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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步步追心 第八十九章

所屬書籍: 總裁的替身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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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顧寶寶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目光不斷地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人放佛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墨晨琢磨不透顧寶寶的心思,忍不住問顧寶寶,「寶寶,你沒有話問我嗎?」
「沒有。」顧寶寶說,淡淡說道,「你和姐姐談過,沒事了?」
「我們能有什麼事?」墨晨反問,顧寶寶一笑而過,並沒有回答,墨晨也陷入沉默,兩人一路沉默回到家,打高爾夫球的男人們都回來了。女人們也全部回來了,都在客廳聊天,白夜正提議著反正沒事不如砌長城,眾人對這點毫無意義,雖然年紀大了,麻將依然是他們聚會最大的娛樂。
墨晨和顧寶寶一會兒來,林林就撲上來和媽媽說今天去球場多好看,多好玩,又說打球的小白叔叔多麼帥氣,把大家都贊得天花亂墜。
顧寶寶見孩子們開心,她自己也開心,笑著坐下來陪林林說話,墨晨把衣服拿上樓,再下來。十一問墨晨,「你們去逛街了?」
「是啊。」墨晨說,無雙笑著說,「怎麼沒和我們一起去?」
墨晨說,「二人世界嘛,人多不好玩。」
眾人一致鄙視他,葉非墨最損了,忍不住笑說道,「是啊,人多不好玩,最後還不是求助,白夜叔叔,看來你的辦法不怎麼靈光啊。」
眾人看得出來,墨晨和顧寶寶似乎沒有任何進展,白夜果斷推卸責任,「這是人的問題,不是辦法的問題。」
墨晨本還想著為白夜辯解,證明白夜的辦法是非常有效的,誰知道白夜來這麼一句,他果斷放棄辯解了,哼,這群落井下石的人,最討厭了。
溫暖對另外一件是比較奇怪,「你們去逛街,為什麼寶寶就買一件衣服,你買那麼多?」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墨晨,對啊,溫暖不說眾人都沒想起來,那一袋一袋幾乎全是墨晨的衣服,顧寶寶的衣服極少,一般女人和男人去逛街,都是女人買衣服,男人負責拎包的,為什麼他們去逛街,顧寶寶就買了一件衣服,墨晨買了這麼多,難道身份互換了,顧寶寶成了拎包的?
墨晨大喊無辜,靠,為什麼他們回來這麼早。
顧寶寶說,「我衣服很多,不需要買,他說他衣服很少,要多買。」
顧寶寶本來的意思是給墨晨解釋的,免得墨晨沒面子,因為他陪自己出去買衣服,他自己買了這麼多,的確有點說不過去。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眾人就更鄙視墨晨了。
他衣服還少嗎?
女人們不知道墨晨曾經求助過白夜,更是鄙視,男人們自動自發地把墨晨曾經給葉非墨打過電話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墨家的男人,衣服最少的是墨遙,最多是墨小白,再來就是墨晨,他的衣服哪兒少了,兩個衣櫃都滿了,他好意思嗎?虧得顧寶寶會信他。
墨晨欲哭無淚,你們一天不拆台會死嗎?以前看別人談戀愛拆台多有樂趣啊,幸災樂禍的,如今輪到自己才知道,真心悲劇,所以說,做人要厚道。不然就得想大表哥那樣,他看別人的戲碼,別人沒機會看他的戲碼,那才是境界。
「寶寶,明天你當伴娘好不好?」容顏說,顧寶寶略微驚訝,當伴娘?容顏解釋,「本來是楚楚和可嵐要當伴娘,可嵐在中東出了事耽擱,暫時不能過來,所以你能不能代替可嵐當一會兒伴娘。」
顧寶寶還沒說話呢,林林就興奮地拍手,「媽媽,媽媽,你來當伴娘吧,一定很漂亮。」
「好啊。」顧寶寶也是爽快人,容顏打算把可嵐的禮服改一改就給她穿,她的身材比可嵐稍微要高挑豐滿一些,可嵐年紀還小,發育還沒完全好,略顯得嬌小玲瓏,顧寶寶不一樣,幸好顧寶寶瘦,衣服是能穿得上的,稍微改動就可以,這一點顧寶寶是高手,她讓容顏把禮服給她就成,她很快就能搞定,容顏就更樂得輕鬆。
林林說,「媽媽,今天看無雙姐姐的婚紗照很漂亮很漂亮,她們說女人當新娘最好看了,媽媽你什麼時候當新娘?」
顧寶寶,「……」
墨晨似笑非笑地睨著顧寶寶,顧寶寶哭笑不得,幻想一下自己穿婚紗的模樣,有幾分窘迫,「不著急。」
「為什麼不著急?她們說,女人要先當新娘,才會有寶寶,為什麼媽媽還沒當新娘,就我寶寶了呢?」林林好奇地問,目光凈是困惑。
眾人以為顧寶寶一定會尷尬的無地自容,誰知道顧寶寶面不改色地說,「媽媽是新時代女性,這是潮流。」
眾人,「……」
「這是什麼潮流?」
「新時代的潮流!」顧寶寶肯定地說,安雅頗有點扭曲,這讓她想起小時候她對寧寧的教育,似乎也是這麼的變態。林林是好奇寶寶,聰明地一拍手,「好,以後我也學媽媽,潮流。」
顧寶寶說,「這是新時代女性的潮流,你不是,所以你不要學了。」
林林覺得潮流沒自己的份兒,很傷心。
顧寶寶頭疼不已,當著大家的面兒如此教育孩子,當真是有點……好吧,反正誰在乎呢,她的孩子她想怎麼教就怎麼教。
十一偷偷地問墨晨,「你和寶寶怎麼回事,怎麼出去一趟回來更生疏了?」
眼神幾乎都不交流。
墨晨無奈地說,「艾薇兒回來,剛見過。」
「活該!」十一丟了一句,走人,墨晨十分委屈,媽咪竟然不安慰他,太過分了。十一則想,什麼遺傳,真變態。
這個晚上是無雙和卡卡婚禮前夕,墨家城堡幾乎狂歡,徹夜不眠。
沒有人察覺到,歡樂的背後隱藏著一片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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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墨家城堡便開始忙碌,婚禮中午開始,早上開始做準備工作,小鐵夫妻,傑克夫妻,長官夫妻還有周慕寒,布魯諾陸續到達墨家別墅,卡卡和無雙結婚是一盛事,又是黑手黨和第一恐怖組織的聯姻。正如二十多年前,葉薇和十一一起嫁給墨家兄弟一般,都舉辦過盛大的婚禮。
黑手黨高層,第一恐怖組織高層幾乎全部出席這一次婚禮,地點就在墨家城堡。
第一恐怖組織高層除了葉天宇人在中東不能出席,其餘人全部到齊,玄武,白虎和青龍也全部到場祝賀,從一早上開始,墨家便喜氣洋洋,一團和睦,再加上墨晨三個寶貝,場面熱鬧得不得了,容顏最有經驗處理婚禮,她一個人指揮得當,其餘人幫忙,井然有序。
墨小白從一早開始眼皮就不斷地跳動,應該從他從早上開始就很不對勁,一醒來人就迷迷糊糊,完全不在狀況,墨遙梳洗出來就看他仍躺在床上沒醒來,他以為墨小白髮燒了,過去探他的溫度,的確有點小熱。
「沒事吧?」墨遙問,墨小白從床上坐起來,打了一個哈欠,被子滑下,露出男人結實完美的胸膛,流暢的線條,古銅色的肌膚,完美得不可思議,胸膛上卻有一些淡淡的曖昧痕迹,這樣的痕迹和力度絕對不是一個女人能夠留下的,墨遙別過臉去,有些粗暴地打了打他的頭,「下去讓白夜叔叔打一針。」
墨小白舒張胳膊,笑嘻嘻地睜開眼睛,摟著墨遙索了一個早安吻,墨遙被他騷擾習慣了,他覺得男人的身體是最無恥的東西,最受不住誘惑,不斷習慣了墨小白的騷擾,更自動自發地習慣了回應。墨小白滿足了,心中的不安之感才略微去了一些,突然問墨遙,「哥,左邊眼皮跳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你發燒了。」墨遙淡淡陳述一個事實,墨小白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一定是昨天著涼了,哥,這都怪你。」
兩人竟然瘋狂地在陽台上做,這實在是太刺激了,估計吹風了。
墨遙沉了沉臉色,「怪誰?」
墨小白頓時嘻嘻哈哈起來,「怪我,怪我,全都怪我。」墨遙哼了一聲,催促他起身,「起來,不然又要有人不識趣上來了。」
上來捉姦在床,據葉非墨說,他們很好奇他們兄弟在床上是怎麼分配的,這個問題墨遙拒絕回答,墨小白當然不會蠢得回答,幸好兩人都是警覺特別好的人,房間里什麼總會檢查一遍再睡覺。因為他們的家人實在是太邪惡了,特別是卡卡無雙婚禮在即,邪惡的人瘋狂集中,他們小心為好。
墨遙先下去了,墨小白捂著頭,縱慾的後果真的很嚴重,可今天他的眼皮一直跳動是怎麼回事?一早心中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彷彿要發生什麼。
墨小白拿過筆記本上網,搜眼皮跳動,左跳災,右跳財,墨小白興奮一拍手,原來右眼皮跳財,今天無雙結婚,那是他姐姐,紅包一定拿手軟,跳財,嗯,真准。
墨小白跳下床,衣服也不穿,直接進浴室梳洗。
婚禮會場定在墨家城堡後花園,離玫瑰花園不遠,昨天已搭建白色的神壇,旁邊鮮花圍繞,綠茵上鋪著紅色的地毯,入口和神壇出都有巨型的半圓花架,全是玫瑰點綴,新人共走的紅毯上也全部是空運過來的白玫瑰,因為墨家花園的白玫瑰沒有那麼多。
無雙最喜歡白玫瑰,所以卡卡特意定了白玫瑰,一早空運過來,剛剛鋪好,香氣宜人。
忙一個婚禮,光靠墨家和容顏、楚離是忙不過來的,因為他們也不是專業的,勢必要請婚慶公司的人,為了安全起見,容顏減少陌生人員在墨家城堡的流動,只有二十多人陌生人,幫忙婚禮的細節,不允許他們靠近住城堡,只能在廚房和會唱忙碌,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同時排除一百多名特工做了安全警戒,里三層,外三層,一個死角都沒有放過,墨家城堡的監控室二十四小時有人監控。
