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有些愛總是錯覺

「不，我不同意結束，為什麼要結束？我們為什麼不能像以前那樣永遠在一起？西城，你還記得嗎？以前我們在度假別墅，我們就像真正的夫妻一樣，朝夕相處，每天都過得很開心，為什麼我們不能像那個時候那般？……」

「夠了！」顧西城打斷南宮琉璃繼續說下去的同時，將車子停在路邊。

終於，他深邃的眸子看向了南宮琉璃。

「你想說以前是嗎？那好，你跟我下車！」

話落，他先一步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南宮琉璃還處在茫然狀態，半響才找回一絲理智。

她顫抖著手打開車門，然後走了下去。

夜風吹來，她冷得拉緊了自己的衣服。

「還記得這裡嗎？」顧西城磁性的聲音忽然間傳來。

南宮琉璃一愣，緩緩抬起了頭。

她的目光看向四周，在路燈的照耀下，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

熟悉的建築物讓她終於反應過來：「這裡是……度假別墅？」

「沒錯！我們進去看看吧！」

顧西城率先朝別墅大門走去，南宮琉璃越來越琢磨不清她的用意。

但是，她還是無路可退地跟了上去。

這棟別墅承載著顧西城和她的記憶，那段最美好的記憶，也有那段最悲傷的記憶。

每走進一步，南宮琉璃的心就深深刺痛了一下，甚至連雙腳都微微輕顫。

或許是察覺到她的步伐緩慢，走在前面的顧西城也自然而然地放慢了腳步。

直到，兩人並肩走在一起。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別墅的大廳門口。

顧西城毫不猶豫地推開大廳的門，打開所有的燈光。

一瞬間，燈光照亮了整棟別墅。

南宮琉璃一震，抬眸看向大廳內。

只見，裡面空空如也。

她愣住，為什麼以前的傢具一樣都沒有了？

好像是知道她的疑惑那般，顧西城在這時再次開口。

「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火災！」那場火災差點燒毀了整棟別墅。

後來，他讓人將這兒重新裝修，重新布置。

因為對他來說，這兒也有他最好的記憶。

可是就在選傢具的時候，他卻猶豫了，甚至最後放棄了，便將別墅就這樣空置著。

或許當時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猶豫，可此時此刻他已經明白了。

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已經再也找不回來。哪怕，東西一模一樣，也無濟於事。

就如同他們，他和南宮琉璃的一切，在她說出離開後，就已經徹底斷了。

現在就算她回到他身邊，也已經時過境遷。

「這棟別墅過段時間會拆掉，這兒以後會變成遊樂場。」

這個決定他原本可以阻止，但是他沒有。

南宮琉璃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自然是懂得。

她懂得他為什麼將房子空著，她懂得他為什麼不要這棟別墅。

只是，她不願意接受。

「西城，對你來說，我真的一點也不重要了嗎？」

「琉璃，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曾經想過和你一輩子在一起。」顧西城的語氣帶著一種沉重的疲憊。

「我對於來說是那麼自然的存在，所以我很自然的想，我們從前、現在、將來都是要在一起的。也應該在一起。」

「那現在你……」

「琉璃，你還不明白嗎？」

顧西城轉身，深邃的眸光看向南宮琉璃。

「你認識的那個顧西城已經不存在了，你的離開，時間的推移，將從前的顧西城抹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顧西城，再也不會是以前的顧西城。」

再也不是那個連什麼是愛情也分不清的顧西城，再也不是霸道給予承諾的顧西城。

「不，西城！」南宮琉璃硬咽著上前：「你還是你，我也還是我，我們……」

「你，南宮琉璃也不再是從前的南宮琉璃。」

「西城……」

「我們都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

「不是這樣的……」南宮琉璃拚命搖頭：「我沒有變，我還是愛你的，我一直都是愛你的。」

「琉璃，清醒一點吧！我、不愛你！」顧西城一把鉗制住南宮琉璃，讓她與他直視，他的話語直接，不留一絲餘地。

「我不會再和你在一起，因為我不愛你。」他很殘忍，他知道。

但是，有些殘忍是必須的。

現在的顧西城不是一個不直接的人，什麼事情該果斷，他就不會猶豫絲毫。

還有，他不想南宮琉璃一直帶著對他的期待而活！

因為她的期許，他已經給不了。

說他是十足的混蛋也罷，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裝聾作啞當做不知道。

尤其是感情，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沒有將就！

年輕不懂事的時候已經錯過一次，他不想將這個錯誤一直延續下去。

或許南宮琉璃會恨他，不過他可以坦然接受她的恨，因為這是他應該接受的懲罰。

「琉璃，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清清楚楚地跟你談我們的過去。所有的一切我已經放下，我也希望你能放心。」

