雲也一起走。」
「不行!」一片槍聲中,無雙低聲喊道,「我們都走了,你和小白怎麼辦?」
「你聽到直升機的聲音了嗎?」墨遙沉聲說,「一會兒會有上百名空降兵下來,如果不走,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你們把人引開,我帶小白繼續向東南方向去,等你們過來。」
無雙蹙眉,直升機盤旋的聲音越來越大,八輛黑寡婦都聚齊在上空,無雙一咬牙,揮手讓風雲跟上去,他們往東南方向去,墨遙抱著小白在岩石後面不動。
無雙和風雲是以突擊的速度向東南方向去的,特別的快,那批特種兵顯然是訓練有素,且在叢林中也來去自如,他們身上有樹葉和樹枝隱蔽,也如鬼魅一般追上去。
墨遙儘可能地數著人,十個人,他靜靜地等,無雙把人引開了,他就必須要安靜,不能再開槍,否則的話,又把人給引回來。
墨遙把小白放下來,用望遠鏡往周圍看,黎明的光線一片灰暗,一片青蔥中要分辨人實在太難,墨遙只能等。
等了一個多小時,總算聽到一點動靜,因為距離近墨遙直接趴在地上聽的,有兩名特種兵破土而出,他們藏得更隱秘,他慶幸,還好小白毒癮沒發作,黑夜又暗。他們耐心太好,竟然埋在土裡這麼長時間,確定沒人後,他們往東南方向快速前進,最後一輛停留的直升機也隨著飛走。
黎明又恢復了安靜。
785
墨遙把身上的裝備整理,正要抱起小白,小白目光突然睜開,他的眼睛濕潤又明亮,墨遙被看得心神一盪,墨小白說,「姐和風雲走了?」
「他們引開追兵,我帶你過東北的松林去。」墨遙說道,抱起墨小白,墨小白臉上浮起了悲傷,喃喃自語,「如果不帶著我,你們都走出這片森林了。」
墨遙說,「如果不帶著你,我永遠也走不出這片森林。」
墨小白不再說話,墨遙突然笑起來,「東南面是把你嚇得尿褲子的蛇群,這回換一批人去嚇。」
墨小白也微笑了。
墨遙抱著他,迅速往東北方向去,槍聲不斷地在森林中響起,墨遙走得特別快,墨小白心中想的是,下一次他毒癮發作怎麼辦?他知道毒品在無雙那邊,她走得太匆忙,沒有把毒品留下來。
他們走到一塊明朗的斜坡時,墨遙停下往東南面看,只見直升機上不斷地空降下幾十人,特種兵從繩索上滑落,那速度快得幾乎讓他們心驚膽戰。
他們運兵過來,真快。
遠遠看他們的裝備,墨遙就擔心無雙和風雲,墨晨已讓鬼面過來,不知道他們的人什麼時候到,無雙和風雲的身手是好,可這叢林四面包抄的話,他還是很擔心。
墨小白看著他們一批一批地滑下來,面無表情,眸中湧起了自我厭惡。
墨遙沒有多做停留,抱著小白繼續前進,一直到天亮,他們都沒遇到陸軍,無雙和風雲都把人引到東南方向去了,天亮的時候,墨小白毒癮發作,他的毒癮發作是十分突然的,時間間隔也不固定,發作的時候人特別痛苦,正在一個小溪邊,他突然推開墨遙,躺在地上抽搐,墨遙這才想起來,毒品全是無雙帶著,他困住墨小白好一會兒才想到,他身上有四支毒品,慌忙給墨小白注射。
墨小白好一會才平靜下來,「哥,你怎麼會……」
「以防萬一,我都忘記了。」墨遙收好其餘的三支,「別擔心,還有三支,足夠撐到無雙回來。」
「如果撐不到呢。」
「那到時候再說。」墨遙說,「不管怎麼樣,我都陪你。」
墨小白平時都是軟趴趴的,可毒品發作的時候,力氣特別的大,他渾身的力量彷彿都被抽走了,儲存起來等到毒癮發作的時候用。
墨遙很擔心這毒品一直注射下去小白究竟會變得如何,他不敢想像,可如果不注射毒品,小白的身體根本就撐不住,他的身體幾乎都被掏空了,沒有多餘的力量應付毒癮,只能注射,等他身體完全康復才開始戒毒。
墨遙看著墨小白,沉聲說,「小白,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戒掉這鬼玩意。」
墨小白說,「你覺得我能嗎?」
「能!」墨遙沉聲說,「只要你想,什麼事情都能做到。」
墨小白嗯了一聲,沒說話了,墨遙抱著他繼續走,突然聽到飛機的聲音,看見三輛戰鬥機排成品字形戰鬥隊形飛旋在他們上空,緊接著,後面又是三輛排成品字形的軍用戰鬥機飛過,墨遙用望遠鏡看,一見機身他心都涼了,美空軍,這是武裝直升機上的空軍不一樣,這是最精銳的空軍出動了。
