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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步步追心 第九十一章

所屬書籍: 總裁的替身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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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嚇傻了,包括葉寧遠和許諾,夫妻兩人一輩子大風大浪過來,第一次被親生兒子嚇了一大跳,葉寧遠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他兒子的槍口會對著他自己。
兩人長相相似,身高一樣,氣勢同樣屬於君臨天下的那種,這樣的畫面讓所有人的心都跳到嗓門口,如果葉天宇一轉身就開槍,可怕葉寧遠這時候也沒了命。
誰能想到兒子會朝自己開槍?
定然防備不及。
葉天宇臉上有過一瞬間的錯愕,很顯然,他自己沒認出葉寧遠的聲音,他下過死命令,誰都不準進來,否則殺無赦,可葉寧遠不屬於這個任何人的範疇之內。葉天宇一聽到聲音第一反應就是有人來阻止他救活溫靜,他要幹掉這個人,所以槍口就對準了葉寧遠。
葉天宇臉上極致的瘋狂尚未褪去,葉寧遠臉色早已一沉,臉色一沉一個勾拳就把葉天宇打摔一邊,鮮血從葉天宇的唇角溢出,葉寧遠拳頭力量極大,打得葉天宇臉頰都腫起來。葉寧遠第一次打子女,從小到大,葉可嵐和葉天宇犯了錯,他從不曾動手,從來只是說道理,用自己的人生經驗一遍遍地教會子女將來如何面對挫折,如何面對疼痛,如何渡過難關,如何改正自己的錯誤。
葉寧遠一邊挽袖口,一邊冷冷說,「膽子不小,敢用槍對著我,敢叫我滾?」、
媽的,老子長怎麼大,他媽咪都沒讓他滾過,輪到他兒子讓他滾?
人生第一例。
許諾使了一個眼色,醫生們如蒙大赦,慌忙要走,葉天宇一擦唇角,朝天花板開了一槍,「誰他媽的敢走?」
子彈射入天花板,落下無數的白漆,冷冷地落在葉天宇腳旁,許諾蹙眉,葉天宇摔在地上,唇角有血,臉頰高腫,卻一點都不顯得狼狽,仍是那種剛從修羅場出來的閻羅,帶著逼人的殺氣和肅然,令人不寒而慄。許諾和葉寧遠同時看著地上的葉天宇,彷彿第一天認識這個兒子。
所有的醫生都停住腳步,葉寧遠驟然厲喝一聲,「起來!」
許諾看葉寧遠的模樣是想和葉天宇動手了,他們父子快二十年,從沒有過這樣劍拔弩張的時候,許諾在一旁擔心不已,兒子和老公打起來,她站哪邊?
似乎哪邊都不妥啊。
葉天宇從地上站起來,葉寧遠冷聲說,「把你手裡的破槍丟開!」
葉寧遠的風衣早就脫了,掛在許諾手臂上,袖口挽起來,這是他發怒的預兆,許諾和他夫妻幾十年,見過葉寧遠發怒的次數屈指可數。
葉天宇冷冷地看著葉寧遠,他顯然不聽從這個命令,葉寧遠冷笑,「這就是我從小教你呢?沒槍你底氣不足是不是?」
葉天宇被葉寧遠夾槍帶棍一刺激,頓時發了狂,把槍支一丟,朝葉寧遠一拳就揮過來,顯然殺紅了眼睛,根本不管眼前人是誰。
許諾喊醫生們出去,這時候不走,真要等他發狂就來不及了。
醫生們慌忙跑出去,醫療室里父子打得難分難解,葉寧遠正是壯年,剛退下幾年,身手絲毫沒有退步,加上他從來不敢鬆懈,沒有這傲人的身手無法保護家人,這也是他底氣,退下來也不曾鬆懈。葉天宇少年氣盛,打法和路數十分猛烈,都帶著一種決絕的味道。
憤怒,發泄,還有絕望,統統往外撒。
一人失去女兒,一人失去愛人和妹妹,兩人心火都不小,絕望都不小,這麼一打起來,越是難分生死,許諾看見他們的打發十分憂心,那是對敵人的狠勁,不是訓練,不是排演,彷彿兩人今生是仇敵。
招招斃命!
招數都透出殺氣,許諾心驚不已,想勸,可沒人能聽得進去,男人都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特別是遇到這樣悲慘的事情,葉寧遠不可能把氣往她身上發,葉天宇也不可能,所以他們只能彼此發泄。
這是男人和男人力量的對碰。
許諾卻擔心兒子,他眼睛紅腫,目光狠絕,他顯然大哭過一場,也很顯然,已很久沒休息過,只靠著一股意志支撐著,沒了這股意志,他就垮了。
她不想看到這樣的葉天宇,不想看到這樣痛苦的他。
葉寧遠畢竟是葉寧遠,戰場經驗比葉天宇豐富,葉天宇精力早就支撐不住,本來就靠意志強撐著的,哪會是葉寧遠的對手,連著被葉寧遠打了幾拳,抵住牆壁不斷地咳血,葉寧遠又是一拳猛烈攻擊過來,直襲他門面,葉天宇已避不開,許諾慌忙竄上去,握住葉寧遠的手腕翻轉,把葉寧遠逼退。
「夠了。」許諾輕聲說,足夠了。
教訓也教訓夠了,她是當母親的人,見不得兒子在她的面前如此痛苦狼狽,她印象中的葉天宇是乾淨又矜貴的,總是那麼風度翩翩,令人著迷。
他不該是如此狼狽的。
葉寧遠哼一聲,葉天宇挨揍,慢慢地靠著牆壁滑下來,許諾擦去他唇角的鮮血,忍不住看葉寧遠,她的石頭臉色沉冷,許諾嘆息,輕輕把葉天宇的頭抱在自己懷裡。
「天宇,別傷心,會過去的。」許諾抱著兒子,心中一陣陣緊縮,窒息般的疼痛,葉寧遠過去的經歷多痛苦,她知道,如今又加諸在兒子身上,許諾真的很絕望,「爹地和媽咪會陪著你的。」
這麼多年,海藍是葉寧遠的禁忌,自從海藍死後,成了全家的禁忌,更是葉寧遠的禁忌,每年她的忌日,葉寧遠都會一個人靜好幾天,心情低落。
這麼多年過去,他尚未走出陰影。
雖然平時看起來無什麼異樣,可她知道,葉寧遠從未放下。
如今,兒子又有同樣的遭遇。
她輕輕地拍著葉天宇的背脊,當初失去海藍的葉寧遠也是如此悲傷難過,歷歷在目,如今的葉天宇除了失去妹妹,還失去了摯愛。
溫靜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她一縱而下,如殘破的蝴蝶,永遠留在葉天宇的心中,然而,葉天宇的被悲歡離合從此和她再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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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寧遠走到手術台前看了一眼溫靜,不用探體溫也知道,這已經是一具屍體,他們對屍體實在太熟悉,活人不會有這樣的神色,活人是不會有這樣的神色,也不會有這樣的冰冷。
溫靜死了。
范圓圓和方蘿只是簡單說了一下情景,葉天宇和許諾剛聽到這個噩耗震驚不已,是不是叛徒這個觀念被溫靜之死衝散得一乾二淨,再也尋不到蹤跡。
許諾和葉寧遠都知道,葉天宇喜歡溫靜,一個月前,葉天宇偷偷和許諾透露過,他說,媽咪,我想結婚了。雖然還不到法定結婚年齡,可葉天宇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結婚,完整地擁有溫靜。許諾知道他喜歡的人是溫靜,親上加親這種事他們是不會反對的,且關鍵是葉天宇喜歡就好。
這兩年他們夫妻也明顯感覺到葉天宇的變化,笑容多了,人開朗了,雖然聽屬下報告總是不陰不陽的,可情緒畢竟是好的時候多,壞的時候少,極端的時候少,他做事雖然不該過去果斷冷酷作風,卻也真的留情許多,不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性子。
這樣的改變於葉寧遠和許諾而言都是好的,他們樂意看見這樣的結果,所以他們都很歡迎溫靜加入他們的家庭,本來許諾想和溫暖透露這個喜訊,葉天宇又想等到事成定局才和他們公開。
為什麼呢?
