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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墨遙尖銳地問,質疑起墨小白的身份,墨小白說,「我有什麼不知道,明天小哥哥和你家公主會見面,我們還會見面的喲,哥哥。」
墨遙眸光嚴厲地看向墨小白,「你究竟是誰?」
墨小白說,「我是你弟弟啊,在你面前,你以為我是誰,我就是誰。」
其實我是誰並不重要,哥,最要緊的是,在你前面,我可以是誰。
墨遙說,「你把我們的底細都摸清楚了,我們卻對你一無所知,很好,你接近我,也是因為這個?」
「有必要嗎?」墨小白笑著反問,手指淘氣地逗著墨遙的肩膀,如彈琴一樣,彈著他喜歡的音節,「你是我哥,我當然去找你。如果不是你,我們才不會大費周章和這位公主攀談,我們的財產足夠買她幾個國家了,有必要巴結她,算計她嗎,那不是神經嘛,說到鑽石走私,我們家幾個小島是鑽石島,還沒開發呢,用不著和別人做交易,不過是因為你在她身邊,我們才會接近她罷了。」
墨晨眉心擰起,「你是黑手黨教父?」
「錯了,我們是黑手黨教父。」墨小白笑說,「哥,你怎麼就聽不懂呢,我們是一體的,我是誰,你自然是誰,你是誰,我自然也是誰。」
墨小白說到這裡,不免有些傷感,「哥,你怎麼就不信我呢,我的信譽有那麼差嗎?」
「你哪裡值得人信任?」墨遙反問,弔兒郎當,裝模作樣,她看不出哪兒能夠信任的,能信任才怪呢,真心的不信他,墨小白十分委屈,驟然目光一亮,「哈哈,我chuangshang功夫總是值得信任的吧,你比我可差遠了。」
墨遙一聽墨小白這麼說就想起昨天晚上的混亂,耳根不免有點紅,不管是哪一面的他,論這方面的手段都不如小白,那就是一個三好學生和一個流氓教師的區別。
墨遙冷冷地抿唇,墨小白說,「哥,你總不能過家門而不入吧,今天你也沒什麼事,本來我也去酒店找你,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回家吧,回家你總信我是不是說假話了吧。」
墨遙仍然不為所動,墨小白笑眯眯地說,「哥,你說吧,你有什麼值得我騙的呢,說錢吧,你現在也沒錢吧,老子鈔票一大把,說顏吧,老子也不比你差對吧,所以你說吧,我為什麼要辛苦騙你呢。」
墨遙抬眸看了墨小白一眼,似乎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墨小白見墨遙被說動了,揪著墨遙出來,往他的跑車上塞,「進去吧,我們回家。」
墨小白二話不說關上車門,他摘了墨遙的面具,依著車門很溫和,很認真地看著墨遙,「哥,一年前我把你弄丟了,如今我要親自帶你回家。」
墨遙的心,如躺在一片暖洋洋的陽光中,暖和且溫柔。
墨遙的車就停在路邊,墨小白載著他快樂地飛回家,跑車呼嘯地在樓下停下來,墨遙看著白色底,如童話般的城堡,頓然感到一陣熟悉,真的熟悉,只是腦海里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無雙從樓上伸出頭來,「墨小白,你怎麼剛出去就回來了?」
剛一說完就發現車裡多了一個人,無雙驚呼一聲,「老大?」
無雙趕緊下樓來,葉非墨和墨晨本來就在樓下客廳,這回也全部出來,墨遙看著他們全是陌生的,但很莫名地知道這座城堡的格局,似乎他是真的曾經很熟悉這裡。
很熟悉,很熟悉。
墨遙說,「他們是誰?」
墨小白指著他們一個一個地介紹,說到墨晨時說,「小哥哥和你雙胞胎,雖然你們長得不像。」
據說雙胞胎都有芯電感應的,哎,小哥哥的芯電感應實在是太弱了,竟然一年了都沒感應到他在哪兒,著實有點小悲劇,墨遙蹙眉,將信將疑。
無雙果然擁抱他,「老大,歡迎回家。」
墨晨更是激動撲過來,這是他親哥哥啊,能活著真好,葉非墨只是吹了一個口哨表示歡迎,這樣的場面對葉非墨這樣的怪人一直不太適應。
墨遙此刻也有點不適應,墨晨和無雙,葉非墨和墨小白的態度都非常的友善,真誠,看不出一點虛假,如果這是一個騙局,那一定是一個費盡心思的騙局。
諸人進了大廳,客廳里就有他們全家人的合照,有一個牆壁上全是照片,當初設計的時候就設計出來這一塊地方,貼了滿滿的照片,從葉薇和十一他們結婚開始的照片都有。從他們幾人從小的照片都有,甚至一些很挫的照片,如那時候葉非墨和卡卡他們狼狽為奸讓他們輸了麻將裸奔的那照片,三個人全有,都是偷拍的,特別有愛。還有他們少年時期在特工島訓練的照片,全是光著膀子,沙灘褲,曬得和黑人似的,很健康,且很青春。
他們的模樣變化不是很大,很容易看出來,且照片都有日期,墨小白說,「你看這是你吧,這照片看起來都有好些年月了,我們總不能騙你,是吧?」
墨遙心裡已經開始認同他的身份,是啊,哪怕墨小白不說,他也覺得著實是真的,他是他們的哥哥,這些照片騙不了人,他是多利的眼睛啊,一看就看出來了。
無雙指著一張他和墨小白的合照問,「你看出來了嗎?這是你和小白,十八歲的時候拍的,看小白笑的這麼不自然的,你還記得是什麼事嗎?」
那是兩人很年少的時候的照片,小白那時候還很矮,身高不足170,在墨遙身邊像個小孩子,背景一片海域,氣氛倒是很大氣,只是墨小白的表情很扭曲,墨遙一貫的面無表情。
墨遙不記得了,小白卻記得,那是小白開始越來越重視墨遙感情的那一段時間,且發生了一件事,墨小白交了一位女朋友,且接個吻被墨遙瞅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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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這小心肝一整天都被什麼刺著一樣,感覺背叛了什麼似的,其實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他那時候十五歲,青春活潑的,交個小女友很正常,親個嘴也是很正常的。
他那小女友還是特工島上的一個小姑娘,很彪悍的那一種,有葉薇的風格,後來墨小白覺得自己有點自虐,所以就分手了……
可悲墨遙看見了,這就不正常了,那時候墨小白心中撓得和什麼似的,心叫一個不舒服啊,正好葉薇說要拍個合照,所以兩人就有了這麼彆扭的一張合照。
墨遙搖頭,墨小白就說他們十幾歲的時候拍下的一張合照,其他的沒說什麼,墨遙腦海里彷彿閃過他和墨小白當年拍下這張合照的畫面,然而,其他的卻記不清,具體情節也記不起了。
葉非墨說,「你和小白真心悲劇,他剛失憶你也失憶,折騰。」
墨小白點頭,是的,折騰,不過他喜歡這折騰,只要墨遙活著,再這麼折騰他都願意,看了照片,墨小白又帶墨遙去他的房間,無雙和墨晨被墨小白強行止步,墨晨感慨,「小白小時候最粘我,總是小哥哥,小哥哥地叫,多可人,這回就不粘著我了,我被他拋棄了。」
無雙笑說道,「他只有小時候粘著你嗎?他長大了不粘著你嗎?你還記得自己和小白相親相愛多少次被老大破壞又被老大整的嗎?你還敢和他相親相愛嗎?」
墨晨扁扁嘴,自然是不敢了,他哪兒敢啊,這不是要他的小命嘛。
墨小白把墨遙帶到他的房間里,一百來平的地方,很典型的墨遙風格,黑白為主,藍色為鋪的裝修色調,從他的房間能看到一片花海。
玫瑰花園,城堡里每一個房間幾乎都能看見玫瑰花園,只有個別的不能看見,改裝成遊戲廳,影廳,或者槍房,健身房……從城堡上面看下面的花園,很美。
墨小白坦然地坐著等墨遙,讓他滿滿地感受這個房間里,屬於他自己的氣息。
墨遙看了半天,雖然覺得熟悉,可仍然沒想起來,心中不免得有點煩躁,為什麼明明感覺這是他的地方,卻一點記憶都沒有,這樣的感覺很糟糕。
墨遙拿起床頭柜上一個相框,那是墨小白十八歲時穿著正裝的照片,手裡拿著一個獎盃,那是奧斯卡影帝獎,他笑得很開懷,這是他第一次獲得奧斯卡影帝,所以對小白而言,這照片是很有紀念價值的。
除了墨小白的照片,還有他的,他們全家的,合照的,可沒有他一張單獨照片,乍一看這照片,好像是墨小白的房間還差不多。
墨小白說,「自從我們以為你死後,我在這裡住了很長時間,假裝你沒離開,那段日子,我睡在這裡,總以為能夢見你,可我再怎麼想念你,我也不會夢見你,是不是很奇怪?」
墨遙沒回答,這樣的問題他沒法回答墨小白,墨小白有些小小的失望,墨遙對他真的一點感覺都不存在了,真是無情啊,是不是他太傷他的心了,所以他就把他全都忘記了?