「沒道理啊……」墨遙沉吟,他們只有幾個人,陸軍已經有幾個小分隊進來了,且是他們的精銳部隊,全部是參加過戰鬥的特種兵,都走在最前沿的戰士們,以他們的驕傲,這些人足夠對付他們幾個人了,何況還有八架黑寡婦在上空不斷地盤旋,若是發現了人,子彈和水一樣潑過來,是人都躲不過。
這已出動了他們最好的部隊,沒必要把空軍也調過來啊,因為在森林裡戰鬥,他們玩的是游擊戰術,肯定是和陸軍對上,空軍在天上毫無用處。
那幾輛戰鬥機一直在上空盤旋,接著飛往東南方向,他們是聽命令指揮的,墨遙心想,這一次已引發了一次小規模的戰鬥了,一個國家對黑手黨的小規模戰鬥。
他們在墨西哥境內……墨遙看著墨小白,墨小白說,「我們的人也到了。」
墨遙也想到了,空軍無緣無故不可能出動,唯一出動的理由就是,黑手黨的軍用戰機也在附近,他們是防止救援,截斷他們的後援。
墨遙心中很清楚,其實以黑手黨的武裝實力是無法和世界上軍事實力最強的國家抗衡的,只有全軍覆沒的份兒,黑手黨並沒有自己的軍隊,他們是黑道,做的是黑道生意,如沒必要根本就不會和一個國家為敵,也不可能和一個政府為敵,黑手黨的軍事實力只是比一般的黑幫強一點。
全球只有第一恐怖組織的軍事實力能和一個政府相抗衡,第一恐怖組織有自己的陸軍,自己的空軍,全是精銳,都是從小培養的頂尖人才,人不算多,可以一敵百無懸念。政府培養的特工都沒有第一恐怖組織培養的特工多,且這些從小培養的特工幾乎是全能型的人才,針對性的很少,幾乎是軍械全通類型的,能開戰鬥機,能開飛機,能在叢林中和陸軍周旋。在人數方面一定是政府軍勝出,可質量上一定不如第一恐怖組織,且人家還有最強悍的軍事設備支援。
所以美軍出動六架戰鬥機,那說明卡卡也出動了第一恐怖組織的人,無雙被困在叢林中,卡卡不可能安穩地坐在倫敦,哪怕不是無雙,他們幾人被困住,他也不會坐視不理。
援兵有了,可敵人的援兵也很可怕。
墨遙不再擔心東南方向的動靜,美空軍給他傳遞了很重要的信息,葉寧遠是統御型領導,葉天宇卻是天生的軍事型領導,擁有一個強悍的軍事戰術頭腦,他一定能搞定這批政府軍。
如墨遙所料,的確是葉天宇一個小分隊在墨西哥境內,境內已在排查非法入境的飛機,美軍六架戰鬥機在墨西哥境內盤旋,已越過領地,雖然打過招呼是要對付黑手黨,對於墨西哥森林附近的百姓而言,這是戰爭的警告,這是販毒和恐怖事件高發領域,所有的軍事都會讓人民恐慌。
卡卡和葉天宇人都在墨西哥境內,葉天宇主指揮,卡卡帶人進入西面進入森林,如今這個叢林,可以說是高手密布,成了一個很可怕的戰場。
葉天宇主要任務是應付美空軍。
他琢磨著擊落一輛戰鬥機會讓美空軍出動多少戰鬥機,這不是戰爭,如沒必要,沒人願意引起戰鬥,卡卡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不到必要的時候,不要引發空戰。
他們的目的是救人。
葉寧遠也和葉天宇視頻通話,讓他權衡大局,葉天宇笑問,「爹地,我看起來很好戰嗎?」
葉寧遠說,「你的眼神出賣你,天宇,我們擁有的一切並不是為了挑起戰事,誰都希望和平,如果你能做到零傷亡擊落他們的戰鬥機,我自然不反對。」
葉天宇聳聳肩膀,這不可能,零傷亡是絕對不可能的。
葉寧遠說,「你媽咪在反恐做了這麼多年,她的部下如今全在反恐,這一次反恐也參加了圍捕行動,你不想你媽咪傷心的,是吧?」
葉天宇笑了笑,關了視頻後他反思,他就這麼讓人擔心嗎?他爹地和卡卡總是如此擔心他會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決定,卻又把權力交給他。
還真是矛盾呢。
葉天宇在主控台研究怎麼把戰鬥機引走,否則他們的直升機無法進入接應。
……
墨遙和墨小白已進入森林東北面的峽谷里,這一帶更隱蔽,收訊也沒有問題,墨遙發出的消息是葉天宇接收的,葉天宇告訴他,卡卡和鬼面帶著五十多人已在東南面支援無雙,雖然還沒碰頭,可估計危險不大,最主要是他和墨小白,他們都沒到會有空軍,沒想到美軍這一次如此注重抓捕黑手黨教父的行動,或許是因為墨遙等人殺了太多他們的戰士把他們觸怒了。他們的飛機只能聽到墨西哥境內,無法到森林這裡。若是到這邊,雷達探測到他們的消息,恐怕會引發空戰,他是不介意,然而他也傳達了葉寧遠和卡卡的意思。