這是他們很熟悉的程序,當年葉薇、十一和容顏和墨家兄弟、楚離結婚之時,人山人海,來人更多,且複雜,出過一點小意外,卻一點都不影響婚禮,他們能最快速度遏制悲劇發生,能避免發生慘劇。
雙方挑來的都是迅速有素的隊員,精明能幹,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無雙一早起來梳妝打扮,本來請了一名化妝師,後來有了顧寶寶,容顏就把化妝師辭了,顧寶寶是設計師,化妝技術也是一等的,能減少陌生人進來就減少陌生人進來。
顧寶寶是一個人性化的設計師,她手藝好,且很利索,別看她平時迷迷糊糊,幫人設計形象時非常利索,一個新娘妝從頭到尾一般要兩個小時,她兩個小時給無雙換了四個新娘妝,包括髮型,問無雙喜歡哪一個,最後兩人商量,選了無雙喜歡,且又最適合今天的妝容。
兩個小時內搞定了無雙的狀,她自己都讚嘆不已,無雙是素顏朝天的美女,極少化妝,天生麗質,皮膚算是他們之中最好的,雖然訓練辛苦,風吹日晒,她的肌膚卻極為白嫩,不化妝也美麗至極,化了妝更是華麗逼人,這樣的艷麗讓人不敢鄙視,就算是顧寶寶也不免得讚歎。
「真的太美了。」顧寶寶幾乎是夢幻地讚美無雙,笑說道,「我第一次為新娘化妝,沒想到就是絕世美女,無雙姐姐,你真的太漂亮了。」
今天來的都是美女俊男,但美女俊男也是分等級的,無雙這樣的美麗顯然是第一等級的,今天她風華絕代,無人可及。
楚楚也讚美著,「無雙姐,你平時應該多化點淡妝,這樣更迷死我哥了。」
無雙笑了聲,「不用化妝也迷死他。」
楚楚嗯了聲,「最好是不穿衣服。」
「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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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笑成一團,化了新娘妝,又化伴娘裝,顧寶寶自己最後搞定,先給楚楚化妝,楚楚說,「寶寶姐,你一會兒也要誇我美若天仙,不然我心裡不平衡。」
女孩特有的嬌俏讓顧寶寶不禁笑出來,墨晨這些家人都特別可愛。
「知道了,你本來就美,不誇也美。」
「誇了我心裡美。」
「你讓她誇你做什麼,讓周慕寒來誇。」無雙說,「其他人誇都是白搭。」
楚楚撅著小嘴,就要顧寶寶誇,顧寶寶笑著誇得她像奪花兒似的,木木和林林進來過一會兒,林林吵著要和漂亮的新娘子合照,拍了照片他才心滿意足離開。今天人多,林林又愛鬧,顧寶寶叮囑木木好好看著林林,別闖禍。後來墨晨自告奮勇看著抱著林林去玩兒。
顧寶寶見墨晨照顧林林,她才放心,繼續留在化妝間幫楚楚化妝,換禮服,小楚楚的禮服有些地方該得不合身,有些地方脫了線,顧寶寶把針線拿過來為她縫合,楚楚轉身,顧寶寶不小心刺到手心,她心中一陣忐忑,銀針刺得更深,顧寶寶反應過來,慌忙擦了手指上流露出的血跡。
楚楚慌忙道,「寶寶姐,對不起,疼不疼?我看看……」
顧寶寶笑說道,「不是很疼,你放心,只是小問題,做我們這行的,經常的,你不用擔心。」
溫暖正好進來,見顧寶寶擦拭手指上的血液,知道她不小心受了傷,血液止不住,流了不少,溫暖打趣說,「我們那邊的習俗,如果婚禮上見血,是不吉利的。」
顧寶寶慌忙和無雙說對不起,無雙笑說道,「溫暖開玩笑呢,你別當真,我們也不信這個。」
溫暖一笑,「需要我幫忙嗎?」
無雙的頭紗鬆了,溫暖過去幫她調整,房中一片溫馨,男人化妝比較方便,早就弄好了,卡卡早就一身雪白筆挺,英姿颯爽地等在樓下。
他想看一看無雙,楚楚和溫暖等人卻堵著門,不讓他們進來,這是不合規矩的,溫暖想多找幾位女眷上來,一會兒刁難新郎。
婚禮還沒到時間,樓下早就準備好了,葉薇和十一等舊友見面,沒空搭理小輩們。
葉寧遠陪著許諾在玫瑰花園中玩,帶著葉天縱和葉天澄,葉非墨和墨晨他們早就湊在一起想辦法怎麼進新娘的門,墨家城堡,笑聲連天。
參加婚禮的人不多,卻都兩個組織的精英。
墨晨原本抱著林林,他要吃水果,木木和森森一起去和葉天澄和葉天縱玩,墨晨抱著林林去拿水果,林林要和榨果汁,不喜歡直接吃水果,墨晨寵愛地點點他的鼻子,給他炸了一杯哈密瓜汁。
「墨晨,小白叫你上樓,伴娘組又刁難人了。」風喊了聲,墨晨應了聲,林林說,「叔叔,我去找哥哥,你上樓吧。」
林林還沒等墨晨說話,自己就跑開了,墨晨見他跑得快也沒叫上他,玫瑰花園離住所不到五十米,墨晨也很放心,他便上了二樓。
楚楚給卡卡出了一個題目,讓他唱歌,《breathless》是一首特別適合求婚浪漫的歌,卡卡不算是麥霸,平常出去玩都是墨小白和墨晨唱的歡,卡卡很少開金口。
卡卡求饒,讓她們換別的題目,楚楚說,「哥哥,這是很簡單的歌,我知道你會,你唱過的,你不想娶無雙姐嗎?」
「楚楚,你叛變啊,小心以後我們也整你。」墨晨說,「有你這麼當妹妹的嗎?」
楚楚理所當然地回答,「我當然是站在女性同胞這一邊,哥哥,快唱。」
卡卡問,「可以求助嗎?伴郎可以唱。」
「不行,只有新郎可以唱。」
無雙都有點不忍,卻又很期待,卡卡糾結了好一會兒,挨個瞪他們幾個一眼,「全部不準錄音,不然你們就死定了。」
警告威脅完畢,他開始開唱……
ifourlovewasafairytale。
………………
breathless。
you’dinmylife。
breath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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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obeautifulyou’。
breathless。
卡卡是清唱,全是發自內心的歌聲,沒有一點偽裝,雖然有些走音反調,卻讓無雙幾乎落淚,感動得一塌糊塗,痴痴地看著門外,她不由自主地站起來,迫不及待地想要打開門,投入他的懷抱中。
「可以開門了嗎?」卡卡問,音調柔和又性感,帶著絲絲蠱惑,葉非墨等人忍不住想拍手,靠,能聽到他開金口送多少紅包都沒問題了。
值了。
楚楚說,「不行,不行,還有考驗,哥哥你別急嗎?」
無雙咳了聲,哪怕是新娘子,她也是霸氣十足的,「不是你哥急,是我急,開門!」
「無雙姐……」不帶這樣的,還沒玩夠呢……
所以說,結婚考驗新郎神馬的最坑爹了,急的是新娘。
……
花園裡,葉寧遠正帶著四個孩子玩,手機鈴聲響了,是葉天宇的專屬鈴聲,他很少給自己打電話,一般都打給許諾。
剛一接聽,那邊就傳來一陣無法抑制的顫抖聲,「爹地……爹地,對不起……可嵐……可嵐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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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寧遠驟然一聲暴喝,「你說什麼?」
他一貫是溫雅潤致的,突然發出這樣一聲暴喝足以讓人發悚,葉寧遠從小時候就有一股氣勢,只是極少表現出來罷了,經過第一恐怖組織熏陶這麼多年,身上這股氣勢越發不怒而威,頓然爆發,威力十足,許諾驚訝地看著她的石頭,只見他臉色冷峻,額頭上冒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孩子們被嚇了一跳,木木感覺危險,不讓葉天縱和葉天澄吵鬧,葉寧遠指節握得發白,毫無意識到自己嚇到了許諾和孩子們。
「爹地,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葉天宇的聲音帶著哽咽,「可嵐死了,爹地,可嵐死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葉寧遠這麼多年,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五雷轟頂,他半輩子大風大浪過,多少生死關頭闖過了,他以為已經沒有什麼消息能讓他驚慌失措,已經沒有任何消息能讓他五感頓失,沒想到原來他經歷的生死離別還不夠,兒時許諾一次死別,少年時,最愛的妹妹海藍一次死別,這一次是女兒一次死別。
短短三十多年生命中,三個女人對他有特殊意義的女人都離開了他,雖然許諾死而復生,他經歷過的那段歷程卻是刻骨銘心,永遠記住。
為什麼?
他這輩子經歷得還不夠多嗎?
「爹地,你聽我說,你快點通知所有人警戒十級,如果能不舉行婚禮,立刻取消,剛剛截獲的情報,他們已經派人潛入羅馬準備大規模報復行為,這一次婚禮幾乎把兩個組織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他們想一網打盡,爹地……」葉天宇話還沒說完,葉寧遠已掛了電話,他來不及體會喪女之痛,轉頭迅速對許諾說,「去找姑姑,十級警備。」
第一恐怖組織慣例,最高警戒為十級警戒,這麼多年除了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交鋒期間,沒有過十級警戒,五級以上的警戒都沒有。
「是不是可嵐……」許諾一咬牙,立刻去找葉薇,不敢詢問可嵐任何消息,他們全是在一線戰場的幾十年的人,從小他們就活在這樣緊張氣氛中,對所有突如其來的變故和慘劇都要強行讓自己接受,並且以自己最大的力量保護組織,保護他們的大家庭。
今天是一網打盡的好日子。
他們安逸太久,都忘記了,什麼是危險。
哪怕是喪女之痛,夫妻兩人也沒有過多停留,意識到危險,他們連彼此一個安慰的擁抱都沒有便分頭行動,各自預警,這是他們的宿命。
木木根據葉寧遠的命令,帶孩子們向主城堡而去。
無雙和卡卡的婚禮,正要開始,伴娘們起鬨著讓新郎抱著新娘下樓,卡卡自然樂意抱著他的新娘下樓,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好運,他已經擁有他的全世界。
正下樓梯,突然不知道哪兒傳來一陣槍聲,打破了喜樂的氣氛,此時此刻,葉寧遠和許諾還沒有來得及通知所有人警戒,夫妻兩人背脊一陣發涼,這槍聲……
死的是自己人,還是敵人?
