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貓就要有點家貓的樣子
李安寧,昵稱阿喵或者阿喵仔或者移動的百科全書,理科精英也是才女,然而結婚後卻一直待業在家。
過完年回來又胖了三五斤,妥妥過百了,現在去捐血完全無壓力的阿喵不由得感慨萬千,「結婚一年後就生了孩子,這兩年我都在家帶孩子了,早知道我會嫁給他,過這樣的日子,我研究生壓根就不用讀的。」
「什麼叫這樣的日子?」
正坐在馬桶上的李安寧看到出現在浴室門口的徐莫庭,馬上爐火純青地轉話題:「毛毛,你上次說要聽關於韓信的同性愛情故事是吧?唔,韓信先看上的應該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霸王,只可惜霸王太直了,怎麼也掰不彎。於是韓信失意走漢營,誰想劉邦不僅長得難看,而且還不解風情當著他的面洗腳什麼的就不多說了,反正韓信很失望,連夜就包袱款款走人了,結果卻沒想到有人卻暗中看上了他,那人就是蕭何,『蕭何月下追韓信』太史公用的是追,很好,很貼切。這樣那樣一番之後,蕭何跟韓信在花前月下立下海誓山盟,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韓信浴血戰場,就是為了打下他和蕭何共有的天下……可是,當韓信終於有機會可以與劉、項三足鼎立的時候,他發現,蕭何不開心,為什麼呢?到最後未央宮那一段『敗也蕭何』,韓信才知道從始至終,蕭何愛的都是劉邦,與他曖昧只是為了給劉邦留住一員大將。唉,真心什麼的從來就是用來背叛和出賣的。」
「好虐啊……」電話那頭的毛曉旭哀號連連。
靠在門口也聽完了這一長段「野史」的徐莫庭搖了搖頭,走上來揉了揉她的頭說,「你這腦袋瓜里整天都在想著些什麼?」
「毛毛,先就這樣了,以後再跟你說後續吧。」李安寧掛了電話笑著跟徐莫庭說,「下班了?」
「嗯,我洗澡,你呢?還要繼續坐在馬桶上?」
「我出去,出去,你慢慢洗!」
徐莫庭扯鬆了領帶微微一笑,「等我洗完出來,還要請徐太太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這樣的日子。」
已經走出浴室的阿喵唉聲嘆氣,換了別人早被她繞到外太空去了,只有這人,永遠都條理清晰、神思清明地讓她倍感挫敗。
安寧沒在房間久留就下樓去了。
樓下保姆正在跟倆兩周歲的娃玩兒,安寧過去一屁股坐在那張寬敞的沙發上,抱起近一點閨女說:「徐燕綏,回頭你爸下來,要問我什麼,你幫我擋擋吧?好不好?」
徐家小女兒被她媽抱著就咯咯笑,口齒不清地叫著「媽媽」,坐遠一點在玩積木的大兒子徐雲旗看過來一眼,又撇頭繼續玩積木。
倆孩子的名字都是徐莫庭取的,男孩取自《少司命》「乘迴風兮載雲旗」,女孩名取自《南有嘉魚》「君子有酒,嘉賓式燕綏之」,綏念suí,乃安寧之意。
「小旗子,過來媽媽這邊。」安寧招呼默不作聲的粉嫩小男孩爬過來,「別玩積木了,讓媽媽左擁右抱一下。」
旁邊的保姆笑著說,「寧寧,你看看雲旗,20顆乳牙都出齊了。」
保姆是徐莫庭母親那邊的親戚介紹過來的,也算是徐家的遠親,所以也不生疏地叫什麼少爺太太的,都是喊名字。
「哦哦,小燕子呢?」
「小閨女還有兩顆乳牙磨牙沒出。」
哥哥對此不作回答,依舊玩積木中。
安寧感嘆:「不就晚兩分鐘出生嗎?怎麼第一次開口叫人比哥哥慢一周,學走路比哥哥慢十天,長牙也比哥哥慢兩顆?明明早期不是應該女孩發育要早點的嗎?」說著抱著小女兒挪到兒子邊,「難道是哥哥隨他爹,各方面都先人一步?」
安寧忍俊不禁地輕輕戳兒子的小圓臉,「小帥哥,別學你爸爸裝酷了,那樣子可一點都不可愛。」
已經洗完澡換了一身衣裳下來的徐莫庭聽到這話皺了下眉頭,他過去坐在兒子的另一側,「那什麼樣才叫可愛?」
保姆已知情識趣地去了廚房。
阿喵道:「所謂可愛就是,呃,凡事留三分餘地於人,不要總是刨根問底。」
「呵……」
(表示徐老大最後「呵」的這聲可真銷魂~)
再來一小段~關於小情調
周日晚上徐母從北京徐父工作的地兒回來,一進門就找寶貝孫子和孫女,開門的保姆劉阿姨笑著說:「小夫妻倆跟孩子們在樓上呢。」
徐母點頭,「我上去看看,出門兩天沒有一天不想我那倆小寶貝的。」
劉阿姨又說:「剛剛小兩口鬥了兩句嘴,寧寧有點生氣,莫庭在哄人。囡囡們吃了東西倒是一早就睡下了。」
「吵架了?」徐母不免驚訝地問了一聲。
劉阿姨趕忙搖頭,「沒。」說著和藹的老阿姨又笑了,「莫庭和寧寧,真是我見過感情最好的小夫妻了。」
徐母莞爾:「那我去嬰兒房看下囡囡們,那小兩口就讓他們玩小情調去吧。」
(姑涼們真正的小情調馬上就來咯!)