墨遙也不願意引發空戰,因為傷亡會很慘重,不管是美軍還是第一恐怖組織,一輛飛機造價那麼高,沒必要你死我活。葉天宇的意思是他會把戰鬥機引走,但可能要費一些時候,估計要兩三天。
墨遙說,「等不及,最多只有二十個小時,小白的毒癮犯起來會要他的命,我等不了兩三天,明天中午以前,我們要離開這裡去利雅得。」
葉天宇點頭,「我明白了。」
786
這是無雙經歷最大的一次戰役,這個森林裡已經有兩百名全副武裝的陸軍戰士,他們的戰術、裝備都是世界頂尖水平的,是全球最好的陸軍戰隊,一次兩百名,已是對戰中東一個小國的陸戰人數,索馬利亞掩護商隊和作戰的陸軍戰士戰鬥力都沒有這批戰士強。
且加上黑寡婦的空地對射,子彈像是不要錢一樣的灑下來,打得整片森林都是彈孔,火光,無雙連開電腦的時間都沒有,忙著奔跑,躲避子彈,她的肩膀上有一處槍傷,子彈射入肩膀,左手臂上有兩處擦傷,她不記得滅掉多少人,唯獨記得這樣艱難的困境下,四面包抄,還有空軍物資支援,他們想要逃脫非常的困難。
情況比無雙想像中要嚴峻許多,這和她去盜寶,一人闖關不是一個概念,她和風雲完好的尚是如此,墨遙和小白若是被發現,,後果更不堪設想。
無雙熟悉這裡的地形,把陸戰軍引到這一片蛇群中,她有點後悔沒和許諾學習怎麼驅蛇,當初葉可嵐覺得驅蛇很好玩,所以要學習,無雙也在,可她沒學,她覺得能派上用場的機會不多,如今想來才知道後悔,多學習一門殺人技能總是好的,哪怕你一輩子都不用,就用一次就救了你的命,無雙雖然無法把蛇群都引出來,可她有辦法把他們引到蛇群里,其中有三十多人就進入蛇群區域,被蟒蛇追趕,被毒蛇咬傷,一片狼藉,他們也不笨。可這樣一來,無雙和風雲也是危險的,因為毒蛇也會攻擊他們,這是玉石俱焚的辦法,雖然多少擋了陸戰軍的攻擊,可也給他們帶來危險。
風雲和無雙都很疲倦,可不敢停下來,她們甩開追兵在一處斜谷中休息,喘息,風雲提醒無雙,物資快沒有了,他們人數太多了,裝備又帶得足夠,無雙三個人打幾百人,子彈根本就不夠用,無雙沒剩下幾梭子彈,風雲也沒剩下多少,所以他們只有逃跑一個選擇,跑出叢林。
無雙計算時間,陸戰軍要擺脫蛇群沒那麼快趕上來,就聽見黑寡婦上的機炮對準蛇群區域猛打,有了直升機支援,陸戰軍很快就擺脫蛇群追上來,無雙和風雲相視一眼,頗有一種死在這座森林的悲壯。
追兵不斷,物質又快沒有了,一批陸戰軍圍上來的時候,無雙和風雲除了以死相拼沒有別的選擇,這是不是單人決鬥,論單人決鬥,隨便放一個人出去陸戰軍的戰士也不是對手。如今是群體掃射,沒有給他們一點支援,人是血肉做的,總抵不過子彈和機炮。
無雙只剩下最後一發子彈,這是沒辦法的時候,自己解決的一發子彈,所以她沒打完,迅速撤離,後面的戰士似乎預料到他們的物資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猛然追擊。
突然峽谷四邊闖出十幾人,把無雙和風雲掩護在自己的射擊範圍內,這樣激烈的掃射逼退了陸戰軍,這顯然是一處伏擊,早就有人在等著支援,無雙和風雲停下來休息,總算不用再跑了,這裡很顯然是對峙的好地點,無雙在一片綠色中看見自己日思夜想的臉,突然奔過去緊緊地抱住他。卡卡低下頭吻住她的唇,那樣的激烈,那樣的熱情,身邊的槍聲彷彿消失了,一片戰火中,只看得見彼此。
纏綿並誒有多久,卡卡放開她,溫柔地笑起來,「真狼狽啊,去休息一會兒,包紮傷口,剩下的交給我。」
卡卡沒有多說,命令眾人迅速整隊,改變隊形,勢必要把他們阻攔在這一處峽谷,這是卡卡從地圖上找到最合適伏擊的地方,很顯然八人都攔住,唯一擔心的就是黑寡婦和戰鬥機。
晴空萬里,最是適合黑寡婦掃射,所以卡卡陸戰軍一退,卡卡就讓機槍手準備,擊落黑寡婦,無雙太累了,攤在一旁休息,鬼面問她怎麼樣,她搖搖頭,指著天上的飛機,「靠你了,你的狙擊槍射程2000米,幹掉這批寡婦。」
鬼面小幽默地答,「是,我的女王。」