他怕小溫姑娘不答應他的求婚,畢竟他在她心中形象不怎麼好,他能感覺得出來溫靜喜歡他,求婚成功的概率高達70%,但他還是不放心,怕這30%的變故。
別人家的情人看見自己的愛人都會臉紅心跳,總會抱著撒嬌膩歪,可從不會發生在溫靜身上,葉天宇是不做這樣的白日夢的,他們走陰暗路線,都是你猜我,我猜你,從不曾把愛說出口。
「媽咪……」葉天宇抱著許諾,眼淚打濕許諾的肩膀,他最痛苦失望的時候,只想著媽咪的懷抱,能減緩他內心的疼痛,稍微讓他好過一些。
「沒事,會沒事的。」
「對不起,我沒保護好可嵐。」葉天宇很抱歉,從溫靜出事,他還沒一下子說過這麼多話,除了逼迫醫生治好溫靜,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
許諾想到可嵐也許真的死了,心中疼痛至極。
她又想到一個人,當初程安雅知道海藍的死訊,她是怎麼做的,她罵過石頭,她打過石頭嗎?她沒有,程安雅很體諒他們,雖然是她設了圈套,間接害死了海藍,葉寧遠也曾想過離開她,程安雅卻鼓勵他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不要苛責自己,事情發生了,怎麼彌補海藍都不會回來。
他們只能更孝順,更體貼父母,讓他們得到快樂。
程安雅何嘗不難過,葉三少何嘗不曾責怪過他們,可他們最後都放下了。
他們失去一個女兒,不能失去兒子一輩子的快樂。
身為父母者,她總算體會到安雅當初的苦心,不是不難過,不是不責備,只是不捨得,她同樣也不捨得,哪怕真的失去可嵐,哪怕真是因為溫靜無心之過。
她也不會苛責他們,溫靜是天宇的keyword,失去不得。
所以他們會成全孩子們,他們怎麼走出陰影,就是他們的事情,就如她和葉寧遠,對海藍的死,一輩子都心存愧疚,不敢面對,選擇閉口不提。
所以葉寧遠更加寵愛葉可嵐,把她當成女兒,也當成需要補償的妹妹。
「媽咪不怪你。」許諾輕聲說,「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溫靜的錯,你們都沒錯,不必這麼苛責自己。」
「溫靜死了。」葉天宇失神喃喃自語,眼淚瘋狂地溢出來,「昨天是她生日,我本來打算和她求婚,我戒指都買好了,可我卻逼死了她。」
許諾咬著唇,忍住眼眶中的眼淚,沒有打斷葉天宇的話,他需要一個人傾訴。
「我不想她死,媽咪,我不想她死。」葉天宇哭得不能自己,不管再堅強的孩子,不管再獨立的性子,人生遇上接二連三的打擊都已經崩潰了。
他只能在自己母親溫柔的懷抱中,淚流滿面。
他的驕傲在死亡面前,不堪一擊。
「我曾經離幸福那麼近,可我不小心打碎了,我該怎麼辦?」葉天宇問許諾,他該怎麼辦……怎麼辦?
葉寧遠蹙眉檢查溫靜身上的傷口,突然問葉天宇,「你打了她多少槍?」
葉天宇呆住了,想起那一幕,臉上又彷彿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竟然打不出話來,他打了溫靜四槍,他在他最愛的女人身上留下了四槍。
葉寧遠眉心一擰,掀開溫靜的裙子,葉天宇驟然站起來,衝過去一把推開葉寧遠,「你幹什麼?」
他匆忙把溫靜的裙子拉下來。
這是連衣裙,衣服拉起來,溫靜便是半裸在葉寧遠面前,葉天宇紅了眼睛,憤怒地看著葉寧遠,彷彿他褻瀆了他的女神。
葉寧遠一個防備不及被他推開,他站穩,危險地眯起眼睛,許諾擔心地看著他,使眼色示意他別和孩子一般計較,孩子?葉寧遠冷哼。
「天宇,我原諒你今天的失態,再敢衝撞我一次,你試試看!」他轉頭對許諾說,「諾諾,去把醫生叫來。」
「怎麼回事?」
葉寧遠冷笑,「她身上傷痕纍纍,小腹這一槍直接傷到胰臟,大腿也有一槍,我就不信她長了翅膀,還有命活著爬上瞭望塔。」
葉天宇震驚地睜大眼睛,「什麼意思?」
「我要看看,這到底是不是溫靜!」葉寧遠冷笑說,「如果是,你身邊仍然有內鬼,如果不是,那她是誰,真正的溫靜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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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宇眼眸中閃爍出一股卑微的期盼來,突然跪在溫靜的屍體旁邊,細細端詳著她的身體,許諾出去喊醫生,葉天宇小心翼翼地扳動溫靜的頭,查看她的耳後,溫靜耳後有一個血淚般的痣,很是隱蔽,她的長髮總是把這顆痣給遮掩,極少有人看見,葉天宇能看見那是以為他調戲溫靜已久。
這又是她的敏感帶,葉天宇最喜歡吻她的耳朵後面,這裡的痣美麗動人,是他最喜歡親吻的地方,他對這個部位的執著僅限於溫靜的唇。
她的耳後,有一顆紅痣,是他所熟悉的血淚痣,一模一樣,是他的溫靜,葉天宇剛湧上來的希望又瞬間被覆滅了,他摸著溫靜的臉,聲音沙啞至極,「這怎麼可能是動過刀的臉。」
若是有人整容成溫靜的模樣,撫摸就能摸出來,因為整容出來的臉,和人正常的臉摸起來會有稍微的不同,會更顯得冷銳一些。
溫靜的臉全然沒有這種感覺,只是屬於溫靜的溫潤,他所熟悉的觸感。
這不是他的溫靜,又會是誰?
葉寧遠看著他,沉聲問,「你想過沒有,她怎麼上了瞭望塔?」
瞭望塔高三十多米,沒有電梯,裡面全部是台階,溫靜剛從手術室出來,為什麼就能爬上這麼高的地方,她的身上有那麼多彈傷,胰臟和大腿的槍傷足夠讓她失去力量,她走出地下都困難,更別說在雷風暴雨中走上瞭望塔。
這個問題,葉天宇從未想過,為什麼她會走上去?
是決心赴死,所以她有了力量,突然爬上去?葉寧遠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沉聲說,「人是有血有肉的動物,人的潛力也是有限的,以她的情況不可能爬的上去,除非有人帶她上去?為什麼有人帶她上去,是想謀殺她,還是想毀了你?想過嗎?」
溫靜死在他面前,他的世界已然坍塌,他怎麼有心思琢磨這麼多問題,如今聽葉寧遠提起來,他才覺得事情不對勁,溫靜到底怎麼上去的?
「地下有監控嗎?」
葉天宇說,「只有情報室,過道中並沒有,出事後,我把監控保全都換過,除了情報室,其他地方還沒來得及裝上去……」
葉寧遠沉默了,兩名醫生隨著許諾進來,葉寧遠沉聲吩咐,「拿她的血液去驗,看看她是不是溫靜。」
第一恐怖組織都有個人信息,溫靜自然也有,想要證明是不是溫靜,其實很簡單。葉天宇心中升騰起一股卑微的希望,雖然他知道這個可能性很小,這的確是他的溫靜。然而,他卻乞求,乞求老天,這千萬不是溫靜,只是一個高級模仿品,人的外貌不管如何整形,不管怎麼想,骨子裡的東西是不會變的。
如基因。
他們拿了溫靜的血去化驗,葉天宇失神地看著溫靜的臉,一遍遍地撫摸著她的臉,試圖找到一絲絲不同之感,然而,沒有,一點都沒有。
這是他熟悉的溫靜。
怎麼辦?
給了他一點希望,難道就要迫不及待地抹殺嗎?
醫生給的結局讓葉天宇的希望再一次破滅,這是溫靜,千真萬確是溫靜,血液和基因是無法改變的,哪怕是同卵雙胞胎,基因也會有細微的不同。
他徹底絕望了。
葉寧遠對這個結局並不意外,許諾也想到事情不對勁,溫靜到底怎麼爬上去的?這成了未知的謎,許諾此刻想更多的是葉天宇該如何度過難關。
這孩子的心思從小就深,受了這麼大打擊,剛剛已是瘋癲情況,將來會不會做出什麼更變態的事情?這真是一個未知數,他們都不知道以後會變成怎麼樣。
葉天宇的確是瘋了。
他有瘋狂的行為,這樣的瘋狂連葉寧遠都攔不住,許諾只覺得震驚,他竟然指著醫生的頭讓他們把溫靜的斷骨全部接回去,完整無缺的。
沒有人知道,葉天宇到底想幹什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天宇,你要幹什麼?」許諾問。
葉天宇的心思,真的很難猜,葉寧遠卻很容易猜得到,哪怕溫靜死了,他也要溫靜,哪怕是一具屍體,他也要,他寧願這輩子都陪著一具屍體過。
他真的瘋了!
