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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抬頭微微一笑,「回去吧。」
已是凌晨,夜深人靜,只有路邊的轎車不斷,偶爾有跑車呼嘯而過,劃破夜的沉靜,除此之外,夜靜得彷彿要壓得人踹不過氣來。
葉非墨說道,「今天晚得不好嗎?」
他明知故問,剛剛蔡曉靜給他打電話,告訴他有人提起溫暖,破壞了她原本算不錯的心情,這半年來,溫暖很少提及溫靜,可她的妹妹卻無處不在,每次看到父母悲傷的臉,溫暖都如針扎一樣的疼痛,她卻不能給予一點點安慰,她真的很無奈,也很傷心。
「還行,就那樣。」溫暖淡淡說,她見葉非墨沒走的意思,便放心地枕在他肩膀上,心情怎麼都輕快不起來,葉非墨突然一笑,「你看著是什麼地方?」
溫暖環視,也忍不住一笑,這是他們當初在海邊確定感情時坐的椅子,江邊二十多排椅子,她哪怕是無心也選擇了這一排,就如卡薩布蘭卡的中的一句名言,世界那麼多城鎮,那麼多城市,那麼多酒吧,你卻偏偏走進我的。緣分是說不清楚的東西,溫暖握住他的手。
葉非墨的手心乾燥又溫暖,帶著令她安心的溫度,溫暖輕笑說,「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一輩子都記得。」葉非墨輕笑說道,那麼刻骨銘心的記憶,怎麼會不記得,若不是那麼一次,這丫頭能那麼快和他在一起,兩人還不知道要倔多久。
最近,他有一絲害怕,怕溫暖離開他。
「晚上吃了什麼?」溫暖問。
「披薩。」葉非墨笑說道,溫暖雙眸一瞪,「你怎麼吃這種東西,胃受得了嗎?冰箱不是有吃的嗎?我出去之前都做好了,你熱一熱就能吃了。」
葉非墨心中一暖,他的小妻子多可人啊,晚上若是有宴會,有應酬,如果只是她一個人去的,她一定會把他們父子兩的晚餐都做好。如今她已經是星光璀璨的大明星,站在舞台上光芒無人能及,國際大范顯露,在家依然卻是小妻子,溫柔的母親,把他們父子兩照顧得無微不至。
一來是他胃不好,吃東西又有很多禁忌,二來是天縱還小,她要均衡營養。
不管溫暖多忙,應酬多麼繁多,他們父子總是她排在第一位的。
「老婆,不是我要吃,我也很委屈,我們家小祖宗要吃。」葉非墨提起葉天縱,牙齒痒痒的,這小傢伙才三歲,卻和鬼靈精似的,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
葉三少很偏心葉天縱,因為葉天縱最像小時候的他,葉非墨碰上兒子是一敗塗地,恨不得丟給葉三少,讓他帶著長大。
「他要吃,你就給他吃啊,他前兩天才吃過,我不是說了一個禮拜只能吃一次嗎?」溫暖拍了拍他的手心,就是不該把兒子給他帶。
葉非墨委屈極了,騷包葉天縱是這麼說的,爹地,你要是不給我買,晚上我要找媽咪shui哦,明天晚上也要找媽咪shui哦,後天晚上也要找媽咪睡哦……人家一個人不敢睡啦。
葉非墨當時差點吐血,小天縱鬼靈精歸鬼靈精,但絕對沒有這麼人才,他想一定是他爹地教的,這一招對他對管用了,不然就是葉寧遠教他的。
因為他小時候,葉寧遠就是這麼教他的。
當時葉寧遠是這麼和他和葉海藍說的,只要有求於爹地,他不答應就來這一招,百試不爽,經過海藍無數次試驗,果然是百試不爽。
兩人為了兒子晚上吃披薩的問題糾結了一會,頓時又覺得,哎,他們真無聊,相視一笑,溫暖說,「天縱從來沒那麼多要求,你一定會把他慣壞的。」
葉非墨很委屈,很想咆哮,老婆,到底是誰在慣兒子啊,別含血噴人啊。
當然,這話想想就算了,不然溫暖一定會理直氣壯地回答,兒子是我生的,當然是我慣的。
他還記得溫暖在懷孕前曾經說過,養成一名禍水是她最大的成就,不管是男的,女的都要養成禍水,葉非墨覺得這個心愿實在是太小意思了。
葉天縱長大絕對是一大禍水,且是那種萬花叢中過的禍水。
「冷不冷?」
溫暖微微點了點頭,葉非墨拉起她,手勁一動,拉著溫暖坐到他腿上,他從後面把溫暖環住,男子灼熱的氣息暖暖地包裹著溫暖,一陣暖和。
她有些尷尬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怯生生地看了看周圍,見沒人注意到他們,溫暖這才放心,她忍不住捶了捶他的肩膀,「放開啦,這是江邊,有人會看見的。」
葉非墨輕輕地舔吻她的耳後,低沉的笑聲在胸膛震動,笑問,「怕誰看見?」
溫暖渾身酥麻,敏感的肌膚受不了她這樣挑逗,忍不住臉紅起來,臉頰全都燒起來,小小的手被葉非墨拉著包裹在寬厚的手心裡,吃盡豆腐。
溫暖暗忖,若是不遠處之處有狗仔,明天他們又要上頭版頭條了,最近都不見他們夫妻出現在公共場所,各大報紙都猜測他們夫妻感情破裂,若是出現這樣的畫面,該是多大的衝擊。
「我們是夫妻,親熱是最正常不過的。」葉非墨輕笑說道,吻著她的臉頰,動作溫柔,這和他在chuang上如狼似虎的作風真是大相徑庭,溫暖忍不住笑著推他的肩膀,欲拒還迎。
說真的,她還真是怕被人看見亂寫。
「光天化日,有傷風化,你的手摸哪兒。」溫暖面紅耳赤地握住他使壞的手,忍不住擰他,葉非墨輕快地笑了笑,手突然放在溫暖的小腹間,溫柔地撫摸,帶著一種遺憾和決心,突然說,「暖暖,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讓他隨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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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驚訝地看著葉非墨,一時無法理解葉非墨為何突然會有這樣的心思,她想都不曾想過這樣的問題,一直以來都認為,只要有孩子,理所當然都姓葉,自然都隨他們,不曾想過會姓溫。葉非墨為什麼突然好好的提出這個問題,溫暖茫然地看著他,葉非墨的大手握住溫暖的手,溫柔地摩挲著。
他似乎在猶豫,又似乎在組織言語如何說,沉吟不決的模樣,半晌,葉非墨才說道,「爸爸媽媽是很傳統的人,希望有子女能也繼承香火,以前我覺得並不著急,反正有溫靜,如今溫靜沒了,只剩下你,不如我們生一個孩子隨你姓,繼承溫家的香火,也算是如爸爸媽媽的願望,你說好不好?」
葉非墨並不算太死板的男人,畢竟從小有那樣的爹媽,他也不會太古板,但是,他也不是那麼偉大的人,從小到大的觀念,孩子隨父親姓氏。溫靜沒死之前,葉非墨也從來沒有要打算讓自己的孩子隨溫暖的姓氏,應該說這是不可能的,無緣無故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思。
然而,溫靜死了。
溫家只剩下溫暖這個女兒,且又不是親生的女兒,如今溫家和葉家的關係很緊張,若不是他媽咪常去,兩家人怕是會生分,溫暖也少去葉家大宅走動,心中過不了這一關。葉非墨知道,這是人之常情,溫靜死了,是被天宇所逼迫,且死了連屍體都沒有,天宇甚至連A市都不曾踏上。
那是溫家的女兒,葉天宇沒有任何資格留下溫靜的屍體,不讓溫靜入土為安,中國人的觀念,死者為大,人死了不能入土為安是大罪,他們如何原諒葉天宇。
程安雅和葉三少都自知理虧,程安雅都沒要求溫暖每個禮拜一定要回家一趟,是他硬拉著她一起回去,葉非墨知道,是他們愧對溫靜,所以他想要補償。
他和溫暖都是夾心餅乾,十分難做人。
特別是去溫家的時候,看見溫媽媽和溫爸爸悲傷的眼神,期盼他能說服他的爹地媽咪,或者葉天宇,讓溫靜的屍體入土為安,讓她的魂魄安息,他心中就如針扎似的,十分同情溫家兩位老人。
唯一的親生女兒死了,卻死不瞑目,不得安生,若是他的女兒,他豈會善罷甘休,如今弄成這樣,到底是他們家人的責任,可溫暖是他的愛人,他一輩子的伴侶,他總不能讓兩家人的情況繼續惡化下去,只能補償,緩和。
別的總不可能,他們足夠孝順,他們也衣食無缺,只能在子嗣上補償,雖然不能和溫靜相提並論,可終究是讓溫家父母得到安慰。
總讓她的父母知道,他的心意和愧疚。
雖然會有小小的遺憾,可孩子是他和溫暖的,隨溫暖姓氏也沒什麼不妥,這是他左思右想後最佳的方案,他想,他的爹地,媽咪都不會反對。
溫暖說,「非墨,其實你不必為了溫靜特意如此。」
她語氣有些艱澀,提起這件事,語氣總不太好,錯不在非墨,也不在程安雅和葉三少,除了葉天宇該負責人,沒有人該負責任,哪怕葉天宇再傷心也於事無補。
只是她心中始終過不了這一關,總是有排斥。
「也不算完全為了溫靜,也是為了我們,為了葉家和溫家,我們兩家人總不能如此繼續下去,難道要老死不相往來嗎?」葉非墨輕聲說,「溫靜的事情,我知道是天宇不對,天宇也受到懲罰,他性格本就如此極端,弄得這麼不可收拾,他心中也很難過,他只是無法面對。」
「小靜一定不會希望她的屍體一直留在人間。」溫暖冰冷地說,掙脫葉非墨地手,「她死得那麼慘,死前那麼絕望,她一定對葉天宇失望透頂了。否則不會以這麼極端的方式離開人世,離開我們,她一死百了,定然希望得到清凈,不希望葉天宇一直留在她身邊。」