八架黑寡婦全部盤旋在他們上空,機槍口全開,艙門全開,除了自動機槍口,艙門旁邊也站著陸軍戰士,對著下面打得如流水一樣,子彈鋪天蓋地地撲過來。
雙方都開始有了傷亡,這樣密集的掃射,躲是無法全部躲過的,卡卡這邊有四名機射手,黑手黨有三名,再加上鬼面這名恐怖的狙擊手,一共算是八人,正好是八人,黑寡婦全在他們的射程內。卡卡把無雙護在一邊,這是機槍手的戰場,他們這種短兵相接的就要休息了。
空軍顯然出動了精銳,黑寡婦能看見下面的人開始瞄準他們,飛機開得和拋物線一樣,這樣子彈也就避免了大面積的掃射,給他們爭取了時間。
卡卡拍了拍無雙身上的塵土,「疼不疼?」
「不算什麼,肩膀這裡有一顆子彈,取出來就沒事。」無雙說,忍住疼痛並不困難,卡卡親了親她的唇,「我來晚了。」
「不晚,晚的話就給我收屍了,時間剛好。」
卡卡一笑,揉揉她的髮絲,戰火中的柔情總是讓人心動且安心的。
黑寡婦很狡猾,來迴避開,且升空遠離射程,射擊手幾乎全部射偏了,鬼面卻很有耐心,一直在等待,致命的一擊,全手動,直徑1cm的子彈準確地射在一架黑寡婦的油箱上,黑寡婦冒起了黑煙,墜落在遠處的深谷中,火光一片。
無雙吹了一聲口哨,卡卡心想,不愧是最好的狙擊手,真的一槍斃命。
一架飛機被擊落,其餘的黑寡婦自然遠離,也不敢和他們戀戰,接著又是一波陸戰軍上場,無雙說,「老美脾氣最不好了,擊落他們一架飛機估計要派出十架了,沒準是鐵心把我們困死在這裡。」
「放心,困不死,天宇來了能困住誰?」
「哦,天啊,他別把人家的飛機都打下來。」無雙捂著傷口呻吟,卡卡只是一笑。
墨遙自然也看見飛機墜落,心中定了定,他知道無雙遇上援兵了,因為無雙的狙擊槍射程不夠打落一架黑寡婦。有卡卡和鬼面,他便不再擔心無雙,就顧著他懷中的寶貝蛋。
小白半睡半醒,天已經快黑了。
此時,六架戰鬥機在東南森林盤旋,墨遙心口一沉,武裝直升機和戰鬥機又不是一個等級的,射程再遠,再靈活,地空擊落一輛戰鬥機也是難如登天,這是世上最好的戰鬥機啊,卡卡估計會鬱悶的。自家武器用在自家身上那是世上最大的悲劇,若是要擊落這樣的戰鬥機需要的是彈道導彈,他們不可能有準備的,因為他出發的時候就沒想到美空軍會出動。
墨遙正擔心,就看見八輛排成戰隊的高空戰鬥機飛向東南方向,這是第一恐怖組織的戰隊,墨遙鬆了一口氣,葉天宇果然是不動則已,一動驚人。
高空已是一片混戰,墨遙沒有觀戰的心情,抱著墨小白迅速向東南方向而去,夜裡小白毒癮又發作了一次,墨遙給他注射,東南森林戰況已十分激烈,葉天宇本來想用最溫和的辦法解決問題,可墨小白等不及,所以哪怕不戰,也要戰了。有時候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道義可以暫且放一邊。
第一恐怖組織已和美軍主控台那邊談判了,葉天宇想讓他們撤退,一邊談判,一邊派一架飛機盤旋在東北森林上空,墨遙打開紅光報告自己的位置,葉天宇的飛機飛到他們上空,放下繩索,美軍的空戰力量都被引到東南方向了,給了墨遙喘息的空間,他抱著墨小白摸上繩索,繩索上升,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墨遙把墨小白放下,東南方向一片戰火,他和卡卡已經取得聯繫告訴他們可以撤離了,卡卡收到消息,讓他自己小心一點,他們這邊還要堅持到天亮。
高空對戰,陸軍對戰……整個墨西哥森林如一片火海,墨遙沒有再看。
「飛利雅得!」
機長收到命令,迅速向第一恐怖組織的基地飛去,要去利雅得,他們要換私人飛機,去中東開一輛戰鬥形飛機會被打落的,人只要出了墨西哥森林就好辦了。
一個小時候到第一恐怖組織基地,葉天宇把指揮權交給旁人,只剩下撤退的問題了,他也不忙活,私人飛機也準備好了,墨小白已經陷入昏迷,他毒癮發作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天宇,你和卡卡聯繫,問無雙能不能快點趕到基地。」墨遙沉聲說,毒品都在無雙那裡,墨遙祈禱著她沒有在戰亂的時候丟棄了。
葉天宇說,「你們先去利雅得,我聯繫好他們馬上送他們過去,留在這裡太危險了。」