只有瘋子才會做出這樣變態的行為。
他有預感,以後第一恐怖組織醫療組恐怕要發瘋了,因為他們必須想方設法怎麼保住溫靜的屍體不腐爛,還能讓偶爾抱著睡覺,陪他入眠。
醫生在葉天宇的槍口下,戰戰兢兢地執行任務,他依然是瘋狂的,可他卻彷彿已沒那麼瘋狂,他不再是發瘋地想要溫靜活過來,或許葉寧遠的拳頭打醒了他,白紙黑字的證明讓他徹底絕望,他終於接受溫靜死亡的消息。
接受了溫靜死亡,並不代表著葉天宇會接受他永遠見不到溫靜,抱不到溫靜的事實。
他要溫靜的屍體陪著他一生一世,直到他死亡的那天。
葉寧遠眯起眼睛,心痛卻無可奈何。
他什麼辦法都沒有,葉天宇不是那種你打就能把他打醒的孩子,也不是那種你講道理他就向組織靠攏的孩子,他認定的事情,很難轉圜。
他只能接受,已經瘋癲的葉天宇。
他一雙令他驕傲的子女,一死一瘋。
何為好?女和子合起來便是好,他的好卻被命運活生生給拆散了。
醫生在他的槍口下用盡自己的全部的知識,還原給他一句溫靜完整的屍體,暫時把溫靜放到冷藏室去,葉天宇不允許溫靜的屍體出現一點腐爛,這就為難了我們的醫生們……
「葉天宇,你瘋夠了沒有?」葉寧遠冷冷地問。
「沒有!」葉天宇回答。
許諾說,「第一恐怖組織內有內鬼,你就不調查了嗎?白白把時間浪費在這裡,若是你冤枉了溫靜呢,不想給她報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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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和葉寧遠都很了解葉天宇沉冷的性子,他有一種令人忽視的黑暗,許諾試圖用溫靜的死來刺激葉天宇,果然看見葉天宇的臉上出現了瘋狂和黯黑。
然而,這樣的憎恨也是一閃而過,並沒有出現過別的異樣,慢慢的又平息了。
葉天宇喃喃自語,「就算我報仇了,她能活過來嗎?」
許諾蹙眉,葉天宇突然抬起頭,「如果她能復活,我願殺盡整個黎巴嫩,只求她醒來,再看我一眼。」
葉寧遠閉了閉眼睛,「你果然是瘋了。」
果然是瘋了。
葉天宇突然呵呵一笑,是啊,他是瘋了,從溫靜跳下來那一刻開始,他就成了她一個人的瘋子,一個死人的活瘋子。
事情的真相,沒有兩天就查清楚,這是反恐扶持的一個暗黑組織M2組織的反擊行為,這個組織由反恐扶持有十餘年,所給的武器,所給的人員都是頂尖的,專門為了抗衡第一恐怖組織而存在的一個暗黑組織,專門給反恐處理一些上不了檯面的事情,許諾一直都知道這個組織。然而,她對這個組織也是一知半解,這個組織的隸屬上司並非反恐組織,而是反恐組織的一個成為安全管理部門所指揮,這個部門的領導者都是秘密挑選的,只選美國人,十分嚴格,許諾和長官都不曾碰觸到這個核心。只是每年反恐的經費80%都歸屬於這個部門。
長官和許諾都查到蛛絲馬跡,但卻不完全了解,本來以為這個組織只是幫忙控制恐怖分子,不足為據,令人畏懼的應該是大規模的軍隊。
他們都想錯了。
他們一直對這個組織不了解,這個組織也沒有體現出他的害人之處,相安無事幾十年,一旦爆發就釀成慘劇。他們不知道,他們暗中掌握了多少資料,也不知道他們擁有什麼樣的技術,這是絕密的,以反恐最高督查這樣的級別並不能窺探的絕密文件,長官和許諾曾經千方百計想要了解這個組織,又怕被人疑心,部門之間的領導者之間也會有勾心鬥角,所以只是窺探到皮毛,一直以為不重要,後來也沒怎麼用心。
其實一個大國的背後,隱藏了多少秘密,他們真的不知道,不是沒一個秘密,他們都能了解,不是每一個秘密,他們都能夠掌控。
如果人生什麼都能掌握,變數就不存在了。
首先發現這個部門危害之處的是葉天宇,葉天宇在中東活動頻繁,樹敵頗多,且佔據領域頗多,巧合的是,M2中東總部就在黎巴嫩。葉天宇帶著溫靜刺探某一個黑幫交易情報的時候,無意中察覺到M2總部附近的土地中金屬超標,這種超標金屬造成的土地結構他們很熟悉,因為第一恐怖組織也曾有過這樣的泄露。
這是一個秘密軍工廠和研究所,葉天宇怕溫靜出危險,把溫靜帶回去後,他便去刺探情報,陪同是葉可嵐,葉可嵐是二十四孝妹妹,怕哥哥一個人應付不了,死活要跟著保護。這兄妹組合算是強強聯手,再加上發現了蛛絲馬跡,刺探很容易,他們發現這是一個大型的細菌病毒實驗室和武器工廠,他們也在搞很恐怖在**實驗,葉天宇和葉可嵐察覺到不對勁,兩人收集情報後回去研究……
最後從他們和反恐的情報中分析出他們要對第一恐怖組織進行一次圍剿,地點就在羅馬,無雙和卡卡結婚當日,他們打算一網打盡。
收集到這個情報後,葉天宇太過自信,沒有報給倫敦總部。如果報告給總部,卡卡和無雙的婚禮也許就舉辦不成,無雙和卡卡經歷這麼多年變故,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這一場婚禮是無雙期盼已久的,葉天宇和葉可嵐都不想破壞。
葉天宇太年輕,又太自信,他自信自己能夠處理好所有的一切,阻止他們破壞無雙的婚禮,他的出發點是好的,然而,他沒想到,他的行動計劃會被泄露,對方早就知道他們的行動,部署了力量等他們自投羅網。葉可嵐一直是古靈精怪的女孩,她比葉天宇早一步去探路,發現不對勁後,她第一個預警,用她的生命預警,被敵人的炮火轟得支離破碎,葉天宇在遠處眼前看著葉可嵐為了救他們所有人被敵人的炮火打得慘不忍睹,可嵐的直升機被擊中,支離破碎,她人在直升機里,活命的機會等同於零,幾乎是和直升機一起支離破碎的。
葉天宇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可嵐死的面前,他動也不能動,毫無辦法。
如果那一天葉可嵐沒有死,沒有給他們發出警告信號,葉天宇所帶領的這批人可能會全軍覆沒,這是第一恐怖組織在中東最核心力量,那一天葉天宇把也中東所有的精英都集中在一起,打算怕破壞他們組織,先發制人。
沒想到,自己是獵人,反而被獵物盯上。
葉可嵐的死也是悲壯的,更是偉大的,她是為了葉天宇而死,為了她所有的同伴而死,當時不管她做什麼,她都無法逃離死亡的結局。如果她什麼不做,那麼死的就是她的幾百同伴,所以葉可嵐選擇用自己的鮮血給自己的哥哥預警,告訴他,哥,這裡危險。
兄妹的默契,葉天宇是知道的,所以看到葉可嵐的直升機爆炸後,看見她在炮火中消失,葉天宇知道了,有人出賣了他,泄露第一恐怖組織機密。
這一次計劃只有十個人看過,一一排除後,溫靜可疑最大,因為溫靜是主動看這份計劃的,再加上攝像,嫌疑人自然就是溫靜。
目睹葉可嵐的死亡後,葉天宇基本上不能冷靜下來,只想殺了叛徒給葉可嵐祭奠,誰知道叛徒會是溫靜,這一點徹底讓他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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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953——
墨遙比卡卡要幸運許多,他不似卡卡有心臟病,又會引發身體多處病症,他身體素質極好,進入加護病房後,經過一個晚上就渡過危險期,有驚無險地轉到普通病房,這讓墨小白鬆了一口氣,葉薇和十一,墨曄和墨玦等人已經聯合中黎巴嫩的葉天宇開始策劃反攻,下定決定要把M2連根拔起,以解他們心中之恨。
葉三少和程安雅隱約覺得不安,總感覺要發生什麼,兩人又說不清楚,可嵐的死訊,葉薇不敢告訴葉三少,可嵐是葉家唯一的女兒,十分金貴,葉三少和葉寧遠,葉非墨都疼她入骨。她的死訊,沒人敢透露半句,墨晨守著顧寶寶,哪怕看她一眼,他也心滿意足。
經過變故的墨家和葉家,幾乎沒有什麼歡聲笑語。
墨遙在晨光中清醒,他的神智有一些模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後感覺光線有些刺眼,他睜開眼睛,閉上眼睛,反反覆復好幾次,眼睛才適應了光線,慢慢地睜開眼睛。病房中並沒有刺鼻的味道,反而有一種柔柔的香氣,他側頭看去,只見墨小白正在晨光中擺弄著玫瑰。
他穿著男裝系列中最出挑的一款白色襯衫,把他修長的身材襯托得越發俊秀又纖長,這是最挑人的一款男裝,並不適合一些身材壯碩的男人穿,最適合一些身材偏瘦,修長的男人。這款男裝細節之處十分華麗,裁剪出禁慾式的效果,穿在墨小白身上尤為出色。
他解開兩顆水晶扣,露出麥色的肌膚,頭髮梳理得極好,袖子反挽著,華麗性感,他正擺弄著病房中的玫瑰花,小心翼翼,聚精會神,乃至於他沒有發現墨遙已醒來。
他沒事,真好。
墨遙如斯想,真覺得墨小白平安站在他面前,一切都值了。
只要小白平安,他受的罪沒什麼要緊的。
「小白……」墨遙喊了聲,墨小白驚喜地轉過身來,他手中拿著一朵玫瑰,正打算剪刺,乍然聽到墨遙沙啞的聲音,彷彿烏雲中一絲絢麗的陽光,散發出無以倫比的熱力。
墨小白迅速放下剪子,一時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心中的驚喜,只是俯下身子,緊緊地抱著墨遙,他的頭顱在墨遙的肩膀出,萬般委屈。
熱氣撲在墨遙脖頸間,他想抬頭摸摸他的臉,手背卻插著針管,無法移動,墨遙打消了擁抱墨小白的念頭,只是享受著劫後重生的感動。
每一次受傷醒來後,他都有一種重生的感覺。
似乎,有他的地方,總讓他浮動的心變得沉靜。
「哥,下一次,別再這樣了。」良久,墨小白終於出聲,他埋頭咬著墨遙脖頸上的肌膚,如吸血鬼一般,要把身下男人的血都吸干似的,墨遙有些癢,也有些微疼。
墨小白嚇了狠勁,突然用力一咬,在墨遙脖頸上咬出一個牙齒印,墨遙悶哼了聲,媽的,這小子真狠,嫌他身上的傷不夠是吧,竟然還咬了一口。
墨遙的脖頸被墨小白咬得出了血,他嘗到墨遙血液的味道,墨小白在墨遙耳邊喃喃說,「哥,我一直想知道你的血是什麼味道的,總算嘗到了,我是不是很變態?」
墨遙暗忖,是的,很變態。
墨小白卻不這麼想,這樣嗜血的衝動,猶如要把他整個人都吞到心中的衝動,時常如瘋草一樣瘋長,想要在他心中紮根,他想品嘗墨遙所有的一切,他看著墨遙一次又一次的為他流血拚命,只為護著他周全,他便想著,哥哥的血是什麼味道,和別人的血有什麼不同,為什麼總是這麼恣意地為他流淌。
其實,都是一樣的。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的鮮血也只有這麼多,每一次流血受傷,只不過是他哥哥愛他的證明。
多傻的人。
從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總以為自己是鐵人,卻把沒心沒肺的他看成手心中的寶,以前是,如今是,沒失憶前是,失憶後也是如此。
「起來,背疼。」墨遙終於忍無可忍地出聲,他傷在背部,被他這麼一壓,真疼得不行,本以為墨小白心細,一會兒就起來,自己忍一忍就沒事,誰知道他就賴在他身上了。
墨小白立刻起身,雙手撐在墨遙肩膀旁邊,俯著身子看墨遙,目光深邃難測,墨小白在墨遙面前,極少有過這樣一面,墨遙被他看得有點心跳。
他又發什麼瘋了?