溫暖的目光掠過江面,看著天上的點點繁星,不知道哪一顆星星是她的妹妹,「死者為大,他連屍體都不願意放過,都不願意還給我們,這說得過去嗎?」
她妹妹含冤而終,她無法給妹妹討回公道已是難受至極,何況還要忍受妹妹的魂魄不得皈依,屍體永遠被打擾,這怎麼受得住,這不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我知道,我都知道。」葉非墨重新握住溫暖的手,「暖暖,這個問題談過很多次,我知道天宇錯了,可他也受到懲罰,少年人血氣方剛,誰都有犯錯的時候。我不是為他說話,只是他愛溫靜,可嵐的死對他刺激大太,誤會了溫靜,他比的誰都痛苦,他比誰都難過,溫靜死了,他幾乎也崩潰了。活著的人比死了人要難受千倍百倍,溫靜一死百了,天宇卻被溫靜的仇恨和鮮血鑄成的監獄困住,永世不得超生,認真說起來,究竟是誰更悲傷,誰更可悲,我覺得是天宇,溫暖,你也將心比心想一想,我不求你原諒他,只是別太怨恨他,好嗎?」
「如果我殺了你大哥,你會原諒我?」溫暖尖銳反問。
葉非墨頓時語塞,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不管從哪一個方面回答,都是錯的,葉非墨也沒有想過,溫暖從葉非墨腿上站起來,冰冷地看著葉非墨,沉聲說,「可嵐死了,我也覺得難過,那是很可愛的女孩子,我也疼惜,也惋惜。可是葉非墨,可嵐的死不是因為溫靜,溫靜沒害過誰,她為什麼要接受嚴刑拷打,憑什麼要接受葉天宇四槍,憑什麼要被人逼上死路,為什麼連死都不得安生。可嵐死了,你們要人陪葬,溫靜死了,我們要誰陪葬?你說不怨恨,不是你的妹妹被人害死,不是你的妹妹死不瞑目,你自然說得輕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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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墨迅速站起來,他選了一個很糟糕的勸說,溫暖顯然被激怒了,這個問題他們談過許多次,每次都是劍拔弩張,葉非墨知道也葉家理虧,都已經學著不和溫暖爭論這個問題。否則會觸怒溫暖,她說的也是實話,溫暖之所以激動是因為葉非墨顯然偏幫了葉天宇,且語氣之中忽略了溫靜的死對溫家的衝擊。
這讓溫暖很不舒服。
葉非墨素來是自私的人,哪怕是親人也有親疏,他和岳父岳母之間的感情自然不如和葉天宇,所以難免會有些生分,這也是溫暖被激怒的原因。
「暖暖,我們不談這個問題了,是我的錯,你別生氣。」葉非墨伸手去攔溫暖,溫暖憤怒地掙脫他,葉非墨緊緊地扣住她,溫暖掙扎,卻被葉非墨死死扣住。
「我錯了,我錯了……」葉非墨不停地道歉,溫暖的怒火才慢慢地平復。
「葉非墨,你太自私了,你們家的女兒是女兒,我們家的女兒就不是女兒了嗎?」溫暖的眼淚滑下來,哭得很悲傷,心中的委屈越來越重。
他們本來說孩子的事情,卻又離題了。
溫靜的問題實在是太敏感了。
稍微談論話題就會說到溫靜,溫暖的性子算是很平和的,卻依然會憤怒。
一年過去了,陰影依然存在。
溫暖微微掙扎推開葉非墨,坐到一旁,葉非墨暗忖,以後再也不會和溫暖說起溫靜的事情,哪怕溫暖抱怨,他也不會再說,免得影響夫妻感情。
溫暖坐下來,似乎猶豫很久才說一句,「我就不信大哥對葉天宇沒有辦法,其實他只是不想傷害自己的兒子,那我的妹妹他又想過嗎?你們家,每個人都那麼強勢,有我說話的份兒嗎?」
最後那句話,溫暖說得十分蒼涼。
葉非墨沉默下來,他知道溫暖說得是實話,葉寧遠對葉天宇不可能真的完全沒辦法,只是可嵐和溫靜死了,對葉天宇的打擊著實太大了,葉寧遠不想再刺激兒子。其實,葉天宇的做法的確是過分了,葉寧遠勸過他,至少讓溫家父母見一面,他不肯就是不肯。
葉天宇怕一讓步,最後他徹底失去溫靜。
哪怕如今他已經徹底失去了。
她失去孩子,又失去妹妹,孩子的打擊遠遠不如溫靜,他竟然還想她心平氣和當沒事人一樣,他以為她是聖母嗎?葉天宇把她活生生的妹妹逼死了,葉非墨竟然從未為溫靜說過半句話,每次都是勸她和葉家人和平共處,每次都讓她體諒葉天宇,溫暖失望地看著葉非墨。
哪怕是一次也好,她知道葉非墨也夾在中間難做,可事實擺在眼前,溫靜死得這麼慘烈,哪怕是陌生人,他都該覺得愧疚,因為自己的家人把花季少女逼成這副樣子。何況是溫靜,然而,他認親不認理,從未為溫靜說過半句話。只想著如何粉飾太平,葉家的人一直都很護短,葉非墨也很護著她,只是這僅僅限於她和他的父母兄弟沒有任何衝突,一旦有衝突,他會選擇將她遺忘。
一年了,半句話話都沒為溫靜說過。
這就是她的丈夫。
溫暖越想,心中越委屈,她失望的目光和眼淚如一支銀針,狠狠地刺在葉非墨的心頭,讓他疼痛又恐懼。溫暖看著他,抹眼淚,微微偏過頭去。
她不能再想了,越想,心中越是委屈,痛苦,對葉非墨的失望也越來越多。他們都是夾心人,兩邊不好做,可她沒對葉三少,程安雅,葉寧遠,許諾等人說過一句重話。沒個禮拜回葉家,也從不把憤怒和悲傷掛在臉上,盡量笑得如常一樣,這一年她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煎熬中。
每次去葉家都想起自己一夕之間蒼老許多的父母,心中總是遲鈍地疼痛著。
她能去和誰發泄自己的委屈,唯一能發泄的人,卻不理解自己,不會站在自己的立場為自己想一想。
「暖暖,我也儘力了,我和大哥提過讓他勸天宇,大哥也儘力了,是,他是有辦法讓天宇屈服,只是天宇也真的不好過,我們不想雪上加霜。或許我們自私一些,護著天宇,可我們明白是非曲直,天宇做錯了,他不該如此。可暖暖,我們是不能選擇自己的家人的。」
「夠了,我不想再談這個問題。」溫暖抬頭,制止了葉非墨的話,她絲毫不想再談關於葉天宇和溫靜的任何一句話,
「好,我們不談了。」葉非墨說道,輕輕拉著她的手,「天色晚了,回家好嗎?」
溫暖點點頭,回家的路上,溫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看著窗戶不斷飛掠而過的建築物,心中湧起了失望的疼痛,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陰影,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看淡這一切。
而她的失望,什麼時候才能停止。
葉非墨一路上哄著她說話,溫暖卻懶洋洋的,都沒怎麼願意開口,車子一直到名城公寓底下車庫,兩人從電梯上了44樓,剛一進門就聽到小天縱的哭聲,哭得很凄慘的那種,溫暖慌忙把包丟到沙發上,跑到兒子的房間。
葉天縱睡姿實在太極品了,一個人睡兩米的床竟然還能從床上滾下來,幸好知道兒子睡姿不好,溫暖在房間里鋪了厚厚的地毯,他沒跌傷,但人醒來不見爹地和媽咪,等了很久也不見人回來,又是半夜,葉天縱再騷包,膽子再大也哭了。
眼淚汪汪,好不可憐。
溫暖抱著兒子,心肝寶貝地哄著,葉天縱見父母都回來了,他也不哭了,委屈地抹抹眼淚,騷包問,「媽咪,你去哪兒了,我都找不到你。」
溫暖一笑,點了點兒子的鼻子,「寶貝,媽咪下午和你說過晚上要晚點回來,怎麼哭了,眼睛好紅,真的很害怕嗎?」
葉天縱點頭,「幼兒園的李公主說,她有一天醒來,爹地媽咪都不見了,她現在被送到爺爺奶奶家住,爹地,媽咪還沒找到呢,我也怕,嗚嗚嗚……」
溫暖,「……」
葉非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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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墨倚在門口,溫柔地看著他的妻兒,嬌妻幼兒,幸福美滿,忽略背後的陰影,他有他們,其實已經很幸福,葉天縱擦乾了眼淚,溫暖又哄了他一會兒,葉天縱又緩緩地睡過去。溫暖愛憐地摸著兒子的臉蛋,光滑細膩,令人愛不釋手,她心中充滿了暖暖的愛。
這是她的兒子。
幸好他沒事,只是小傷,早就痊癒,不然她真的會崩潰。
葉非墨會房間梳洗,溫暖也輕手輕腳出了小天縱的房間,卸妝梳洗,她出來的時候,葉非墨已經吹乾了頭髮,人在床上坐在等她。
溫暖走過去,掀開被子坐著,想了想,她說,「非墨,我想帶天縱回家住幾天。」
葉非墨一怔,微微眯起著眼睛看著溫暖,試圖從她臉上看出別的情緒,然而,全然沒有,溫暖彷彿只是告知,也沒有讓葉非墨同意,心意已決。
這一年多來,她只有在吵架最厲害的一次帶孩子回溫家住兩天,兩天就自己回來了,同樣也是為了溫靜的問題。
他知道,今晚他讓溫暖很失望,然而再怎麼失望,他也不想溫暖帶著孩子到娘家去住幾天,溫暖疲倦地揉揉眉心,她不希望葉非墨多心,淡淡說,「不是因為我和你吵架,我要帶孩子回家住,我媽下午給我電話,說是想天縱了,問我要不要回家住幾天,她時間也空,接天縱也方便,爸爸最近到南部出差,媽媽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家裡全是溫靜的影子,媽媽只會睹物思人,我不想她難過,正好帶著天縱回去住幾天,媽媽心情會好一些。」