「不行,一定要等無雙,不然小白撐到利雅得也沒救。」
葉天宇也察覺到事情嚴重性,點了點頭,去聯繫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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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遙一直等著無雙的消息,葉天宇派人去接應無雙,森林那邊交火非常厲害,整個森林幾乎都是火光,擊落一輛飛機和一輛戰鬥機後,政府發怒了,又支援了兵力,無雙和卡卡暫時還要這裡周旋,聲東擊西讓墨小白和墨遙離開,所以毒品就交給一名第一恐怖組織的特工帶回來。
無雙逃跑的時候把這些毒品收藏得極好,沒有落下一支,她知道這是小白的命,小白靠毒品一直到他身體康復,他都必須靠這些毒品撐著,所以人沒了,毒品都在。
那名特工不負所托,把毒品安全帶回基地,葉天宇又把解藥讓他帶去,他要病毒武器了,再這麼打下去沒完沒了,趁著政府第三批援兵還沒到,他必須把他們全放倒了。
墨遙等不及無雙和卡卡,帶上毒品就上了飛機,直飛利雅得。葉天宇又等了一天,直到特工把解藥都帶到,每個人都注射完畢後,發出一枚病毒導彈,叢林中的步兵不到一個小時,全部昏死,葉天宇不算太殘酷,用的病毒武器沒有要人命,只要三天內被送到醫院就沒事,完全給足了他們時間。
陸軍全滅,無雙和卡卡他們就輕鬆了,空戰激烈越發激烈,第一恐怖組織毀損了一輛戰鬥機,美軍毀損四輛戰鬥機,已無法作戰,第三批援兵還沒到,本來美軍請求墨西哥政府派政府軍支援,正好有一個基地靠近,飛來只需要一個小時,可墨西哥政府軍和第一恐怖組織交火已不是第一次了,是無數次了。因為這一代的毒品交易眾多,葉天宇一個不爽就來剿滅,挑起政府軍和第一恐怖組織的戰爭,每次交火下場都很慘痛,所以他們得到一個教訓,不和第一恐怖組織交鋒,人家堂堂的軍事老大都頂不住,他們自然也頂不住,去了也白白送死,而且這場空戰早就通過互聯網傳播到全球各地,他們沒必要參與。
正因為葉天宇這一號人物的存在給他們震懾,不敢派出空軍支援,美軍第三批空軍來不及的情況下,其餘的兩架戰鬥機被困住,無雙和卡卡等人安全撤離。
之後葉天宇讓戰鬥機直飛中東,把戰場引到中東去,那是他的地盤,美國和墨西哥是鄰國,交火起來怎麼都是第一恐怖組織吃虧,中東就不同了,那邊如驚弓之鳥,美軍要是派兵到中東區恐怕要考慮會不會和當地政府交鋒。
墨西哥基地已要不得了,葉天宇最後一批撤退,放一把火燒得一乾二淨,這是黑手黨和第一恐怖組織聯合起來第一次和政府對抗的一場大型戰鬥,維持了三天。
雙方都有傷亡,美國國防部呼籲全球反恐,於是各地又開始岌岌可危開反恐研討會。
……
反恐,反恐,喊了這麼多年,恐怖分子依然存在,葉天宇對這一次戰事一天愧疚心都沒有,哪怕死了那麼多天,他人很冷漠,對人命看得淡,他在主控台的時候已經向美軍主控台發出警告,請求他們撤離,他也不想和他們作戰,是他們太過自信,拒絕撤離,所以才會引爆這一次大規模作戰。葉天宇有預感,全美的特工估計都要渾水摸魚想潛入第一恐怖組織,瓦解第一恐怖組織,他這一次已經激怒了他們。
葉天宇一點都不擔心,哪怕美特工再厲害,潛伏得再好,除非他們從小培養,四五歲就開始進反恐,然後被送到特工島,最後表現出色進入第一恐怖組織,否則他們哪怕進入也沒機會接觸核心。他們的核心領導是千挑萬選,絕對忠誠,全是基地一輩一輩傳下來的。
葉寧遠看電視報道的時候就頭疼不已,最後還是引發大戰,其實完全可以避免的,天宇這孩子,真的……許諾看著媒體的戰後報道,戰火,屍體,那些熟悉的特種兵戎裝……心中十分不舒服,那是她從事多年的機構。她不是第一恐怖組織派在反恐的姦細,她重生後一直為反恐工作,她對反恐也是絕對的忠誠,她是一名非標準模式下培養出來的標準戰士,對她的工作有絕對的忠誠。