墨小白眯起眼睛,他有一雙漂亮的鳳眸,微微眯起的時候流光瀲灧,水晶扣下麥色的肌膚性感流露,纖細中透出有力,瞬間妖孽回歸,華麗炫目。
他美麗得無法言語。
令人著迷,從小到大,他對墨小白的美色幾乎就沒什麼抵抗力。
「哥,我只說這麼一次,再有下一次,你再因我受傷,我就離開你。」墨小白一字一頓,咬字清晰,「我說到做得到,清楚了嗎?」
墨遙臉色一沉,剛剛那點浮動的迤邐心思全都不翼而飛,他說什麼?
離開他?
反了他,敢說出這種話來。
「再說一次!」墨遙冷漠說,聲線如冰。
墨小白沉聲說,「我幾次差點失去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倒在我面前,每一次都危在旦夕,險些沒命,我再也不想經歷一次,這是最後一次。哥,我不想讓你和我在一起時,總是這麼辛苦,總是因我受傷,我知道你捨不得我,我身上劃破一道口子你都覺得不應該。可你為我想過沒有,每次看到你在我面前倒下,我又是什麼心情?本來應該是我受傷,你不撲過來我也不會死,頂多就是重傷而已,哥,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不需要你一直張開羽翼保護我,我有保護自己的力量,請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麼脆弱,我是你弟弟,也是你愛人,更是能和你並肩作戰的戰友,不是一次又一次靠你保護的無能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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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目光沉靜地看著墨遙,企圖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他說得很緩慢,一字一頓,他想讓墨遙明白,他是墨葉琰,是黑手黨花費無數財力物力調教出來的黑手黨教父,他雖沒有墨遙一樣傲人的身手,可頂尖的特工卻也傷不了他。武功這東西是要有參照物的,不是人人都能和墨遙一樣如此厲害,可世間能動他的人,也不多,不必墨遙如此費心費力相救,他能保護好自己,這是戰場規則。
從小葉薇和十一就教他們,在戰場上,如果一人傷重,無法逃離,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一槍,斃命,自己逃開,這是殘酷的弱肉強食世界,所以母親們都儘可能是激發他們都潛能,力求他們不是死在自己親人子彈下的人,墨小白並不想墨遙每次都如此費心費力地救他。
他是墨遙的愛人,可他也是一個男人。
男人都有自尊,都會有執著,他不想一直被墨遙這麼保護著,真的不想。
哥哥,我是足以和你匹配的男人,是你能信任的男人,是你在危險時能拉你一把的男人,所以,請你相信我,好嗎?
「廢話說完了嗎?」墨遙問。
墨小白突然有一種無力感,墨遙並不是一意孤行的性子,唯獨對他的事情,十分一意孤行,並不怎麼顧著他的意願,雖然他是為了自己好。然而,這種好,真是他想要的嗎?
哥哥想過沒有?
心理學上有一句話這麼說,遇到你真正愛的人時:要努力爭取和他相伴一生的機會。因為當他離去時,一切都來不及了;遇到可相信的朋友時:要好好和他相處下去。因為在人的一生中,可遇到知己真的不易;遇到曾經愛過的人時:記得微笑向他感激,因為他是曾經讓你更懂愛的人。
他以前不愛墨遙,或許說,愛了,卻不敢承認,一味地躲避,逃離,從不敢正視他的感情,等他最終有勇氣突破自己的極限,接受這份感情,命運又開了一次玩笑,一次次的生離死別,他以為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他們會好起來,沒想到,打擊和絕望來得如此措手不及。
他爭取了和他相伴一生的機會,他忘記過去,沒關係,他會讓他想起他們之間的愛,他會讓他重新愛上他,可若他離開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害怕,墨遙哪一次在自己面前倒下了,再也不會起來,這對她而言,是不可觸摸的疼痛。
哥哥,你真的不懂嗎?
他的目光略有些黯淡,卻沒有離開,只是直直地看著墨遙,墨遙說道,「如果你看見我有危險,你會站著不動嗎?」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讓墨小白啞口無言。
如果看見墨遙有危險,他會站著不動嗎?
答案是,不會。
他也會和墨遙一樣,拚死撲過去,保護他最愛的人,不管這個人是不是有比他更強的能力,有比他更堅強的意志,更快的速度,他都會保護他。
同樣的道理,我們可以說服別人,卻安慰不了自己。
他的確說的是廢話,可道理他希望墨遙能明白。
墨遙問,「小白,我一直讓你很有壓力嗎?」
墨小白誠實地點點頭,是的,一直都很有壓力,這種自卑從小就存在。墨遙風輕雲淡地點頭,「有必要嗎?不管是誰站在我身邊,都會有壓力,這不是你的錯。」
墨小白,「……」
墨遙有時候真的挺冷幽默的,這麼說不是擺明了說自己很優秀,誰都會有壓力嗎?明明是實話,他怎麼有點牙痒痒的,好想再咬他一口。
墨遙掙扎著起來,墨小白慌忙去扶他,他拿了三個軟墊在墊在墨遙身下,墨遙說,「小白,愛一個人,就是在他面前能夠肆無忌憚地做回自己,如果我讓你覺得有壓力,只能說明我做得不夠好。」
「不!」墨小白斷然反駁,「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的話給我這個訊息。」墨遙說,「愛很簡單,就是找到一個人,在他面前,你依然是你自己,很顯然,至今你對我仍有壓力,小白,在酒吧唱Iswear的你,才是我最想看見的你。」
狂野,放肆,華麗,性感回歸,妖嬈無雙,這才是墨小白的本性。
舉手投足,逼人風情。
這才是真正的墨小白。
墨小白突然有些臉紅起來,他突然提起來那天晚上的事情,讓墨小白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墨遙深深地看著他,這傻瓜,怎麼至今都不明白,他把小白當成和他是一體的,當小白的生命受到威脅,就如他的生命受到威脅,保護他,已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
墨小白突然沉靜下來,墨遙移動手,輕輕地握住墨小白的手,「我從沒把你當成女人,也沒把你當成手無縛雞之人的無能之輩。」
墨遙認真地看著墨小白,一字一頓沉聲說,「你是我的命,保護你是我的本能。」
「哥……」墨小白不敢置信地看著墨遙,一下子被幸福沖昏了頭腦,人就是矛盾的,他不喜歡墨遙這樣總是拚死保護他,可聽墨遙這種百年難遇的情話,他又無恥地幸福著,心中開出了許多無恥的幸福小花朵。
彷彿要被淹沒,什麼生離死別對他而言都遠去了。
「如果我讓你不開心了,我道歉,我補償,你想如何都可以。」墨遙說,眉目冷漠,唇角卻有一抹說不出的溫柔,細細地呵護著眼前的寶貝。
哪怕他知道,這寶貝很強。
墨小白一笑,頓時風情回歸,華麗性感,「哥,真的要道歉?」
「真心的,你說。」
「那不如賄賂我吧?」
「你又不缺錢。」墨遙第一反應就是,你很缺錢嗎?