玩小情調?好吧……
此刻三樓的房間里,徐莫庭捧著阿喵的臉說:「別生在福中不知福。」
阿喵瞪他:」你有种放我出去。」讀了那麼多年書,竟然無用武之地,太扼腕了。
徐莫庭摸了摸她白嫩的臉:「家貓就要有點家貓的樣子。」
「……」安寧驚嘆,馬上就要離開外事局正式進入外交部工作的徐外交官,真是越來越會說了,不行,照理我才應該是比他更能扯的人呀,阿喵直起身子說,「你聽過薛定諤的貓嗎?根據量子力學,在打開盒子前,盒子里的貓永遠處於活與不活的疊加狀態。你想掀開盒子的時候看到它是死是活?」
徐莫庭安慰徐太太:「放心,貓有九條命。」
阿喵抬起雙爪,在他眼前狠狠地抓了兩下,「喵嗚!」回身倒床上就睡覺。
後來也上床來的徐莫庭抱住徐太太,「我不懂什麼薛定諤的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貓,我就一定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貓。」
「莫庭。」安寧抬起頭看了他一會兒,「為什麼你說這種話的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兒子都跟你學了,小小年紀就面癱,你要反省反省。」
「……」
當晚,徐莫庭狠狠地「反省」了下,做那種事情的時候,表情那是一如既往地性感得一塌糊塗,把阿喵迷(做)得毫無招架之力。
二、結婚紀念日
二、結婚紀念日
安寧這天躺在床上刷微博,當看到系統跳出一條消息,你的好友「婆婆」關注了你的微博時,臉一下子就白了,想到自己之前發的那些微博,什麼古代最殘酷的刑罰,歷史上男寵最多的皇后,魏晉南北朝之看殺衛玠(因為太帥而被活活圍觀死的帥哥)……都是重口味了吧?
安寧手忙腳亂地要去毀屍滅跡,走過來的徐莫庭奪過她手上的手機:「別一天到晚地玩手機。」
「等等等等,這次是緊急狀況,把手機還我。」
徐莫庭一看她這表情,馬上微笑著趁火打劫:「我可以給你,你拿什麼來回報我?」
阿喵那個鬱悶啊,「那手機本來就是我的。」
「夫妻財產共有,所以也是我的。」
「……別逼我寫休書。」
當晚,三樓主卧大床上發生了一場由一部手機,哦不,由婆婆關注微博而引發的血案。兇手作案手段極其霸道,被害者毫無還手之力。
案發後,兇手抱著被害者慵懶地說:「情書沒給我認真寫過一封,一上來就休書,嗯?」
出氣多進氣少的阿喵仔反駁:「我有給你寫過情書啊,那年冬天……我念給你聽了,回去也寫給你了啊。」
「嗯。」兇手閉著眼,嘴角帶著點笑,「作案總是要有動機的。」
阿喵欲哭無淚:「你這是赤裸裸的草菅人命。」
兩人相擁著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甜言蜜語」入了眠。自然李阿喵早忘記要去刪微博什麼的了。
(可憐的阿喵啊!被徐老大吃的死死……~>_<~)
隔天安寧起來,想起這茬兒,趕緊去看,只見自己最上面的那條微博下,婆婆評論了一句:「這衛玠得長得有多帥啊,真想現場看看。」
果然能生出徐莫庭這種人物的,一定不簡單啊。安寧回復婆婆:「魏晉南北朝時期程朱學還沒有形成,MM們很開放,看到帥哥就會去火熱圍觀一還會扔手帕、水果以表達愛慕,潘安就是每次出門都會裝回一車免費水果回家的。」
話說如果徐莫庭生在那個年代……會不會也被人圍堵、扔水果呢?安寧想著不由得笑了,「如果我也在場我就朝他扔榴槤。」
聞到榴槤味就會繞道走的徐莫庭擦著頭髮走過來,隨口問:「什麼榴槤?」
阿喵搖頭,「今天周末,反正沒事幹,等會兒吃好早飯帶寶寶們去公園走走吧?」
徐莫庭皺眉看向她,「你忘記了?」
「什麼?」
徐老大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點,「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啊?!
忘記了……
死定了!