葉非墨鬆了一口,「好!」
第二天一早,溫暖就收拾葉天縱的衣服,書包,小騷包今年上幼兒園小班了,其實就是去混日子的,學的東西不算多,全是去玩的。葉非墨一早去上班了,她把小天縱的行禮放到後車廂,然後開車帶小天縱溫家。今天是禮拜六,他也不需要上課,小天縱一聽說要回外婆家,一路上高興得笑不攏嘴。
溫暖側頭見兒子開心,自己也開心。
「一會兒見到外婆,嘴巴要甜一些,知道嗎?」溫暖笑著叮囑,葉天縱點頭,拍手,哄人什麼的,他最在行了,經常哄得爺爺和奶奶眉開眼笑,更別提是外婆和外公了。
騷包就是有這樣的好處,不怕生。
溫暖和小天縱到溫家時,已是上午十點,溫媽媽在別墅外面等著他們母子兩人,小天縱一見到溫媽媽,撲過去親了好幾口,誇得溫媽媽眉開眼笑,無比開心。
溫暖把天縱的衣服拿上來,祖孫兩人慢慢地進了別墅,溫暖到廚房拿水喝,小天縱進了客廳就跑到中央的沙發上坐下來,溫家有一套白色的軟棉沙發,坐上去十分的舒服,溫媽媽到廚房去小天縱榨果汁。
「媽咪,你和爹地在報紙上哦……」天縱突然拉高了聲音,報紙是溫媽媽看的,還沒收起來,葉天縱一說,溫暖心口一咯噔,拿過報紙一看,果然是她和葉非墨。
是他們昨晚在江邊的照片,有狗仔拍到他們吵架的一幕,登了報,又是坑爹的綠光日報,溫暖蹙蹙眉,照片拍的是她落淚控訴的那一幕,溫暖心中一緊。標題很慫恿,無非是關於他們最近離婚的傳聞,最近本來就傳他們要離婚,如今登這樣的報紙,更是證實了外界的猜測。
何況她今天還帶著天縱回家小住,恐怕更坐實了傳言。
溫暖蹙眉,心煩地丟了報紙,早知道就過兩天再帶天縱過來,如今帶孩子來了,還不好帶走了,葉天縱問,「媽咪,爹地欺負你了嗎?」
溫暖說,「沒有啊。」
「那媽咪為什麼會哭?」小天縱好奇地問。
溫暖說,「媽咪和爹地偶爾會有小爭執,是爹地去接媽咪晚了,媽咪發脾氣罵了爹地一通,因為爹地出來晚了,我們天縱一個人在家裡,醒來沒看見人哭泣怎麼辦,你看昨天你就哭了,你說爹地該不該罵?」
葉天縱一聽,很嚴肅地點頭,「嗯,該罵。」
溫暖一笑,揉了揉兒子的頭,溫媽媽端著果汁出來,笑著搖搖頭,只有溫暖會這樣哄著孩子,「天縱,去樓上抱球球下來,媽咪好久沒見它了。」
球球是溫媽媽養的一條小狐狸,是龍秀水送她的,特別有靈氣,溫暖喜歡極了,若不是溫媽媽太喜歡,她都想抱走,葉天縱喝一口果汁就去爬樓梯找球球。
「你和非墨昨晚吵架了?」溫媽媽擔心問。
溫暖笑著搖頭,「沒事,狗仔沒事亂寫,哪有這麼嚴重,只是小爭執罷了,不是大事。」
「你確定嗎?」
「媽媽,真的沒事。」溫暖笑著膩過去,「非墨晚上會過來一起吃飯,我們能有什麼事情,夫妻哪有不拌嘴的,其實我說的是實話,他自己睡過頭忘了來接我,留天縱一個人在家裡,昨晚我們回去的時候,他哭得可厲害了。」
溫暖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沒有多說關於溫靜的事情,溫媽媽信以為真,忍不住說,「你也真是的,那麼晚了,為什麼不自己回家,還讓非墨去接你。」
「哎喲,媽,你到底是誰的媽媽嘛。」溫暖笑著。
「總之,你們別總是吵架,夫妻感情再好,吵架多了,感情也會淡的,媽媽如今沒什麼指望,只是希望你能過得快樂就好,別……」溫媽媽語塞,眼圈微微發紅。
「媽,你放心,我很好,天縱也很好。」溫暖笑得幸福,心中卻是悲苦,她可憐的爸爸媽媽,妹妹死了,不知道和誰討回公道,屍體如今都見不到,她媽媽除了讓她勸一勸葉家的人幫忙說服天宇歸還溫靜,一句怨恨的話都沒說過,相較之下……她心中一緊,懶得再想。
這種事情,想多了,只是委屈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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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大宅。
葉家大宅逐年翻新,如今別墅有三層,且加了一座小別墅,又擴建了花園,當初葉三少買這幢別墅的時候沒想到人口那麼多,當年就他和程安雅、葉寧遠,別墅不算大。如今人口多了,葉非墨和溫暖住在外面,葉寧遠和許諾住在小別墅,偶爾一家人聚在一起尚有地方,若是親戚都來,別墅就顯然不夠用。
所以葉家大宅每年都翻新,這裡是A市有名的富人區,附近的大宅也屬葉家大宅最是壯觀,佔地面積最廣,程安雅最喜歡春節,以為春節的時候家裡最熱鬧,孩子們不管在哪兒都會回家,親戚走動,家裡到處都是笑聲,十分歡樂。海藍過世後,她就害怕一人住這麼大的宅子。所以總讓葉寧遠和許諾有空回家來住幾天,當年他們在美國的時候便是如此,葉寧遠會帶孩子們一個月住幾天,陪陪葉三少和程安雅,其餘時間他們都在旅遊。
如今可嵐過世了,非墨和溫暖又少回來,程安雅看著空蕩蕩的房子更覺得真的很空,令人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家裡就她和葉三少,葉寧遠和許諾,葉天宇從出事後就沒回過家,可嵐沒了,葉非墨和溫暖又很少回來。沒出事之前,葉非墨就算再忙,總會帶溫暖和小天縱過來吃晚飯,如果實在空不出時間,溫暖就一個人帶孩子回來,每天都能見到。
出事後,一個禮拜葉非墨才會帶溫暖和天縱過來一次,溫暖自己已不回來。
大宅就顯得更空了。
特別是葉寧遠和許諾去忘憂島的那段日子裡,這麼大的房子就她和葉三少兩個人住,天澄又小,她心裡也空得很,過去葉薇常常羨慕她,多子多孫,她也覺得自己這一生最有福氣,已很滿足。如今她倒是羨慕葉薇,兒子,女兒都好好的,女兒又有一對龍鳳胎,新生兒新希望,反觀他們家,人口漸漸凋零的感覺。
最近夜裡睡得少,又愁葉家和溫家的事情,人變得有些憔悴,她一直保養得好,最近卻都不關心養生的事情,家裡的矛盾無法調和。
她不想一個禮拜才見兒子孫子一次,她也不想住這麼大房子,卻沒有人陪著。
早上看過綠光日報,溫暖和非墨在江邊吵架,看情形也知道吵得很厲害,事情過去快一年半了,可在他們心中始終沒有過去。溫暖強顏歡笑,非墨當夾心餅乾,葉寧遠愧疚道歉,葉天宇不願意麵對,操碎了程安雅的心,她真不知道該怎麼管教葉天宇,逼急了,怕真的弄得不可收拾。可一直這麼拖著,非墨和溫暖又情何以堪,溫家二老她又該如何面對。
葉三少早上有事出門,十點才回來,程安雅帶著葉天澄在花園玩耍,天澄玩得快樂,程安雅手邊有一份報紙,卻是心不在焉,葉寧遠和許諾不在家。
「怎麼了?」葉三少停了車,走到她身邊,「心事重重,什麼事放不下?」
程安雅把報紙給他,「看吧。」
葉三少瞄了一眼,丟到一旁,「這算什麼新鮮事,他們又不是第一次吵架。」
溫暖和葉非墨吵架的次數不在少數,就算是沒出事前也會吵架,觀念不和的時候吵架很正常,但感情倒是越來越好,沒有生分。
只是這一年來,他們兩人都不怎麼吵架了,最起碼不在葉三少面前吵,這才是新鮮事。
程安雅卻很擔心,溫暖是很敏感的人,以前她和葉非墨吵架那是夫妻生活情趣,如今不吵架,可背後藏了多少委屈,葉非墨又承受了多少痛苦,他們是不知道的。
像這樣的場面,這一年多來定然不少,只是他們不知道罷了。
「天宇真是……」程安雅頭疼地揉揉額頭,十分疲倦,「這孩子的性格到底隨了誰,人一出事,最常想到的不是家人嗎?最能得到安慰的地方不是家庭嗎?為什麼他一個電話都沒有,連家都不回,他都不知道我們多擔心他嗎?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算完。」
「你操心這麼多幹什麼,寧寧和許諾自然會操心,用得著你來管。」葉三少蹙眉,語氣有些重,「隨他去,我懶得管他,從小就妖里妖氣的。」
程安雅蹙眉看著他,葉三少心中是有些煩躁了,因為程安雅這一年來心情都很低落,葉天宇的事情直接導致了溫家和葉家的矛盾衝突,間接造成她和溫暖婆媳之間的生分,別說是溫暖了,程安雅這一年來見到葉天縱的次數和見到溫暖的次數一樣多。
他們若帶天縱出去,溫暖自然不會反對,只是程安雅極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除非的確太想孫子了。
程安雅冷冷一笑,「你就在一旁說氣話吧,你看看現在家裡都成什麼樣子了,一家人在一桌上吃飯都彆扭。」
葉三少突然沉默下來。
葉非墨今天心情一天都不好,打電話給溫暖,兩次她都沒接,都葉天縱接的,小傢伙心情似乎很好,被外婆帶得很開心,說話是人聽人愛,溫暖在家裡看書,陪著溫媽媽逗著兒子,一家人其樂融融。葉非墨從電話里能聽到溫暖和天縱的笑聲,心中滿足之餘又有一些小小的遺憾。
不知道今天的報紙,溫暖看了有什麼感想,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在乎。
他如今都摸不著溫暖的心思,若是一年前出這樣的緋聞,估計他們都會澄清,如今溫暖都懶得去澄清,讓外界隨便揣測,她還在乎自己嗎?