墨小白深深感慨,想和墨遙**真是一門技術活,他湊上去,在他耳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很標準的挑逗氣息,笑得很放肆,又蠱惑,「除了哥的美色,我不接受任何賄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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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和十一沒想到推開病房會看見墨遙和墨小白兩人竟然抱在一起親吻,且是最激烈的那種吻法,法式熱吻啊,小白多熱情啊,感覺都要把人在病床上就這麼辦了。
雖然兩人一起聽過兒子們的牆角,且聽的又不是一次兩次,親眼目睹他們如此奔放熱情尚是第一次,饒是葉薇這厚臉皮都忍不住望天,小白你這色胚,你就不能忍一忍嗎?老大還在病床上啊,病床上啊。墨小白顯然忘記地點,忘記他家親愛的哥哥身體不行。
葉薇陰暗地想,莫非是一直都占不到上位要趁著墨遙受傷多多佔便宜?十一可沒有葉薇這麼發散的思維,她們看白夜和蘇曼接吻是一回事,看兒子們接吻又是一回事,不能一樣論說。
所以十一臉紅了。
且是爆紅的那種,因為那兩位實在是太激情澎湃了。
墨小白和墨遙都沒想到葉薇和十一會進來,兩人都懵了,特別是墨曄,墨曄是純情的高帥富啊,沒墨小白這麼身經百戰,臉皮如牛皮。
墨小白扭頭看葉薇和十一,墨曄直接把臉轉過去,丟死人了,老子活這麼大就沒這麼丟人過。被人捉姦在床原來就是這感覺,真他媽的……不爽。
兩人唇色都偏淡,經過一陣撕咬,唇色紅潤且不說,四唇剛分開,水光瀲灧,豈是性感二字能夠概括得了的,簡直魅惑得要人命。
墨小白扭過頭去,還希望葉薇和十一能長點眼色,好不容易他哥哥能主動親他一次,他怎麼都要親夠本再說,總不能浪費大好時光,這是絕對不行的。
葉薇絕對是知情知趣的人,但得分時候,於是問,「小白,你還想繼續嗎?想繼續我們就迴避一下,等會兒再過來?半個小時夠不夠?你這是什麼表情,嫌短啊,那一個小時吧。」
墨曄和十一的臉都紅透了,輪臉皮的厚道,當然是葉薇母子的臉色厚一點,十一和墨遙完全不是對手,墨遙的眼睛至今都沒和十一對上,完全屬於忽視她們的狀態之中。
十一擔心墨遙的傷勢,忍不住走過來問,「你的傷怎麼樣了?」
墨遙低著頭,淡淡說,「不礙事。」
他的音色帶著沙沙的啞,這樣的聲音帶著一股很明顯的qing色味道,十一臉色更紅了,等她看到墨遙脖子上那鮮明的牙齒印,她的臉色就更充血。
她兒子才剛死裡逃生,背上的傷口裂那麼厲害,竟然還能這麼激情,精力真不是一般的旺盛,墨遙見十一不說話,抬頭看她一眼,突然見她的視線方向不對勁,他突然想起墨小白剛剛趴在他身上咬了一個牙齒印,墨遙咳了聲,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拉上襯衫遮蓋,臉上爆紅得厲害,兩隻耳朵都燒紅了。
十一很無語,墨遙很無辜,他真的冤枉,什麼都沒做,是小白自動自發在他身上留的,媽咪,我受傷了,我木有反抗能力滴,墨遙心中這叫一個悔啊。
葉薇看他們母子著實有趣,這邊墨小白已經拚命使眼色讓葉薇帶十一走了,同樣是母子,這一對母子顯然是很奔放的,葉薇搖搖頭,招呼上十一走。
「能親能抱能上,肯定是死不了,我們走了。」葉薇說。
墨小白,「媽咪,你能再流氓一點嗎?」
葉薇笑眯眯地說,「文盲不好意思。」
十一走到門口,又猶猶豫豫地回頭說了句,「小白,你哥身上還有傷,你輕點啊……」
墨遙嘴巴張了張,臉蛋如要滴血,媽咪,你這是啥意思啊?墨小白唇角狠狠一抽,怪不得哥哥會是個純情的高帥富,有這樣的媽咪,不純情都不行啊。
葉薇已趴在門上笑得不行,算是近日來唯一心情好的一次,十一察覺到自己說了什麼,頓覺得丟臉,摸摸鼻子拉著笑得快打滾的葉薇出去,順便給他們關上門。
墨小白興緻勃勃地湊過去,大有一種想要繼續的衝動,墨遙瞪他一眼,他敢亂來,他撕了他,墨小白這回變得乖乖的,真不敢亂來。
墨小白有些納悶,他哥好像恢復記憶了。
心愛的人就在眼前,唇色漂亮,水光瀲灧,臉上紅暈未褪,怎麼看都是美人,想到剛剛墨遙的主動,墨小白的心就更痒痒了,恨不得過去抱著他繼續,墨遙臉皮薄,這事真干不出來,墨小白委屈地看著他,墨遙隨口問,「墨晨呢?」
墨小白滿心的seyu心情煙消雲散,忍不住把墨晨和林林的事情說了一遍,墨遙的接受能力比墨小白要高得多,雖然傷心,卻沒有表露出來,墨遙問,「還有別傷亡嗎?」
他的聲音已經透出嚴肅,墨小白緩緩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葉薇和十一兩人又去看無雙,無雙的病房離卡卡很近,她的身體並無沒有什麼大礙,孩子也穩定下來,白夜和蘇曼仍在觀察卡卡的情況,卡卡目前處於腦死亡狀態,白夜必須想辦法儘快讓他清醒過來,已經過去三天了,他一點起色都沒有,白夜臉上甚少笑意,每次看著無雙都沉默無言。
無雙說,「沒關係,白夜叔叔,我知道你儘力了。」
是的,她知道儘力了。
白夜寬慰地握住她的肩膀,輕撫她的臉頰,「無雙,我曾答應過你,還你一個健康的丈夫,如果叔叔失信了,你也別對這個世界失望,好嗎?」
無雙的淚水突然溢出來,卻沒有落下,只是含淚,眸中一片水光,她挺直了背脊,如果這個世界沒了卡卡,她還能有希望嗎?
這樣不詳,且嚴肅的消息令人心口窒息,無雙只是點頭,沒有作答。
葉薇扶著無雙坐到一邊,容顏在一旁愣愣的,人很疲倦,楚楚陪著她,在一旁輕聲寬慰著,卡卡一天沒醒來,這裡就有三個女人一直都在等著他。
包括無雙肚子里的孩子。
他們都在等著。
等著奇蹟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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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寶寶最近一直沉默著,人的身體沒出什麼問題,卻從不說話,葉薇和十一來看過她幾次,都不曾聽到顧寶寶說一句話,她是一名溫順的好姑娘,卻因為兒子的死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在那個世界裡,她還能和孩子們一起玩樂。
葉薇和十一看過無雙後,又去看顧寶寶,葉三少和程安雅都在,程安雅有過喪女之痛,知道怎麼安撫顧寶寶,可顯然一點效果都沒有。程安雅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當年葉海藍死亡,她幾乎不到三天就接受了海藍死亡的消息,照常吃飯,照常上班,照常出差,沒有一點反常。
為了葉寧遠,她必須如此,她失去了寶貝女兒,不能毀了寶貝兒子,所以她要自己挺過失去孩子這一關,她的情況和顧寶寶不能相提並論。海藍從小就不正常,七天能說話,幾個月能走路,能飛來飛去,簽證護照什麼都浮雲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幾乎沒有葉海藍不會的東西,這世上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程安雅只敢想卻不曾出現過的東西葉海藍都經歷過,葉海藍還告訴她,她是仙女。
所以當葉海藍死的時候,程安雅是這麼安慰自己,我女兒好好一個仙女,投胎到她的肚子里成了葉家的女兒,有了十三年緣分,可見神明對葉家是很眷顧的,這時候她走了。只是回到她的世界去了,她應該祝福女兒,雖然有過短暫的母女緣分,她卻也知足了。