來不及多想,許諾迅速走到葉薇身邊,葉薇和十一等人幾乎不用通知,聽到槍聲已知道事情不妙,卡卡把無雙放下,眉心擰,顧寶寶突然抓住墨晨的手臂問,「林林和木木呢?」
墨晨拔腿狂奔下樓,今天城堡有一百餘人,都是迅速有素的人,雖然聽到槍聲,卻沒有一絲慌亂,白夜已帶著孩子們過來,木木和森森,葉天縱和葉天澄,唯獨少了林林。
墨晨頓時慌了手腳,墨遙發現城堡中的線路全斷,眯起眼睛,墨曄下令啟用備用線路,所有人保護孩子和婦女各自隱蔽,特工各就各位。
城堡靜得沒有一絲聲響,訓練有素的特工在墨家城堡各個樓道搜查,突然聽到一聲劇烈的爆炸聲,主城堡三樓發生爆炸,幾乎炸毀了半座樓道,一輛軍用直升機升空,葉薇一看是黑手黨的直升機,立刻回頭喊了聲,「隱蔽!」
直升機的艙門打開,長短槍瘋狂地往下掃射,且不斷投炸彈,逼得眾人不得不從隱秘地方出現在空地上,卻又擋不住瘋狂掃射的子彈。
轉眼間,死傷一片。
葉寧遠突然握住許諾的手,「去保護孩子。」
「石頭!」
「保護孩子!」
許諾點頭,今天參加婚禮的人除了兩個組織的人,幾乎全部是家人,他們的家人並非全是這個道上的人,溫暖,小鐵的妻子,長官的妻子,顧寶寶和傑森的妻子,全非道中人,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葉非墨保護溫暖寸步不離,溫暖卻著急葉天縱,子彈如潑水一樣從天而降,孩子的哭聲頓時響起,引去瘋狂的掃射,溫暖和顧寶寶急紅了眼睛。
木木雖然成熟,又有幾名特工保護孩子,可瘋狂的爆炸和子彈中,他們難免有失,眼看殘恆斷臂朝木木和森森砸下來,遠處的葉薇看得心頭一縮,忍不住站起身子,許諾從旁撲倒木木和森森,一手帶一個滑開十幾米,她把孩子從空中拋向楚楚和周慕寒,如拋一個圓球似的,嚇得顧寶寶幾乎痙攣,楚楚和周慕寒精準地接住寶寶,迅速把孩子帶到地下室。
「天縱,天澄……」溫暖著急地握住葉非墨的手,「你別管我,把孩子帶過來啊。」
葉非墨回頭看了溫暖一樣,把她塞給墨晨,「帶他們去地下室。」
墨晨點頭,拉著顧寶寶和溫暖一起去地下室,顧寶寶臉色慘白地問墨晨,「你看見林林了嗎?你看見林林了嗎?他有多動症,他愛熱鬧,他不知道危險……」
她的眼淚滾滾而下,顧寶寶就看到木木和森森,沒有看到林林。
十一開啟了城堡樓頂的紅外磁光炮,葉薇咬牙,一手扯過發射裝置,調整數據對準角度,「媽的,老子的家你們也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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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緯度迅速精準到零誤差,十一發射,磁光炮把直升機打落,飛機機身斷裂成兩半,砸在玫瑰花園旁邊……飛機被葉薇打落,樓道上卻隱藏著無數的狙擊手和槍擊手,依然形成一陣槍林彈雨。這一次敵人入侵,除了葉天宇臨時給他們信息,他們毫無防備,完全沒有任何預兆。
很顯然,敵人很聰明,這一次領頭的是一名最出色的獵人,能不動聲色地潛伏在羅馬,等待卡卡和無雙的大喜之日,一網打盡。對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而言,這是一次重挫。
許諾救了木木和森森後,反身想帶走葉天縱和葉天澄,因為他們身邊的四名特工都被射中死亡,兩位孩子什麼都不懂,站在廢墟中號啕大哭,你能期盼一名兩歲的孩子動什麼,他們什麼都不懂,許諾被子彈阻隔,根本無法靠近,眼睜睜地看著樓上的狙擊槍瞄準葉天縱,小天縱的眉間出現一枚小紅點,許諾厲聲喝道,「趴下,天縱,趴下!!!」
除了許諾,白夜和蘇曼也嘗試著靠近孩子,其餘人去清除隱秘的敵人,可槍聲太緊,根本無法靠近,孩子們被帶進一個很安全,易守難攻的位置,卻是他們最難以靠近的位置。墨玦是對機關設計有獨特的天賦,當時設計城堡時就按照戰地條件修建,許多盲點都是易守難攻的,幾名特工保護孩子,自然選擇最難攻擊的地方沒想到會吃暗虧。
天縱聽到許諾的熟悉聲音,顫顫巍巍都從黑暗中走出來,天縱和天澄才兩歲,話說的都不是很順利,走路也不算特別穩,許諾見他出來,定然成靶子,急得冷汗陣陣,趕來的葉非墨呼吸差點窒息。許諾起身正打算撲過去,幫天縱擋住子彈,然而,幸運的是,天縱絆倒了,在子彈射出的那一刻,天縱踩著一塊石頭絆倒了,人摔在花叢中,被玫瑰花刺到手臂,頓時哭得更厲害。子彈打在葉天澄身邊,那本來是葉天縱站的地方,因為威力太強,一塊碎石飛起,打在葉天澄的額頭上,鮮血頓時噴出。
槍聲中,孩子們都受了傷,許諾和葉非墨再也呆不住,許諾朝白夜點了點頭,白夜和蘇曼各自隱秘,朝在樓道中的殺手開槍,掩護。許諾和葉非墨冒著槍林彈雨穿過子彈最密集的地帶,一人撲向一名孩子,用他們的身體緊緊地護著他們的寶貝。
因為事發突然,彼此之間沒有任何聯絡,他們也不知道敵人在哪兒,會有什麼樣的突發事件,只能各自保護好自己,只憑著各自在戰場上的經驗。
許諾和葉非墨抱走孩子,在白夜和蘇曼的掩護中撤離。
蘇曼有個副業,武器設計,可他很討厭槍支,幾乎不碰槍,蘇美人身上最有殺傷力的也不是槍支,如今這樣的情況,他的毒自然是不能用的,否認誤傷則不好。
白夜突然聽到背後有槍聲響,一句屍體從樓上落下來,砸在他們身邊,對面是小白開的槍,因為有人的背後瞄準白夜和蘇曼……
「撤。」
眾人迅速朝一個地方撤離。
無雙和卡卡在檢查他們主城堡的過道敵人,雖然主城堡被炸毀一半,其中卻隱藏著巨大的危險,無雙和卡卡甚至來不及交談一句就這麼投入戰場中,在一線戰場的人一旦面臨突發事件,平息是第一要務。其中一名敵人從樓道中朝無雙開槍,無雙在地上滾了一圈躲到走廊側門掩護,她下巴一抬,示意卡卡上樓,別管她。卡卡用唇形說了句小心便轉身上樓,無雙身上沒有槍支,今天是婚禮,如此突然,新娘身上怎麼可能會有槍支,無雙根本就沒考慮到今天會出事,因為雙方的精英都在婚禮會場,哪怕出事也輪不到她出手,她們家老子們隨便出手就搞定,可沒想到事情如此嚴重。
婚紗著實太礙手礙腳,這樣她根本無法行動,只能受制於人,無雙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悲傷,又因為憤恨而緊咬著唇。媽的,她盼望已久的婚禮就這麼被攪局了。今天一定會有傷亡,自己的親人們,不知道誰會遭遇這樣的不幸,無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裙擺,咬牙撕碎自己的裙擺,禮服被撕成迷你短裙的造型,無雙把撕碎的禮服捆綁在一起,扔出去,頓時傳來七八聲槍響,以此同時,樓上也傳來槍聲,無雙判斷過道中有三名殺手,突然槍聲不斷,因為確定角落裡只有無雙一個人,他們三人形成一個鐵定的三角形從黑暗中走出來,不斷地朝無雙隱藏的方向射擊。子彈不停地打在無雙耳邊,她被困在角落裡無法脫身,雲負責第二批搜索,剛上樓道就聽到槍聲不斷,全朝一個方向過去。
她一上來就開槍射擊,放倒一名黑衣人,那三人沒想到後面有人放冷槍,慌忙回頭,無雙抓住這個時機撲出來,壓倒一名敵人,手腳利索把他的槍支奪過來,扭斷他的脖頸,雲放倒另外一個人。
無雙起身,奪過敵人手中的槍支和彈藥,問雲,「誰負責指揮?」
「葉寧遠和老大。」雲說,「無雙,沒事吧?」
無雙的手臂被流彈所傷,鮮血染紅了左臂,無雙搖頭,命令道,「在這裡設立狙擊點,幫助下面的他們。」
雲點頭,無雙轉身上樓,卡卡在樓上……
許諾,白夜和蘇曼把孩子放下就走,他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在地下室保護他們,因為敵人太多,幾乎無所不在,許諾留下兩名特工,吩咐他們好好照顧婦女和孩子們。
地下室是墨家的臨時避難所,這裡很安全,墨晨留在這裡保護他們,顧寶寶突然抓住墨晨,失神地喊,「林林,林林呢?」
墨晨早就悔恨至極,剛剛不該放開林林的手,不該讓他一個人去找木木和森森,木木說沒看過林林過來,墨晨轉頭看著流淚的顧寶寶,突然低頭狠狠地吻住她,「寶寶,我一定把他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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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林林不見了,白夜和蘇曼並不是專門負責孩子們的,他們只是在負責西邊警戒的時候碰上許諾,林林不見了,除了細心的顧寶寶,沒人知道。
墨晨最擔心的,林林有多動症,不像木木和森森那麼機靈,碰上危險他或許不知道危險,今天哪兒都是槍射,若是誤傷,孩子一定會沒命。
此時有三輛飛機飛過墨家城堡上空,空降繩放下,一輛飛機下來二十多名訓練有素的隊員,全副武裝,動作利索,倒像是特種部隊的人馬。雲眯起眼睛,瘋狂往下掃射,因為他們穿了防彈衣和防彈頭盔,這樣的射擊用處顯然不大,反觀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今天是婚禮,誰會穿防彈衣來參加婚禮。
這顯然就成了他們的弱勢,墨曄和墨玦把城堡中的庫存武器庫打開,讓幾名特工輸送武器……
葉寧遠問墨遙,「援軍多久到?」
「不需要援軍,彈藥足夠。」他們這裡一百餘人,其中有20多人不會拳腳功夫,其他的人都能獨擋一面,援軍過來也要一個小時,來不及。