她還願意接受葉家嗎?
他不知道。
溫暖壓抑了一年多,若是爆發了,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他能逼迫她嗎?
葉非墨心不在焉工作了一整天,陰晴不定,整個秘書室戰戰兢兢,惟恐踩了雷區,連林寧都不去招惹葉非墨,讓他一個人對著工作發泄。
然而,他做夢都想不到,下班的時候,手機震動接到溫暖的一條簡訊。
我和兒子在安寧樓下等你一起吃飯。
1003
他最近都準時下班,趕著回家陪溫暖和孩子,今天本也打算準時下班去溫家陪溫暖和溫媽媽,接到溫暖的簡訊,葉非墨很意外,卻也很興奮。溫暖極少會來安寧國際找他,除非她今天也工作,或者下班的時候正好在安寧國際附近,她會等他一起回家,她是明星,身份特殊,出現在安寧國際一定會被拍到,夫妻兩人又得上頭條,她不喜歡這樣的高調,所以極少來找他。更別提帶著兒子一起出現在安寧國際。
諸位秘書見葉非墨帶著笑容匆匆出辦公室,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這是最近第一次見到葉非墨笑,首席秘書拍拍胸口,暗自祈禱葉總的心情每天都能陽光燦爛,不然她們實在是太難過了。
出了電梯就看見溫暖和小天縱,他們在一樓的沙發區等他,蔡曉靜和幾名安寧的明星聚在一起逗著小天縱,溫暖在一旁淡淡地微笑。她今天穿了一件淺褐色的披肩式外套,白色的牛仔褲,頭髮紮成馬尾辮,打扮很隨意,很有生活氣息,這和鎂光燈下的溫暖大不相同,如今她成名多年,名氣有了,派頭也有了,人一站在鎂光燈下便脫去了剛出道時的青澀,標準的國際巨星氣場。這樣隨意的打扮只有在生活中能看得見。
小天縱是個騷包,被美女帥哥圍著,小得意至極,甜言蜜語逗得眾人笑得花枝招展,好不快樂,那酷似葉三少的魅惑眼睛小小年紀就發出強大的電流,誰把眾人迷得團團轉。
葉非墨緩緩走過來,唇角笑意藏都藏不住,他喜歡這樣寧靜的畫面,小天縱賣弄自己的萌相,溫暖在一旁溫柔地笑著,彷彿歲月靜好,一切都他原本所祈求的模樣。
「葉總……」有一名小明星看到葉非墨了,慌忙打招呼,所有人都起身打招呼,葉非墨一把舉起兒子,逗得小天縱咯咯地笑,溫暖忍俊不禁。
眾人見主角來了,也都各自散去,目光卻忍不住停留在他們一家三口身上。安寧的明星並不是人人都和溫暖感情很好,這一些人中,看戲的成分居多。最近溫暖和葉非墨極少出現在公眾場合,今天報紙又登出他們吵架的畫面,人人都說他們要離婚,這時候溫暖突然帶小天縱來找葉非墨,眾人都想,或許是作秀成分。溫暖再厲害,畢竟也只是一味明星,感情出現問題,危機,自然要應付,他們都猜想溫暖不會放棄這段婚姻,所以才會帶著兒子故意來找葉非墨作秀,給葉非墨施壓,這是嫁入豪門的女明星常用的手段。
可對象是葉非墨,情況就不同了,這是誰的面子都不買的主,他們還想著看溫暖怎麼下不了台呢,誰知道連續陰天的葉非墨突然變得陽光燦爛,大跌眼鏡。
「暖暖,不是說等我回家吃飯嗎?」葉非墨的語氣藏不住的笑意。
小天縱奶聲奶氣地說,「外婆去姑婆家了,所以媽咪帶我來找爹地吃飯。」
溫暖捏了捏兒子白胖的臉,朝葉非墨一笑,「想吃什麼?」
葉非墨自然是什麼都好,溫暖打趣,「那去吃川菜好了。」
小天縱拍手叫好,葉非墨可愛地喊了聲,「老婆,別逗我了。」
幾人說說笑笑,蔡曉靜也識趣地走開,小天縱不喜歡被葉非墨抱著,小騷包覺得媽咪比較香,比較軟,爬到溫暖懷裡,葉非墨也學著溫暖捏她懷裡的臭小子。不遠處,暗藏的鎂光燈不停地閃爍,多溫馨的一家三口,誰說他們會離婚?
坐了一會兒,溫暖就抱著小天縱起身,葉非墨從她懷裡接過兒子抱著,一家三口出了安寧國際,葉非墨的車就停在外面,一家三口去中心路一家餐館吃飯。
小天縱喜歡喝蟹粥,溫暖總喜歡帶他來,沒有小天縱之前,溫暖出來吃飯都顧著葉非墨的口味,她一般都不挑食,有了兒子後,顯然就先照顧小天縱的胃口。
幸好父子兩人的口味差不多。
小天縱話多,一坐下來溫暖點餐,他就嘰嘰喳喳地和葉非墨說他今天的趣事,又說球球長了多少,今天咬了他一口,葉非墨不信,只有他打球球的份兒。小天縱見爹地不信他,怒,把他的褲子挽起來,秀出自己小白腿上的一個牙印給葉非墨看,這是球球咬的。
沒傷著,也沒咬到皮膚,只是有一個牙印。
葉非墨問,「你怎麼惹到球球,他都沒咬媽咪,怎麼咬你?」
「球球欺負我是唯一的男人。」小天縱拍著胸膛,「媽咪和外婆是母的,球球也是母的,所以他沒咬她們。」
溫暖拿著菜單囧了好一會兒,葉非墨笑噴。
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喝粥,有人**溫暖和葉非墨也不去管,溫暖的小心思,葉非墨何嘗不知道。她本來帶小天縱回溫家,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帶著孩子過來找他一起吃飯。無非是想讓媒體拍著,澄清昨天的誤會,她並不想他難做,更不想安寧的形象出現任何問題。
他們已經離過一次婚,第二次婚姻再出問題,對葉非墨的形象也是一種大打擊,溫暖一時顧及的東西多,過去不澄清不代表她就樂意讓媒體亂寫。
溫暖點了蟹粥,又點了幾個清淡的小菜,都是他們父子兩人愛吃的,一般出來點菜都是溫暖做主,幾乎不用問他們,小天縱舉手說,「媽咪,我要吃香蕉船。」
「太涼了。」溫暖微微一笑,「飯前吃甜點,正餐你又吃不了多少。」
「誰說的,我胃口很大的,媽咪……」小天縱無辜地拉長了聲音,撒嬌ing,溫暖哭笑不得,「等吃過飯再要,不能空著肚子吃。」
葉天縱摸著自己的腹部,「人家來之前就吃了三個蘋果。」
溫暖頭疼,葉非墨今天心情好,忍不住順著兒子,「要不給他點吧。」
溫暖一瞪,葉非墨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葉天縱一臉感動地看著他家爹地,「爹地,點吧,點吧,我們一起吃。」
「爹地更不能吃。」溫暖說,把菜單給侍者,「你們兩人好好吃飯。」
葉天縱委屈地咬手指,偷偷和葉非墨咬耳朵,「媽咪好霸道,爹地你太弱了。」
沒發言權的男人實在太多了。
葉非墨心中卻無恥地幸福著,這樣的弱他樂意。
1004
一家人快快樂樂地吃過晚飯,葉天縱精神還好極了,一點都不困,吵著要去玩,溫暖正好有兩張音樂劇的票,這是蔡曉靜剛給她的,她原本想去看。然而一看葉天縱就打消了念頭,如果去看三個小時的音樂劇,葉天縱非要哭不可,他可受不了,若是只有她和葉非墨,那倒是可以去。
所以說,兒子女兒都是最大的電燈泡。
後來一家人去電影院,最近新上映一部兒童電話,丁丁歷險記。葉天縱最近本來就看丁丁漫畫,他是丁丁迷,帶他看這樣的電影,最起碼全程他不會睡著。
葉非墨很痛苦,忍不住哀嚎,早知道吃過飯就送葉天縱回家,他和溫暖繼續浪漫,瞧好好的氣氛都沒有了,三人得去看家庭電影。
葉天縱是個很難察言觀色的小子,笑眯眯地問葉非墨,「爹地,你是不是不想陪我看電影?」
葉非墨也露出一個笑容,「你說呢?」
葉天縱很誠懇,「你不喜歡。」
葉非墨暗忖,算你有自知之明,臭小子,果然是閨女好啊。
閨女多貼心。
葉天縱有些委屈,溫暖親了親他的臉頰,「乖,別理你爹地,他喜歡的和別人不一樣,媽咪喜歡看。」
葉非墨囧,老婆你明顯口是心非,當初是誰說丁丁冒險很傻的。
葉天縱搖搖頭,情緒有點低落地說,「爹地一定覺得太無聊,不是他喜歡的電影,所以才不想陪我看。亜璺硯卿」
葉非墨繼續暗忖,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
葉天縱突然抬起頭來,他本來就在葉非墨懷裡,白白胖胖的手在葉非墨頭上拍了拍,很豪言壯志地說,「爹地,你現在一定要努力陪我多看電影,不然等你老了,你喜歡看的電影和我們又不一樣,到時候我會讓我兒子陪你一起看的。」