葉寧遠是她的意外,如果葉寧遠不是葉寧遠,她不是許諾,而是安許諾,恐怕當初他們不會走在一起,因為反恐和恐怖組織實在水火不容,許諾在生育了葉可嵐之後才尋到一個平衡點。她為反恐工作那麼多年,從未做出對不起國際反恐的事情,她處處盡責,也沒有特別的維護第一恐怖組織。她的最高督察近十年,也抓過第一恐怖組織特工,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葉寧遠要救人,夫妻兩人鬥智斗勇,各憑本事,雖然有過一些小維護,但不會影響大局。
她可以在反恐做到退休,可她三十五就退下來了,正是因為她無法繼續和恐怖組織鬥智斗勇,領導者再不是她的丈夫,接下來可能是卡卡,也可能是兒子。她是一位母親,自然無法和兒子做這樣的周旋,非常怪異,所以葉寧遠退下來,她也跟著一起退下來,其實她熱愛這份工作。
如今看著新聞報道里的傷亡,看著時候報道的空戰局面,她的記憶被拉回了每一次和恐怖分子作戰時的傷亡,那種沉痛的心情,記憶如新,如今造成這一切的是她的兒子,許諾有些排斥這樣的感覺。
十分排斥,這樣的排斥讓她隱約有些後悔……後悔當初為何沒有一開始放棄工作,或許這樣,她就不會對那裡有那麼深的感情,不會覺得太難過。
葉寧遠摟著嬌妻,「別難過,這不是你的錯。」
許諾說,「天宇的性格……到底是隨了誰?」
葉寧遠慌忙撇清責任,「老婆,絕對不是我。」
許諾冷冷說,「他是我婚外情生的。」
葉寧遠很無辜,許諾心情不太好,葉寧遠說,「你都要生了,別為這種事生氣,又不是沒見過。」
「我不是生氣。」許諾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困境和無奈,「真的,我不是生氣,只是覺得……只是覺得不應該這樣子,事情不應該是這樣子,任何一場戰爭都是罪惡的。這樣大規模的傷亡完全可以避免,天宇可以處理得更好,他……你看看這些人,那是我熟悉的特種兵服裝,我穿過無數次,我在行動隊的時候也是這樣和恐怖分子作戰,我甚至想那時候一個疏忽,我的屍體就會出現的新聞上。我每次下命令,我的屬下都是這樣的裝備,我甚至害怕這幾天新聞里說誰誰誰死了,正巧是我以前的部下。」
「諾諾,你已經離開反恐了……」
「我知道!」許諾說,「可有些事情,離開了不代表記憶也離開了,你忘得掉你在第一恐怖組織的一切嗎?你睡覺做夢的時候偶爾會做噩夢,你……石頭,對不起,我無意提起這些。」
葉寧遠一掃臉上的陰霾,淡淡說,「沒事,孕婦脾氣大,我理解。」
許諾白了他一眼,摸著隆起的肚子,「這孩子我絕對不給第一恐怖組織,想都別想。」
「好,咱們培養他當反恐精英,以後幹掉他哥哥。」
許諾笑了。
葉寧遠見她心情好一些,繼續說,「諾諾,你在用放大鏡看天宇,所以他自然就諸多錯處。沒錯,我也覺得他冷酷冷血,但我也覺得他可以更好地處理這一次事件,可你要知道,他已發出警告,他已經儘力在避免傷亡,你看陸軍沒死絕,你就該覺得慶幸了,不然以天宇的脾氣,投下的病毒是要他們的命,不會給他們三天的活命事件,當然,空戰是暴力了一些,可若一開始撤退,也不會發生戰爭,所以不能全怪天宇。」
他老婆骨子裡真是正氣凜然啊,葉寧遠摸摸鼻子,他們家乾的都不是正當玩意,倒是出了一個黑白分明的媳婦,真是……報應不爽啊。
「你是不是覺得我小題大作了?」許諾問。
葉寧遠說,「怎麼說呢,換成是我,估計也會這樣,不過沒這麼大傷亡倒是真的,這孩子太浪費了,不應該報銷我們兩架戰鬥機的,一架裝備一個億啊,有錢也不是這麼報銷……」
「葉寧遠!」許諾怒,葉寧遠說,「老婆,別生氣啊,你和我本來就不是一個立場的啊,我不可能站在反恐的角度去看這個問題。」
「不和你說了。」
程安雅笑著過來,「你們鬧什麼脾氣?」
葉寧遠說,「媽咪,軍事台的消息,天宇太狠了,把諾諾惹怒了。」
程安雅不怎麼關心反恐傷得怎麼樣,只是問,「小白和無雙、墨遙都沒事吧?非墨說小白毒癮很深了,想戒估計很難……」