「你果然忘記了。」
安寧小心地問:「莫庭……你生氣了嗎?」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很遺憾。」遺憾,外交辭令,實際意思乃不滿也。
安寧看著他穿好衣服出了房門,想叫又閉了嘴。
出門的徐莫庭咬了下嘴唇,保持住面無表情。
下樓的時候,坐在餐桌前的徐母看到他單獨一人下來,不由得問:「寧寧呢?」
「跟我沒關係。」
徐母目瞪口呆:「怎麼了這是?鬧矛盾了,在今天這種大日子裡?」
徐莫庭本來就是裝模作樣,聽到這話臉不禁真的沉了一下,母親都記得,她卻忘記了。忍不住有點想假戲真做了,但到底不忍對她生氣。他走到保姆那邊抱起小女兒,兒子已經不習慣讓人抱,對著倆孩子他淡淡道:「你們媽可真厲害,總能讓我感到氣餒。」
阿喵下來時,徐母連忙喚她過去:「寧寧,來,吃早飯。」
「哦。」偷偷瞄了某人一眼,還擺著臉呢。
徐母小心地在小兩口之間望來望去,「好了,都不是小孩子了還鬧彆扭啊,今天結婚紀念日,兩人去外面好好玩一天,啊?」
徐莫庭喝了口果汁,「我持保留態度。」即拒絕同意。
阿喵坐下後慢慢喝著粥,徐莫庭見她一聲不吭,放下果汁冷淡地問:「貴方什麼意思?」
「唔,那我也保留態度吧。」
「……」咬牙切齒,「吃好早飯去換身衣服,帶你出去。」
「……哦。」阿喵終於敢笑眯眯地看向徐莫庭,但後者對她視若無睹,起身時還說了句,「我保留做出進一步反應的權利。」即回頭報復。
「………」
對於此次衝突的應對,雙方算是打成平手吧。
出門的時候安寧討好地問:「莫庭,今天我們要做什麼?」
沒聲音。
「要不……早上去遊樂場,中午去哪裡吃頓飯,下午看場電影,晚上去海邊走走?」
還是沒聲音。
坐上車後徐莫庭才開口說:「你去年答應的今年的今天要做什麼,忘記了?」
安寧低頭,徐莫庭深呼吸:「那我重複一次,你記住,就我跟你,去我之前那間公寓里住一天,那邊我讓人打掃過,吃用的東西前一天我也已經準備好了。」
「就這樣。」
「對,就這樣,你都沒記住。」
被凶的阿喵頭越低越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如果有用,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紛爭了。」徐莫庭發動車子後說,「路上給我好好想想,待會兒怎麼讓我不追究你的過失。」
「唔,我愛你。」
「……李安寧,你能再偷懶點嗎?」
不會說花言巧語的阿喵仔愁悶,「請你當我是手心裡的寶……」
「李安寧。」
「嗯?」
「你閉嘴。」
「……」
(ps:阿喵仔你完了^o^)
到了公寓里後,徐莫庭脫了外套就進洗手間去洗冷水臉了,估計是被氣著了,需要冷靜一下。
安寧磨蹭到洗手間門口,「還記得我第一次來這邊嗎?」
徐莫庭拿紙巾擦了臉和手,走出來的時候說:「記得,你把我按在沙發上吻了。」
「那是意外。」
「意外會天天發生?」特指結婚後。
阿喵委屈:「你含血噴人,明明是你把我……的那種才天天發生吧?」
「我把你怎麼了?」明知故問。
老夫老妻的孩子都兩歲了還害什麼臊啊,阿喵果斷拉下點領口,展示身上的吻痕,「看到沒?假如是我主動的這些痕迹就是在你身上而不是在我身上了。」
徐莫庭平靜地表示:「你說假如?我一般不回答假設性問題。」
「……」
這天的二人世界,後來用安寧的話來說就是被關小黑屋了。
用徐老大的話來說就是:「如願以償。」
三、那麼一群人
阿喵接到薔薇又要來江濘市的消息後跟徐莫庭說:「薔薇要從北京回來了,她說回家一趟後就過來這邊,讓我們給她接風洗塵。」
剛畢業那會兒傅薔薇留在江濘市混了一年,在一所小學當科學老師,但她總感覺做老師埋汰自己了,於是辭職去了京.城,北漂了兩年,結果,還是在溫飽線上掙扎。
「傅薔薇?」徐莫庭作勢想了想,「我和她不熟。」
「………」
傅薔薇來的那天,一手紅格子蛇皮袋一手LV包包走出飛機場,那模樣真是將落魄和裝那什麼完全給演繹了出來,顯得是那麼無與倫比。
毛毛是開的QQ車去接的人,遠遠看到薔薇就忍不住跟旁邊的沈朝陽搖頭晃腦地說:「LV家雖然也出過一款蛇皮袋,但那款是中國人應該都不會買吧?」
朝陽不同意:「別說,如果她有足夠多的錢還真會買,不過她沒錢,所以估計她手上那只是正宗國人遷徙用的蛇皮袋。」
傅薔薇挪到車邊就忍不住破口大罵:「看我拿這麼多東西也不下來幫下忙,太沒義氣了。我家阿喵仔呢?」
毛毛道:「在家帶孩子呢。」
朝陽說:「我打電話過去是妹夫接的,他說來接你的油費回頭可以找他報銷,人他不提供。」
薔薇眼角抽搐:「妹夫真是越來越……」
毛毛點頭:「我們都懂,不用說出來了。」
等薔薇把東西都放進後備箱上了車,朝陽就笑問:「薇薇啊,在北京這兩年混得還行嗎?」
薔薇一副大爺樣坐在後面:「行啊,怎麼不行,我傅薔薇百花叢中最鮮艷,一香壓眾芳。」
朝陽說:「你周圍都是巨魔芋(世界上公認最丑的花)吧?」
薔薇道:「我說滅絕師太啊,什麼時候升博士後給自己造就一場徹底的滅頂之災啊?」
毛毛開著車哈哈笑:「姐妹們,感覺又像回到了從前有沒有?咱們四個人畢業後就很少能湊齊一塊兒活動了,剛畢業的時候薔薇還留在這邊工作呢,結果我過來沒多久你就去北京了,這下終於又可以4.P了哈哈哈。」
「……」
安寧終於在傍晚時分將倆娃交代給保姆看管,自己溜出去見朋友們。那會兒婆婆去朋友那邊喝茶了,而徐莫庭還沒下班回來。
安寧到了聚頭的餐廳,就遠遠看到自己三位五光十色的好友坐在大廳的正中央,真的是五光十色啊,很有女人味的薔薇一身紅,長得很中性的朝陽一身白色的運動裝,而一直讓人無法準確定位的毛毛那是……熒光黃?