言下之意,你不陪我看,以後我不讓兒子陪你看。
溫暖笑噴,葉非墨差點吐血摔了手上的葉天縱,你小子上哪兒學來這麼多鬼心思,真是令人噴飯。
「用得著你兒子,我老了照樣和你媽咪一起看。」
「可你會老到走不動,又要看電影呢?」
溫暖,「……」
葉非墨,「……」
父子兩人一路鬥嘴到電影院,停了車,葉非墨一手抱著葉天縱,一手牽著溫暖,檢票進入電影院,今天看丁丁歷險的大多都是家庭裝。電影院里孩子特別多,葉非墨找位置,三人坐了下來,葉天縱坐在溫暖和葉非墨旁邊。剛坐下沒多久,電影開場,葉天縱看得津津有味,溫暖偶爾低頭和他討論什麼,葉非墨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休息。
葉天縱看電影的時候倒是很安靜,沒有叨擾葉非墨,葉非墨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一場電影下來,葉非墨幾乎全是睡過去了。
散場的時候,葉天縱爬上葉非墨的腿,捏著他的鼻子叫他醒來。
「爹地,你太不夠意思了。」葉天縱抗議,葉非墨抱歉地揉揉眉心,表示下次再陪他看,溫暖有些心疼,最近也葉非墨一直都睡不好,況且他們吵架後,他又一夜沒睡,她心中一緊,微微疼痛起來。
……
去停車場拿車,溫暖堅持開車,讓他在旁邊小睡。
葉非墨幾輛車她最喜歡開他的跑車,這輛賓利是新買的,她還沒開過,葉非墨還怕她不熟練,溫暖笑他白擔心了,她開車都好幾年了,哪會有什麼不熟練的。
葉天縱也有點小困了,小傢伙最讓人省心了,拿過毯子蓋著就睡,半個小時後到溫家,葉天縱都睡著了。
溫暖今天的計劃本來是讓葉非墨回來一起吃飯,他再回家,如今他困了,兒子也困了,溫暖便讓葉非墨留下來,葉非墨微微一笑,自然不反對。
老婆,兒子都在娘家,他回家去幹什麼。
溫媽媽還沒睡,她在客廳看電視,見他們三人回來,慌忙給他們泡熱茶,葉非墨抱著葉天縱上樓,溫暖說,「媽媽,別忙活了,我們都吃過了,也不渴,你怎麼還沒睡?」
「我剛和你爸打電話,等你們回來,非墨今天住這兒嗎?」
溫暖點頭,溫媽媽說,「那你趕緊上去吧,媽媽也要準備休息了。」
溫暖一笑,親了親溫媽媽,輕手輕腳上樓,溫媽媽見他們夫妻感情沒什麼問題,這才安心。
洗過澡,換了睡衣上床,葉非墨用手機上網看新聞,溫暖一上來他就黏過去,摟著她一頓親熱,「暖暖,謝謝你。」
溫暖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葉非墨在她唇上親了好幾口,溫暖忍不住笑推他,「謝什麼啊,你這個笨蛋。」
葉非墨越發覺得心都酥軟了,這麼善解人意的老婆上哪兒找去。
「趕緊睡,瞧你累的,明天還要上班。」
「天縱明天都不上課,我幹嘛要上班?」葉非墨反問,溫暖這才恍惚想起,明天休息日,以前葉非墨是工作狂,雙休不休,如今恨不得假日多一些,都陪老婆孩子多一些。
溫暖一笑,葉非墨舔wen她的耳垂,輕聲說,「暖暖,我們做吧。」
「媽媽還在樓下沒睡呢。」溫暖臉色紅得厲害,葉非墨今天太過感動,在她帶孩子來安寧國際的時候就想抓著她好好地疼愛了,能忍到這會兒已算是奇蹟了。
「沒事,你叫得輕一點。」
溫暖擰他,葉非墨摟著她一笑,大手從她的睡衣下鑽進去,她剛洗了澡,皮膚乾燥又冰冷,這樣的觸覺讓葉非墨的心口一陣陣蕩漾,葉非墨從背後摟住她,親吻她的脖頸,靈活的手輕揉著她的敏感帶。溫暖本想抗拒,讓他多休息,葉非墨卻翻身壓住她,攫住她的唇舌,狂野地親吻著她,片刻便褪去她的睡衣,把自己揉進她的身體里,兩人都忍不住發出滿足的shen**……
「暖暖,我愛你……」
1005
第二天兩人果斷晚起,睡到中午,溫媽媽把小天縱帶出去逛了一圈超市,又帶孩子去公園逛了一圈,葉非墨和溫暖才起身,溫暖做午飯,葉非墨在客廳陪兒子和丈母娘,聊家常,看電視。覀呡弇甠
溫靜的事是兩家人的禁忌,溫媽媽和溫爸爸在葉非墨面前也很少提,從一年多前剛知道真相和憤怒,怨恨,到如今的無奈接受,陰影始終存在,卻又無法釋懷,好在溫爸爸和溫媽媽沒有遷怒葉非墨,小家倒是沒有任何問題。
就算有一些不愉快,語言之間有些隔閡,有小天縱這騷包在,總不會有任何問題。
午餐後,一家人帶葉天縱去兒童樂園玩,溫媽媽本來不想叨擾他們一家人難得的周末,卻被溫暖硬拉著一起去,免得溫媽媽一個人在家裡無聊。葉天縱顯然很喜歡被外婆抱著,可葉非墨卻抱過他,沒讓溫媽媽抱著,小天縱長大,也越來越沉了,溫暖抱一會兒都累,別說溫媽媽。
葉非墨最有臂力,葉天縱不高興讓爹地抱,想要坐在爹地肩膀上,卻被葉非墨打屁屁,小天縱很委屈,人家天澄哥哥總喜歡坐到大伯肩膀上玩,就爹地小氣。
葉天縱好動,一家人在兒童樂園玩了三個小時,本來想過一個下午,再帶溫媽媽出去吃飯,誰知道溫暖接到程安雅的電話,她想約溫暖喝茶。
溫暖恍惚間想起,明天晚上要和非墨一起回葉家大宅吃飯。
她和葉非墨一商量,葉非墨說,「媽咪既然約你喝茶,你就去吧,我帶孩子和媽媽去吃飯。」
溫暖蹙眉,「你不去?」
葉非墨微微一笑,「你去吧,媽咪並不想我一起去。亜璺硯卿」
溫暖點點頭,葉非墨送她去茶樓,溫媽媽說,「不如你帶天縱一起去吧,安雅也好久沒見他了。」
葉非墨說,「媽媽,沒事,明天我們就回大宅吃飯,不差這一天。」
溫暖解開安全帶,葉非墨欲言又止,最終沒說什麼,目送溫暖進了茶樓,葉天縱說,「我想奶奶了。」
葉非墨捏他的小臉蛋,「明天就見到奶奶了。」
……
程安雅經常來這家茶樓,離名城公寓不遠。
她一個人坐在窗邊的位置,桌上有一套茶具,沏著普洱,香氣裊裊,撲面而來,令人覺得無比的舒爽,程安雅一笑,溫暖已走過來。
「媽咪……」她坐下來,程安雅給她倒茶,笑問,「天縱呢?」
「非墨帶他回去了。」溫暖說道,「明天我們帶天縱回大宅吃飯。」
程安雅點點頭,婆媳兩人之間氣氛有些怪異,溫暖以前常和溫暖、許諾一起喝下午茶,參加圈子裡的活動,許諾雖然好靜,但偶爾倒是金句很多,她和葉寧遠生活久了,人也有些小幽默,三人感情極好,沒出現過什麼隔閡,許諾和溫暖也很聊得來,沒有一般妯娌間的矛盾。
然而,溫靜出事後,三人從不曾單獨坐下來喝過茶,更別說談心了。
多半是程安雅單獨約溫暖出來喝喝茶,她偶爾還會推一推,特別是出事的前半年,這幾個月尚好一些,程安雅約她出來,她都出來。
許諾本就是不善言辭的人,人很被動,她和葉寧遠去過溫家道歉,只是溫媽媽和溫爸爸並不理解他們,拒之門外,許諾和葉寧遠也找過溫暖道歉,然而,這樣蒼白的歉意,溫暖無動於衷,並沒有減少對葉天宇的埋怨。
溫暖低頭喝茶,人和人之間最怕這樣的沉默,明知道程安雅會說什麼,溫暖心中也排斥,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這一年來,很多東西都慢慢改變著。
程安雅說,「你對我,現在都沒話能說了,是嗎?」
她的語氣溫和,臉上帶著笑容,溫暖只能勉強一笑,誠實說道,「媽咪,抱歉。」
程安雅搖搖頭,溫暖可以微笑面對他們,卻對他們再無什麼言語,微笑已經是她的極限了。程安雅知道,這不是溫暖的錯,她心中有疙瘩,她也知道。
只是偶爾想到以前的和睦,總會有小小的傷感。
「天縱最近怎麼樣?」程安雅問,溫暖說,「挺好的,就是太淘氣,老師總是打電話來告狀,前幾天不是和天澄一起把兩個小姑娘弄哭了嗎?」
程安雅忍俊不禁,老師也打電話給葉寧遠告狀了,這兄弟兩聯手把人家小姑娘弄哭得慘兮兮的。
溫暖不知道,程安雅要和她說什麼,每次單獨見面,說的都是溫靜的事情,她都有些不耐煩了,甚至是反感的,同樣一個問題得不到解決,長久下來,誰都會反感。