葉寧遠攤手,「諾諾,看見了嗎?媽咪不關心反恐,也不關心第一恐怖組織,就關心那幾個混小子,所以咱們就不爭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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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遙和墨小白到達利雅得正是晚上,蘇曼和白夜早就把醫務室早就準備好了,因為小白身份已經曝光的原因,再加上如今形勢又緊,蘇曼不打算把他往醫院送,哪怕是自家的醫院,所需要的藥水和儀器在他們來之前蘇曼和白夜就準備好了,墨小白一送來白夜就給他動手術。
他的大腿感染十分厲害,大腿幾乎都化膿了,十分可怕,墨遙擔心不已,守在手術室外不敢閉眼,他知道白夜醫術過人,可小白這回實在傷得重,又染了毒癮,他怕小白熬不過去。蘇曼沒有一起進手術室,帶了毒品到實驗室去研究,黛娜端過一些食物讓墨遙食用,並安慰他放寬心,一切都會好的。
把食物給她後,黛娜就進手術室幫忙,白夜帶了兩人進去,黛娜怕忙不過來,墨遙一個人在門口等著,一路過來疲軟得很,坐下都很不舒服,乾脆就滑坐在地上,靠著牆壁等待。
沒一會兒就聽到飛機的聲音,墨遙整個都精神起來,或許在森林中反應過度,墨遙如今一聽到飛機的聲音就覺得可怕,怕他們追來,他不是怕被抓,是怕小白正在動手術卻被人打擾,那可能真的沒救了,是私人飛機,他們一送來,蘇曼和白夜就分頭救治,誰都沒告訴墨遙,葉薇和十一的飛機也是今晚到。
飛機停在私人飛機場,墨曄,墨玦和葉薇、十一都到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不可能不曉得,只是這一次去遠了,又耽擱了一段時間,十一和墨晨聯繫的時候就直接讓他們過來利雅得。
「媽咪……」墨遙一見到他們,精神全部放鬆下來,頓時覺得頭輕腳重,十一和葉薇的聲音在腦海里無限放大,朦朧,他緊繃了幾天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人立刻昏厥過去。
墨曄皺鼻,他身上這味兒可真重,十一看著他,「你看著幹什麼啊,他累暈了。」
墨曄抱起墨遙,他覺得有必要把墨遙丟到游泳池裡泡一泡再收拾一下,可看十一的神色,墨曄打消這個念頭,直接抱著墨遙上樓,丟到浴室里,動手幫他清洗。
葉薇、十一和墨玦都在手術室外,葉薇等不下去去找蘇曼,十一有點擔心她,隨著他去實驗室,蘇曼正在分解毒品,葉薇拿起來就想摔,蘇曼慌忙止住她,「別摔了,小白靠它活命。」
「這是什麼毒品?」葉薇忍住暴怒,沉聲問,蘇曼說,「天亮我再告訴你,別弄沒了,小白外傷內傷嚴重,目前沒法戒毒,要等他身體康復才能戒毒,我這沒毒品給他。」
葉薇咬牙,咒罵了好幾聲。
「敢往我兒子身上弄這玩意,老子不轟了反恐這群混蛋就不叫葉薇。」葉薇怒極了,一路上看墨晨傳過來的衛星照片她就忍住一股怒火,除了毒品,還有性-虐。若不是想先看看小白,她可能自己去墨西哥參戰了。她退下來這麼多年第一次有殺人的衝動,年輕時候的火爆和衝勁彷彿一下子回來了。
那叫仇恨。
十一握住她的手,安撫她的怒火,她也怒,然而如今發怒也解決不了什麼,小白能平安熬過來才最要緊,十一問,「這玩意能戒掉嗎?墨晨說……」
「你們出去,別來煩我。」蘇曼冷冷說,葉薇扭頭出了實驗室,十一也沒逗留,人在中庭不斷地走來走去,等著白夜的消息。
墨玦不懂得安慰人,十一使了一個眼色讓他過來安撫葉薇,墨玦覺得如果他來安慰葉薇只有兩個下場,一是兩人干架,二是兩人一起去轟了啥啥啥……於是墨玦選擇沉默是金,葉薇發怒暴躁的時候是無需別人來安慰的,她自己會發泄掉。
等待是漫長的,熬人的,葉薇不知道自己上一次漫長的等待是什麼時候,似乎沒有這麼難受,她們在柏林的時候,小白仍然好好的,能說能笑能跑能跳,她們剛一走就出事,葉薇自責後悔不已,若是她們晚走幾天,或許事情就不會搞成這樣。
無雙打墨遙的手機,他的手機就落在他剛剛躺著的地方,十一接過來,無雙知道父母都在利雅得,心中就安了,葉薇接過來,「受傷了嗎?」
「我沒有受傷,鬼面和卡卡都在,我們整理一下就過去,媽咪,小白……」無雙艱難地喊了一聲,葉薇蹙眉,「沒受傷就好,告訴天宇,這次做得好。」
十一想起一件事,許諾總說葉天宇不像葉寧遠,也不像她,到底隨了誰,答案非常明顯,隨了葉薇,一樣的狠、快、准。