他不傷心,只是覺得不應該如此。
然而人失憶,很多是生理上的原因,心理上的原因對墨遙而言不太可能,因為他太堅強了,很少有什麼能刺激到他,他要結婚,墨遙都能當伴郎,這是什麼心態,多麼淡定,多麼平靜,所以生理的願意比較多。
他難過的是,這一年他是怎麼過來的,失去了記憶會不會覺得害怕,他沒有失憶過,他頂多是記憶混亂,因為監獄裡在幻覺中絕望,在一次又一次傷害墨遙中絕望,他才忘記了他,其實他不想忘記他。
墨小白說,「哥,你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了嗎?」
「沒有!」墨遙說,「想不起來,全都想不起來了。你說的我都覺得陌生,你說的感情我也覺得不可思議,無法接受。」
墨遙說出自己心裡的話,墨小白反問,「為什麼不能接受,你並不排斥我?」
「並不排斥和接受是兩回事。」
墨小白倒是有點被刺激了,他是個死人也會被刺激到了,「哥,你的意思是說,你和我shangchuang,是不排斥我,並不是接受我,是這個意思嗎?」
墨遙一時被問住,這個問題著實很難回答,那天他被墨小白蠱惑是因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原因,可能是覺得墨小白太過妖嬈,太過美麗,所以他迷失了自己,不知道反抗,糊裡糊塗的。
再加上,男人的身體實在是沒什麼節操的物件,所以就有了那樣的後果,後來他想一想,著實不應該,墨遙想,我們是兄弟呢,真的不應該啊。
墨小白苦澀一笑,這樣的笑容讓墨遙不舒服,墨小白暗忖,他們的身份倒是真的對調過來了,過去墨遙愛他,他不接受,他覺得不正常,害怕,又覺得墨遙不夠愛,所以他一直都不接受他。如今呢,墨遙忘記了他,他愛著墨遙,墨遙卻覺得不正常,不能接受。
自作虐,果然是有報應的,他的報應來得真快。
墨小白說,「總有一天,你會接受我的,你忘記我沒關係,我會讓你愛上我的,重新愛上。」他如宣誓一般,定然要這個男人愛上他。
墨遙聽著沒說話,只是撫摸著相框的邊緣,沉默不語。
墨小白站起來,「哥,下樓去吧,小哥哥和姐姐很想你。」
墨遙點頭,他是應該下樓了,獨自和墨小白在一個房間里讓他覺得很有壓力,心裡上有一定的壓迫感,不舒服,一種沒由來的壓抑。
墨小白說,「至少你該相信,你是我哥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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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遙想了想,點頭,相信了,這麼多證據若是不信,這也不太可能,不然怎麼解釋為何他如此清楚這個房間的構造,為什麼他的眉目間和這些人偶有幾分相似,特別是墨晨和墨小白,那種血緣關係無法漠視。
相比於費瑪麗,墨遙更相信墨小白,哪怕墨小白昨晚如此混蛋,如此無禮。
所以今天他才會來這裡,墨小白昨天走之前把地址留給了他,墨遙本不想來,可最後還是來了,猶豫許久,沒有把車子開近,卻沒想到墨小白會出來遇見他。
墨小白說,「你信就好。」
至少,是情人以前,他是哥哥,這樣的血緣關係反而是斬不斷的,令人欣慰的,這讓墨小白心中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兩人下了樓,溫暖知道墨遙回來了,也抱著小天縱下來。小天縱精神頭好得很,伸手正讓無雙抱著呢,無雙倒是想抱,溫暖覺得丟不起這人,所以就沒讓無雙抱著。小天縱冒著綠光看著無雙的好身材,墨晨看玩笑說,如果卡卡在這裡,豈不是要吃了小天縱,無雙特驕傲。
幾人正在開玩笑,墨遙和墨小白下來,無雙問,「老大,想起一點什麼沒有?」
墨遙搖頭,墨小白倒是報告一個喜訊,「雖然沒想起什麼,可總算相信我們是手足,這算進步,比昨天好,昨天什麼都不信。」
葉非墨說,「什麼都不信你還能把人給吃了,要是什麼都信了,你是不是把人給吞了。」
墨小白覺得,小表哥,你不說話會死嗎?
墨遙耳根又是一紅,狠狠地的瞪了墨小白一眼,他以為是墨小白到處廣播這件事,頓時讓他有點不自在,葉非墨說,「墨遙,你瞪小白做什麼,是我們看見的,都怪你下手太重,不然我們也不會看見是不是?」
墨遙臉上熱起來,墨小白撲過去想要揍葉非墨,葉二少爺果斷地選擇沉默是金,小天縱從溫暖膝蓋上滑下來,撞撞跌跌地走向墨遙,爬上墨遙的身子,眾人瞪大眼睛,墨遙僵硬地看著眼前的小生物,葉非墨慌忙坐直了身子,瞧著墨遙要把小天縱往哪個角度扔,他好準備去接。
笑話,兒子這麼細軟的生物要是被丟,一定沒命的。
小天縱剛看上無雙呢,怎麼就變心了呢,等小天縱抹上墨遙的臉蛋眾人總算想明白了,他是看上墨遙臉上的疤痕了。小天縱摸著他的疤痕咯咯地笑。
無雙說,「小傢伙,嘲笑人家疤痕是不道德的事情,來來,下來啦。」
小天縱聽不懂,伸手一揮一巴掌就白嫩嫩地扇在墨遙臉蛋上,墨遙的手臂抬起,墨小白比他快一步把葉天縱揪起來,丟給葉非墨。
葉天縱上一秒還在墨遙懷裡,下一秒就被惡魔爹爹抱著,頓時嘴巴一扁,哇的又要哭起來。
葉非墨想踩他。
葉天縱生來是和他作對的,溫暖在一旁哭笑不得,她也覺得今天小天縱有點小故意,這小子太鬼靈精了,這麼小就能算計人,長大可他得了。
墨遙茫然地看著這一家和樂融融,他記憶太空,就算墨晨和無雙和他說話,他一時也沒法和他們答話,因為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墨小白在他們面前很規矩,沒有很過分的舉動,這讓墨遙稍微覺得有點安心,否則的話他會覺得更不自在,因為這些都是家人。
且他也相信了,這是他的家人。
若是墨小白再動手動腳,墨遙都覺得他太過分,所以兩邊都算是平靜的。墨小白有點小小的不甘心,卻期盼著墨遙能融入這個對他而言還算陌生的家庭中。
雖然算是陌生,墨遙卻喜歡這個家,喜歡墨晨的溫和靈巧,喜歡無雙的爽朗大氣,喜歡葉非墨的一針見血,至於墨小白,這是對他而言很陌生的生物,所以他暫時不做考慮。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歡墨小白,還是討厭墨小白,嗯,討厭不至於,喜歡么……墨遙看了墨小白一眼,如果他沒有調戲他,沒有動手動腳,他定然不會很討厭。
誰不喜歡一個性感魅力的男人,況且他那麼可愛,能令人開心。
「哥,你看著我幹什麼?」墨小白眯起眼睛,笑盈盈的大眼睛裡全是笑意,想一隻討人喜歡的小寵物,蹭到墨遙身邊去,墨遙深怕他又非禮他,全神戒備,誰知道墨小白很規矩,就是睜大眼睛可愛地看著他,像是一隻需要被順毛的小寵物,可愛的墨遙都想伸手去摸他的頭。
要不得,要不得,真的要不得心思。
太能蠱惑人了。
他都要忘記自己是幹什麼來的了。
葉非墨戲謔地看著這兩裝模作樣的人,對他來說算是裝模作樣了,特別是墨小白,恨不得立刻吞了人的表情硬生生地變成這樣乖巧的笑臉,怎麼看都有點奇怪。
然而,看墨小白吃癟又是一件非常爽快的事情。
他就說過總有一天墨小白會受虐的,他多有遠見啊。
小天縱又要爬過來,溫暖趕緊抱開他,小天縱這會兒喜歡墨遙了,拋棄無雙的性感,無雙有點小傷心,「小天縱,你以後一定是個花心大蘿蔔,這麼快就變心了,比翻書還快。」
她可愛的小天縱不知道無雙說什麼,以為無雙誇他呢,笑嘻嘻拍手,在溫暖懷裡蹦躂,溫暖很無辜,看他蹦躂這麼歡快,葉非墨怕傷著溫暖和溫暖肚子里的小閨女,他自認為是小閨女,所以揪著葉天縱放到門口,讓他慢慢地爬。
葉天縱又悲劇了,他蹭蹭地走了兩步又一屁股坐下,蹭蹭走了兩步又一屁股坐下,接著又站起來又走,這麼來來回回的,證明他是一個很堅強,坑打擊的小蘿蔔頭。