幸好她挺過來,這麼多年心中雖然一直很遺憾,可她一直相信,海藍在另外一個世界會過得很好。一樣是喪子之痛,程安雅所承受的比顧寶寶要小得多,她卻能變本加厲地誇張描述自己當年的痛苦,企圖讓顧寶寶看到一個生動的例子,他們都可以走出陰影。
但是,顧寶寶沒有反應。
程安雅攤攤手,葉三少讓她帶葉天澄和葉天縱去休息,葉薇和十一頗多無奈,林林的死對顧寶寶而言,真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她和墨晨也完了。
艾薇兒想帶顧寶寶出去走一走,散散心,顧寶寶似乎沒反對,木木和森森自然跟著一起去,溫暖小產,身體虛弱,可人在醫院,心情沉悶,也想跟著一起出去散散心。
溫暖和顧寶寶在地下室那麼短短的時間內建立起革命感情,得知溫暖失去了孩子,顧寶寶握住她的手,默默地流淚,眾人開心不已,顧寶寶並不完全封閉了自己,她是有知覺的,她只是拒絕面對所有一切的痛苦。
女人們想出去散散心,男人自然要當保鏢,何況是如今對他們而言,危機四伏的羅馬城,更是要多加小心。墨晨拍了黑手黨十幾名特工在後面保護著,他和葉非墨也一起隨行。
保護自己的女人,義不容辭。
顧寶寶和溫暖都有兩天沒曬太陽了,兩人都在默默地沉澱自己的喪子之痛,心情低落,難得出來走一圈,艾薇兒帶她們在附近轉悠,沒一會兒就在西拔牙台階這邊坐下來。葉非墨陪著溫暖,艾薇兒陪著顧寶寶,墨晨想要靠近顧寶寶,木木冷冷地看著他,那意思很顯然,別靠近我媽媽。
墨晨便不敢有任何動作,溫暖輕聲和葉非墨說,「這不是墨晨的錯。」
葉薇說,「我知道,可如果因為我丟弄了孩子,弄沒了孩子,你一定也會這麼對我。」
溫暖瞬間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或許是吧。
葉非墨柔聲說,「身體不舒服就告訴我一聲,我帶你回去。」
溫暖仰頭看著湛藍如洗的天空,微微一笑,「羅馬的天空真的很美,可我想念A市的陽光了。」
「想回去了?」
溫暖搖搖頭,「不是想回去,是想家人了,溫靜已經一個月沒給我打電話了,她從來沒這麼就不給我電話,等這邊的事情一了,你帶我去倫敦吧,我想見見她。」
「好!」葉非墨輕聲承諾,我一定帶你去。
顧寶寶失神地看著西班牙台階上坐著的女人,年齡不大,二十六七左右,嫩黃色的連衣裙,黑色的小西服,最惹眼是她胸前有一枚特殊設計的ROSELOVE胸針,同款式的手鏈和項鏈,把她整個人襯托得極美,氣質超然脫俗,如一朵白蓮花,靜靜地綻放。
顧寶寶一直對衣服和首飾這一類的東西比較敏感,何況是這麼大一個品牌的真品,顧寶寶的目光自然而然從她身上掃過,停留了幾秒鐘,又失神地望著台階下的人來人樣,只是一種本能,可本能無法紓解心中的疼痛,她幻想著,林林喊著媽媽從遠處不斷地跑來,顧寶寶可突然激動起來,等幻覺消失,她的激動如被潑了冷水,希望破碎,她痛苦不已。
「時間到了,我們各走各的路,是活在這個世上好還是死了好,只有神知道答案。」輕柔的聲音如黃鸝一般響起,女人說的是希臘語,顧寶寶恰好懂希臘語。
她乍一聽,彷彿是仙女在她耳邊說著真理。
顧寶寶側頭看去,是那名出色的女子,她捧著一本《蘇格拉底哲學》,她剛剛說的是蘇格拉底的名言。她察覺到顧寶寶看著她,她也側頭看過去,輕輕一笑。
一股清新溫柔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令人安心的沉靜,這個女子身上彷彿帶著遠古時代的寧靜,令人覺得全世界都為她一個人安靜下來,所有的浮華都從她身邊飛掠過去。
時間到了,我們各走各的路,是活在這個世上好還是死了好,只有神知道答案——蘇格拉底。這句話她聽說過,她也喜歡哲學的句子,林林好動,她常在林林床邊講哲學,希望林林能夠沉靜下來。
這句話,她給林林念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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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寶寶突然淚流滿面,她的林林,真的離開了她嗎?顧寶寶悲傷得無法言語,不斷地折磨自己的心,不斷地自責,如果自己能足夠小心,如今孩子是不是在她面前,正在歡聲笑語呢,若是的話,該多好,她是不是該放下了,或許真如那女子所說,活在世上好還是死了好,只有神知道。
那神能不能告訴她,究竟林林在那個世界過得好不好?
顧寶寶突然大哭,嚇壞了墨晨和艾薇兒,那女子微怔,這是一句哲學名言罷了,怎麼惹哭了她,墨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女子無辜一笑,笑容如風,身上有一種風輕雲淡的味道。
越是這樣的氣質,越發讓顧寶寶覺得,這是仙女的暗示。彷彿這女子是林林派來救贖她的,溫暖見那女子是東方女子,她說的話她也沒聽懂,問葉非墨,「她說的是什麼語言?」
「希臘語。」
「什麼意思?」溫暖問,葉非墨就算精通八國語言,學識淵博,卻也有他未知的領域,這就是他不知道的言語,他知道那女子說的是希臘語,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那女子回頭看了葉非墨和溫暖一眼,秀氣的眉微微一擰,略有震驚,迅速別開了目光,女子合上書本,放到旁邊的白色包包里。
她作勢想要離開,顧寶寶突然走過去,近乎乞求地問,「能不能再說一次剛剛的話。」
這是出事後,顧寶寶第一次開口說話。
墨晨有一種近似於悲傷的欣慰。
他的寶寶,總算說話了。
女子有些無措,看著顧寶寶悲傷流淚的臉,似乎感受到她的悲傷,她卻不知道怎麼去撫平,顧寶寶輕聲哭泣,「我剛失去了兒子。」
女子眉心一擰,溫柔的聲音如深山中的流水,「時間到了,我們各走各的路,是活在這個世上好還是死了好,只有神知道。」
顧寶寶彷彿得到了救贖,這樣溫柔細膩的聲音,彷彿C國巫女的聲音,專門為一些死人超度和招魂的溫柔聲音,讓她有一瞬間的錯覺,彷彿林林在看著她,安慰媽媽別太傷心。
女子說,「我也曾經失去孩子,我理解你的痛苦。」
女子說的是希臘語,她知道顧寶寶聽得懂,她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別哭了,讓孩子安心走吧。」
木木在一旁喊著媽媽,女子微微一笑,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一名穿著弔帶裙的小姑娘指著一名少年大罵,從德語罵到法語,從希臘語罵到義大利語,又從英語罵回德語,小姑娘叉著腰,氣勢很足,她有一頭烏黑的長髮,一雙琉璃色的眼睛,整個人在陽光下顯得生氣勃勃,分明是五六歲的小姑娘,卻如夏天中最耀眼的一把火。
眾人覺得有趣,顧寶寶連哭泣都忘記了,震驚地看著小姑娘,她才六歲,竟然會這麼多國家的語言,而且口音十分標準,罵人十分利索。
眾人聽出來了,小姑娘剛剛去買奶茶,碰上這少年,少年是流浪漢,見小女孩落單就要乞討,小姑娘不給,他故意使絆子讓小姑娘摔倒,結果徹底惹了小御姐,把祖宗二十八代都帶出來問候了一遍,那少年作勢要打她。眾人都覺得少年太過分,竟然欺負小姑娘,墨晨蹙眉,正想解圍,小女孩彪悍地掀開自己的奶茶蓋子,熱乎乎的奶茶潑向少年的臉。
少年慘叫,引起眾人圍觀,小御姐叉腰,威風凜凜,用中文說了句,「操,別小看了一個月流血一周還不死的生物,她們不是好惹的!」
葉非墨差點笑噴,溫暖心情本來很低落悲傷,聽到這句話竟然笑起來,躲在葉非墨懷裡笑得樂乎,彷彿失去孩子的悲傷都被小女孩的妙語給化解了。