小白的手術,一直持續到天亮,黛娜進進出出好幾次,輸血袋拿了好幾袋,葉薇看著形勢心中就不安,小白打了麻藥,中途毒癮發作,黛娜又出來把毒品拿進去注射,忙忙碌碌……進進出出,一直到天亮,白夜才疲倦地從裡面手術室里出來,小白被推到隔壁簡單收拾好的病房。
「怎麼樣?」葉薇問。
白夜很疲倦,十幾個小時的手術下來,人似乎要透支了一般,「他的腿能不能保住,就看今天了,感染太嚴重,我也無能為力。」
「你的意思要截肢?」
白夜點頭,葉薇臉色發白,白夜說,「我打了一劑RM-33病毒,能使得壞死的肌肉、細胞再生,能不能有效果就看今天的反應。」
他和蘇曼研究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最後都用在自家人身上,且這些東西都是沒有人使用過的,白夜覺得自己的運氣一向不錯,他也希望能帶一點運氣給小白,因為RM-33病毒是他最好的辦法,一般的手術已經幫不了小白,如果送到醫院,不是他執刀,小白已經被截肢。
墨玦問,「又是沒人試驗過的病毒?」
白夜說,「那能怎麼辦?不用就要截肢,細菌感染已經擴散,晚一點,命都沒了。雖然這病毒不穩定,也沒人使用過,總歸是一個法子,出了什麼問題只要我沒死總有辦法解決,總比截肢要強,薇薇你說呢?」
「對,你怎麼說就怎麼做。」葉薇說道,她恢復了一些力氣,十一驚訝,「怎麼搞成這樣?」
「他的腿傷是自殘的結果,本來刀子就不幹凈,人又在地牢里那麼多天,已經感染,墨西哥叢林濕氣重,毒氣重,他還有一口氣撐到利雅得已經是奇蹟了。」白夜嚴肅地說,他看小白那樣子,真的快到極限了,奄奄一息,感染和病毒掏空他的身體,他真的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他都怕小白承受不住,死的手術台上,那就真的成了他第一位死在手術台的病人。
「如果沒有出現反斥現象,他的腿就能保住?」墨玦問。
白夜點頭,「不過……」
他有點懊惱地摸摸鼻子,「可能會有點後遺症。」
「什麼後遺症?」葉薇、墨玦和十一異口同聲地問,白夜退了一步,指了指腦門,葉薇瞪他,白夜攤手,「嘿,薇薇,我們研究這種東西是探索醫學的深度,我可從來沒想過要用在你們身上,所以……不會太完美。」
「影響智力?白痴?」十一問。
白夜說,「對神經系統有點小影響,至於是什麼,這要看小白的身體了,他現在還被注射毒品,這毒品本來也有病毒,當然,你們可以樂觀地想以毒攻毒,這也不錯。」
葉薇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墨玦說,「武俠小說什麼以毒攻毒都是他媽的扯談。」
白夜暗忖,墨二公子啊,真相我們知道就好,沒必要說出來,總要抱有希望。小白的病情,他真的儘力了,如今只能聽天由命。
白夜要睡一會兒,蘇美人的精神一向是頂呱呱的,人的實驗室待到中午,竟然沒出來吃東西也沒睡覺,墨遙睡了一覺也醒了,墨曄幫他洗過,換了一身阿拉伯男人的標準裝,墨遙最討厭這種裝扮,這時候也顧不上喜歡還是討厭,問墨小白的情況,十一把具體情況說了一遍,墨遙就沉默地坐在一旁,小白還在觀察,他們只能從窗口看著他,那麼安靜地躺在床上,那麼的安靜……
白夜睡了幾個小時也醒來,他吃了一點東西補充體力,墨家幾位大人和墨遙都在中庭,守著小白,蘇曼還沒出來,白夜也沒去打擾他。
他坐下來,漫不經心地問墨遙,「小白是不是自殺過?」
他這一問,把墨玦和葉薇驚呆了,墨曄和十一也不可思議地看著白夜,十一說,「自殺,怎麼可能?小白是最熱愛生命的人,他不可能自尋短見。」
墨遙在一旁沉默著,葉薇問,「墨遙,他自殺?」
墨遙沉痛地點頭,不願意回憶那驚心動魄的一幕,白夜說,「小白心理嚴重受創,我從他的傷痕能知道他經歷過什麼,每一處傷口也能想像到受過什麼傷,所以……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面對一個半封閉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