墨小白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墨遙唇角也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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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晨把一本家庭相冊給墨遙看,一邊解釋著什麼時候拍的照片,在哪兒拍的照片,說得十分清楚,墨遙卻有一個疑惑,為什麼所有的照片,墨小白和他之間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忍不住看了墨小白一眼,墨小白以為他哪兒不明白,問他怎麼回事,墨遙搖頭。
溫暖是第一次看見墨家人的集體相冊,墨遙從小的時候拍照就綳著臉,面無表情,墨晨和墨小白總是摟抱在一起嬉鬧,特別是他們比墨小白大幾歲,所以總是抱著他玩。墨遙抱著墨小白的時候,有一張照片特別的搞笑,墨遙面無表情,墨小白尚是一個嬰兒,笑得很燦爛。
兩人的表情不但反差很大,且墨遙抱著墨小白似乎拎著一個軟體動物,隨時有要丟棄的感覺。溫暖說,「原來老大從小就這麼嚴肅啊。」
嚴肅嗎?墨遙暗忖,嗯,的確有點小嚴肅,其實他覺得還很正常,他又不是賣笑的,溫暖暗忖,恐怕只有他自己會覺得他是正常。
墨小白倒是越看越喜歡,最喜歡墨遙綳著臉的摸樣,特別帥,特別是墨遙十七八歲的時候,修長挺拔,美麗的五官稚氣未脫,有著屬於少年人特有的味道,越發動人。
從那以後,他們的照片都越看越覺得也很有味道。
這本家庭相冊中墨遙的照片算是少的,他們的合照也十分的少,墨小白和墨遙的合照數不出幾張來,且很多是少年時候拍的照片,長大後幾乎不拍照了。倒是家庭照片挺多的,每年都拍一個合照,葉薇和十一他們旅遊多,所以大多數的他們的照片,他們兄弟是合照多。
一年一張單獨照,算是一個紀念,墨家的相冊已經換了好幾本,溫暖看著心思一動,「回頭我也給天縱整理一個相冊出來。」
從嬰兒到成年,每一個旅程都記錄下來,等以後天縱長大了再翻開照片,他會很有成就感的。墨小白問墨遙,「哥,你是不是無聊,我帶你去玫瑰花園走一走。」
他們家的人都喜歡玫瑰花園,說不定過去玫瑰花園就好一點。墨遙本想去的,因為玫瑰花園他剛從樓上看的時候很漂亮,他想過去看一看。然而墨小白提議的,他就不想和墨小白單獨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排斥和墨小白一起去一個地方,就他們單獨在一起,他會有一種壓抑的感覺,不如和他們集體在一起,他會覺得舒服一些。
墨小白見他不願意去,暗忖著他們家的玫瑰花園這麼沒吸引力了嗎?
墨小白摸摸鼻子,正好小天縱爬過來要墨小白抱著,墨小白剛把他報上來,小天縱就尿褲子了,撒了墨小白一身,葉非墨爆笑。
他兒子經常幹這種事,墨小白目瞪口呆,委屈地看著葉天縱,「虧得哥哥這麼疼你,竟然給哥哥尿褲子了,小天縱……你可真是……」
葉天縱嘻嘻地笑著,似乎覺得很得意,拍著手掌,溫暖捂臉,趕緊抱著小天縱上樓換尿布,墨小白也上樓去換褲子,葉非墨在後面喊,「其實小孩的尿液一點都不臭。」
無雙說,「小白這麼愛美臭屁,怎麼可能不換。」
墨晨說,「老大,你以前沒事總喜歡在暖房那裡躺一會兒,不如過去吧。」墨晨看墨小白上樓,不由得建議墨遙去暖房走一走。
墨遙點點頭,從客廳的小門出去,幾乎沒有個人告訴他,這裡有一個小門通往玫瑰花園,可他自動自發地出去了,等他出去,從長廊走到玫瑰花園才知道,他怎麼知道這裡有路,沒人告訴過他,且他看起來很熟悉,深知自己不會迷路,墨遙更確信自己的身份。
人沒一會兒就走到玫瑰花園,這裡玫瑰花遍地都是,很是美麗,墨遙情不自禁讚美,這裡真的好美,好美,美到一種境界……這讓人感覺到人間仙境的感覺。
墨小白下來的時候,沒看見墨遙,他以為墨遙去洗手間了,坐了好一會兒還沒見到人,墨小白問墨晨,墨晨指著玫瑰花園,墨小白目光一暗。
墨遙原來不想和他一起去,只想一個人去,或許說,無雙和墨晨誰陪他去,估計他都會去。墨晨聊表安慰地說,「小白,老大什麼都不記得了,你也別太急切,慢慢來。」
以前墨小白沒心沒肺的時候,看著墨遙一個人受苦受罪,愛著一個人又不敢說,感覺別提多鬱悶,他們也想著哪一天虐一虐墨小白,讓他覺得墨遙的重要性。
誰知道墨遙真的失憶忘記了,他們卻沒意料中的那種幸災樂禍,所以很多事情只是想一想而已,真的發生了,他們還是覺得無法接受,也憐惜墨小白。
特別是墨小白剛水深火熱,剛戒毒,這一年又如此行屍走肉,好不容易笑容回來了,他們自然希望小白能多笑,更開朗才好。
葉非墨好奇地問,「小白,你到底對墨遙做了什麼,人家避你和避瘟疫一樣。」
墨小白撇唇,「能做什麼啊,我能對老大做什麼啊,他一拳頭就撂倒我了,我還能對他使壞不成。」
「假話!」
無雙都覺得這肯定是假話,無需多言,墨小白堅持,這就是他們想聽的真話,葉非墨說,「你怎麼就不懂得什麼叫溫水煮青蛙呢?」
「什麼叫溫水煮青蛙?」墨小白問,葉非墨說,「慢慢來的意思。」
墨小白攤手,他有空和墨遙慢慢來嗎?
「溫水煮青蛙和沸水煮青蛙有什麼區別呢,反正到最後青蛙都熟的。」墨小白理所當然地回答,葉非墨直接無語了,竟然還有這種結論出來。
「說真的,難得給你一個有用的建議,好好當你的乖弟弟,別想其他的,不合適。」
「我就不!」墨小白站起來,也去玫瑰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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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在玫瑰花園走了一圈沒看見墨遙,轉頭便在暖房裡看見墨遙了,墨遙正在舒服地躺在暖房的藤椅上,墨小白一進來墨遙就睜開眼睛。
目光帶著幾分迷離,又帶著幾分警惕,看見墨小白就鬆了一口氣,轉而不解,問:「你來做什麼?」
墨小白倚著花房的門,笑得有點妖媚,「這是我家,為什麼我不能來,你睡下的那地方,以前我最喜歡了。」
墨小白站在逆光處,墨遙看著他身上彷彿鍍上一層薄薄的光暈,看起來特別的美麗,他別開目光,玫瑰花園裡的香氣,彷彿要鑽到人的心間里去。
他走過去,暖房有兩張藤椅,他在旁邊的藤椅上躺下來,和墨遙並列排著,墨小白說,「哥,別回去,費瑪麗是騙你的,你是我們的親人,你再回去做什麼?」
墨遙淡淡說,「她救過我的命,我承諾過她,聽命她一年。如今才是半年……」
「你失蹤已經一年,怎麼會是半年?」墨小白脫口而出,轉而想到墨遙身上的傷口,心中悶悶地疼痛起來,準是這樣劇烈的傷口讓她不能清醒,讓他失去了神智。他當初一定傷得特別重,和他在監獄的受的傷不相上下,墨小白指尖微微顫動,平心而論,若是沒有費瑪麗,墨遙可能就失去性命。
所以一年的自由換一條命是值得的,這也是老大的作風,欠了別人的,他一定會還,何況是救命之恩這麼重的恩情,所以他定然會堅持。
墨小白心想,半年,還有半年時間,墨遙就自由了。
「老大,若是費瑪麗主動開口,你會離開嗎?」墨小白問,既然墨遙不會主動離開,他就把注意力集中在費瑪麗身上,說不定他能說動費瑪麗。
「會!」墨遙斬釘截鐵地說,墨小白欣喜,墨遙加了一句,「這很難。」
墨小白冷笑,「為什麼很難,她很喜歡你?」
墨遙沒說話,只是抿唇,面色淡淡的,墨小白當他是默認,心中不爽地想,就費瑪麗這麼野蠻的性子,他哥哥怎麼會喜歡呢,再怎麼也喜歡像他這樣的性子的女人。所以他一定不喜歡費瑪麗,且像他哥哥這樣的極品男人,去哪兒都是搶手貨,定然會被人喜歡。
這一點並不奇怪。
「她一定會放棄的。」墨小白沉聲說,他就不相信,費瑪麗會為了墨遙放棄鑽石走私這麼巨大的利益,她目前急需於錢,所以要換一個人倒是很簡單。
墨小白心裡算盤打得很好,估計他小哥哥心中也是這麼盤算的,就等著明天和費瑪麗見面。
然而,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
墨小白和墨晨讓墨遙留下來吃午飯,無雙和溫暖已經去買了食材回來,全是墨遙平時喜歡吃的。墨晨、無雙和墨小白都爭著做墨遙喜歡吃的菜肴。