墨遙精準地算計過,一小時候,所有的戰爭全部宣告結束。
葉寧遠點點頭,這是指揮室和監控室,墨遙把這裡交給葉寧遠,因為墨小白已陷入一個死角中,彈藥不足。因為事發突然,墨家的臨時彈藥是充足,卻但輸送並不會那麼及時。
在最淺顯戰場上,一名戰士的戰鬥力不及物資重要,唯有物資充足才能確認一場戰爭的勝利,墨遙從監控室下去,到處都是槍聲,他們勝在對地形的熟悉,墨遙抄近道朝墨小白奔去,墨小白已放棄了槍支,轉成拳腳,奪下一名敵人的手槍,把他放倒,從背後切斷他的脊椎,導致他斃命。
他們裝備太過齊全,子彈無法穿透,唯有找他們身上的弱點,墨小白以同樣的方式又放倒了兩人,可很不幸的是,他的肩膀中槍了。
包圍他的敵人有六名,墨小白惱怒,利用一名敵人的屍體作掩護衝出這個死角,剛滾出子彈就一排排落在他滾過的地面上,墨小白起身,一名敵人的飛腿踢到,他來不及防備被踢中,退出很遠。這一次入侵墨家城堡的敵人,全是精英,伸手不下於第一恐怖組織的精銳特工。
小白掛了彩,手臂力氣不大,正苦惱怎麼脫身,肩膀上傳來一股巨大的拉力,他被墨遙拉大身後保護,那四人見是墨遙過來,子彈如水一樣潑過來,紛紛開槍,他們算錯了一件事。
墨遙身影一動,他們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墨遙怎麼行動,他已經抓了一手子彈,反射向他們的腿部,防彈衣沒保護到他們的大腿。
四人全部被打廢,墨遙給他們一一補上一槍,讓他們無法行動,最後劈暈了他們,必須要留活口。
「哥……」墨小白心有餘悸地喊了聲,除了墨西哥森林那一次,這是他們遇過最強的敵人,他剛剛險些就喪了命。墨遙拉過他,朝安全地帶走。
「去地下室,你受傷了。」墨遙沉聲說,墨小白子彈射得不深,血流得也不算多,可右手活動不是很靈活,墨遙心疼之餘又極為擔憂。
照這樣下去,他們這邊死傷會很慘重。
「哥,他們怎麼進來的?」墨小白冷汗陣陣,十分不解,在這樣警戒的墨家城堡里竟然能混入這麼多敵人,沒有引起他們一絲一毫的注意。
墨家的紅外不是一般的紅外線,是紅外和密碼相結合的一種探測裝置,今天開啟的是最高級別的密碼紅外,每一位進來墨家城堡的人手上都有一個甄別印記,為密碼解鎖印記,只有容顏手上有,且在每個人手上都印上,婚慶公司的人只有二十來人全是幫忙的,不可能混入這麼多人。
這是大規模的暗殺行動,起碼有50人以上。
「今天是婚禮,大家本來就很放鬆,再加上……他們身上有反紅外密碼裝置,能逃過紅外甄別,是我們疏忽了,這項技術已經成熟,第一恐怖組織目前在試用階段,沒想到他們這一次會冒險。」換句話說,第一恐怖組織有內鬼。這不是一般的反紅外裝置,產品剛研製出來不久,技術還沒流出去,墨家城堡也是幾個月前才換的保全系統,全更新換代成最新保全系統,包括這個紅外裝置。
「豈有此理。」墨小白微怒,突然背脊一涼,墨遙已推開他,反手一槍打中高處一人的大腿上,那人從樓上跌落,墨遙走過去,踢了他的頭盔。
「哪條道上的?」他的聲音冷漠至極,那人冷笑,墨遙果斷開槍斃了他,他改主意了,不管是哪條道上的,他都能查出來,現在不留活口。
墨遙踢了剛剛昏迷的幾個男人的頭盔,一一給他們補上一槍。
墨遙和墨小白剛想走,突然身後的小別墅又發生爆炸,其中三具屍體被炸出來,血肉模糊,墨遙和墨小白嚇了一跳,這是誰的屍體?是敵人,還是自己人?一定有自己人,也有敵人,不然怎麼可能會發生這麼大的爆炸。
不僅如此,一股大火噴射而出,墨遙第一反應是用自己的身子擋住墨小白,誰知道從大火中飛出一塊碎裂的大石,朝他們精準地砸過來,墨遙因為用手擋住火光沒有,且大石在從大火里飛出來,空氣摩擦動靜無法分辨,等墨遙反應過來,只來得及按下墨小白,碎石狠狠地打在他背脊上,墨小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緊接著便看到墨遙踉蹌幾步摔倒,連連吐出三口鮮血,顯然受了嚴重的內傷……
墨遙只覺五內翻滾,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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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目赤欲裂,發瘋地撲上去,不敢碰觸地上的墨遙,他傷得很嚴重,銳利的碎石深深地刺入他背部的肌肉,鮮血模糊,足足沒入有一寸之深,墨小白摸上去全是血跡,他嚇得臉色發白,墨遙已昏迷過去,墨小白不敢移動墨遙,因為不知道他骨頭傷到哪兒,他剛剛很清楚地聽到這種細微的斷裂之聲,若是隨便移動,如果是脊椎斷裂了,這麼移動,墨遙必死無疑,墨小白慌得六神無主。
抬頭望去,四周都是塵土,耳邊凈是槍聲,不能強行搬運,也不能離開墨遙,墨小白只能為墨遙做緊急處理,碎石壓在動脈,不能拔除,墨小白只能無助地守著墨遙,幸好沒幾分鐘就有兩名特工下來,墨小白讓他們迅速去請白夜,務必讓白夜儘快過來。
其中一人要留下來保護他們,墨小白讓他們趕緊去找白夜,城堡內危機四伏,一人去可能路上就沒了命,墨小白第一次後悔,為什麼墨家城堡這麼大,竟然形成一個小型戰場。
墨小白沒想到的是,那兩名特工剛走,便有兩名全副武裝的特工過來,一看裝備就知道是敵人,墨小白迅速離開墨遙,讓他們誤以為墨遙已死亡,他的狀況看起來的確是死亡了,傷得太慘重,墨小白很快和他們打成一片,槍聲不斷,趁亂間,墨小白撿起地下的石頭打落兩名特工的槍支,迅速掃上前和他們近身肉搏,他們全副武裝,憑槍擊他沒有勝算,只能靠肉搏,墨小白肩膀中了槍,威力卻不容小覷,他和墨遙比起來自然遠遠差了。然而,墨小白仍然是一名頂尖的特工,受過最專業訓練,他和兩名特工錯身之際已迅速一個擒拿摔倒一人,把他狠狠地扔在石頭上,尖銳的石頭,直接劈斷他的腰骨,另外一人發狂地攻上來,地下一掃,墨小白下盤不穩,被他掃倒,人在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迅速起身,一對拳頭暴力對撞,雙方各自退開十餘步又攻上來,墨小白一個旋風腿掃過去,人幾乎在地上滑行過去,順便掃起地上的手槍,腿踢中他的同時,手槍也掃起,墨小白撲上去握住他的手腕反壓著,一個馬步上去壓住他的小腹間,一手扭斷他的頸骨,整個過程不足三分鐘,迅速有效地解決了兩名身手厲害的特工。
墨小白剛鬆了一口氣,突然在地上滾了一圈,人躲在假山後面,原來他站的地方便出現一排子彈孔,暗處中有一名敵人現身,拿著機關槍不斷地掃射,掃得墨小白頭都能抬起來,那人似乎是發狂了,大吼著要殺了墨小白,他憤怒地摘了他的防護面具,面容兇狠地朝墨小白隱秘地地方掃來,一邊掃射一邊吼著,如發狂的獅子。墨小白突然終身而起,利用自己對地形的熟悉抓住一條藤枝,身子在半空向另外一顆大樹撲過去,此過程中,他朝男人的頭部射了一槍,子彈精準射入他的眉宇間,那人宣告死亡。
墨小白從半空落在地上,手臂幾乎麻木,再也沒有一點力氣,這樣的搏殺是生死搏殺,爭分奪秒,刻不容緩,可中彈的他真的體力有限。
這些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殺手訓練有素,一看就知道訓練十幾年的精悍殺手,幾乎全是頂尖殺手,墨小白應付得十分吃力。
除了槍傷,肋骨也被踢傷了,隱隱作疼。
墨小白不敢丟了手槍,踉踉蹌蹌地跑到墨遙身邊,跪在他身邊,素來英俊魅力的男人幾乎落淚,悲傷無措地看著地上躺著的墨遙。
「哥,醒一醒,醒一醒……」墨小白不敢碰觸墨遙,怕自己不小心傷了他,造成更無法挽回的錯誤,只能在這裡守著墨遙,等著醫生過來。
「不要離開我,哥,不要離開我……」墨小白無助地看著墨遙,若是墨遙沒了,他一個人也無法支撐下去,他想起墨遙失蹤的那一年,他行屍走肉,再找不到墨遙恐怕自己都要崩潰,如今看墨遙這樣奄奄一息躺在身邊,他無法承受,強逼自己注意周圍的環境,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疏忽。
若真要死,他們也要死在一起,墨小白握住墨遙的手,緊緊的,不敢鬆開……
城堡每一處都在激戰。
天台上,那是葉薇和十一的戰場,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管是年少時期,還是如今結婚多年,葉薇和十一極少分開行動,她們就像左手和右手,不管對手是強是弱,不管場面多麼危急,需要她們分開幫忙,她們只要上一線戰場極少分開,她們一定要在一起。
葉薇和十一原本在天台上開啟磁光炮,專門對付高空直升機,打落一架飛機後就遭遇狙擊手,葉薇和十一解決狙擊手空擋期間,那三輛直升機運輸的人也到了。她們錯過了打落飛機的時間,這讓葉薇非常惱火,正好這六名特工奉命守住天台配合下面的狙擊行動。
他們的指揮官本以為天台上是兩中年女人,不足為懼,卻沒想到碰上強敵。
天台上有六名特工,只有葉薇和十一迎戰,一人單挑三人,打得難解難分,槍支散了一地,全被她們踢得七零八落,十一和葉薇這麼多年一直過得十分安逸,並沒有多加訓練,只是保持基本的健身,身手和她們巔峰時期是不好比的,殺手最好的時光是十五歲到三十歲,她們已過了巔峰時期,因為年少時總是飛檐走壁,葉薇和十一的骨關節都受過嚴重的傷,葉薇曾經斷骨接骨過,雖然能走能跑能打,但身體素質大不如前。
可即使如此,一人對上三名頂級特工,仍然毫無壓力,葉薇和十一各自放倒一人後,其餘四名殺手手一抖,他們手上突然出現了像鐵爪一樣的尖銳武器,張牙舞爪地撲向葉薇和十一。