安寧過去一坐下,毛毛就開心地問:「咋啦阿喵,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薔薇笑著伸手摟住安寧:「阿喵,好久不見了啊。」
安寧皺眉:「我們不是常常在視頻聊天嗎?」
「……」
毛毛左顧右盼:「阿喵,你家倆雙胞胎寶貝怎麼沒帶出來啊,小面癱和小軟萌,我想死他們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娃呢!」
安寧嘆道:「我自己出來就夠艱辛的了。」
朝陽很有義氣地問:「被妹夫囚.禁了?說來聽聽,我們……就算不能幫你做什麼,吐槽下妹夫那是絕對可以的!」
安寧無力道:「說來話長,不說了。對了,薇薇,你今晚住哪裡?要不先暫時住在我家,回頭再找住處?」
薔薇拍了下阿喵的肩膀:「好姐們!不過某陽已經收留我了,我先在滅絕師太的宿舍里湊合住著,期間慢慢找房子,關鍵是工作啊。」
毛毛嘿嘿笑:「我的工作是妹夫幫忙找的,真牛逼,主要是特輕鬆有沒有,上QQ上MSN上人人上微博上小說網什麼的完全沒壓力。」
進了某工程物理研究院的某一科研分支機構里上班的毛毛開始拉仇恨值,不光薔薇的,還有安寧的……還有朝陽:「上小說網……阿毛,為什麼不管時光如何流逝,我聽你講anything都有種淡淡的噁心感?」
毛毛驕傲:「這是我最大的優點,謝謝。」
阿喵鬱悶地說:「我也想工作啊,唉……」
傅、沈、毛:「別秀恩愛了!」
「……」
毛毛突然想到一事:「對了阿喵,蘭陵王很美嗎?」
阿喵點頭:「嗯,史書記載是一名史無前例的美男子,就因為帥的驚天動地,上戰場都要戴鬼神面具」
薔薇疑惑:「為什麼要戴?不戴不是更好,敵人一看就倒下一片。」
阿喵道:「問題就是他的殺.傷力是不分敵我的。」
朝陽笑噴:「果然沒阿喵仔,生活就像一道沒放鹽的湯啊。」
毛毛淫笑:「某陽你是說阿喵重口味嗎?」
「……」
簡短的相聚之後各自回巢。
阿喵回到家,客廳里的徐老大在陪孩子們看益智類的兒童早教光碟,回頭看到她,說:「你也來看看吧。」
益智的……
「……」
毛曉旭回家一開門就扯開嗓門喊道:「蘇老師我回來啦!快點出來迎接我吧,給你帶宵夜了喲。」
蘇洵從書房出來,看著兩手空空的某人,笑道:「宵夜呢?」
毛毛兩手大拇指同時指向自己:「宵夜!為確保產品的原汁原味,我們毛氏肉業從始至終都恪守社會公德,秉持『你好,我也好』的終身原則,絕不在肉中添加任何有害身心健康的物質,請放心食用吧!」
「……」
當晚「嗯嗯不要不要人家已經,……」完了之後,毛毛抱著蘇洵磨蹭了好一會兒,蘇洵問她:「你不累嗎?」
「累。」
蘇洵剛想說那就別動了睡覺吧,某毛又說:「那換你磨蹭我吧!。」
修養再好的老師碰上純天然不含任何雜質的流氓學生,只能是輸的結局。
朝陽、薔薇並排著走進滅絕師太樓,紛紛感嘆:「這人生啊。」
一周後,傅薔薇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房子,在跟房東簽好合同付好錢後,給眾姐妹打了電話:「姐姐我搞定住處了,晚上請吃飯!」
毛毛問:「要不來我家吃吧?我們去買菜,自己做來吃,怎麼樣怎麼樣?」
薔薇表示懷疑:「能吃嗎?」
毛毛大聲肯定道:「放心,我現在已經練就了……再難吃也能吃下去的本領!」
薔薇差點罵過去:「你家蘇老師會做菜的吧?」
毛毛扭捏:「我不捨得讓他做嘛。」
薔薇佩服:「算你狠。」
安全起見,這頓飯到底還是安排在外面吃了。
薔薇約阿喵的時候後者正在……徐莫庭的辦公室里睡午覺。徐老大再過段時間就要正式調入外.交.部工作了(現在就已然有不少人稱呼他為徐外.交.官了),徐莫庭是立志要成為傑出的大外.交.官的,當然這種話他不會跟外人說,只跟自己老婆說過,原話是:以後你會跟著我海外到處走,所以現在就要慢慢習慣跟在我身邊,不管白天還是黑夜……最後那句是阿喵根據現實狀況恨恨地補充的。
「這是什麼世道嗎?」阿喵同學很有意見,又要帶孩子,又還要帶孩子們的爸爸,關鍵是,還沒工資領!