墨遙是他們幾個孩子中的主心骨,如今墨遙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們自然而然地想要親近墨遙,討好墨遙,所以小小的廚房裡聚集了三個人。
葉非墨平時是不近廚房的,除非他把溫暖惹毛了,溫暖不理他,他才會進廚房做個菜來討好溫暖,平時是絕對不近的,溫暖要哄著小天縱,所以廚房全是墨家幾個孩子的天下。
墨遙看著他們忙碌,心中滿滿地感動,特別是墨小白在一旁說辣少放,鹽少放……等等,所以他就特別的有感觸,心中很暖。
墨晨和無雙就露了一手,剩下的拳腳給墨小白了,等墨小白把午餐做好,已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溫暖和葉非墨等人還沒嘗過墨小白的手藝,躍躍欲試。
真的難得一次啊。
墨遙看著一桌豐盛,也有了食慾。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吃午飯的時候,客廳的監視屏響起了警報,無雙過去一看,看見三輛陌生的轎車開進城堡的腹地,車子都是豪華轎車。
無雙挑眉,有趣極了。
車子一停下來,就看見一名女子下車,接著是七八名保鏢層層保護著,眾星捧月一般,費瑪麗目光含怒地看著城堡里。墨家的城堡無人守護,卻有全球最好的監控系統的,保全系統。若是無雙開啟自動防禦系統,這幾個人都無法活著走近這裡。
無雙回頭問,「墨小白,你的情敵過來了。」
墨小白過來一看,十分無語,這女人怎麼找上這裡了?墨小白抿唇,溫暖往外面一看,笑了笑,「這真是公主嗎?我還第一次見到公主呢。」
真正的公主啊,嫡親的啊。
「是,小國小家的,能有什麼好驚奇的,咱們的兒子比他金貴多了。」葉非墨說道。
溫暖一笑,墨晨和無雙迎了出去,無雙環胸,笑眯眯地說,「哪兒來的大美女啊,為什麼來我家啊,這麼大陣勢,我一個小姑娘沒見過世面,會被嚇死的。」
費瑪麗眯起眼睛,看著眼前風華正茂的美女和俊美無匹的男子,暗忖著他們真是很美麗的一對兒,她下意識地以為他們是一對兒。
人看見美麗的事物,不管是人,還是物,都會變得心情極好,所以費瑪麗的態度也變得好一些,軟了語氣說,「我要金,我知道他在這裡。」
「金是誰啊,我不知道。」墨晨溫文爾雅地說,面色淡淡的,「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我知道,你知道有我要的人,他就在這裡。」
「莫名其妙啊。」
費瑪麗目光越過他們往裡看,無雙有點疑惑,費瑪麗沒那麼大的本事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查到他們是黑手黨,墨遙也是黑手黨,那麼,她是怎麼知道這裡的。
這其中有什麼玄妙?
無雙直接問,「你在他身上裝了追蹤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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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瑪麗先是一愣,沒想到無雙會問這樣直接的問題,她理直氣壯地說,「金是我的保鏢,去哪兒當然要經過我的同意,他什麼都不記得了,萬一被人騙了怎麼辦,我自然要在他身上裝一個監視器,免得他不能回來。我知道他今天來這裡,你們想怎麼樣?」
墨晨暗忖,這小姑娘心思可真多,看來墨遙對她的幫助倒是很大,她竟然為了墨遙如此費盡心思,真是難得,然而就不知道這樣費心思是為了墨遙給她的幫助,還是墨遙本人。
若是為了他哥本人,那就有點難辦了,若是為了他的幫助,黑手黨也可以滿足費瑪麗的要求,提供她所需要的物資和金錢。畢竟費瑪麗救了墨遙一名,這對墨晨和無雙他們而言,他們是感恩的,墨遙能活下來,費瑪麗居功至偉。
所以他們也不會特別難為費瑪麗。
只要費瑪麗不要帶走墨遙,這一切好說。
費瑪麗莫名的緊張起來,她有一種即將失去墨遙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她很舒服,不免得多出幾分敵意來,墨晨莞爾,「先進來再說吧。」
費瑪麗有些警惕,無雙環胸,淡淡說,「如果不進來,你見不到墨遙,這是你想的嗎?」
費瑪麗想把自己的保鏢帶進去,被墨晨攔下來,大公主費瑪麗也是一個見慣了大世面的女子,不會因為這樣的場面就嚇壞了,她讓所有的保鏢留在院子里,她挺直了背脊,高傲地走進大廳。
墨遙和墨小白等人都知道費瑪麗來了。
費瑪麗一見墨遙把面具摘下來,頓時不悅,匆匆走上去幾步,沉聲說,「金,你怎麼把面具脫了?」
墨遙蹙眉,葉非墨說,「這位公主小姐,先糾正一下你的稱呼問題,這位先生叫墨遙,別一口金啊金的叫,雖然他就是一塊金子。」
葉非墨口氣不羈,費瑪麗惱怒轉頭,第一眼就被墨小白吸引過去了,忍不住拔高了聲音,「是你?」
她在海上見過墨小白一面,也就一天工夫,記憶自然很清楚,墨小白那張臉一般人見了一次都很難忘記,墨小白似笑非笑地睨著她,「歡迎來到墨家,公主。」
費瑪麗握緊拳頭,忍不住看向金,命令說道,「金,你和我回去,他們都是騙你的。」
他頓時慌張起來,這一家人不管男女看起來都非常的優秀,男女都很出眾,她覺得很棘手,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墨家城堡。
「大公主,誰在騙我哥,你知道。」墨晨慢條斯理坐下,以一種很平穩的口吻說,「一年前,我哥在港口出了事,游輪爆炸傷了他,是你救了他,我們都很感激你,這一年來我們費盡心思尋找他都尋找不到,我猜一定是你封鎖了消息,你是一國公主,藏一個人很簡單。我們很感激你救了他,並不代表你能佔有他,他是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哥哥,你救了他,你想要什麼報酬,我們都給你,只是人你是不能帶回去。」
他的聲音漸漸嚴厲,費瑪麗逞強說,「誰知道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他依然就是我的保鏢。」
哪怕他真的記得,她也不想金離開她。
她不想。
所以費瑪麗更加緊張地看向墨遙,就怕墨遙說他不回去了,不走了。
「我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們清楚,就如你也一定清楚,你自己欺騙了我哥。」墨晨說,「你想要什麼,我們都可以給你,唯獨人,你不能帶回去。」
費瑪麗冷笑,「在我們國家,我們救了誰,誰就要效忠一輩子。」
「你活在遠古時代嗎?公主小姐,就你一個小破國家,還提這種事,哼,你還真當我們沒見過什麼是公主嗎?什麼是國家嗎?效忠?這年頭什麼效忠都是假的,你靠什麼抓住了老大,又給他編造了什麼故事,你如今憑什麼要從我們身邊把我們的親人帶走?」
費瑪麗看向墨遙,她哀痛地問,「金,你要留在這裡嗎?」
墨遙不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不想離開墨家別墅,這裡的人讓他覺得親切,這裡有他直覺上熟悉的一切,這裡也有家的氣氛。他在這裡覺得很舒服,很放鬆。然而,他對費瑪麗始終有承諾,一年之期還沒到,他不能違背自己的承諾,半年之後,他才是自由身。
這救命之恩,始終是要報的。
墨遙長舒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墨小白就截下墨遙的話說,「費瑪麗,我們容忍你很久了,你明知道我哥重承諾,偏要如此逼迫他,剝奪他和家人相處的機會,你想知道被人逼迫的感覺嗎?明天你和黑手黨的人有交易,你信不信你們交易的時候國際刑警出現,你信不信,我有本事把你的鑽石就積壓在你所謂的國家裡,一塊都賣不出去,你信不信我們有本事把你的父親拉下王位,讓別人對你們趕盡殺絕?」
「你……」墨小白說一個字,費瑪麗就覺得心涼一分,他越說,費瑪麗就覺得心口越來越沉,心中被不知名的恐懼壓迫著,這讓她無所適從,不敢質疑墨小白的話。
他真的能做到嗎?