葉薇冷笑,「雕蟲小技,也敢在老子面前班門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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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竄上去,握住一人手腕往後,那人靈活避開,另外一人的鐵爪襲擊葉薇門面,她迅速倒退十餘步,縱躍而起,右腿有力地踢向其中一人。葉薇近身肉搏並非強項,可她的戰場反應最是靈敏,最是靈活,這一點無人能及。她不像十一那樣打架也打得規規矩矩,她只要結果,不要過程,因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葉薇只要人在戰場只有一個目的,對方必須死,用的是什麼辦法,忽略不計。
十一是穩打穩紮,她的打鬥路數和她的個性一樣,都是實打實的,每一拳,每一腳都帶著強勁的殺氣,這是屬於殺手的套路,乾淨,利落,沒有一點花哨功夫。十一的身體異變後,卡恩死後,她基本上是史上無敵,可隨著體內異變細胞被遏制,她的身體也慢慢也恢復了正常,也沒有那麼可怕的速度和力度,恢復到她正常水平。
她的正常水平就是國際第一殺手的水平,依然是這個圈子中的佼佼者,那兩人根本無法抵擋十一的力度,他們年輕力壯,卻沒想到十一的力氣比他們更大,拳頭比他們更硬,硬碰硬過一次後,他們放棄和十一硬來,開始打迂迴戰術。十一冷笑,兩名特工左右夾攻過來時,十一突然縱慾而起。此刻葉薇就在她身邊,兩人幾乎是同時行動的,殺手們沒摸透她們的路數,只見本來要攻擊另外兩名特工的葉薇突然改變了方向,踩在十一的手臂上撲向攻擊十一的特工,十一另外一手射出銀針,借著葉薇的掩護幹掉襲擊葉薇的特工。
葉薇凌空翻滾,握住一名特工的頭顱,另外一名特工攻過來時,因為速度太快,根本沒來得及收回攻擊,葉薇用他的同伴身體擋住他的攻勢,他的鐵爪深深地穿透同伴的身體,在他錯愣間,十一已到他身後握住他的頭顱一扭,動作迅速乾淨,六名特工全部幹掉。
過程不到四分鐘。
葉薇甩甩手,「媽的,放在二十年前,老子幹掉他們只有兩分鐘。」
果然好漢不提當年勇。
十一撲到天台,下面混戰已經平息許多,不再像剛剛那麼激烈,屍體如山堆積,城堡被轟炸得厲害,殘垣斷壁,還有葉薇十一最喜愛的玫瑰園,幾乎成了廢墟。
葉薇和十一相視一眼,頗有點心酸,這是他們二十多年的家。
十一和葉薇迅速在天台建立狙擊點,墨玦和墨遙很有默契地把人引到葉薇的狙擊範圍呢,葉薇那狙擊槍,可不是防彈衣能抵擋得住的。
容顏和安雅幾乎沒什麼身手,自然也不會出去當別人的靶子,更不會成為他們的累贅,這是她們多年生活積累來的信任和經驗。葉三、楚離都不在她們身邊,他們身邊只有不會武功幾名親人,長官的妻子,小鐵在妻子和傑森的妻子,幾乎都不是道中人,這些人唯獨容顏稍微還算有點身手。
沒有一名特工保護他們,容顏把他們全部都散去幫忙,不需要任何人留守保護他們,安雅也是這意思,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們只能在地下躲著已很惱火,怎麼還會讓他們浪費資源保護她們。
「孩子們在哪兒?」安雅問容顏。
「在另外一個地下室,放心,不會有事。」容顏說,「我比較擔心無雙,無雙懷孕了,不足三個月,胎兒不穩定,她自己心中有數,我不該讓她出去,若是出個萬一怎麼好?」
容顏額頭上全是汗水,安雅也擔心溫暖,溫暖也有了身孕,如今還不知道在哪兒,以非墨對溫暖的死心塌地,應該不會讓她一個人,若是出事也是難過,還有兩位寶貝金孫,話都還沒說利索。
隱憂困擾著她們,偏偏又不能出去。
另外一個地下室,顧寶寶,溫暖和孩子們在一起,有兩名特工守著他們,楚楚剛過來檢查過一遍,見他們平安無事才走,顧寶寶問她墨晨在哪兒,楚楚只能說不知道。
因為真的不知道。
木木和森森沒有受傷,葉天澄和葉天縱卻傷得重一些,葉天縱摔在玫瑰花叢中被刺到半條手臂,玫瑰刺扎在孩子嬌嫩的肌膚中,他一直在哭,不管溫暖怎麼哄著他,他都在哭,因為很疼。葉天澄的額頭破了一個處,鮮血流不停,他也不斷嗚嗚地哭,卻沒葉天縱那种放開嗓門大哭的魄力。
溫暖哄著葉天縱,顧寶寶哄著葉天澄,細心地幫他處理額頭上的傷,因為有藥箱,顧寶寶幫葉天澄擦了葯,用紗布包紮著,又抱著哄,十分溫柔親切。森森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木木著急地看著門口,似乎在等什麼,小小的手交在一起,用力地握住。
溫暖把玫瑰刺細心地挑出來,給兒子上藥,葉天縱一直喊疼,在溫暖懷中一直蹦跳,顧寶寶知道溫暖懷孕了,經不起葉天縱這樣折騰,她把葉天澄交給木木,讓木木照顧,她抱過葉天縱,讓溫暖給葉天縱上藥。
溫暖不舒服地捂著小腹,額頭都是冷汗,顧寶寶著急地問,「怎麼了?你沒事吧?」
溫暖搖了搖頭,雖然唇色發白,卻極力隱忍著,外面槍聲不斷,她怎麼都不能出去干擾了他們,溫暖把藥箱拿過來,小心翼翼給葉天縱上藥,眸底凈是心疼。
這孩子一出生就是萬千寵愛,從沒受過這樣的罪過,溫暖心疼至極,顧寶寶幫忙照顧葉天縱期間,心不在焉地看向入口,我的林林,你究竟在哪兒?
是不是出事了?
溫暖突然捂住小腹,身子軟倒在一旁,汗水不斷地從額頭上低落,看起來十分難受,顧寶寶大吃一驚,慌忙把葉天縱交給森森,那兩名特工過來,擔憂地問溫暖怎麼了?
「肚子好疼……」她已儘力隱忍克制,卻始終忍不住,溫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顧寶寶暗道不好,溫暖懷孕不足三個月,本來就抬起不穩,再加上葉天縱在她懷中那麼折騰,定然動了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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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寶寶正要扶起她,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槍聲,顧寶寶和溫暖吃驚地看過去,只見一名黑衣男人站在出口處,兩名特工回手開槍,卻不如男子速度快……槍聲在狹小的空間里響起來,兩名特工中彈倒下,正中眉心,鮮血賤了溫暖和顧寶寶一身,本來剛剛被安撫好情緒的葉天縱和葉天澄突然放聲大哭,孩子的嗅覺是最為敏銳的,特別是懵懂的孩子,知道什麼樣的環境危險,什麼樣的環境和善。
葉天澄和葉天縱的哭聲讓顧寶寶和溫暖慌忙過去,一人護著兩個孩子,那名特工舉槍對著顧寶寶和孩子們,顧寶寶把葉天縱和木木藏到身後,溫暖護著葉天澄和森森。地下室只有她們兩名女人和四名孩子,這時候不管是誰的孩子,她們都是母親,保護孩子是她們的本能,毫無畏懼。
木木掙扎著從顧寶寶身後出來,擋在顧寶寶面前,傲氣地挺起胸膛,「不準傷害我媽媽。」
顧寶寶幾乎發狂地把木木再一次拉回來,孩子不管在成熟,再穩重,他還是五歲的孩子,他能保護她什麼,溫暖冷笑地看著那名特工,「殺手無寸鐵的婦女和孩子不是你們殺手的規矩吧?」
那名特工快步走過來,抓起森森和葉天澄,他可以不殺婦女和孩子,可有他們當人質,卻是一張王牌,溫暖踉蹌幾步,抱住那名特工的大腿,「不要,放下孩子,不要……」
天澄號啕大哭,那樣的哭聲讓身為母親的溫暖幾乎疼到肺腑,她對葉天澄視如己出,雖然不是她的孩子卻是葉家的寶貝,她不能坐視不理。
溫暖不顧自己墜疼的小腹,死死抓住特工的大腿,那名特工惱怒地呼了聲放開,說的是英語,溫暖死也不放開,他果斷踢了溫暖一腳,正好踢在胸腹間,溫暖臉色發白,卻死死抓住他。
那名特工惱怒地抬起手,對準溫暖開槍,正在千鈞一髮之際,槍聲頓時響了,子彈精準地射入男人的脖頸動脈,一槍斃命,精準得不可思議。
那名特工驚訝地看著顧寶寶的方向,致死都不明白,一名看起來那麼無害的女人為什麼會有勇氣開槍,他手臂一軟,他懷中的葉天澄咚一聲落下來,孩子墜落坐在地上,那是一灘血跡,不舒服的味道和緊張的氣氛讓葉天澄哭得很厲害,葉家兩小兄弟幾乎在比賽誰哭得更大聲一些。
手槍是墨晨塞給顧寶寶的,他匆忙離開的時候把自己唯一手槍給顧寶寶。
溫暖捂著小腹,疲倦地靠在地上,慢慢地撐起身子,驚訝地看著顧寶寶,她沒想到顧寶寶會開槍,哪怕是她開槍,也不該是顧寶寶開槍。
「溫暖,你沒事吧?」顧寶寶面上倒是冷靜,手卻不停地抖著。
母愛是母親的一種本能,正如溫暖明知道會死也死死抓住特工的腿,不讓他抱走孩子,哪怕知道自己一死可能一屍兩命,哪怕知道特工抱走的孩子中,沒有她的孩子,她也如此拚命地想要護著他們。
就如顧寶寶,能在一片混亂中清醒地認知到自己的位置,能清醒地舉起手槍,精準地射中敵人的咽喉,這一切都是母愛的本能給了她們力量,讓嬌弱的她們在一片混亂和危險中懂得保護自己,保護孩子。
人在最危險,最緊張之時,往往是最無私的。
這時候的選擇,都發自內心。
森森突然痛苦地捂著頭,慘叫一聲,「啊……」
顧寶寶慌忙丟了槍械,過來緊緊地抱住森森,「森森不怕,媽媽在這裡,媽媽在這裡……」她極力安撫著森森,森森卻不知道因為受到什麼刺激,昏迷過去,顧寶寶一抹臉,擦去血跡,捂著嘴唇,眼淚一顆一顆滾落,木木紅著眼睛站在顧寶寶和森森身邊,小小的孩子壓抑著痛苦守著他的媽媽和弟弟。