「過幾日,天宇二十歲生日,我和寧寧回去一趟倫敦。」程安雅輕聲說,「你問問,你媽媽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去。」
溫暖突然抬起頭,直直地看著程安雅,「什麼意思?」
「溫靜被天宇帶到倫敦。」程安雅說道,「溫暖,天宇這孩子,寧寧很難管教,非要逼他,又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我們也勸天宇放下,我們也想溫靜能落葉歸根,入土為安,可天宇不願意。我們不是沒辦法,只是不想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可嵐走了,我不想再失去天宇,雖然這一切是他自作自受,可家人是無法選擇的,他出了事情,我們只能幫他糾正,他受到傷害,我們不能再在他心中撒一把鹽,哪怕這是他應該承受的。」
「媽咪,我不想在談溫靜的問題,將心比心,我想溫靜也不願意留在天宇身邊,天宇也沒有資格擁有溫靜的屍體,我爸媽養了溫靜十八年,說沒了就沒了,連屍體都被人霸佔著,想見一面都不行,你覺得他們心裡能放下?媽咪,請容我說句放肆和難聽的話,溫家和葉家,一個是普通的家庭,一個權勢家庭,我在葉家幾乎沒有發言權,出了溫靜這樣的事情,我什麼都不能為我爸媽做。我看著他們,我很難過,難道因為你們姓葉,你們就能這麼欺負人嗎?隨意踐踏別人的生命和尊嚴嗎?如果反過來,我有弟弟,可嵐被我弟弟害死了,屍體還霸佔著不放,葉家恐怕會讓我們姓溫的死無全屍吧。可我們呢?能做什麼?我爸媽甚至連討回一個公道的辦法都沒有,默默接受了溫靜的死亡,他們不讓葉天宇償命,只讓他把他們的孩子還回來,這很過分嗎?你不要求我爸媽體諒天宇,你去求天宇體諒我爸媽吧。」
1006
溫暖第一次在安雅面前說這樣不遜的話,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發泄的言語,安雅很意外,同時卻也理解溫暖的情緒,壓抑了已一年多,溫暖早就該發泄了。
「暖暖,你說得都對,我無從反駁,你可能覺得葉家高高在上,欺負了你的父母,我不否認這一點,我們的確藏了私心,造縱容天宇的任性,我們有我們的悲痛,溫靜是溫家的公主,可嵐也是葉家的公主,不管是為了什麼而死,我們終究是失去了我們的公主,同時又要承受失去天宇的風險,我們冒不起。所以我們放任天宇,暖暖,我會盡量給你爸媽一個交代,雖然我不保證天宇一定會歸還溫靜。」
溫暖低垂了眉目,已經一年多過去了,也不知道溫靜怎麼樣了。溫暖心中一痛,更深的無奈抓住了自己的心,程安雅看著她,目光淡靜,輕聲說道,「這些話,你憋在心裡很久了吧?」
溫暖沒回答,程安雅說道,「我知道你心裡不舒坦,我也不知道你心中責怪我們,埋怨我們,一年多了,是該有個了結,我也不希望我們兩家人從此不往來。我也不希望你和非墨再有波折,更不希望我們就這麼生分。」
「媽咪,其實我並不是怨恨任何人,只是覺得這一切不公平,以前方柳城陷害我爸爸入獄,我就想著,如果我認識更有權勢的人,或許我們就不會被欺負。如今溫靜出事,我更覺得不公平,這世上的一切,人的道德底線到底在哪兒,為什麼會如此不公,是非不明。」溫暖說得十分緩慢,但很堅定,「我們的確是勢不及人,所以我們隱忍了所有的痛苦和失去,不想再生波折,可總不能連我們怨恨的權力都要被剝奪。」
「暖暖……」
「媽咪,你很好,對我很照顧,我都很感激,但溫靜這件事,請恕我無法認同。爸媽年紀大了,承受不了太多打擊,我媽媽這一年來夜夜噩夢,夢到溫靜總是淚流滿面,我不想媽媽最後鬱鬱而終,葉天宇沒有權利,也沒有任何資格擁有溫靜的屍體,至少要讓我妹妹入土為安。」溫暖說得很鎮定,她第一次在程安雅面前如此勇敢,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和程安雅有過正面的衝突,哪怕是葉非墨胃癌,她想要離婚的時候,都沒有過衝突,為了溫靜的事情,她是第一次頂撞程安雅。
「我會儘力。」程安雅只能如此告訴溫暖,她真的只能儘力,不能多保證什麼了,葉天宇的性子,平時沒什麼,斯斯文文,紳士派頭,然而他骨子裡卻是如魔鬼一般的人,難以管教,哪怕是葉寧遠,恐怕也要費盡心思才能和他周旋,更別說如今第一恐怖組織大權在他手,葉天宇的性格,更不會允許有人從他身邊奪走溫靜。
可程安雅這樣的保證,已讓溫暖很知足。
至少體現出想要緩解兩家矛盾的誠意,不是如過去那般,蒼白的道歉,卻沒有任何承諾。
她父母等了一年多,希望真的能得到溫靜入土為安。
「我希望不管我們兩家人有什麼矛盾,發生什麼事,你和非墨都能好好的,暖暖,這一切都和非墨沒有任何關係。」程安雅說道。
溫暖反問,「媽咪擔心什麼呢?我和非墨不會怎麼樣,我知道這一切都和他沒關係,我也沒想過要和他怎麼樣,你知道我深愛非墨,若不是我愛他,溫靜這事我怎麼去面對,我早就離開非墨,離開葉家,已經一年多了,當初都沒想過離開,現在更不可能。」
「你能這麼想,我就安心了。」程安雅淡淡說道,也有些疲倦,當父母的對孩子,真的有操不完的心。「你回頭問問你媽媽,願不願意和我們去一趟倫敦,別的我不敢保證,至少一定能見到溫靜一面。」
溫暖點頭,「好,我會和媽媽說的,她一定會很樂意。」
婆媳兩人在茶樓又坐了一會,聊聊天縱的近況,沒一會兒就散了,溫暖沒開車,程安雅送她回溫家,正好天縱在門口玩,見了程安雅快樂地撲過來,一口奶奶叫得甜蜜至極。
程安雅的好心情也隨之而來,連連親了天縱好幾口,「才幾天不見,又長得壯實了。」
「媽咪總喂好多東西給我吃,她總說我吃得少,結果給我洗澡的時候又說我肉太多,奶奶,媽咪是不是很難為人?」葉天縱委屈地撒嬌,逗笑了程安雅,溫媽媽在一旁也笑了,邀程安雅進去坐一坐,程安雅還有事,沒在溫家多停留,她和葉非墨交代了幾句就開車離開。
溫暖把去倫敦的事情和溫媽媽講了一下,溫媽媽驚喜地睜大眼睛,「天宇願意把溫靜還回來了?」
溫暖不敢說是,只按照程安雅的意思說,「媽咪的意思是說,不確定天宇會同意把小靜還回來,但去倫敦,至少能見上一面,也了媽媽一樁心事,媽咪說會儘力,但具體怎麼樣,還要看天宇。」
溫媽媽雙手合十,淚流滿面,「我什麼鬥毆不奢求,也不怪罪誰,讓我見一見小靜吧,媽媽好想帶她回家。」
溫暖悲傷地把媽媽擁在懷裡。
翌日,葉非墨帶溫暖、小天縱回家吃飯,小天縱和天澄在幼兒園天天都見,兄弟兩人感情很好,一到家就湊在一起玩,葉非墨和葉寧遠,許諾都在客廳,溫暖一旁極少說胡,若非程安雅問,她幾乎都不怎麼回答。
吃過晚飯,葉天縱玩得累,回去的時候幾乎都要睡著了,連睜開眼睛和爺爺、奶奶說再見的力氣都沒有了,人看起來很是疲倦,很沒有精神。
去倫敦的事情,就這麼敲定了。
只有程安雅和葉寧遠去倫敦,葉三少和許諾很意外的並沒有去,再帶上溫媽媽,也就三個人,溫暖不理解為何葉三少和許諾沒去,程安雅這樣安排,總歸有她的道理,她也沒多問。
程安雅和葉寧遠、溫媽媽去倫敦後,葉非墨和溫暖也回名城公寓住,日子彷彿恢復了正常。
溫暖祈禱,希望葉天宇能想通了,別再為難彼此。
1007
千雲島。
陽光沙灘,碧海銀浪。
墨小白帶著小圓缺和念痕在沙灘上學走路,墨晨在一旁幫忙,葉薇和容顏等人坐在不遠處笑看著他們玩耍,卡卡和無雙依舊坐在樹蔭下,無雙看書,卡卡在沉睡著。
兩孩子會走路了,小念痕學得更快一些,最近他們有空都在教孩子們學走路,小圓缺模樣長得更開了,異常精緻,臉上的酒渦也隨著笑容越發明顯,十分討人喜歡。
念痕走得快,比圓缺快了兩米,小圓缺見哥哥拋下她,努力想要追趕,走了幾步,又坐下,剛休息,又接著走,鍥而不捨,容顏笑道,「這才是我們家的精神啊。」