徐莫庭對此給予的回答是:「這是弱.肉.強.食的年代。」
「弱.肉.強.食?你這叫強.搶民女吧。」
「……」
徐莫庭辦公室里。
阿喵被手機鈴聲吵醒,從沙發上翻身而起,閉著眼睛接了電話:「哪位?」
「你手機上沒我名字嗎?禽.獸啊。」薔薇吐血,「出來吃飯,地址發你手機上了。就這樣,回見,掛了。」
安寧睜開眼,辦公室後面的人也正看著她,徐莫庭笑了笑,說:「快下班了,晚點你有活動?換我陪你。」有來有往,合作才能長久嘛。
禽.獸啊……阿喵弱弱地想著,小聲說道:「找了學外.交的人當老公,還真是……」
「什麼?」
「衣帶漸寬終不悔……」
徐老大哭笑不得。
那天那頓晚飯,到場的人還挺多:徐氏夫婦,毛毛夫妻倆,徐莫庭的室友老三及其女友,沈朝陽,傅薔薇。
在某餐廳最大的包廂里,一伙人聊著天。
薔薇豪爽道:「這頓飯說了我請啊,儘管點別客氣!不過接下來的日子如果我沒錢吃飯了,我會記得找你們的。」
「……」
老三對薔薇說:「美女你這幾年來來去去,到底找到開豪車的帥哥了啊?」
薔薇鄙視:「找到我就請你們吃海鮮大餐了。」
老三一副倚老賣老樣:「其實啊,說穿了世上就兩件事最重要,一是情二是錢,有點情有點錢,日子就很好了。當然沒有不行,可多了也未必好。小姑娘啊要求別太高。」
朝陽道:「這沒什麼好說的,各有所好。」
毛毛點頭:「我就喜歡帥哥,嘿嘿。」
蘇洵無奈地笑道:「我們總會有老的一天。」
毛毛抱住蘇老師:「那你也是我最愛的老帥哥!」
薔薇嚴重鄙視秀恩愛的:「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卿卿我我,還讓不讓單身的人活了?」
旁邊的沈朝陽碰了碰薔薇,示意她看對面的兩人,徐氏夫婦——徐莫庭正幫老婆習慣性的將餐巾拉開,蓋在膝上。
薔薇一陣心絞痛:「這日子沒法過了。」
沈朝陽附和:「就是。」
毛毛忽然嘿嘿笑道:「說起來某陽啊,你小時候救過的那枚小帥哥,還在老家等著你回去吧,以.身.相許、脫.光了在床上等你臨.幸什麼的。」
朝陽連連搖頭:「得了吧,那麼漂亮的,管不住的。」
阿喵一聽這話,適時接道:「其實在愛情里不用太防備,就像一樣食物,放多了防腐劑,反而在經受檢驗檢疫時過不了關。」說完瞄了身邊某人一眼。
被瞄的徐老大淡淡道:「放心,檢驗檢疫的時候由我去交.涉。」
阿喵頓時無語了。
薔薇拍案而起:「我總有一天會報復回來的,waitandsee!」
老三大笑:「拭目以待咯。」
毛毛:「阿三哥啊……」
老三:「嗯?」
毛毛卻轉頭看向安寧,興緻勃勃地問道,「說起這個阿三哥,我最近對印度很感興趣哪,好像狀況頻出啊阿喵。
「……」老三已經不止一次被毛毛無故調.戲了。
眾人看向阿喵。
安寧汗顏,沉思一番說:「這些年我追過的印度確實……弄枚導.彈做布.朗運動(即無規則運動)掉進自己印度洋里,弄輛全世界最貴的坦.克還沒得列.裝(列.裝是指列入軍隊的裝備序列,沒得列.裝表明只能是實驗室里用用的,軍.隊不要),弄輛全世界最貴的飛機也還是沒得列.裝,弄只潛.艇自.爆了,後又買核.潛.艇,被俄羅斯敲詐了二十多億……如今想著要跟我們中國比賽上月球。」
老三那文文靜靜的小女友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看著阿喵說:「我發現聽你講話真有意思!」
毛毛無比自豪道:「那當然啦!我們家阿喵仔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陰.陽,明八卦,奇門遁甲信手拈來,國.事房.事無不精通!」
徐老大看向徐太太說:「原來你懂那麼多?」
「……」
生命的長河裡總會有幾件事讓你感到很無力,其中一定包括被豬一樣的隊友扯後腿!
果然那天晚上回去,精通房.事的某喵就被徐老大長久地「請教」了一番。
四、東邊日出西邊雨
毛毛問過蘇老師好幾次:「你說我們到底什麼時候能生一窩崽子出來玩兒啊?像阿喵他們家的娃們那樣可愛的!」
蘇老師對於生一窩崽子這點表示啼笑皆非也無能為力,「曉旭,生孩子這種事,不是說生就能生的,只能隨緣。」
「哎喲,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拚啊親。」毛毛兩眼亮晶晶地望著蘇洵,「所以說你每天多出力的話,那機會就會大一點兒不是嗎?」
「……」
而正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孩子的人家也不一定好過……阿喵這天在喂孩子們吃米粉,倆孩子都不愛吃,安寧就哄道:「你們難弄的爸就快回來了,看到你們不吃東西可就要打屁股了。現在媽媽假裝喂,你們就假裝吃點唄。」
進門來的徐莫庭看了那仨一眼,淡淡道:「要打假。」
「……」
徐老大叫保姆上來抱走孩子們。阿喵說了句:「我跟寶寶們再去玩會兒。」說完也溜出了房間。
徐莫庭看了眼門口,惋惜地嘆了一聲進了浴室。最近好像確實過火了點…要不收斂一點?