溫暖不知道這一家發生過什麼,她肚子疼得厲害,特工死了,若再出現敵人,她們更無自保能力,必死無疑,她死不要緊,孩子們都在這裡。
越是緊張,腹部越是劇痛。
突然門口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匆匆忙忙,精神已經面臨崩潰的女人和孩子們再一次感覺到死亡的靠近。
顧寶寶幾乎第一反應撿起手槍,對著門口,這裡只有她有能力保護她們,溫暖看起來很糟糕,她的裙子已有了血跡,那是流產的徵兆,孩子們手無寸鐵。
然而,幸運是,進來的楚楚和葉非墨。
葉非墨從楚楚那裡知道地下室只有兩名特工,雖然那裡很安全,他卻無法放心妻子和兒子,心中一直不安,解決了自己的任務後迅速狂奔過來。
溫暖見了葉非墨,眼淚突然如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下,「非墨……」
她突然心安了,從剛剛極度緊張和不安,慢慢地放鬆下來,葉非墨見溫暖此般,心疼不已,慌忙過來抱住她,顧不得查看裡面的情況,葉天縱和葉天澄見了親人,都小跑過來,葉非墨把妻子,兒子和侄子緊緊地抱在懷裡,眼圈微微濕潤,幸好沒出事,看情景經歷她們經歷過一場噩夢,一名敵人對他們而言是小意思,對顧寶寶和溫暖而言卻是噩夢。
楚楚拿過顧寶寶手中的槍,含淚說,「寶寶姐,沒事了沒事了,別緊張,森森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顧寶寶慌忙搖頭,「森森受了刺激暈過去了,林林呢,楚楚,你看到林林了嗎?」
楚楚欲言又止,最後又搖頭,沒看到林林,顧寶寶咬著唇,忍住眼眶中的眼淚,她想起一件事,慌忙提醒葉非墨,「溫暖好像要流產了,你快些送她去醫院……」
葉非墨大驚,慌忙低頭查看,溫暖下身一片殘紅,懷中的妻子面色蒼白,冷汗陣陣,很顯然忍住劇痛,溫暖苦澀一笑,「非墨,抱歉……」
說完這句話,溫暖不省人事。
葉非墨悲痛大喊,「暖暖,暖暖……」他打橫抱起溫暖,交代楚楚照顧好他葉天縱和葉天澄,不管再危險,他也要把溫暖送到醫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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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森昏迷,情況卻不危急,顧寶寶暫時鬆了一口氣,墨晨的手槍是銀狐,威力特別大,同樣的衝動的特別大,對臂力要求十分嚴格。顧寶寶能扣動扳機已屬勉強,反衝力讓她的手臂發麻,失去知覺,楚楚抱著森森,安慰顧寶寶別太著急,一切會好起來。雖然這一次突發事件已讓很多人受傷死亡,可這更讓他們意識到危機,居安思危,他們幾乎都忘記這個成語,造成今天無法挽回的悲劇。
「你看見林林了嗎?」顧寶寶喃喃問,聲音幾乎沙啞,她冷汗不斷,不僅是因為手臂的麻木疼痛,更是因為心中沒來由的擔憂和慌亂。母子連心,她彷彿聽到林林的哭聲,林林一直哭著喊媽媽,可她卻站在這裡,動也不能動,因為她身邊還有木木和森森,她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一人,顧寶寶已有不祥之兆,這樣的感覺幾乎讓她崩潰,她必須靠著自己所有的冷靜,才能保持自己沒有昏迷過去。
楚楚說,「小哥哥已經去找了,你放心,一定會找到的。」
楚楚只能這樣安慰顧寶寶,木木在一旁,紅著眼睛,咬著唇,眼淚不斷地在眼睛地打轉,他後悔至極,他不該讓媽媽和弟弟來羅馬,如果不來,這一切不會發生。
楚楚抱起森森,帶著顧寶寶和木木出去,她把人帶到安雅和容顏一起,顧寶寶身上全是血,都是敵人的血液居多,她除了手臂麻木沒有受傷,安雅和容顏、白芙等人慌忙把孩子接過來,葉天澄和葉天縱哭鬧得厲害,程安雅一邊哄著一個,心疼得不得了。
葉天縱因為掙扎,被刺傷的胳膊上不斷滲透出血液,紗布都被染紅了。
「這群混蛋。」程安雅詛咒了一聲,突然覺得不對勁,慌忙問,「暖暖呢?」
顧寶寶在一旁沉默不說話,她一心都在林林身上,人在角落裡如痴呆了一般,楚楚艱澀地說,溫暖被葉非墨送去醫院,可能會……小產。
程安雅臉色微白,沉痛點頭,楚楚留在這裡保護他們,決不能再出現任何意外。
墨晨找遍了整個城堡,途中遇到六名特工,經過慘烈的廝殺,突圍,又在風雲的掩護下找遍整個城堡,沒有發現林林的蹤跡,他彷彿失蹤了一般,墨晨再也尋不到他的人。墨晨一個電話撥到監控室,葉寧遠不在,墨晨心頭一個咯噔,監控室是葉寧遠和墨遙坐鎮,他們都不在,莫非出事了?
他此刻什麼都顧不上,一心一意尋找林林,林林是在會場附近失蹤的,墨晨又返回會場,驚恐地在地上發現了他給林林榨的果汁,已灑了一地,人卻不知所蹤。他兒子一定出事了,定然出事了,就在自己家裡,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墨晨著急得不得了,憤怒地握緊拳頭。
正好有兩名撤退的敵人經過婚禮會場,墨晨很快和他們廝打在一起,今天敵人一個也別想活著走出城堡,這是他們襲擊這裡必須付出的代價。
搏鬥間,墨晨放倒了一人,手肘盤旋而下用力砸在他的胸骨上,直接砸碎他的胸骨,這樣的打鬥動作是異常暴力和血腥的,然而,正因為這樣的暴力和血腥才能平息他此刻心中的憤怒和恐慌。
城堡各處槍聲已逐漸平息,從事發到如今不到半個小時,城堡內被轟炸得幾乎成了廢墟,建築被炸毀,花園被糟蹋,空氣中漂浮著鮮血的味道,這樣的戰場氣息和林林的失蹤刺激了墨晨的殺氣,讓他變得極度瘋狂,幾乎發了狂地揍和他對手的敵人,他摘掉他的頭盔,撕碎他的防彈衣,把他抵在牆壁上,一拳一拳地揍。
「說,我兒子去哪兒了?」到底是被抓走了,還是被殺害了,不管是哪一個答案,不管多殘忍,他都要知道事實的真相。那敵人也是硬骨頭的男人,一句不吭,墨晨發起狂來,掄著拳頭不斷地揍,狀若瘋狂,那人的臉被墨晨打得變形,他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你說那穿白色禮服的小男孩,他死了,被我們的人一槍打死。」
墨晨嘶聲厲吼,一拳狠狠地砸向他的腦門,男人被打得腦袋崩裂,死亡倒地,墨晨的拳頭鮮血淋漓,不斷地低落在地上,他彷彿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量,虛脫地跪在地上。因為劇烈的肢體碰撞,這樣玉石俱焚的打法,墨晨的拳頭也傷了,他雙手撐在地上,幾乎無法承受林林過世的消息。
他從小和他們母子分離,不知道有兒子的存在,好不容易重逢,上天賜給他三名寶貝,他欣喜若狂,木木和森森性子冷,林林最是活潑,他最是喜愛,他們相處不多,林林卻喜歡和他在一起,那孩子還不知道他是他爹地,他到死都不知道,他是他的爹地,他那麼的愛他。
他沒有叫過自己一聲爹地,墨晨的眼淚奪眶而出,低落在泥土中,身上籠罩著一層濃濃的悲痛,他寧願死去的人是自己,也不願意是林林。
怎麼辦?
他該怎麼辦?
墨晨腦海里浮現的全是林林的音容笑貌,他笑起來很好看,像極了顧寶寶,這是最像顧寶寶的孩子,他從小不健全,顧寶寶最在意的也是他。他的耳邊不斷地迴響著林林一聲聲喊著叔叔,腦海里不斷地盤旋著那天他陪他們母子的玫瑰花園玩耍,林林坐在他的肩膀上不斷地喊著要飛翔的快樂。
那時候,天很藍,玫瑰很紅艷,城堡很美麗,嬌妻幼子,一切如畫中的幸福一般。
沒想到,一夕之間,所有的幸福支離破碎。
林林,真的飛翔了。
「啊……」墨晨一拳狠狠地捶在地上,爆發出悲痛的吼聲,如巨獸失去了摯愛的伴侶,那樣的吼聲,悲慘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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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寧遠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能找到監控室來,墨家的監控室很隱秘,又是黑手黨的絕密之地,黑手黨許多絕密文件都在這幢樓中,這是城堡中最不起眼,卻是最重要的一幢樓。
子彈射穿電腦屏幕時,葉寧遠便反應過來,飛身躲避過子彈的掃射,索性來的人不算多,只有四個人,葉寧遠唇角露出冷酷的笑意。葉天宇什麼性子,葉寧遠很清楚,他不會無緣無故在無雙的婚禮打電話告訴他,可嵐死了,他若是這麼說,只有一個可能,可嵐定然凶多吉少。
昨天他就感覺不妙,可嵐尚嬌滴滴說著話,他卻莫名擔心,晚上的時候接到中東一名內線的報告,說可嵐出了點小意外,葉天宇沒有告訴他。葉寧遠雖然擔心,但他對葉天宇和葉可嵐十分放心,兒女有多少能耐,當父親的知道,葉天宇比起年輕時的他,除了電腦技術略有不及,其他地方有過之無不及。
葉可嵐也絲毫不輸給許諾,所以他放手讓兒女們自己去闖天下,極少擔心,沒想到果真出了事,一出事便是無法挽回的憾事。今天他在監控室看著城堡各處的敵人猖狂地砍殺他的親人,四處放炸彈,如入無人之境地闖入他們的地盤,剝奪他們的生命,憤怒之火已然燎原。特別是看到許諾被爆炸的餘力所波及,險些送了命,葉寧遠已坐不住,無法在這裡眼睜睜看著,雖然敵人人數在短時間內一直銳減,他已然不放心,想出去看一看,沒想到竟然有人能摸到監控室來。
葉寧遠身上只有一把沙漠之鷹,槍中只有五發子彈。
他已經很久沒開槍。