顧西城說著，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南宮琉璃的肩膀，算是給予她安慰。

他一向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冷漠就像是他的座右銘。

在說了這麼多的時候，他已經無話可說。

於是，他邁步準備離開。

「顧西城，我愛你！」南宮琉璃傻傻地站在原地，仍眼淚肆意流淌。

此刻的心情，她無法訴說，只能用眼淚來表達。

「你一直說你和我之間的感情不是愛情，這對我不公平。」

南宮琉璃的話讓顧西城腳步一頓，兩人背對背站著，誰也沒有回頭。

良久，顧西城才緩緩開口。

「或許吧，或許你是愛我的。可是琉璃，愛一個人是永遠不想和他分離的，哪怕宇宙洪荒也不想分開。」

這就是顧西城對蘇顏兮的感覺，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想到蘇顏兮，顧西城沉著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彷彿已經等不及，想回去看看那個小丫頭。

當顧西城走出別墅，南宮琉璃便軟弱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她一雙空洞的眼睛留著淚，整個人捲縮在一起。

此刻的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挽留。

因為，她已經留不住……

雙手將自己環抱住，讓眼淚從眼睛滑落，掉在地板上暈開。

她的心很痛，痛得快無法呼吸。

顧西城的話在耳邊環繞，一字一句都是那麼清清晰。

「愛一個人是永遠不想和他分離，哪怕宇宙洪荒也不想分開。

……

這一晚，她終於明白，她和顧西城就如同菟絲草和樹木的存在。

菟絲草需要依靠樹木更好地生長，而樹木需要菟絲草來提醒它的價值。

這是多麼荒唐的一個事實啊。

顧西城走到別墅外，他的保鏢就已經等候在那兒。

「顧少！」

「你們守在這兒，如果她出來，就送她回別墅。」

「是！」

安排一切，顧西城才驅車趕回別緻雅園。

來回折騰，待他回到家已經深夜。

顧老夫人早已經回了顧家老宅，整個屋子裡只剩下蘇顏兮一個人。

本以為她已經睡覺了，誰想她居然還在廚房收拾。

顧西城潛意識地蹙緊了眉頭，來的了廚房。

「你在做什麼？」

蘇顏兮背對著他，正在水槽里洗碗。

聽到開門聲，她就知道他已經回來了。

當聽到他的聲音，整個人還是怔了一下。

不過很快她就回復如常，笨拙地清洗著碗碟。

「沒看見嗎？我在洗碗！」語氣帶著情緒。

顧西城一聽就聽出來了，他上去拽著她轉身面對自己。

蘇顏兮雙手帶著手套，濕噠噠的，她不滿地瞪他一眼。

「你這是幹嘛呀？」

顧西城眉頭始終緊鎖：「你洗什麼碗，萬一打碎怎麼辦？」

傷到了又怎麼辦？

蘇顏兮不悅了，在他顧西城心裡，她就是一個如此沒用的人？

好吧，她曾經有過打碎碗的記錄，可是現在已經好多了呀。

「你別管我，我還有很多碗要洗。」

說著，她又轉身準備洗碗。

顧西城也不滿了，這一次直接將她往客廳拽。

「碗擱哪兒，別洗了。」

「我不洗誰洗呀！」

「……我洗！」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的顧大少爺做了一次重大的犧牲。

沒等蘇顏兮反應過來，他已經將她手上的手套取走，直接進了廚房。

站在客廳的蘇顏兮傻乎乎地眨眼，她是出現幻覺了嗎？

顧西城居然和她搶著洗碗……

片刻，她回神過來，也跟著進了廚房。

「顧西城，你會洗碗嗎？」

「……」顧西城沒回答，以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洗碗沒有技術含量，只管洗乾淨就好。

雖然動作不是很熟練，可是卻無比優雅。

蘇顏兮見他不說話，自己倒是拿起乾淨的毛巾將他喜歡的碗一一擦乾淨。

淡黃的燈光下，兩人倒是像一對默契十足的老夫老妻。

蘇顏兮是一個沉默不到十分鐘的人，一直不說話會很難受。

因此，她瞥了瞥顧西城，開始找話題了。

「你把琉璃小姐送回家呢？」一個小時的路程，他卻三個小時後才回來。

蘇顏兮還是忍不住好奇了，他們談了兩個小時？

顧西城沒有看見她變幻莫測的臉，只是略微點了一下頭。

高冷？

蘇顏兮瞥嘴，對他小小不滿：「對了，為什麼奶奶那麼討厭琉璃小姐呀？」

這個問題，蘇顏兮沒敢問顧老夫人。

這一次，顧西城倒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眸看向蘇顏兮。

「今晚奶奶趕人，你為什麼不阻止？」

「……」

「不管怎麼說，琉璃她……」

「顧西城，你什麼意思？」蘇顏兮打斷了顧西城的話，小臉頃刻間沉下來。

「你是指責我，還有奶奶，指責我們將琉璃小姐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