嘖,再說吧。
徐老大洗澡的時候想到了一件陳年往事:研一的時候,他偶爾去旁聽一門選修課,坐在最後面,她坐在很前面。有一回上課前有一男的被同伴推進來,那男的躊躇地朝她說:「你,穿紅衣服的,能出來一下嗎?」
她的回應是,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脫去了那件紅色外套。
她一定知道那男生對她有意思,大智若愚,說的就是她這種人!
而對付大智若愚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當機立斷。但是道理雖明白,卻不得不承認自己追她的時候雖然雷厲風行,卻也是忐忑不安的。徐莫庭低著頭,單手撐著瓷磚忍不住笑了笑,「所以,結婚後需要點『補償』也是情有可原的。」
最近阿喵太無聊,大俗大雅的將網名改成了扶桑大紅花(這種花別名是妖精花),毛毛看到後馬上線上找她:「阿喵仔,你叛國,扶桑是指日本吧?」
阿喵嘆道:「百度下你就可知道,扶桑一詞在現代可指日本,但中國史中的扶桑指中美洲某地,現多認同為墨西哥。如今的電視劇真是害死人,毛毛你還是少看點電視多看點書吧。」
毛毛:「我天天在看書啊,什麼《總裁的親親老婆》《大老闆的三日情人》《魔教教主的風流韻事》等等,我真是手不釋書,學富五車啊。」
阿喵:「……」
而在安寧改網名的隔天,徐莫庭也改了網名,從最先的英文名字「mortimer」改成了「大雪」,安寧看到時差點噴出嘴裡的果汁,要不要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啊?安寧放下筆記本電腦回頭看在床上翻閱育兒寶典的徐老大,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大雪?」
徐莫庭頭也不抬,「嗯。」
「噗哈哈哈哈。」安寧終於忍不住笑趴在桌子上。
這時,徐莫庭放下書,過去把她拖到床上,當晚又是一番火熱恩愛。
安寧睡著的時候隱約聽到一句:「大雪壓倒扶桑枝,沒聽過嗎徐太太?」
阿喵沒力氣開口說話,只能在心裡吐槽了句,「什麼大雪壓倒扶桑枝,我只聽說過黑雲壓城城欲催好吧……」
阿喵隔天醒來腰酸背痛,而剛好又是周末,薔薇過來約她出去「逛逛」,薔薇看她那有氣無力的模樣就一臉曖昧的笑了,「喵兒你們家飼主天天這麼給力啊?」說到這裡又想到自己又馬上悲痛欲絕了,「你說同樣是人,生活處境怎麼就差別那麼大呢?」
兩人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薔薇問阿喵:「網上說約會時女孩子找不到路了,打電話來說我迷路了,問其在哪裡,答曰馬路旁邊,這樣的才叫軟妹子。那我這種到哪兒都能瞬間報出大概經緯度的,叫什麼?」
安寧沉吟:「全球定位儀?」
「……」
安寧沒逛多久,徐莫庭打來電話:「孩子們找你。」
安寧:「唔,那孩子們有什麼事讓他們接電話跟我說吧。」
「……」
薔薇看安寧笑眯眯地收了線,忍不住問:「咋啦?像只偷了腥的貓。」
阿喵笑道:「某人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我拆了他的台。」
薔薇汗:「那某人是天子的爹?」
阿喵:「是啊。」
薔薇同仇敵愾狀:「妹夫也太毒了吧,虎毒不食子呢。」
阿喵鬱悶地在心裡嘀咕:「他是不會食子,他是要食我……」
阿喵後來問了下薔薇找工作的情況,後者答曰:「現在不是在流行考公務員嗎,我也打算考考看,監獄部門也沒關係。你回頭幫我問問妹夫,這裡面有作弊的門道沒?」
「……」
阿喵那天晚上可能是真的閑得發慌了,還真問了問,徐莫庭聽後看都沒看她一眼,說:「作弊為何物?」
「徐莫庭,我就不信你從來沒作過弊,作業抄襲,考試的時候用手機偷偷上網查下什麼的。」
徐莫庭淡淡地說:「作業、考試都是別人抄我的。至於手機上網查,大學之前沒必要,上大學之後就算我想查也查不到。」
「為什麼?」
「我讀的專業,考的東西大凡都涉及敏感詞。」
「呃,好吧。但是,你說上大學之後就算你想查……也就是說,你至少有想過要作弊吧?」
徐莫庭:「沒有。」
阿喵笑眯眯道:「真的?」
徐莫庭終於說:「高三一次數學模擬考最後一道題我沒做,數學老師讓我去辦公室,他說了一遍,我說還是不會,他就拿了隔壁班一名理科生的卷子給我說,你回去看一下她的解題步驟,她寫得很清晰明了。」
「……」
徐莫庭說:「我生平唯一作的一次弊就是我沒做題,拿到了叫李安寧的試卷回去『觀摩』。所有理科班裡,李安寧數學成績幾乎常年排在第一。」
阿喵抹汗:「在你面前,我真心不敢稱第一。」
薔薇後來問結果,安寧有氣無力地道:「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
「……」
愚人節那天,也剛好是周末,安寧一家四口出去旅遊,不遠,所以自己開車過去,一路上兩歲的兒子一直看著窗外,安寧問他:「小旗子看什麼呢?」小面癱回過頭來說:「人生。」