森森蹙蹙眉,那少年又竄上來要打小女孩,那邊一直坐著的女子走過來,把一張鈔票交到少年手上,算是賠禮道歉,小御姐慌忙要搶過鈔票,那少年拿著鈔票一溜煙就跑了,小御姐跺跺腳,憤憤不平。
「媽咪,為什麼要給他錢。」小御姐不爽地吼起來,眾人差點被雷倒,母親風輕雲淡,笑意如水,手捧著一本哲學看得不亦樂乎,身上有一股沉靜溫和的魅力,她家閨女竟然如此女王野蠻,倒是很有趣的組合。
女子蹲下身子來,慢慢地整理小女孩的衣服,笑說道,「哲學有一條理論,你是什麼樣子,你就會招惹什麼樣子的人,你如此野蠻,何必怪他粗魯無禮。」
小御姐鬱悶了,「媽咪,你那麼溫柔大方,為什麼你招惹的也是變態?」
女子淡淡說,「怎麼中文還有一個詞叫年幼無知,你可以這麼理解。」
小御姐被打敗了。
墨晨和葉非墨等人在西拔牙台階上曬太陽,見到最有趣的一對母女,完全是極端的兩個類型,溫暖看著葉非墨問,「我是年幼無知招惹了變態,還是我是變態,所以招惹了變態?」
葉非墨,「……」
葉非墨卻在研究另外一個問題,摸著下巴一直端詳著不遠處的女子,溫暖眯起眼睛,葉非墨很少對女人產生興趣,溫暖分析過,凡是被葉非墨注視超過一分鐘的女人,對他而言就是有興趣了。他顯然對這女子有興趣,溫暖酸了,「葉非墨,沒見過美女是不是?」
「我覺得她有點眼熟,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她。」
「哼,你當然眼熟了,你女人那麼多,數都數不過來。」溫暖酸酸道,彼時的葉非墨,英俊瀟洒,風情萬種,一揮手,一勾指,多少美人如玉身邊過。
葉非墨舉手表白,太座大人問這個問題,是男人都要趕緊表忠心,「老婆,我絕對是冤枉的。」
溫暖尚覺得有點安慰,葉非墨又接了一句,「我招惹的良家婦女只有你啊,這種一看就是良民的女人我從不招惹的。」
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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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孩子的顧寶寶心中很喜歡那女子身上的氣息,如要感化人靈魂一般的溫柔力量,似乎能撫慰她的喪子之痛,女子卻無心多留,想帶小御姐離開。
小御姐扭頭看到森森,突然變得十分興奮,漂亮精緻的臉亮起來,飛奔過去,給森森一個熊抱,「王子,你怎麼在這裡?」
她顯然是自來熟一型號的,絲毫沒注意到森森因為她的擁抱而臉色下沉,他認出這位小姑娘,剛來羅馬時,他在機場遇見過她。她見了森森很興奮,扭頭和她媽咪說,「媽咪,這是我的王子,是不是很好看。」
女子站子啊台階上,微微一笑,縱容女兒的快樂。森森掰開小御姐,好看的眉蹙了蹙,他可以假裝不認識她嗎?小御姐看到一旁的木木,又是一聲驚呼,又是一位王子。顧寶寶很喜歡這樣活潑開朗的女孩,雖然這女孩的活潑帶著強勢和野蠻,卻不失可愛。
她很顯然更喜歡森森,森森卻愛理不理,她耐心似乎不怎麼好,說了幾句見森森不理她,小御姐問,「你是不是討厭我,為什麼不和我說話?」
同樣是五六歲的孩子,小御姐比森森高,這個年齡的小女孩都比男孩高,葉非墨偷偷和溫暖說,「這種閨女最可愛了,霸氣啊。」
葉家的閨女都霸氣,但霸氣中有一種萬千寵愛在一身的嬌俏,中和了霸氣,這位小姑娘顯然也是萬千寵愛在一身,卻少了一絲嬌俏。
葉非墨打賭,以後定然是禍水。
她顯然看上森森,森森在她面前完全不是對手,森森性子沉靜,木木也沉靜,但木木冷酷,森森只是靜,性子也冷,卻沒有木木那樣的冷酷心腸,所以對突而其來的艷遇,他求救般地看向木木。
女子抬腕看了看錶,輕聲說,「彤彤,該去找爹地了。」
小御姐似乎很惋惜,突然捧著森森臉,在他臉頰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啵,小御姐突然硬生生地扭轉成小公主路線,嬌羞無限,「我叫顧彤彤,王子別忘記我唷。」
森森臉紅了,眨了眨眼睛,小御姐做捧心狀,「哇,你真是太漂亮了。」
森森被調戲了,繼續臉紅。
葉非墨突然放開溫暖站起來,危險地眯起眼睛,一步步走下台階,溫暖嚇了一跳,葉非墨驟然握住那女子的手臂,女子回頭看了葉非墨一眼,「葉總,有事?」
溫暖一驚,他們認識?看葉非墨的表情,似乎還是熟人。
「你……」葉非墨冷漠的眼眸中划過一抹沉思,「你在羅馬?」
「我來度假。」女子說,她微微一笑,「葉總,希望你當做沒見過我,我也沒見過你。」
「相宜,他在等你。」葉非墨輕聲說,女子淡淡一笑,牽起小御姐的手,笑得風輕雲淡,「最熱烈的愛情會有最冷漠的結局,我有了自己的生活。」
「你的夢想呢?」
她淡淡一笑,仰頭看著羅馬的天空,多少辛酸苦楚修鍊出今天的風輕雲淡,「我的夢,不在服務區。」
她笑著牽起女兒的手,有說有笑離開,彷彿葉非墨對她而言,沒什麼影響,葉非墨看著她的背影,猶豫再三,沒有任何動作。
溫暖看葉非墨陰鷙的表情,忍不住陰暗地想,這女子是不是葉非墨的某一任女友?剛剛的小御姐是不是他的種,可小御姐那深邃的外貌,琉璃色的眼睛,顯然不是國產貨。
「非墨,你認識她啊?」
「顧曉晨的私生女。」葉非墨說道,回頭又坐到溫暖身邊,顧曉晨,一名擺地攤出身的傳奇珠寶設計師,被葉三少發掘帶進安寧國際。因為顧曉晨,安寧珠寶這個品牌在國際上備受讚譽,國際地位提升迅速,雖非一人之功,卻少她不行,她至今仍是安寧的首席珠寶設計師,一生未婚,傳奇一般的存在。
葉非墨似乎無意多說什麼,不知道在想什麼,經過這一段插曲,眾人心中也稍微開懷一些,艾薇兒笑著和森森說,「沒想到我們森森這麼小就有艷遇了,喜不喜歡剛剛的小姑娘?」
「不喜歡。」森森冷冷說,艾薇兒見他耳朵還紅著就沒逗他了,顧寶寶又繼續失神了,剛剛那一對母女給他們帶來的快樂來得快,去得也快。
因為那對母女的出現,幾句哲學的話,讓從小生活在C國的顧寶寶彷彿被渲染了某種氣氛,心情也顯然變得很好了,不再這麼低落。
墨晨走到顧寶寶面前,微微彎下身子,他比顧寶寶低了一個台階,蹲下身子正好平視,墨晨說,「寶寶,我們談一談,好嗎?」
顧寶寶看著墨晨,並不說話,木木見顧寶寶沒有太受刺激的行為,他也沒有對墨晨有不敬你的語言,墨晨略微放了心,輕聲說道,「我知道不管說什麼都無法彌補,林林的死,是我太粗心大意,不該讓他一個人到處到,對不起。」
墨晨說起這件事,微微濕潤了眼睛。
那是他的兒子,他又何曾想過林林會出事,會永遠離開他們。因為林林有多動症,顧寶寶很少讓林林一個人呆在一起,怕林林闖禍,他的耐心也不好,遇上煩心事會有暴力行為,她太忙碌的時候都是木木看著林林。墨晨沒有和孩子們一起長大,林林的多動症又不是什麼病,他一直都認為孩子是正常的,所以他自然也就疏忽了。
這樣的疏忽是致命的。
林林的死亡並非因為多動症,只是因為沒人在他身邊,他的好奇心作祟,所以沒了性命,沒人阻止這一切,當時他身邊哪怕有一個人,林林也不會出事。
墨晨悔恨無比,可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他無能為力,除了死亡,他不知道該怎麼補償顧寶寶和孩子。
「我想回法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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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晨呼吸一沉,幾乎窒息。
她要走了?
回法國?