那四人篤定葉寧遠躲在角落裡無法現身,四人組成一個半圓形包抄過去,不斷地朝葉寧遠的隱秘的角落開槍,葉寧遠淡然不回,哪怕槍聲就在耳朵邊,他也冷漠地站著。
許諾的傷,可嵐的死,讓他變得更冷靜,這是他最習慣的聲音,也是他最習慣的氣氛,葉寧遠冷冷一笑,突然從角落中滾出來,脫了西裝外套一甩便擋住一人視線,順著一腳把他踢到牆上的屏幕上,砸碎了電腦屏幕。另外三人同時攻擊過來,葉寧遠把西裝外套往上一仍,在吸引他們注意力的同時,左右兩手握住兩人的手腕一人擰是向上,他縱身而起,擰著另外一人的手對準第三人,利用敵人的手殺死他的同伴,葉寧遠鬆了口,手掌用盡全力拍碎一人的頭顱,拔槍,射擊,子彈穿透最後一人的眉心,葉寧遠把手槍往後一套,接住落下來的西裝外套,直接穿上。
哪怕這四人是頂級的殺手,葉寧遠解決他們的時間,也不過是衣服上升落下的幾秒鐘。
他在監控室中坐不住了,敵人已基本清除,只剩下藏在角落裡幾個傢伙,已被發現,墨玦,墨曄已在靠近,他們絕對無法逃脫。
結束了。
全該結束了。
主城堡頂樓,卡卡正和三人纏鬥,無雙突然出現在頂樓,這已成一片廢墟,槍支七零八落,卡卡過於劇烈的運動,和這張從未有過的緊張氣氛逼得心臟難受,哪怕他已儘力壓抑卻阻止不了這種從身體內部帶來的疼痛。他的心臟超負荷時若是沒帶來劇烈的疼痛,一切將沒有問題,最怕的就是這種超負荷的疼痛,幾乎能要人命,這樣的疼痛導致卡卡的動作稍微遲緩一些,雖然一人對三人佔上風,身上也有淤青的地方。
無雙知道卡卡的情況,所以才會如此著急上了頂樓來,迅速加入作戰中,本來卡卡便佔了上風,無雙加進來後,兩人配合天衣無縫,錯身之際已放倒兩人,卡卡揮手擋住無雙,自己和剩下的敵人搏鬥,無雙懷孕了,比他更不適合做劇烈運動,一對一,不出幾秒鐘,敵人被誅。
卡卡鬆了一口氣,城堡的槍聲已逐漸平息,結束了。
從事發到全部誅殺敵人,不到半個小時,然而,他們這一方也是傷亡慘重,因為沒有預料到那麼多人體攜帶的炸彈,許多被炸藥餘力波及而受傷,而非搏鬥受傷。
無雙說,「卡卡,走了,這層樓清除了。」
卡卡點頭,無雙突然捂著小腹,微微彎了腰,卡卡慌忙奔向她,突然餘光瞥見原本躺在地上的一人突然朝無雙舉起槍支,瞄準無雙的腰腹間,三人是一個三角形站著的,卡卡離無雙比那人要近的多,無雙因為小腹墜疼,低頭間疏忽了危險,對方又是訓練有素的人,顯然善於潛伏,抓住機會。他扣動扳機的同時,卡卡已撲到無雙面前,無雙只聽到一聲槍聲,卡卡驟然身子一緊,果斷抱著她遠離。
「卡……卡卡……」無雙嚇得渾身發抖,卻看見敵人突然拿出一個白色的遙控器,又是人體攜帶炸彈,這些人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所以有幾名特工身上攜帶威力巨大的炸藥,爆炸威力等同於大口徑爆破彈的威力,也相當於30噸N2爆破的威力,無雙卡卡突然五指緊扣,瘋狂地朝窗口跑,無雙幾乎是拉著卡卡跑,卡卡為無雙和孩子擋了一槍,並非擦傷,子彈已從後背射入身體,又非穿透性的槍傷,精準地壓住了動脈。
他們還沒跑到窗口,身後已開始爆炸,巨大的熱氣壓著他們的身影就這麼猛烈的彪過來,兩人奔跑間,背後一片殘紅,火光卷著石頭鋪天蓋地撲來。
卡卡突然抱起無雙,兩人破窗而出,身後的火龍也隨著卷過來,只追著他們撲出窗外,主城堡最高五樓,被炸毀了一層,他們在四樓搏鬥,卡卡在中槍的情況下抱著無雙破窗而出,幸好他們對地形十分熟悉,哪怕是最慌亂危險之間,無雙也選擇了右側的墜落,主城堡左側是青石板,在卡卡負傷,無雙懷孕的情況下從四樓墜落,必定二屍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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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選擇了右側,下面是丁香樹,卡卡意識已逐漸模糊,卻深刻記住要保護妻兒,他不能讓無雙這樣直接墜落,否則孩子和無雙都會出事。
於是在迷糊中,卡卡把無雙緊緊抱在懷裡,讓無雙墊著他墜落,兩人一起墜落在丁香樹枝上,樹枝折斷,減緩衝力,著陸時,卡卡用盡最後一絲力量把無雙的身體支撐起來,衝力反彈下,他把無雙推出去……無雙滾了幾步穩住自己的身子。
如果兩人都沒有受傷,無雙不是因為懷孕,加上劇烈運動,她怕會影響孩子,兩人從四樓墜落不會有任何問題,無雙安全著陸,卡卡就沒那麼幸運。
不,應該說,他們都沒這麼幸運,樓上爆破的火舌一直卷在他們身後,也是破窗而出,爆破彈是專門摧毀大型建築物的,這樣的威力下四樓幾乎坍塌,隨著爆破火龍捲出來的,還有爆炸物,隨著他們落地,碎石塊也一同砸下來,卡卡爬起來,用自己的身體把無雙穩穩護著懷中,深怕砸傷了她,那些碎石塊全砸在卡卡身上,無雙的悲痛喊聲在他聽來有些模糊,無雙眼淚不斷溢出眼眶,卡卡只覺得喉嚨腥甜,一口血都卡在咽喉處,他用力咽下去,不想嚇著無雙,可沒想到正因為這樣,反而讓他更急促地吐出來,因為他在無雙身上,血液都灑了無雙一臉,她的哭聲和叫聲逐漸模糊,卡卡想說什麼,只是唇動了動,卻沒有聲音。
我愛你……
他悲痛又愧疚地看著無雙,悲痛自己無法保護他的無奈,愧疚於這一場婚禮的突變,有眷戀,有傷痛,也有告別。
如果我有三長兩短,請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卡卡慢慢地閉上眼睛,昏倒在無雙身上。
無雙大受打擊,一抹臉上的血跡,拚命掃去他身上的碎石塊,如果愛她就不能死,死了還怎麼愛她,無雙著急至極,葉薇和十一也趕來,兩人臉色微變,十一抱起卡卡,慌忙送醫,葉薇擦去無雙臉上的血淚,發現無雙身下也有一片血跡,忍不住瞪圓了眼睛。
「無雙……」
無雙臉色發白地拽住葉薇的手,沉聲說,「媽咪,救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
如果他有不測,她定然無法獨活,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下來,最起碼他們的孩子不能有事,或許這是他們最後一個孩子,她必須讓孩子活下來。
這是她和卡卡的寶貝,能證明彼此深愛過的寶貝,能寬慰家人們的寶貝。
葉薇打橫抱起無雙,堅定地說,「無雙,媽咪不會讓你有事。」
無雙七歲以後,葉薇就沒有這樣抱過她的閨女,這是二十年來第一次這樣抱著她的女兒,墨曄和墨玦已經找到墨遙和小白,他們情況也不妙,墨遙已經傷成那樣,危在旦夕,卡卡若再有不測,他們這幾個家庭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這樣的生離死別。
年輕時,他們瘋狂瀟洒,他們恣意歡笑,無牽無掛,就如一陣風,一片雲,活得很自我,他們不在乎死亡,也很勇敢地面對死亡。
如今的他們,能坦然面對自己的死亡,卻無法面對家人的死亡。
不可以。
葉薇此生沒怕過什麼,如今懷中的無雙讓她想起當初的自己,她也曾經流過一個孩子,後來再有無雙,她以為是女兒重新回來,所以特別疼愛她。
如今的無雙,正如當年的她。
唯一不同的是,她女兒把這孩子看得比她的命重要。
半個小時的激戰,終於結束了。
戰損比竟然高達一比三,刷新了第一恐怖組織的最高戰損比,不管是第一恐怖組織,還是黑手黨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高戰損比。
殺敵123人,犧牲46人。
重傷者不計其數,連白夜和長官都受了一些小傷,墨遙和卡卡傷得最重,溫暖和無雙危及孩子,立刻送去醫院,白夜手臂被流彈劃傷,暫時不能幫忙動手術,他和蘇曼隨行去醫院,他們必須寸步不離卡卡左右,否認卡卡真的救不會來。葉薇,十一,墨曄和墨玦,楚離等人幾乎都沒受傷,葉三少也平安無事,葉非墨送溫暖去醫院時在門口遇到狙擊,肩膀中了兩槍,絲毫不顧,一直把溫暖送到醫院。
周慕寒腹部中了一槍,傷及胰臟,情況不容樂觀,楚楚和小鐵夫妻隨行去醫院,許諾輕傷,因為爆炸威力傷及,只是出血,其他地方都沒有受傷,葉寧遠鬆了一口氣。傑森和長官幾乎都算舊傷複發,傷及骨骼,雖然不嚴重,卻也不利索。葉三少和安雅送葉天澄和葉天縱去醫院,留下葉寧遠,許諾和墨曄,十一善後。
雲也因爆破重傷,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重傷特工有十六名,輕傷特工二十多人。
羅馬城內發生這麼大規模的槍戰,自然驚動警察,這一方面由墨曄處理,顧寶寶看著人來人往的他們,都在情理屍體,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屍體,心中怕極了。
可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搜索林林的小身影,哪怕是屍體堆中,她也小心翼翼地搜索著林林的身影,沒有,都沒有,森森已被送去醫院。
她很想跟著一起去照顧森森,可林林沒有找到,她沒法去。
她必須要找到林林。
墨晨說,他一定會找到林林,他人呢?
為何也不見了?
墨晨站在廢墟的花園中,拳頭不斷地滴血,十一第一個找到他,見他這般模樣大吃一驚,「出什麼事了?」
墨晨似乎沒聽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十一緊張地抓住墨晨的手臂,受傷的家人都送往醫院,森森也送去醫院了。為什麼墨晨?