那白白嫩嫩的小模樣配上那正兒八經的說辭,讓安寧一下就笑場了,隨即說:「小寶貝,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樣子,你看妹妹多可愛。」旁邊的小軟萌爬到媽媽身上撒嬌:「媽媽抱抱……」
前面開車的孩子爸說:「兩種類型,各有千秋。」
阿喵一手疼愛地摸著小閨女的頭,一手伸過去點了點兒子的小肉臉,「Q版徐莫庭啊,你爸是不是在變相地誇自己呢?」
看小男孩一本正經的閃著大眼睛,實在可愛,阿喵就忍不住俯身過去輕輕咬了咬他的小臉蛋兒。
前面的徐莫庭淡淡地道:「放了孩子吧,要做什麼沖我來。」
「……」徐老大,你最近是在學外交手段還是流氓手段啊?還是因為今天是愚人節啊?阿喵咳了一聲,認真道,「您沒聽過那句老話嗎?強扭的瓜不甜。」
徐莫庭抬起手,輕揉眉心。
一家四口在山清水秀的某山莊里住了兩天,回來的那天晚上,孩子們不睡在身邊,徐莫庭便抓住徐太太行了雲雨之事,行事前說了一句:「強扭的瓜不甜,但也可以吃。」
被壓在身下的阿喵無語:「都過去兩天了,還要計較回來?太小肚雞腸了吧。」
「這在外交里叫『君子報仇永不嫌晚,量足就行』。」
真不愧是學外交的,簡單的一句話,裡面的意思是一層又一層啊。
五、朝露待日晞
慣例閨蜜聚會。
安寧:「我剛在微博上收到條大學教中文系小說研究課的老師邀請我吃飯的私信。」
薔薇:「小說研究?你啥時候上過這種課了?」
毛毛:「現在關鍵是那老師為毛要請阿喵吃飯好吧?」
安寧:「她在微博上出了一道題說答對了他請吃飯。」
毛毛:「你答對啦?」
薔薇:「這不是明擺著嘛,她可是阿喵,活著的百科全書。」
安寧:「他問的是《山海經》里有記載女媧的是哪一篇,不能上網查。我小時候看過《山海經》的連環畫,然後腦子裡繞了一圈就想起來了。」
傅、毛等了很久,「哪篇啊到底?」
毛毛跟著薔薇喊完,抓了抓臉,「老實說《山海經》是啥?」
安寧:「《大荒經》啊,唔,順便一說,女媧是人面蛇身。」
毛毛:「哦哦哦,記下來,回頭我去看看這篇,好像有人獸同體什麼的。」
安寧:「這老師很有趣,他本科是學物理的,碩士是學經濟學的,博士是學管理的,來做老師,教的是小說。很佩服。」
薔薇擺手:「估計是那種典型的書獃子、學霸吧。」
安寧:「他很帥,三十幾歲吧,非常有型。」
其餘倆:「繼續說!」
安寧:「我第一次見到這位老師的時候,他還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我路過食堂看到有場講座預告,說某某某來我們學校演講,題目是啥我忘了,反正是文學類的,然後我就去了。一年後,我無意中發現中文系的課表裡有小說研究這門課,然後就又去旁聽,結果發現是他在教。」
毛毛:「我聞到了奸.情的味道。」
薔薇:「小心妹夫滅了你。」
安寧:「我挺喜歡這門課的,去旁聽常常坐在第一排,但我沒教材,他有一回就問我,書呢?我說我物理系的來旁聽,他就送了我教材書還有他的一本小說。我覺得他講課很有趣,可能是因為他既學過物理又學過經濟的緣故吧,所以他的視角跟文科出身的老師很不同,很新穎獨到。」
毛毛憤慨:「是啊,那麼新穎的事你怎麼不叫上我啊,阿喵?!」
阿喵:「那會兒是讀本科,毛毛我讀研才認識你的。」
薔薇:「那你怎麼不叫上我啊?」
阿喵:「你當時在忙著追美劇《越獄》,糾結到底該選邁克好還是林肯好!」
薔薇:「……記性要不要這麼好啊你?」
阿喵笑道:「沒辦法,天生資質過人。」
「……」
薔薇:「那你要去跟這位帥老師吃飯嗎?要不別去了,讓妹夫看到多不好,這種糟心事還是讓好姐妹我替你分擔吧!」
安寧剛要回,毛毛突然慘叫一聲,薔薇罵道:「你又怎麼了?」
毛毛目不轉睛地看著手機,「我剛才發了條微博,然後妹夫回了我……」
安寧隱隱有不祥的預感,「你發了什麼?」
毛毛答:「從前有位帥老師,後來,他想約阿喵去吃飯,未完待續。」
安寧無力道:「那某人回了什麼?」
毛毛顫抖著手說:「妹夫說,我可以幫你現在就完結,讓她回家!」
薔薇拍了拍身邊某喵的肩膀,「就算你天生資質過人,卻終敵不過會玩一手天羅地網而且永遠不會停的徐哥哥(徐莫庭名字躺槍)。」
阿喵:「唔……別逼我魚死網破。」
毛毛抬起頭,兩眼汪汪地看著安寧:「阿喵仔,妹夫又說,如果李安寧不樂意,就告訴她,家裡還有倆嗷嗷待哺的孩子等著她回去。我不行了,妹夫這是要清空我們的血槽啊!」
這時沈朝陽終於姍姍來遲,她跑過來拿起安寧面前的水就一飲而盡。
薔薇取笑:「這麼飢.渴交加啊老沈?」
沈朝陽一屁股坐在毛曉旭旁邊的凳子上,喘了口大氣才說:「我都快心肌梗塞了。」
阿喵問:「怎麼了?」
朝陽搖頭:「別提了,有人來學校找我。」
薔薇笑道:「誰啊?能把我們的武林高手嚇成這樣。」
朝陽一臉苦逼相:「就是我們當初救過的那號妖孽啊。」
毛毛瞬間兩眼放光:「那位傳說已久的美男?他來了??哪呢哪呢?」說著已經起身四處張望!