執著,鍥而不捨,都是楚、墨兩家的優點。
容顏剛一說完,圓缺就摔了一跤,墨小白也沒去扶她,沙灘乾淨,孩子摔著也不疼,墨小白拿著她的心形糖果在逗著她,小圓缺看著糖果,又看了看遠處越來越遠的哥哥,突然哇的一聲哭起來,白嫩的小腳在沙灘上撒嬌地踢,小公主生氣了,墨小白哈哈大笑,把糖果塞到小圓缺的嘴巴里。
小圓缺哭聲頓止,舔著糖果好不開心。
念痕扭頭看圓缺坐下來不走了,他也坐下來等妹妹,兩孩子特別有默契,雖然還不會說話,但表達的意思眾人是看得很明白的,墨晨也把一塊糖果給念痕,小公子嫌棄不好吃,兩口就丟了。
容顏說,「念痕,浪費啊……」
念痕哪兒聽得懂,無雙忍不住笑起來,墨小白淘氣的去搶圓缺手裡的糖果,她吃得太開心了,圓缺無辜又難過地看著墨小白搶了她的糖果,忍不住看向葉薇和容顏,尋求保護。
這孩子太能看風使舵了。
葉薇說,「小缺缺,撲上去,咬死他。」
容顏笑著拍了拍葉薇揮舞的手,笑說道,「圓圓,別理她,再走幾步,一會兒會有更好吃的糖果給你。」
小圓缺白嫩的腿在沙灘上踢,弄出一個小坑窪,誰知道沒人理她,小圓缺委屈至極,很個性地躺下來,不理你們,墨小白拿著糖果上去,忍不住笑說道,「哎,小公主,真生氣了?」
小公主在沙灘上一滾,搶我糖果,不理你。
墨小白頓時覺得很有趣,又蹭了幾步,厚顏無恥地貼著小公主的臉蛋,「缺缺,真的生氣了嗎?」
小公主繼續滾,不理你,就是不理你。
葉薇和容顏哈哈大笑,小圓缺不知道是不是和墨小白呆久了,特別有喜感,這麼小小的一坨滾啊滾的,十分可愛。墨小白女拿著糖果逗著小圓缺,笑得十分燦爛。
「來來,哥哥不逗你了,給你吃糖果。」墨小白傲嬌道。
葉薇說,「墨小白,你要臉不,別亂讓缺缺學稱呼,無雙能生出你這麼大的兒子嗎?」
墨小白一哼,他就是要叫哥哥,舅舅神馬的顯得太沒氣派了。
小圓缺白嫩的手指放在唇邊,微微搖了搖,有些小糾結,是吃糖果好,還是繼續生氣呢?繼續生氣太沒意思了,還是吃糖果吧。
小圓缺白嫩的手伸張去抓糖果,墨小白突然嘿嘿一笑,又拿開了,不給小圓缺。
小圓缺怒,白嫩的手揮舞著打墨小白。
葉薇在一旁喊加油,「小缺缺,加油,撲上去咬他,撲!!!!」
墨小白和墨晨同時無語,人家小圓缺又不是狗,不要叫得這麼**吧,怪不得葉薇帶出來的孩子都很流氓呢,基因在這裡啊。
小圓缺還真卯足勁揮舞打墨小白,墨小白總是機靈地閃開,小圓缺自然不能和墨小白比,她打不到墨小白,圓缺公主最後怒了,小手在沙灘上一拍,抓起沙子丟向墨小白,墨小白又機靈地閃過。
容顏說,「圓圓越來越野蠻了。」
她說著笑看向葉薇,葉薇很無辜,「這關我什麼事啊,我讓她野蠻的嗎?再說,我們家的因子都是野蠻的好嗎?」
容顏笑說,「要是念痕野蠻點還好。」
偏偏念痕斯斯文文的,圓缺倒是越來越霸道。
圓缺拿著沙子丟了幾次都丟不到墨小白,臉一板,老子不理你了,她把頭一扭,墨小白本來就是逗著圓缺的,又把糖果拿到小圓缺面前。
小圓缺心想,舅舅是騙人的,不理舅舅。
墨小白乾脆把糖果放到她唇邊,想到甜蜜蜜的糖果,小圓缺心動了,嘴巴一張,舌頭一伸,誰知道墨小白又把糖果拿走,不讓她吃。
小圓缺嘴巴一扁,葉薇說,「小白,你別把圓缺又弄哭了。」
墨小白揮揮手,沒事,沒事,小傢伙可愛著呢,不會哭,念痕斯斯文文地吃著墨晨給他剝的葡萄,看著妹妹被舅舅逗,小圓缺打定主意不理墨小白,不管墨小白怎麼逗她,她都不會去拿糖果。
她學聰明了。
可墨小白一直把糖果送到她唇邊,故意逗弄著她。
小圓缺很有個性把身子一掀,不理墨小白,又在沙灘上滾一圈,遠離墨小白,墨小白鍥而不捨地追著圓缺,繼續糖果炸彈,圓缺繼續滾。
眼看都在沙灘的斜坡帶,容顏說,「圓圓,別滾了,再滾就下去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墨小白拿糖果正逗著她,小圓缺果斷滴再一滾,容顏話音剛落,小圓缺就滾下斜坡,在沙灘上滾了好幾圈,把所有人都給愣住了。
墨小白,「……」
小圓缺也沒想到自己會滾下來,念痕有些同情妹妹。
小圓缺從沙灘上爬起來,直接坐起來,臉上全是沙子,弄得小圓缺一臉都是,她委屈極了,哇哇大哭,豆大的淚水從眼睛裡滾下來。
容顏搖搖頭,果然又把小公主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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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抱過小公主,拿糖果哄,小圓缺不上當了,圓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墨小白,眼淚嘩嘩啦啦地掉,像是水龍頭不要錢似的開水。
「缺缺乖,哥哥不逗你了,吃糖果,吃糖果……」
「缺缺……」
……
墨小白要哭了,小圓缺是卯足了勁哭,不管墨小白怎麼哄,葉薇走過來一腳踢走墨小白,「小混蛋,都讓你別逗小缺缺了,我的小公主,不哭不哭啊,咱們踩死他……」
葉薇舉起小圓缺直接踩墨小白,墨小白這叫一個鬱悶啊,果然被媽咪帶的孩子都是很暴力的,令人不敢恭維啊,小圓缺最近學壞了,學壞了。
越來越野蠻了。
小圓缺踩著墨小白踩得十分開心,小念痕在一旁拍手叫好,墨晨忍不住笑說道,「小白,你果然人品不好,連念痕都拍手叫好,幸災樂禍。」
小圓缺踩累了,這才作罷,容顏把孩子接過去,幫孩子擦眼淚,拍落她身上的沙子,小圓缺圓潤的臉上掛著兩抹紅暈,看起來十分的漂亮,又帶著一點點粉嫩的感覺,十分可愛。墨小白又把糖果給她,小圓缺是很有心思的公主,看向葉薇,雖然她還不會說話,但孩子心思通亮得很,知道葉薇能鎮得住墨小白,她不想再被墨小白騙了。
葉薇拿過糖果,小圓缺眉開眼笑,得意地朝墨小白撅嘴,做了一個挑釁的姿勢,墨小白哭笑不得,忍不住說道,「圓缺以後長大一定是個鬼靈精。」
小小年紀就和人精似的,以後還得了。
眾人都笑了,忍不住感慨,的確是人精。
糖果不小心落了地,小圓缺十分傷心,墨小白在一旁幸災樂禍,小圓缺不高興了,爬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卡卡身邊,她想爬上卡卡的腿上,爬了好幾次都爬不上,忍不住拍著卡卡的腿,無雙笑著抱著她上來,卡卡的躺椅比較寬,圓缺坐著也寬敞,小圓缺在卡卡臉上給了一個濕漉漉的吻,這才心滿意足地躺下,父女兩人並排在一起。
墨晨和小念痕繼續練習走路。
沒一會,墨晨也抱著念痕過來休息,小圓缺起來,朝哥哥咯咯地笑,無雙一笑,憐愛地擦去念痕額上的汗水,葉薇和容顏轉身回去給孩子們弄飲品。
墨小白和墨晨被太陽傘下的白夜和墨曄叫過去打牌,無雙和一雙孩子們在樹蔭下乘涼,海風徐徐,這日子比神仙都逍遙,小圓缺有些疲倦了,趴在卡卡身上乖巧地睡了。
念痕在一旁自己玩,沒一會起來,搖搖晃晃地朝男人們走去。他走路還不利索,走幾步,坐幾步,沒一會兒就走過去,白夜笑著把孩子抱上來,果然是他們家的孩子,從小就愛賭博。
無雙一旁看書,容顏和葉薇把甜品拿過來時,小圓缺已經睡著了,兩人拿過去給男人們,無雙陪著女兒在陪卡卡,小圓缺睡得不安穩,在卡卡的胸膛上翻來覆去,孩子的心臟連著卡卡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稚嫩的,強盛的生命力彷彿也傳遞給了卡卡。
無雙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這雖不是她藍圖裡的幸福,可她如今的確很滿足幸福。
「無雙,圓缺也睡了,你過來坐一會兒吧,喝喝椰奶。」葉薇揚聲說道,無雙看了看他們父母,放下書走過去,陪幾個男人玩耍。