費瑪麗捫心自問,忍不住質疑,他們究竟又是誰?說來也真是巧合,葉天縱這小鬼靈精剛剛在地方爬著玩,看見一份雜誌,那是溫暖的專訪雜誌,小東西看見是自己媽咪,很開心地抱在懷裡,翻著閱讀。正好攤開在地方,每次溫暖得獎,或者採訪什麼的,哪怕溫暖什麼都不說,雜誌也會把她的背景渲染一番,所以費瑪麗就看見溫暖的報道,A市葉家的兒媳婦,權勢名利都有,且又是大明星。
費瑪麗看向溫暖,她沒聽過葉家,這小國畢竟封閉,對外界的信息了解不深,可這份報紙在他們那邊也很有影響力,能上這份報紙的人,費瑪麗不免謹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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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晨見費瑪麗心有忌諱,心中鬆了一口氣,就怕她不忌諱,為了墨遙什麼事都不願意退讓,如今這樣正好,她有心退讓,這就證明,他們有機會。
無雙說,「瑪麗小姐,沒事請回吧,我們菜都要涼了。」
費瑪麗看向墨遙,問,「好,我不逼你,金,你是留下來,還是跟我走。」
墨遙還沒回答,墨小白便搶先,「我哥當然留在家裡,憑什麼和你走?」
費瑪麗雖怒,卻不動聲色,依然沉沉地看著墨遙,彷彿尊重墨遙的決定,墨遙斂眉沉思,片刻,他站了起來,淡淡說,「我隨你走。」
「哥!」
「老大!」
墨晨、無雙和墨小白異口同聲地喊起來,幾人唰唰站起來,立刻把墨遙給攔下,費瑪麗目光一亮,只要墨遙願意和她走,一切好談。他們幾人看樣子也不像會為難墨遙的人,所以費瑪麗很篤定地站著,等著無雙和墨晨放行。
墨遙說,「我答應公主會幫她一年,我絕不會食言。」
除非公主不需要他,這是當初他們說好的承諾,一條命換他半年的自由,相對而言,費瑪麗對他是仁慈和寬容的,因為有的人一條命就要換一輩子的自由。
他只需要一年,他是幸運的。可顯然,墨小白和墨晨並不這樣認為,墨遙厲聲說,「別逼我動手。」
這句話唬住了他們,並不是他們打不過墨遙,只是他們不願意和墨遙動手罷了。葉非墨早就料到是這樣的結果,所以也一開始就沒摻和。
墨遙最後還是隨著費瑪麗走了,墨小白差點炸毛了,幸虧墨晨在一旁把他給拉住,否則他還真有要和墨遙拚命把墨遙留下來的衝動。
眼睜睜看著費瑪麗帶著勝利的表情陪同墨遙一起離開,墨小白這心裡鬱卒的就別提了,簡直是翻了天,他決定今天晚上繼續去爬墨遙的床。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
這天晚上黑手黨出了點小意外,墨小白這一年來總是代替墨遙的工作,所以他晚上去了港口-交接一批第一恐怖組織的走私武器。這批武器最近要通過羅馬一條關係網運去中東,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一向是親密合作的,所以墨小白不放心,親自過來監督。
巧合的是,當然還真有警力在趕來港口,幸好墨小白機靈,已提早轉移貨倉,避過一次損失,這比上一次為了逃避警方追蹤而炸船要好許多。
墨小白想去摸床的機會就這麼作廢了。
墨遙其實在等著墨小白來,回來的時候,他從墨小白的眼睛裡看到這種決心,他猜墨小白一定會來,所以乾脆等著他,知道墨小白是他弟弟,兩人關係又很不正常,墨遙心中是彆扭的。然而,墨小白那人想做什麼,他也阻止不了,他發現他真的對他沒辦法。否則以他的身手怎麼可能讓墨小白昨天晚上得逞了,說到底都是因為他縱容她,所以才會允許他這麼做,說到底,他拒絕不了墨小白。
墨遙一個人在陽台上等著墨小白的時候忍不住捫心自問,若是換了別的男人如此對他,他會允許嗎?幾乎是想一想墨遙都覺得不可能,恐怕他會打碎那人一身的骨頭。
可為什麼墨小白就可以?
就因為他可憐兮兮地喊了兩聲哥哥,他就任他為所欲為了嗎?
想不通,索性不想,他等著墨小白,誰知道等了半夜,墨小白沒來,知道凌晨一點鐘才聽到敲門聲,墨遙疑惑,墨小白若是摸來,他一定不會按門鈴,怎麼突然按起門鈴。
偷偷摸摸進來才符合墨小白的性格。
墨遙開門一看,來人並非墨小白,而是費瑪麗,墨遙問,「有事嗎?」
費瑪麗咬著唇,她穿得很整齊,彷彿回來就沒梳洗過,身上還穿著白日的衣服,人看起來略有點憔悴,墨遙蹙蹙眉,偏開身子讓她進來。
墨遙給她倒了一杯水,「這麼晚找我有事?」
「明天我會去和黑手黨教父談鑽石交易的事情。」費瑪麗說,墨遙點頭,他不僅知道這件事,還知道墨晨和墨小白就是黑手黨教父,或許這麼說,他原本就是黑手黨教父。
墨晨和墨小白是為了他的自由才和費瑪麗談這一次交易,不然以黑手黨的實力,根本沒必要和費瑪麗談,墨遙知道,卻沒說。費瑪麗抬頭問他,「你去一起去嗎?」
「我是你保鏢,你讓我去,我自然會去。」墨遙回答。
費瑪麗蹙眉,「你只是我保鏢嗎?」
「是!」
「你會拚命保護我嗎?」費瑪麗又問。
墨遙點頭,「會!」
保鏢本來就要保護主人,所以他會保護費瑪麗。
費瑪麗鬆了一口氣,墨遙見她坐著,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問,「公主,你還有事?」費瑪麗咬唇,有些為難,墨遙說,「你想問什麼,不如直接問。」
「你相信他們嗎?」費瑪麗問,「你相信他們,還是相信我?」
墨遙知道她指的是誰,平心而論,他信墨晨和墨小白,其實他的長相和墨小白雖是兩個氣質,可五官卻有五分相似,很容易看出有血緣關係。且他和照片中的墨曄和墨玦模樣也相似,事實擺在面前,墨遙自然相信證據多一些。反觀費瑪麗,告訴他的很多都是比較表面的事情,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只是因為費瑪麗救了他,他想報答她,費瑪麗也沒有害他的心思,所以他才一直在費瑪麗身邊保護她,也沒想過去害費瑪麗。
「你心虛了嗎?」墨遙直言,費瑪麗沒想到他這麼坦然,被墨遙嚇了一跳,轉而漲紅了臉,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真的心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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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瑪麗勉強壓住心神,淡淡說,「我沒有心虛,金,我救過你,當初也沒逼你一定要留在我身邊,我只是徵求你的意見,是你自己願意留下來的。」
墨遙暗忖,是如此沒錯,只是費瑪麗編造了一段虛假的事實,讓記憶空白的他承受了一段不屬於他的回憶。關於承諾,他沒有二話。
「你放心,夜深了,公主請回去休息,我承諾過你的事情,一定會答應你,除非你讓我離開。」墨遙說,費瑪麗驚喜地看著他,墨遙別開目光,費瑪麗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她伸手想去碰觸墨遙的臉,墨遙避開,費瑪麗尷尬,轉身出了墨遙房間,大門重新關上。
墨遙去陽台休息,夜風徐徐,他的記憶也慢慢地回到那天在海上第一次見到墨小白時的情形,唇角忍不住勾勒出一抹笑意來。
翌日清晨,費瑪麗帶著墨遙和十幾名保鏢去黑手黨在羅馬的議事廳。
建築十分不明顯,厚重且莊嚴,不會很引人注目,且地段稍有一些偏僻,旁邊是一個農莊,一片黃色的花海,景色宜人。門口已有幾名黑衣大漢在等著,費瑪麗一來就被風雲引到議事大廳。處於對墨遙的尊敬,他又在費瑪麗身後,風雲對費瑪麗也是十分尊敬的。
費瑪麗坐下一會兒,雲奉茶,墨晨姍姍而來,身後就跟著風雲,他們是黑手黨的時候,有另外一個面具,和費瑪麗那天見到的墨晨自是不同,費瑪麗也沒認出來。墨遙卻猜想,他究竟是誰?是墨晨,還是墨小白,然而看到男子唇角邊一抹溫和的笑意,他就知道,這人是墨晨,非墨小白。
墨小白笑起來,總帶著幾分迷離誘惑。
費瑪麗端坐著,這個議事大廳金碧輝煌,布置得很壯麗,人坐在這裡有一種身處十四世紀的皇宮之感,墨晨身上的氣息是溫和且內斂的,不似墨遙能給人造成威壓,基本上,費瑪麗沒覺得有什麼壓力。
她只是疑惑,黑手黨教父有這麼年輕嗎?