「是寶寶出事了嗎?」
墨晨毫無焦距的目光慢慢地對準十一,眼中淚意未消,「林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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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緊張地眯起眼睛,一把握住墨晨的手,「你說什麼?」
「林林死了。」墨晨失神地喃喃自語,臉色頹敗如隆冬的樹木,了無生氣,十一吃了一驚,側頭看向旁邊的顧寶寶和木木,她們母子尋找林林,正巧也在附近,十一是看見她們,卻沒想到會從墨晨嘴裡聽到林林的噩耗。她驚呆了,失神地站在一旁,顧寶寶一步一步走得很緩慢。
走一步踉蹌一步,彷彿一隻都站不穩,這樣的感覺讓她幾乎要窒息,顧寶寶很難受,眼前一片模糊,她親耳聽到墨晨說林林死了。
林林死了。
顧寶寶心如刀絞,眼淚流淌在她煞白的小臉上,臉上從來沒有情緒的木木也悲傷地落下眼淚,捂著小嘴嗚咽地哭泣,顧寶寶腦海里全是林林的畫面。
從孩子出生,她就看著孩子長大,林林從小就活潑好動,做什麼事情只有三分熱度,精神不能集中,人太過淘氣,比普通的淘氣孩子更淘氣。總是打壞家裡的東西,總是欺負安靜的森森和木木,他總喜歡四處跑,哪兒熱鬧他就往哪兒跑,從來都是如此。
孩子有多動症,並不會影響什麼,只是好動了一些,醫生說對待孩子要耐心,不要刺激孩子,不要打罵孩子,顧寶寶覺得醫生多慮了。她不是一個暴力的人,不管林林犯了什麼樣的錯,她從不曾打罵孩子,總是鼓勵孩子,林林學東西不夠專心,焦躁,不及森森和木木。顧寶寶總是不予餘力地鼓勵他,總讓孩子在沉悶的心情中得到笑容。
她把自己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三位孩子身上,她愛他們,如愛著生活,愛著生命。
媽媽,媽媽……林林的聲音不斷地在她腦海里浮現,墨晨匆忙過來,抱住腳步虛浮的顧寶寶,不斷地道歉,顧寶寶喃喃問,「孩子呢,他在哪兒,我要知道他在哪兒……」
她的林林……
十一也恍惚想起,人死了,屍體呢?十一剛剛就檢查過所有的屍體,沒有林林,墨晨沉痛說,「你去監控室看。」
孩子的屍體被帶走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人卻被帶走了。
十一匆忙去監控室,顧寶寶也想去,腳步虛浮,剛推開墨晨就差點摔跤,墨晨不忍心讓顧寶寶看到那麼殘忍的一幕,顧寶寶卻推開他。
墨晨怕有漏網之魚,不敢留下木木一人,匆忙把木木也帶上,木木含恨看著墨晨,墨晨想去牽木木的手,木木卻避開,小跑跟在顧寶寶身邊,他的眼神看得墨晨骨頭髮涼,墨晨悔恨交加,是,是他的錯。
如果他沒有鬆開林林的手,沒有讓他一個人去花園,林林就不會出事,他就不會死,這是他的錯,他害死自己兒子,他活該被林林仇視。
林林是去花園的途中出事的,那是在激戰爆發以前,林林在去花園途中無意看見一名敵人的槍械,那人喬裝進場,因為在會場忙碌不小心露出槍械。今天婚禮,明文規定,除了外圍特工,誰身上都不準帶槍械。林林以為是玩具槍,朝著要玩,被那人哄騙帶走,他把林林帶到儲藏室藏起來,林林哪會聽從,孩子察覺到危險趁著他不注意咬了他一口,撒腿就跑,那人在後面朝林林開了一槍。
十一看著林林小小的身體倒在血泊中,她臉色慘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她多年的經驗判斷,子彈是穿透心臟了,因為攝像頭對著林林,臨死前孩子的眼睛睜得又大又圓,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身體會有這樣的疼痛,也不明白,他即將離開這個世界。
這樣的畫面深刻地留在顧寶寶,墨晨和十一的腦海中,也留在年幼的木木腦海中。
墨家城堡各個監控點都有攝像頭,一個隱藏的攝像頭,專門錄下城堡中各個角落裡的事情,但不會出現在監控畫面上,城堡太大,監控室一個二十多台電腦,哪怕是幾秒鐘轉換畫面也來不及記錄所有的事情。所以很多通道中的畫面都被拍攝下來,卻沒有顯示在監控室的電腦中,這一部分是等著排查用的。
今天依然也不例外,墨家城堡從來沒有出過事,保全也是最新的,誰都沒有想到這樣的意外,今天婚禮的監控畫面都在特殊通道上,城堡中一百多個監控點只有五十多個出現在監控室。平時所有的攝像頭都是關閉的,只開了後門和前門,還有書房的監控攝像頭。
沒有人想到會有今天的意外。
墨晨聽敵人說林林死了,幾乎已經快崩潰,他又不相信那麼可愛的孩子就這麼沒了,匆忙在城堡找了一圈,沒找到人,他到了監控室。
葉寧遠已離開監控室,這裡經過一次打鬥,亂成一團,墨晨看花園的監控,從監控室中看,林林和那敵人有說有笑的,在這裡監控的人的確看不出什麼。卻拍不到那人暗藏的槍械,可憐林林就這麼被帶走,他順著他們的路線一直調出錄像,才看到這段令他崩潰的畫面。
那是他的兒子,就死在他面前,他卻無能為力。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出來,墨晨這一生都沒有體會過這樣的絕望疼痛,林林還沒來得及叫他一聲爹地,他就失去了他。
林林中槍後,因為這裡藏不住人,那人用麻袋裝著林林,丟進了一輛婚慶公司的車把屍體帶出去,沒驚動任何人。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顧寶寶痛苦搖頭,無助地想掙脫墨晨的懷抱,墨晨用力抱住她,免得她傷害自己,「我不信,我不信,那不是林林……還給我,把孩子還給我……」
「我不相信……」顧寶寶幾乎發狂起來,墨晨這樣的力道也抱不住她,十一在一旁看得心酸難過,微微紅了眼睛,顧寶寶在歇斯底里中失去意識。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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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被爆炸傷及,背部被銳利的石頭划了一大道口子,縫了九針,於她而言也不算是十分嚴重的傷,醫生建議留院觀察一周,做一個詳細的檢查,許諾一直面無表情,似乎沒聽進去。葉寧遠全程陪著她,許諾曾讓他去幫忙墨曄善後,葉寧遠卻堅持在醫院陪著他的妻兒。
葉天澄額頭傷了,縫了三針,小傢伙哭得嗓子都啞了,眼睛紅腫,鼻尖紅紅的,看起來十分可憐,再加上受驚過度,程安雅把他帶過來時,葉天澄哭著找爹地,媽咪,葉寧遠心疼地抱起他,坐在許諾的病床上,程安雅體貼地給他們留了一個空間,沒有進來打擾。
夫妻兩人都不說話,病房安靜如一團死水,只有葉天澄的哭聲,葉寧遠輕聲哄著他,葉天澄想摸著額頭,許諾握住他的小手,孩子這麼小就受到驚嚇她也心疼至極,可如今靜下來,心中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爹地,疼……」葉天澄可憐兮兮地說,字字沙啞,葉寧遠輕哄著,「乖,明天就不疼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要隨便流淚。」
「疼……」葉天澄哪兒聽得懂,抽泣的模樣看起來更加可憐。
「可嵐出什麼事了?」許諾問,她不想問這一次到底是誰惹出來的禍端,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得罪的人不少,對他們的地位財富虎視眈眈的人也不少,他們一定會付出代價,這一點無需置疑。墨家不會平白無故讓這樣的慘劇發生,定會瘋狂報復,讓他們付出代價。
她擔心可嵐,這丫頭去中東前她就有不祥之兆,總想著讓她快點回來,可嵐性子像葉薇,不是受拘束的孩子,她執意留在那邊幫葉天宇,結果真如她所擔心的出了事。
葉寧遠不知道該怎麼和妻子說可嵐的死訊,許諾咬牙,輕聲說,「你我夫妻二十多年,還有什麼說不出口,說吧,我聽著。」
「天宇說,可嵐死了。」葉寧遠聲音悲痛,幾乎抱不穩哭鬧的葉天澄,許諾失神了好一會兒,臉上全無血色,嘴唇張了張,最終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葉天澄抽泣著,許諾只覺得窒息,背後的疼痛及不上心中疼痛萬分之一,可嵐的音容笑貌在腦海一一浮現,許諾微微紅了眼圈,拳頭握得死緊,為什麼是可嵐?
葉寧遠溫柔地把妻子和兒子抱在懷裡,許諾緊緊地揪著他的襯衫,眼淚打濕他的胸膛,葉寧遠默默承受著她的悲痛,他的悲痛,一句話都沒有說。葉天澄見媽咪哭了,他也乖巧的不敢哭了,白白胖胖的手去擦許諾的淚水,「媽咪,媽咪……別哭……」
許諾的牙齒咬上葉寧遠的肩膀,眼淚落得更急,卻沒有哭出聲音來,葉寧遠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長髮,一下一下,柔情似水,因為哭泣,她背上的傷口都被撕裂,血液打濕了她的紗布。
「諾諾,我會去一趟中東。」葉寧遠輕聲說。
許諾哽咽說,「我也去。」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葉寧遠點頭,再一次緊緊地抱住他摯愛的女人,心中忍不住說了聲,對不起。當年承諾過,今後不會再讓她哭泣,哪怕是哭泣也是幸福的淚水。
他卻沒做到,哪怕不是他的錯,他也覺得抱歉。
可嵐今年十三歲了。
十三歲……海藍也是十三歲的時候,離開了他。
永遠離開。
葉寧遠咬牙,咽下了絕望的痛苦。
中東,黎巴嫩,北方省森林小鎮,第一恐怖組織一個軍事基地。
方圓幾千英畝全是第一恐怖組織的領土,當然,基地建立在地下,地上是一個看起來很平和的山村。這裡的居民全是第一恐怖組織的人,地下的細菌武器研究所和輕武器三條生產線,還有秘密訓練基地。
他們在地下訓練,一批人住在地下,一批人住在地上,充當居民,這屬於人口流動很大的小鎮,常年發生戰事,多有難民逃荒而過,政府並不管。
這裡的細菌武器只是中轉站,最重要的軍事訓練基地,地下是大型的訓練基地,地面上有兩個高三十米的軍事瞭望塔,這裡局勢一直動蕩不安,類似於這樣的瞭望塔多不勝數。
這一夜,雷電交加,大雨傾盆。
中東的天空烏雲密布,沒有一點生氣,雷鳴閃電,聽得人心頭顫抖,彷彿有什麼東西正要破口而開,吞噬這一片天地,這樣的氣氛是恐怖的,也是可怕的。
小鎮上,殺氣肅然。
瀰漫著死亡的氣息,只要是有過訓練的特工都能嗅得出來,這樣的氣氛很怪異,彷彿無數幽靈在小鎮中遊盪。
葉天宇把自己關在地下監控室長達十二個小時了,沒人敢去打擾他,葉可嵐慘烈的死亡讓他們不敢打擾這位主子,凡是和葉天宇共事過的人都不敢招惹他。葉可嵐死了,且是以那種慘烈的死亡方式,葉天宇從回來後,一直都關在監控室中,足不出戶,一遍一遍地看著監控視頻……
視頻中的溫靜,泄露了第一恐怖組織機密,導致了葉可嵐的死亡。
因為對第一恐怖組織的不熟悉,溫靜並不知道攝像頭關閉後,還有一個隱藏在背後的雙層攝像頭,所以這一切都被拍攝下來。
葉天宇幾乎發瘋,他面上很冷靜,可誰都知道,他的情緒已在崩潰之中。
下一任的第一恐怖組織領導人和下一任的朱雀,誰人不知道他們關係匪淺,雖然溫靜從不曾見過真正的葉天宇,葉天宇總以一副二十多歲的面孔出現在溫靜面前,可背後知情人哪個不知道,葉天宇看中溫靜,葉可嵐和楚楚都是第一恐怖組織的小公主,他們對小公主們的疼愛超過剛進來的溫靜。
這一次背叛點燃他們的怒火,紛紛要求葉天宇處置溫靜。
溫靜受盡酷刑,只有五個字,我不是叛徒。

無憂書城 > 言情小說 > 總裁的替身前妻 > 第二卷 步步追心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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