「我不準!」墨晨脫口而出,緊張地握住顧寶寶的手,眼睛裡露出幾分期盼來,忍住了心中的苦痛,幾乎是求著說,「寶寶,不要這麼殘忍,不要判我死刑,我會好好補償你,我會好好補償你和孩子們,我的餘生都會好好愛護你們,保護你們,求你別這麼殘忍。」
顧寶寶冷冷說,「林林呢?」
墨晨啞口無言,深深地看著顧寶寶,他知道顧寶寶不喜歡他他,只是有些好感,顧寶寶原本還可考慮著是否能和他重新開始,找回他們曾經的暗戀和愛,給他們的孩子們一個完整的家。顧寶寶所考慮的並非是他們的愛情居多,而是他們的孩子居多,墨晨一直都知道。
所以他才迫切地想讓顧寶寶愛上他,只有愛上他,顧寶寶才會為他留在羅馬。如今林林出了事,她怎麼可能還願意留在他身邊,這不可能了。
「我就真的這麼不可原諒嗎?」墨晨低聲問,他的臉貼在顧寶寶的手背上,那細嫩的肌膚讓他的眼淚幾乎落下來,他不僅想到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想牽著顧寶寶的手,這麼一輩子慢慢變老,為什麼命運會給他開這麼大一個玩笑,為什麼?顧寶寶低頭看著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墨晨卻緊抓著不放,他抬頭看著顧寶寶,「告訴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這和原諒無關。」顧寶寶輕聲說,真的和原諒無關,只是無法面對,無法面對這樣的慘劇,無法面對林林的死,林林的死,全是他們共同的責任,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陰影。
「那是為什麼?」墨晨輕聲問。
顧寶寶說,「為了保護我的孩子們,我沒有了林林,不能再失去木木和森森。」
這句話,擊中了墨晨的心,也擊中溫暖的心。
她也是母親,她能理解顧寶寶的心思,墨家實在太危險了。葉家其實也危險,她有一次帶著葉天縱去超市買東西,遭遇了綁架。她嚇壞了,當時一心一意只想著保護孩子,幸好半途中葉非墨趕到,及時救了他們母子,他也受了一點小傷。葉家也是黑道,黑白兩道都沾,很多人不敢動葉家,因為背後這麼強悍的後台,不想死的都不會動他們。可有一些人真的不想活了,想要葉家失去和他們同樣重要的東西,所以他們會孤注一擲。
溫暖那時候被嚇壞了,也產生離開葉非墨的想法。
她看一些電影,如教父這一類的,黑道的結局最終都不好,害了自己,又害了家人,如果只是她一個人,她無所謂,可身邊還有小天縱。她怕連累到孩子,葉非墨知道她的心思,那一陣子小心翼翼,就怕她動了離開的心思。溫暖那段時間很掙扎,她不像許諾,有那麼厲害的身手能保護自己,她不知道將來再遇上一次會不會死。
掙扎來,掙扎去,最後還是選擇留下來,可心中仍然有一種隱患,這一次墨家出事,她心中就一直很不安,她知道,這其實不是誰的錯,只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葉非墨知道溫暖的心思,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把她嬌弱的身子圈在懷裡,溫暖抬頭看了葉非墨一眼,柔柔一笑,其實和他一起同生共死,她一點都不害怕,也不在乎。她是怕連累到自己的孩子們,這一次小產就是一個例子,如果她不是嫁給葉非墨,如果葉家沒有這種黑道背景,或許,她們都不會有這樣的喪子之痛。
顧寶寶和溫暖是一樣的心思,顧寶寶的經歷比溫暖更殘酷,溫暖是流產,失去了未成形的孩子,顧寶寶是失去了相伴五年的孩子,這性質是不一樣的,是殘酷的。
顧寶寶幾乎不敢面對這樣的現實,她害怕悲劇再一次降臨在木木和森森身上,所以她必須離開。
顧寶寶和溫暖都是屬於溫室花朵,她們和無雙、許諾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們沒有無雙、許諾這樣的身手,沒有這樣的生活背景,不習慣這樣的黑暗。
一朵是溫室的白玫瑰,一朵是懸崖上的紅玫瑰,她們的經歷是不一樣的。
對無雙和許諾而言,這是正常的,對顧寶寶和溫暖而言,這是極其殘酷的,她們是相當排斥的,顧寶寶忍不住在想,如果她沒有來羅馬,孩子們沒有和墨家扯上關係,悲劇就不會發生。
上蒼帶走她一個孩子,不能再帶走第二個。
顧寶寶的生活里,沒有過這樣的黑暗,沒有經歷過這樣激烈的槍戰,她承受不住第二次打擊,所以她要帶她的孩子們回法國,到了那邊就安全了。
艾薇兒看著墨晨,心中嘆息,林林的死,她沒法怪墨晨,只是……命運捉弄罷了。
顧寶寶承受不住的。
她愛孩子們,勝過自己的生命,為了孩子們,她哪怕對墨晨有好感,她也會離開,回到她安全的世界裡。
墨晨握住顧寶寶的手,沉痛地說,「我發誓,再也不會讓你承受這樣的痛苦,寶寶,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給你看,我可以給你和孩子們幸福。」
「我不會再給你機會。」顧寶寶冷漠地說,她哪怕再迷糊,有些東西堅持起來,真的意外的堅持,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說得十分堅定。「我給你一次機會,結果我失去了林林,我無法面對你,無法面對自己,無法面對林林的死,讓我走吧,我和你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她在他身邊,總會想到林林。
「你真的心意已決了嗎?」墨晨問,深邃的目光一片傷痛,他又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撕心裂肺的痛,他以為他得到了全世界,結果,幸福只是向他招手便轉身而走,從此他便陷入了黑暗之中,從此淪陷。
林林,如果有可能,那天死的是爹地,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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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墨握住溫暖的手,看著墨晨和顧寶寶,他不禁慶幸,慶幸溫暖深愛著他,能原諒所有的傷害,能原諒所有的不安,能體諒所有的恐懼。溫暖也害怕這樣的環境,溫暖也怕孩子們出事,也怕他有一天會出事,可葉家畢竟和墨家不一樣,如今他的重心在安寧國際,並非龍門,龍門事務多半是林家和唐家負責,他更注重在安寧取得的成就。溫暖足夠愛他,所以一直不離不棄。
然而,顧寶寶卻不愛墨晨,所以一旦出事,她不會顧及墨晨,只會照顧自己的孩子們,想到孩子們的安全,這就是他們最大的不同。
其實,並非是誰的錯,只是大家的世界不一樣,溫暖和顧寶寶的世界是單純美好的,沒有一點雜質,這樣單純的環境也就造成了美好的性格。
她們沒法接受他如他們這樣的黑暗世界。
他畢竟比墨晨要幸運得多。
真的幸運太多了。
墨晨和顧寶寶,只怕是有緣無分。
顧寶寶願意說話,已代表她願意走出來,只是能走多久,這就不是大家能都預料得到的。墨晨心中哀傷,艾薇兒不忍心,帶墨晨到對面的商店去走一走,她有話想和墨晨說。
「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森森會失語?」
墨晨搖搖頭,他對顧寶寶所知甚少,他只是知道森森有一天突然失語,卻不知道為什麼,顧寶寶從來不說,他本想等著他們感情漸入佳境的時候再問她。
沒想到,出了意外。
艾薇兒說,「有一天晚上,有一名變態殺手敲開寶寶的家門,那是一名心裡變態的殺手,他把寶寶綁起來,用膠布封住寶寶的嘴巴,打算先xx後xx,顧寶寶一直掙扎著讓孩子們離開,變態殺手見孩子們都小,沒理會他們,他打算侵犯寶寶時,森森從廚房拿了一把刀子,把他的刺傷了。那人吃痛,木木按住他的頭,森森用刀割破他的喉嚨。那是森森第一次殺手,為了救他的媽媽,那麼小的孩子,體內卻隱藏著黑暗暴力的因子,寶寶嚇壞了,孩子也嚇壞了。森森看著他的血不斷地流淌,嚇得暈過去,寶寶當時也嚇得六神無主,又不敢報警。怕惹來麻煩,因為這變態殺手是鎮上富戶人家,寶寶得罪不起,如果被人告發,最後他的家人一定會報復。所以寶寶把和木木把他的屍體埋在後院。他們不敢離開,不敢賣了房子,怕別的人住進來發現屍體,發現真想,最後報復。這麼多年,他們母子都住在藏有屍體的小別墅里,不敢離開。森森從那以後就一直失語,寶寶害怕極了,她以為自己失去了森森,她跑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心理醫生都醫不好森森的病。寶寶再也經不起折騰,林林死了,對她的刺激太大了。墨晨,你放過她吧,別再讓她受折磨了。」
艾薇兒很心疼顧寶寶,養大幾個孩子不容易,突然失去了一個心中難免傷痛,沒法說出自己的感覺,艾薇兒也希望顧寶寶能帶孩子們回法國,平靜地生活,慢慢地走出陰影。
或許,交給時間,一切都會痊癒。
任何傷痛,任何悔恨,總會有過去的一天,如果過不去,只有一個原因,時間不夠長。
所以墨晨,請給寶寶一些時間。
墨晨想起曾經的自己,他想過,如果相遇時,顧寶寶有了情人,不管如何,他一定會奪回顧寶寶,哪怕是她害怕他,哪怕是她拒絕他,用強的他也要鎖住顧寶寶。
如果不用極端的法子,根本留不住像顧寶寶這樣的人,可他如今卻捨不得,捨不得在她心中再撒一把鹽。
溫暖走到顧寶寶身邊,和她並排坐著,森森和木木在一旁和顧寶寶說話,減輕顧寶寶心中的傷痛,溫暖看著顧寶寶,輕聲說道,「真的打算回法國了嗎?」
顧寶寶點頭,「嗯,等我身體好一些,我就帶孩子們回去。」
「寶寶,我曾經也有過和你一樣的經歷,也有過和你一樣的掙扎,也曾經想離開我的丈夫,可我最後還是留下來,我希望你也能得到希望,多給自己一些時間,忘記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過去的事情我們不可以忘記,但是,一定要放下,特別是悲傷絕望的故事,留在我們心裡偶爾傷感,可若是放不下,這輩子都不會快樂,木木和森森也不會快樂。」溫暖溫柔地說,其實一樣的道理,安慰別人都能說得頭頭是道,自己不一定清楚。
其實道理顧寶寶都懂,只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你知道嗎?墨晨很愛你。」溫暖輕聲說,「他從小就愛上你,一直等你這麼多年。」
「那不是愛情。」顧寶寶淡淡說,「那並非愛情。」
「如果不是愛情,那是什麼?」溫暖笑問,「我多希望有人從我十歲的時候就默默地愛著我,哪怕我不在他身邊,他也能記住我,用他自己的方式愛我十年,這是不可多得的緣分,你說這不是愛情,可除了愛情,有什麼能讓一個男人等你這麼多年?」
「他等我,只是遇不到合適的,並不是為了我。」顧寶寶說,始終無動於衷,她已經無法面對墨晨。
溫暖說,「如果曾經有一個人為了你而等待,不管是十年還是十個月,你都不要輕率拒絕。這世間的緣分並不像空氣那樣廉價,再平凡不過的相遇與相識,亦是前世的修行在今生的回報。在親情以外,沒有誰人能夠輕易而又不求回報地為一個人付出一段寂寞的等待。」
前世的修行在今生的回報嗎?
顧寶寶微微蹙眉,她和墨晨,還有可能嗎?
她苦澀一笑,不可能了。
真的不可能了。
她無法放下林林的死,至少現在不能。

無憂書城 > 言情小說 > 總裁的替身前妻 > 第二卷 步步追心 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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