他的模樣看起來不過三十歲,年輕且英俊,很有魅力,一點都不像是黑手黨教父,倒是像執法人員,正氣凜然的,費瑪麗問,「你是黑手黨教父?」
「對。」墨晨說,「我知道公主有一批鑽石急需找到買家,黑手黨一直是鑽石走私為主,對公主這批貨很感興趣,不介意我們突然插入吧?」
「不介意。」費瑪麗頗有大將之風,「我喜歡開門見山的男人。」
墨晨攤手,「正好,我也喜歡。」
費瑪麗點頭,「你想要多少,價錢怎麼算?」
「你有多少?」
費瑪麗淡淡一笑,「我的國家盛產鑽石,多不勝數,這一次我以公主名義能出八座鑽石山,就不知道你們怎麼算,需不需要這麼大的鑽石量。」
墨晨暗忖,八座鑽石山,果然是有錢人,這麼多鑽石量的確引人注目,數額巨大,他聽上一家交易的朋友說過,費瑪麗就想出售兩座鑽石山,且價格高於均衡價格。如今她換了買家,一口氣說出這麼大的鑽石量,定然是看上黑手黨財力雄厚,且安全妥當。
這是個聰明的女人。
一個小小的國家由一名公主四處奔跑,的確是要有幾分聰明和膽量,否則她撐不起這個氣場。
「八座鑽石山對我而言,吃下只是小問題,只是公主確定,以你的名義能出售這八座鑽石山,我不想到時候引起什麼糾紛,就我所知,皇家的鑽石儲存量並沒有這麼多。」墨晨已對費瑪麗知根知底,他的目的只是墨遙,其他的,慢慢來,當然能談成這筆生意,倒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你調查過我?」
「能和這麼漂亮,尊貴的公主合作,我自然要調查清楚,免得出了意外,傷了你的金枝玉葉就不好。」墨晨含蓄地表達出他不喜歡被人矇騙的意思,溫和的笑意如初春沒有融化的冰。
費瑪麗也是爽快人,「既然你調查過,我也坦誠相待,實話告訴你,我們有,就看你買不買。」
墨晨點點頭,無意看了一眼站在費瑪麗身後的墨遙,突然轉開話題問,「公主,此人有點面生,他是誰?」
墨遙戴著金的面具,墨晨根本看不到他的面容,本無什麼面生一說,純屬胡說,費瑪麗聰明,大氣,但她這人沒那麼多彎彎腸子,倒是利落的一個姑娘,以為墨晨對墨遙有芥蒂,她說道,「教父請放心,這是我最忠心的保鏢,不會泄露我們的交易。」
墨晨笑意盈盈,「如此甚好!」
費瑪麗覺得有些不對勁,眯起眼睛,「你果真是黑手黨教父?」
「我若不是,誰是?」墨晨反問,費瑪麗以為他生氣,慌忙解釋,「我只是聽說教父已有六十,沒想到這麼年輕,有些意外。」
「六十?」墨晨吐血,這位姑娘,你是去哪兒聽說的啊,黑手黨的教父一直都是三十左右的好不好,就算是他們家老子在的那時候,用的都是這些面具的多,看起來也就三十齣頭的成熟魅力男人,什麼時候有過六十了,坑爹的傳言。「公主定是誤會了,我們是貨真價實的黑手黨教父。」
「我們?」費瑪麗提高了音量,突然大門被人單手大力退開,一名穿著黑色緊身襯衫,牛仔小腳褲的男人翩翩而入,這樣的打扮,**又透出幾分隨意,帶著明星的光芒,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出現在這裡的人。墨遙眉心微微一舒,那混小子來了,去哪兒都這麼高調么?
費瑪麗十分意外,她身後的保鏢全神備戰,墨小白走過墨遙,拋了一個媚眼,直接走到墨晨旁邊,慢條斯理地坐下來,「不好意思,路上堵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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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瑪麗意外地看著美麗的男人,墨晨解釋,「他也是黑手黨教父。」
「你們到底誰能做主?」費瑪麗不耐地問,她不喜歡這種被人控制,又似被人耍弄的感覺,彷彿是被歧視了一般,特別是後來的墨小白,弔兒郎當,不當一回事。費瑪麗對此十分不滿。
墨晨說,「我們都能做主,問題是,不知道公主有沒有誠心交易。」
「什麼意思?」費瑪麗問,「如果我沒有誠心和你們做生意,我就沒必要大老遠跑來羅馬,我看你們倒是沒有閑心,如果不想合作,你們說一聲,我也不會強人所難。」
墨小白摘了他的墨鏡,露出一聲勾人的鳳眸,笑吟吟,卻霸氣地說,「若是我們不和你們交易,恐怕沒有人敢和你們交易,我保證你們的鑽石比石頭還不值錢。」
費瑪麗一窒,賀看向墨小白,「你們究竟什麼意思?」
墨小白把墨鏡丟到大桌子上,指著墨遙說,「把他給我,這一次合作我給你比鑽石黑市交易市場均衡價格高一成的價格給你,若是不肯,這一次合作我也沒有興趣,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過公主最好想一想後果會如何。」
費瑪麗怒極,肅然起身,一手拍著桌子,雙眸噴火,「你究竟想怎麼樣?」
「你聽不懂嗎?我要你身邊的人,這就是合作的附帶條件,當然,你可以拒絕。」墨小白說,冷冷一笑,「你想推銷八座鑽石山給我們,按照慣例,我們給你的不可能是市場均衡價格,最起碼低均衡價格兩成,如今我破例給出這麼高的價格,你自然也要附帶一些條件。」
費瑪麗說,「你這是強迫我答應你的條件,你可以給出你心目中的價格,金不是物品,我不會拿來交易。」
「我樂意。」墨小白強硬地說,「我就樂意強迫你,你又能如何,再說,我也沒把他當成物品交易,我有我的用意,你要是不接受,不好意思,大門在那,慢走不送。」
「你……」費瑪麗氣得全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有一種被人強硬地卡住咽喉的感覺,十分的不舒服,這讓她無所適從,無奈地看向墨遙。
她以為墨遙會反對,墨遙會生氣,可墨遙一句話都沒有說。
費瑪麗暗忖,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他會答應嗎?費瑪麗蹙眉,看向墨小白,總覺得墨小白和有一個人十分相似,她問,「金和你們素不相識,你們要他做什麼?」
「沒辦法,受人所託罷了。」墨小白淡淡說,笑意極冷,費瑪麗幾乎一猜就知道,受誰所託,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慌張,墨晨說,「公主,我們給你的時間不多,你若是答應,今天就簽了合同,你若不答應,恐怕以後你想要籌錢,難上加難,我不會讓你如意。」
費瑪麗大怒,「你們欺人太甚。」
墨小白承認,他們是欺人太甚,然而,他卻挑眉,挑釁道,「欺人太甚又如何,有本事你就欺負回來,我一句話也不會多說,若是沒本事,乖乖把人交出來,我保證你得到你想要的。」
費瑪麗拂袖就走,墨晨在背後淡淡說,「公主,慢走不送,給你一天的考慮時間,過時不候。」
墨小白也不著急,墨遙轉身隨著費瑪麗一起離開,墨小白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哥,你等著,很快你就回到我身邊,我決不允許任何人霸著你。
你只能讓我一個人霸著。
費瑪麗怒氣沖沖回到酒店,一路無話,墨遙倒是平靜驚人,費瑪麗精緻的五官幾乎全扭在一起,大不了,她不做這生意,讓她拿墨遙去換,她不答應。
墨遙對她而言,太重要了,她不想放棄。
「金,你是什麼意思?」費瑪麗問墨遙,墨遙淡淡說,「我沒有決定權,你決定。」
費瑪麗慍怒,「我剛被那兩兄弟氣得半死,你也來氣我嗎?你醒來後,我可有逼你做過你不喜歡的事情,我可否給了你絕對的自由,我真的把你當我的保鏢了嗎?你一定要說這話的氣我嗎?」
墨遙說,「我說的是實話。」
「只要你不想走,我不會……」費瑪麗話到嘴邊留一半,如果墨遙不想走,她會留下他嗎?會,她一定會,可若是留下他真的遭到黑手黨的報復,她會冒險嗎?
她的國家,她的家人都在等著她,她承諾過一定會想辦法解決國內的經濟缺口問題,若是解決不了,她該如何面對,他該何去何從。
她不想讓她的家人失望。
墨遙比她的家人都重要嗎?
這個答案,費瑪麗心中知道,所以她很焦躁,很煩悶。
墨遙對這件事沒有任何意見,所以他回了房間,費瑪麗傷心不已,他竟然沒有流露出要留下來的意思,他就這麼不想在她身邊嗎?這是為什麼?