小圓缺被是蟲子咬醒的,從椰樹上落下一隻蟲子,咬了小圓缺一口,她疼醒來,見親人們都在沙灘上,她也想爬起來到沙灘上去,可有十幾米呢,小圓缺咬著手指,考慮著要不要大哭引起媽咪的注意,這樣她就不用走過去。
她在卡卡身上搖搖晃晃,想要爬下來,結果跌落在卡卡旁邊,小圓缺有點挫敗,因為躺椅重心的關係,她一時沒辦法起身,小手抓到卡卡的耳朵,揪著穩住自己起來,又跌倒了。小圓缺怒,白嫩的手在卡卡胸膛上一揮,彷彿在說卡卡不給力,小公主努力了幾次,在揪了卡卡耳朵好多次,又揪了一次頭髮,總算爬起來了。
卡卡的手指微微一動,只是一種很輕微的動,彷彿沒有動過,小圓缺在他旁邊嗚嗚叫,她聲音太小了,叫不來無雙和葉薇等人,她們幾人也沒注意到圓缺醒來。
一般圓缺睡午覺都要兩三個小時,結果圓缺一個人嗚嗚地叫,誰都沒人理她,她坐在卡卡身上,十分委屈,卡卡的睫毛微微一動,似乎是處於本能想要安慰身上的小公主,可手有千斤重,就是無法抬起來,無能為力,他似乎有感覺,卻又一點動作都沒有。
小公主嗚嗚了一會兒,沒人看見她,她搖搖晃晃站起來,孩子哪兒懂得什麼叫危險,就這麼站起來重心一移動,人就往一旁摔去。
無雙眼角瞥見這一幕,倏然站起來,忍不住說道,「糟糕,圓圓又要哭了。」
躺椅有幾十公分,沙灘上柔軟,雖然摔得不會很疼,可孩子皮膚比較嬌嫩,無雙倒是心疼的,然而,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現了,卡卡長臂一伸,竟然勾住小公主。
彷彿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保護一直在自己身邊不停地吵鬧,卻又出現危險的女兒。
因為無雙的話,眾人都看向小圓缺,正好都看到這一幕,白夜驚訝站起來,有點不敢相信,無雙停住了腳步,怕一閃神,這一幕就消失不見。
卡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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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站著動都不敢動,眼前這一幕於她而言彷彿定格似的,帶著令人心疼的期盼,孩子都快周歲了,妮莎克娜說她三十七歲才能結婚,她以為她又要等卡卡近十年,心中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哪怕真的再等十年,她也有耐心一直等下去,沒想到一年多就讓她看到這麼不可思議的一幕。
突然他的手鬆開了,小圓缺還是落在地上,然而摔得一點都不重,小圓缺也沒哭,撲騰了幾下就從地上坐起來,揉了揉自己被摔得有些疼的膝蓋,白夜比無雙先一步過去。
無雙也反應過來,慌忙跑過去,白夜檢查卡卡的脈搏和眼睛,果斷讓楚離抱著卡卡回去,他要做一個詳細的檢查,這一年多來,他和蘇曼從未放棄過救治卡卡。
只是奇蹟太少。
他從腦死亡到復生已是奇蹟,他們期待出現第二次奇蹟,一年來卻找不到更好的法子讓她能夠清醒過來,白夜一邊去醫療室一邊暗忖,他們努力了一年多,最終卻及不上小公主一次危機,人類這種血濃於水的親情太讓人意外和深奧了,簡直無法言語。
經過一年的等待,無雙已學會了平靜,卡卡能醒來最好,若是不能醒來,她也能接受,她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只是希望他能平安,這是她最低程度的期盼。
給她一個堅持的理由,那就是卡卡活著。
小念痕和小圓缺被葉薇帶去休息,所有人都集中的醫療室門口等著……
等待是磨人的,但也是最能考驗人的,對已墨家和楚家的人而言,等待已成了習慣,特別是對於無雙而言,更是家常便飯,所以她很有耐心,在門口等了五個小時,等到白夜一句恭喜。『雅*文*言*情*首*發』
簡簡單單,一句恭喜,一切都明了。
卡卡醒了。
無雙幾乎喜極而泣,她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的快樂過了。她以為自己不管聽到什麼能都平靜應答,沒想到聽到白夜一句恭喜,她還是喜極而泣了。
千雲島的夜,平靜又寧和,海面上有一輪明月,圓盤一般懸掛在天空中,彷彿一顆巨大的明珠,散發出淡淡的銀色光輝,美麗得逼人。
海風徐徐,無雙打開了二樓的落地窗,讓海風徐徐吹進房間里,卡卡安靜地躺在床上,表情如過去一般的平靜,然而,無數知道,這一切都不同了。
他恢復意識,恢復知覺了。
白夜說,不出三天,卡卡就能清醒過來,讓她耐心等待。
她自然耐心等待,十餘年都等了,豈會在乎區區三天,於她而言,三天眨眼就過去了。
她洗漱後坐在鏡子前把她的頭髮鬆開,她依然是美麗的,上蒼帶她算是優厚的,皮膚白皙,國色天香,還有一雙人見人贊的美麗眼睛。生產過後,出了多了一條疤痕,妊娠紋,身材沒什麼變化,依然窈窕有致,保持得極好。雖然她一直接受命運對她的殘酷安排,以為或許又要等卡卡十年,或者一輩子都等不到,她心平氣和地接受。心中卻深藏著遺憾,她最美好的年華都在這個男人身上,最美好的那十年都在等待和彼此傷害,抗拒上,白白浪費她十年的青春。
這十年一去不復返,若是再等十年,她都快人老珠黃,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如此等待,如此心碎,她想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給卡卡,可命運給她的安排卻又如此殘酷。
她輕輕地撫著自己的臉,幸好,這一切還不晚,不是嗎?
人生最幸福的莫過於在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里遇見過自己的愛情。
她遇見過,卻十年等待,心力交瘁。
終究沒有絕望,她得到了。
也不遺憾,只是有點小小的不甘心,那樣美好的歲月就這麼過去了,一去不返,幸好,他們青梅竹馬,這段歲月有悲傷難過,卻同樣有歡聲笑語。
門上傳來溫柔的敲門聲,無雙站起來,才晚上八點,不算太晚,今天大家都很興奮,正在樓下狂歡慶祝呢,連蘇曼都被葉薇拉下去,慶賀她苦盡甘來。
她的媽咪比她還要興奮。
這樣溫柔又紳士的敲門聲定然不是她的媽咪,更不會是她爹地,只可能是容顏,無雙開門,意外地看見白夜,他把一個小瓶給無雙。
「兌水給卡卡擦一遍,他睡了一年多,我怕他起來一下子受不住不習慣,這是蘇曼給的,這幾天都給他擦一擦,對心臟也有好處。」白夜溫柔地笑著,無雙點點頭,結果小瓶子。
白夜轉身想下樓,無雙突然喊住他,衝動地上前,緊緊地擁抱他,「白夜叔叔,謝謝你,這一年來,我和孩子,還有卡卡,都讓你費心了。」
溫潤的笑聲從胸膛中傳來,白夜的唇微微一勾,寵愛地揉揉無雙的髮絲,「還是閨女好啊,還說一聲謝謝,你媽咪從來不知道說一聲謝謝。」
葉薇的索取是理直氣壯的,可同樣的,他對葉薇的索取一樣也是理直氣壯的。
無雙一笑,白夜說,「我開玩笑,一家人,說什麼謝謝,卡卡醒了,我也為你開心,傻丫頭,好好享生活和幸福,你的好日子在後頭。」
有些人一生都是平平淡淡,如普通的大眾,平安成長,結婚,生子,平淡過一生;有的人卻是甜盡苦來,前半生幸福快樂,後半生卻晚景慘淡;有些人卻是苦盡甘來,如無雙,如他們這些人,兒時受過太過折磨,成長的路程中有太多的心酸和痛苦,但一切都會過去。
風雨過後,彩虹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