她不曾虧待過他啊。
為什麼他這麼煩躁,不願意在她身邊。
墨遙對誰都這麼冰冷,拒人千里之外,哪怕是她也是如此,她交給他的事情,他會十分完美地完成,然而,他卻不會和她多說一句話,除非是她找他。
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墨遙對她哪怕有一點點表示出喜歡的意思,她也會力爭到底,堅持留下他,這樣她才有理由,有動力,拼上一切保住他。
可如今墨遙這樣的態度,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理由留下他,似乎都不合適。
費瑪麗身邊那俊美的男子來了羅馬後就有事,一直都沒和費瑪麗一起去談事情,直到這一天下午才回來,這美麗的男子是C國一名重要官員的公子,他和費瑪麗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這一次正好過羅馬來談事情,但並不和費瑪麗一起。
他一回來,費瑪麗就把這件事和他明說,美麗的男子認真說,「你放棄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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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摘了臉皮便隨著墨遙和費瑪麗一起到酒店,所以墨遙一關上房門沒多久,門鈴就響了,他以為是費瑪麗,沉著臉開了門,墨小白大大的燦爛笑臉就這麼活脫脫地出現在眼前,一點招呼都不打,彷彿一道陽光,直直地射到他的心裡,墨遙陰沉的臉色似乎也變得好一些。
「有事?」墨遙問。
墨小白擺了一個萬人迷的pose,「來邀美人去用餐啊,怎麼樣,可有興趣?」
「沒興趣。」墨遙說,他有點不理解墨小白,分明是兄弟,他怎麼能笑得這麼曖昧,且還能露出這麼渾然天成的嫵媚來,真是妖人。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怎麼會沒興趣呢?」墨小白笑說,然後無下限地撒嬌,「哥,賞臉吃飯啦。」
墨遙差點笑出聲來,他就這招數了?
「你剛說,誰是美人?」
墨小白果斷說,「我是美人。」
墨遙拿過房卡,關門,同意赴約了。
墨小白看他一身輕裝,一邊走一邊笑問,「哥,你就帶一個房卡,什麼都不帶?」
「還需要帶什麼?」
「電話啊!」
「不需要!」
為何不需要?墨小白懶得去想,他想了想,又問,「那總要帶上一摞錢吧,萬一我付不起飯錢,忘了帶卡怎麼辦?」
墨遙淡淡說,「有人請客吃飯,我一毛錢都不帶。」
墨小白狗腿了,「哥,你真有覺悟。」
墨小白把他的騷包跑車開來了,自然要帶墨遙好好地兜風,認真說起來,這是他們第一次約會吧,第一次約會啊。他們雖然情投意合,可真正開始算是利雅得那段時間。那段時間他時好時壞,情況總是糟糕,不怎麼好,所以總會有點不完美,雖然這也不完美,墨遙失憶了。
然而,對墨小白而言,這算是第一次約會。
他自然知道墨遙喜歡吃什麼,然而,作為紳士,墨小白還是挺有風度的,純屬當墨遙是一個正在追求中的情人,體貼地問他要吃什麼。
墨遙想吃墨西哥菜,墨小白表示收到,兩人一起去一家頂級的餐廳,這家餐廳主打就是墨西哥菜,墨遙過去常來。墨遙這人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很奇怪,一般都是固定的餐廳,固定的位置,固定的菜。
所以墨小白自然也選了墨遙常坐的一個靠窗的位置,這家餐廳消費極高,東西美味,人比較少,情調極好,他們去的時候正好剛過午餐時間,人就更不多。
侍者領著他們坐下來,墨遙點餐,同樣是固定的幾個菜,開胃酒,前菜和正餐,點心,全是過去他常點的,墨小白托腮看著墨遙,若不是真的確定他失憶了。墨小白還真會懷疑,誰失憶了自己愛吃的菜還記得那麼清楚,一溜兒過,一字不差啊,連同樣的前菜什麼味道都選得正好。
墨遙問,「你看著我幹什麼?」
墨小白把菜單交給侍者,讓她來一份一樣的,墨遙喜歡吃的,他都喜歡,兩人口味基本上差不多,除了開胃酒不同,然而這一次他點一樣的。
「你點餐的習慣,喜歡吃的東西和以前一模一樣。」墨小白說。
墨遙點頭,「我喜歡這裡的氣氛,常來?」
「是,常來,一個禮拜兩次。」墨小白說,「小哥哥墨西哥菜也做得特別好,可你更喜歡這裡的,正宗。」
墨遙點頭。
墨小白看墨遙的眼光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漂移,所以怎麼看都怎麼好看,墨遙被他看得不自在,別過臉去看風景,墨小白輕笑,最起碼墨遙如今不排斥他。
「哥,吃飯後你想幹什麼?」墨小白問。
墨遙想了想沒想到要幹什麼,根據溫暖給他提供的情人約會套餐,吃了浪漫的午餐就該去看電影,不過電影還是晚上看比較有氣氛。
所以墨小白定了兩張電影票,那是他的電影,最新上映的。他已經有一年多沒有拍新作品了,可好萊塢的電影製作周期長,一般都有好幾年,墨小白有三部作品還沒上映,都是後期處理。且都是大製作,雖然他一年前名氣是被人敗盡了,然而又不是封殺他,且他離開一年多了,觀眾於是開始懷念這位天才演員。
總是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來紀念這位突然消失的大明星,所以影視公司自然不會壓下他的作品。
今天是全球上映的日子,海報很多,且宣傳很足,墨小白沒看過完整的片子,去電影院看一看也沒什麼不好,且他還沒和墨遙一起去電影院看過他的電影。
算是一個新鮮的經歷,越想越有點約會的感覺,溫暖美女認為兩人去看他的電影最有意義,所以她的約會套餐還是挺靠譜的。
可離電影開場還有好幾個小時,這段時間怎麼過呢?
「我回酒店。」墨遙想了半天沒想到什麼,於是想到回酒店,墨小白搖頭,「那不行,晚上你還要和我一起看電影,不能回酒店。」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你看電影?」墨遙反問。
墨小白也理所當然地反問,「那你也沒說過不和我一起看電影啊。」
墨遙被墨小白說得沒話說了,這感覺怎麼有點像是……情侶約會呢,墨遙哪怕是神經粗也察覺不對勁,他和他什麼時候變成情侶了,他都不知道。
「看什麼電影?」墨遙好奇地問,他對看電影這事有點小排斥,似乎他不喜歡看。
「總之是你的偶像演的,你一定會喜歡的。」墨小白意氣風發地說。
墨遙迷茫,「我有偶像?」
他不像是追星的人啊。
墨小白認真嚴肅地說,「哥,你真的有偶像,你一輩子的偶像,你是他最忠實的影迷,晚上我們一起去看你偶像的電影。」
你說過,我永遠是你生命中的主角。
那麼,你就是我永遠的影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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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用了午餐,墨小白就帶墨遙去他常去的幾個地方轉一轉,電影八點多開始,如今才是下午兩點,多的是時間去玩,墨小白帶墨遙兜風後,兩人就去高爾夫球場打球,墨遙並不算很喜歡打高爾夫球,但這是他難得的娛樂中的一項,墨小白就帶他去常去的一家高爾夫球場打球。
墨遙的高爾夫球打得比墨小白要好得多,他們談生意有時候常會遇到一些愛運動的夥伴,所以培養幾個他們這一類人都喜歡的運動項目是很有必要的。所以墨遙的高爾夫球打得比較好,他學什麼上手都快,墨小白平時打高爾夫比墨遙多,可他打得沒墨遙好。
他們沒有帶球童,工具都是自己背著,且打的又是比賽模式,所以一邊打一邊記錄,一邊聊天,交流經驗,不管對墨遙,還是墨小白而言,都是一個很新鮮的經驗。這些活動他們都會,但他們從來不會一起玩,培養這些興趣似乎是為了別的目的而培養,而不是為了他們自己喜歡。所以墨遙和墨小白很少一起打球,他們更多的時間都花在彼此的事業上,以前墨小白在美國,工作忙,墨遙多半時間的羅馬,聚集不到一起,偶爾碰個頭就吃個飯,聊個電話,哪有一起玩過什麼。
彼此表白心跡後又出了那麼多事情,一直都沒有時間過兩人世界,墨小白就喜歡和墨遙這樣約在外面吃飯,一起打球,一起說笑談天。
原來,墨遙其實並不悶的,只要你主動和溝通,他不算健談,卻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和陪伴者,墨小白在一旁深刻地認知到,過去的自己多麼的沒心沒肺,浪費了多少時間,浪費了多少青春。
這樣的記憶在他們心中是那麼的稀少,他們分明是最親密的人,從小到大,兄弟姐妹的感情都很好,可以為彼此付出生命,可他們彼此之間的記憶大多是群體記憶,單獨的記憶卻很少。他和小哥哥的單獨的記憶很多,他和墨遙的單獨記憶除了訓練,他真的快要找不出來。
他錯了墨遙十餘年,這是他的遺憾,不然在他們最青春的歲月里,他們應該有很多,很美好的回憶,在他們最好的年華里,因為一些不重要的原因,他們錯過了和自己最重要的人相處相伴的記憶。
墨小白很少後悔什麼,可這一次卻是真的後悔了。
後悔當初幼稚的自己,如何忽略了一個人默默的付出,他怎麼會錯過了墨遙這麼多年呢?
自己回憶起來都覺得欠揍。
幸好墨遙沒死,他活著,他的人生才走了一小段,他們還有很多的時間製造屬於他們的記憶,他們還有時間給予彼此最深刻的感情。
青春就是一條走上了就不能回頭的路,墨小白慶幸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還沒完全過去,仍然能給予他最好的時光。
比了一場,墨遙小勝。
墨小白耍賴說,「哥,你也不讓我一回,本來就比我打得好,你怎麼也讓我兩三桿吧。」
墨遙說,「上場無父子。」
墨小白揮著球杆嗷嗷叫,笑容燦爛,兩人在原地坐下來,這球具很重,坐下來剛好休息一陣,墨小白擰開了純凈水給墨遙……
「哥,你這半年跟著費瑪麗,有私人的時間嗎?」墨小白休息的時候,隨口問。
「有,她沒你想的那麼強硬,給我足夠在自由。」
「你沒想過尋找自己的家人?」墨小白再問。
墨遙搖搖頭,「她給了我一段虛假的記憶,我以為我是孤兒,也就沒尋找,再說,不記得就不記得,強求不得,該記得的時候,總會記得。」
「你可真樂觀。」墨小白扁扁嘴,墨遙要是想個法子尋找他們,恐怕早就回家了。
兩人坐下休息一會兒,聊了墨遙在C國的一些事,墨小白髮現,這生活還真是無聊透頂了,比他當黑手黨教父的時候還無聊,一天到晚除了跟著費瑪麗就沒事做了。
他哥哥這樣的性子,能忍了半年還真是少見。
「她一個月給你多少工資啊。」墨小白突然好奇一個問題,墨遙似乎沒什麼金錢概念,墨遙奇怪地看著墨小白,他可真無聊,墨小白也覺得自己無聊,墨遙說了一個數字,墨小白吹了一聲口哨,「喲,這女人真是大款啊。」
「那錢呢?」雖然無聊,墨小白繼續向無聊的方向進軍。
墨遙說,「卡里。」
「離開的時候記得帶走,怎麼說也是犧牲勞力換來的辛苦錢。」墨小白教育,墨遙說,「你很缺錢?」
「開什麼玩笑,那點小玩意都不夠我一根頭髮金貴,你賺來的,不要白不要。」墨小白如是說,墨遙發現他們越來越無聊,於是就打斷這個話題。
高爾夫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人,墨小白側躺著休息,指著不遠處一個男人說,「哎,你看,咱們到中年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地中海,啤酒肚啊。」
墨遙一寒,瞪他一眼,真無聊。墨小白也感慨,可兩人膩歪在一起,除了膩歪能說什麼有聊的事情呢,他們又不是在工作,自然不能說工作,當然說一些無聊的話題。
人在一天99%都在說廢話。
墨小白無聊地翻了一個身子,「哥,你說這億萬富翁為什麼都長這德行呢。」
「你也是億萬富翁,你沒長這德行。」墨遙難得幽默地說,「高帥富和矮丑富還是有區別的。」
「真理!」這話墨小白愛聽。
墨遙無法想像墨小白變成這幅摸樣,光是想像都想不出,這麼風騷又愛美的男人,怎會允許自己變得這麼難看呢?
墨小白說,「那是,你看我們的爹地,出去照樣迷死一幫花痴小妞,不比我們差呢。」
「你怎麼就那麼在意你的容顏?」
墨小白笑了,「我當然在意我的皮相,過去我就靠這臉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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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爾夫球場出來,已是黃昏,兩人在附近找了一家中式餐廳吃晚餐,晚餐途中,墨小白上了一趟洗手間,墨遙安靜地等著他。今天對他而言是絕對放鬆的一天,沒有壓力,也沒有負擔,只有安靜和放鬆,身心彷彿沉浸在溫暖的海水中,十分的舒服,他不知道是因為人的原因,還是自己很久沒這麼放鬆過了。
貪戀上這樣的氣氛和舒適。
墨小白……
突然一名陌生的俊美男子坐到他對面去,動手墨小白的晚餐,墨遙瞪圓了眼睛,男子笑道,「哥,換了一個模樣就不認識了?」
「你……」墨遙詫異至極,墨小白淡淡一笑,其實聯邦那件事墨晨已經解決了,費了不少心思,總算沒讓葉琰變成通緝犯,他平日頂著原來的面目並沒什麼。這一年他很少出現在公眾面前,所以也無所謂。可頂著葉琰的臉去電影院,怎麼都說不過去,這絕對不合適。
所以換裝是有必要的。
「你為什麼戴面具?」他一時竟然認不出來,可他一出聲就認出來了,這是墨小白獨有的一種魅力。墨小白賣了一個關子,「到電影院你就知道了。」
兩人到電影院,墨小白去停車,墨遙在電影院門口等著他,那碩大的宣傳海報讓他震驚,不敢相信,那不是墨小白嗎?墨遙還不知道他們來看什麼電影,可門口宣傳海邊中墨小白這張海報比任何一部電影的海報都大,且是貼滿了整個電影院能貼的地方,可見他名氣多大。
這是一部好萊塢大片,動作片。
這是他嗎?他是電影明星?他不是黑手黨教父嗎?怎麼會變成電影明星,墨遙震驚之餘,隨便問身邊一個拍著海邊的花痴小妞,「他是誰?」
花痴小妞忽略了墨遙這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看他的表情向是看著外星人,「這是葉琰,你是外星人吧,竟然連他也不認識,超級巨星。」
墨遙暗忖,我不僅認識,還睡過呢,哼!比你在這裡饞得要扒了海報強多了。
幾個花痴小妞湊在一起拍照,一邊發出嬌聲,想要把海報私吞,要不是旁邊有工作人員,估計這海報是保不住的,好多人是沖著他來了。
在電影院門口站了十分鐘,墨遙深刻地認知,墨小白改裝果然是有必要的。
不然這電影院還不瘋了。
墨小白從背後拍了拍墨遙,「哥,性感吧?」
他笑得那麼燦爛,墨遙指著海報問,「你演電影?」
「說了是你偶像演的嘛。」墨小白笑著,牽過墨遙的手大搖大擺地走近電影院,引起外面一片尖叫聲,兩個又高又帥的魅力男人在電影院門口手牽手,造成的轟動可不小,回頭率百分百。
墨遙想要甩開墨小白,誰知道墨小白抓得緊,沒一會兒就帶著他進了VIP播放廳。
VIP播放廳和別的播放廳不同,這裡只有十個位置,全是預定的,觀影沙發很大,且沙發是按摩椅,能夠一邊舒服地按摩,一邊觀看電影,十分舒服。
墨遙和墨小白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上,其餘八人早就到位,全是羅馬有身份有地位的富人貴人,這樣的播放廳不是誰都能過來看的。
其中有一對是情侶,其他的全是貴婦。
墨遙和墨小白在這樣的播放廳里顯得十分的惹眼。
電影還沒開場,全是預告片,墨遙發現電影中的墨小白和平日中的墨小白是有些區別的,雖然他是魅力的,性感的。這樣的性感和魅力在電影中尤為明顯,十分的突出。那種菱角分明的臉,迷離哀愁的眼眸,帶出一種貴公子的氣息,顧盼間,百花失色,人的靈魂彷彿都能產生共鳴。
不管是哪一幕,他的魅力都那麼凸顯。
電影世界中的他,和生活中的他完全是兩個樣子,舉手投足都是巨星風範。
墨遙剛剛看過海報,主演是葉琰。
「你的藝名叫葉琰?為什麼?」墨遙問。
墨小白哭笑不得,「哥,我叫墨葉琰,小名小白,你們叫慣了,都沒人叫我的原本的名字,當然,你生氣的時候會喊我的全名。」
墨遙倒是沒想到原來這是他的真名。
電影開場前幾分鐘,季冰來了一個電話,墨小白接過,兩人只是簡短的交談,問候,並沒有多餘的話談,季冰回到華盛頓,繼續她的模特兒工作,由派克照顧著,這一年成績不錯,生活無憂。墨小白很關心她的生活,平時兩人電話不多,但近況總是知道。
怎麼說,都是他對不起季冰。
「我們當初說過一起去看首映,看來是不可能了。」季冰淡淡笑說道,「就我一個人在看呢。」
「你在電影院?」
「是!」
墨小白想了想,看了看身邊的墨遙,「我也在電影院。」
他不想瞞著季冰,這就是他的性格,當初他和季冰在一起,也沒有特意瞞著墨遙,他當初是想讓墨遙知道,他和他之間不可能,如今是想讓季冰知道,他如今過得很好,你也要過得很好,彼此祝福。
季冰頓了頓,墨遙回來的消息,她並不知道,所以她遲疑地問墨小白,「他還活著?」
墨小白說,「是啊,還活著。」
季冰嗯了一聲,「那你們好好看吧。」
墨小白說,「季冰,謝謝你。」
「不必!」季冰說道,她至今仍然說不出祝福的話,也無法恭喜墨小白,雖然她心裡已經原諒了墨小白,可情感上無法接受,有時候想一想,沒有輸給女人,輸給男人也算是一種安慰,這麼一想會好過一些。
墨小白掛了電話,電影了正開場了,vip演播廳里的燈光全暗了下來,墨小白突然拉過墨遙的頭,深深地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