朝陽擺擺手:「被我甩掉了。」
毛毛頹然跌回座位上,按住心口:「心如刀絞。」
阿喵:「毛毛……」
阿毛伸出手擋住安寧的臉:「別說了,心如死灰了,你再說什麼也不會死灰復燃的。」
阿喵汗顏:「我想說那邊進門來的,好像是蘇老師吧?「
「什麼?!」毛曉旭瞬間滿血復活,一躍而起,朝後望去,可不正是他家蘇洵嘛,扯開嗓子就喊過去,「屬於我的美男,這邊!」
蘇洵望過來,笑了笑,之前她說在這裡跟朋友吃甜品,果然還在。而他身後的男子,在看向阿毛那邊的人時立刻沖了過去,「朝陽!」
沈朝陽嗚呼哀哉。
蘇洵跟過去,對朝陽不由得教導道:「我想你可能跟曉旭在一起,就把他帶過來了。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問題,都說清楚吧。」
蘇老師是從學校後門開車出來的時候,遇到了這名在馬路邊喊「沈朝陽沈朝陽」的男子,因為沈朝陽這名字他再熟悉不過,就下車問了下情況,得知這名五官漂亮的男子是沈朝陽的同鄉,千里迢迢為尋她而來,結果沈某某避而不見不說,好不容易見到了還一溜煙地跑了。蘇洵見他表情難受,人民教師於心不忍就帶著人來了這家飲料店,想碰碰運氣,果然都在這裡。
薔薇看著眼前這美如冠玉的帥哥,伸手叫來服務生:「服務員,加兩把椅子,謝謝!」
於是,兩男就座。
一直看著沈朝陽的美男子自我介紹:「沈路。」
薔薇老鴇樣:「哎喲,還跟咱們家朝陽同姓哪,無巧不成書。」
沈路全神貫注地看著沈朝陽:「晚點,我們單獨好好聊聊吧?」
朝陽嘆氣:「真沒什麼好說的。」
沈路抿了抿嘴唇:「你就那麼討厭我嗎?我到底哪裡不好了?」
朝陽:「問題就是你哪裡都好。」
沈路咬牙:「我將就你還不行嗎?」
圍觀黨:「……」這麼細皮嫩肉、美輪美奐的帥哥竟然缺心眼?
沈朝陽起身道:「沈路,咱倆真不合適,真的,不說我比你大兩歲,這外形、氣場、性格就不是能搭配在一起的。找對象就跟穿衣服一樣,一定得合適,不合適再好看穿上去那都只會不倫不類。」
沈路氣的臉都紅了:「那你當初幹嗎跟我訂婚?我不管合適不合適,我只知道跟你在一起我就開心,我喜歡你。你現在想一條簡訊就跟我解除婚約?我告訴你沈朝陽,沒門!我來這裡,就是要跟你說明白,無論你要在外面待多少年,我都不會多說一句話,我會一直等你。等你回家,我們結婚。」
圍觀黨們面面相覷,毛毛抽出紙巾抹淚,擦完舉了下爪子:「我去趟WC,你們能不能先暫停一下,等我回來再繼續?」
沈朝陽、沈路同時怒瞪毛曉旭,毛毛無辜,嘴上咕噥:「這不是挺合拍的嗎!」
沈朝陽再度嘆了氣,回頭語重心長地跟沈路說:「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如果是因為小時候那些壞小子欺負你我救了你兩回,你想報答,可以,但以身相許什麼的真的算了,你要是真有心……我最近缺錢。而關於咱倆當初會訂婚這事……」朝陽深呼吸,「我讀博的第一年夏天,天清氣朗,我回家,然後……你跑來跟我說你得絕症了,想死而無憾!是不是你說的?是不是?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都掉下來了。」
薔薇差點拍桌子:「太渣了。」
毛毛弱弱地問:「誰渣?」
薔薇:「還有誰?沈朝陽啊!在愛情里談金錢就已經很渣了,還見死不救。」
朝陽怒極反笑:「最在意錢的是你吧,還有什麼見死不救,沒聽明白嗎?他得絕症是純屬扯淡!」
這時,安寧終於開口了,「咳,他的意思可能是,在遇見你之後,得了不跟你在一起就會死的絕症。」
「……」眾人抖了抖。
沈路望向阿喵,很誠心地說:「你懂我。」
阿喵笑而不語。她不會說,她遇到過相似的案例。在她懷胎十月期間,徐莫庭說:「這一年,我就當自己隔離治療了吧,而想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至於朝陽,解除婚約什麼的自然失敗了。而且最終不僅沒能解除,據說之後沈路就此賴在沈博士的宿舍門口不走了。
沈朝陽來徐家找阿喵求助:「我質問他,你不是說回家等我嗎,他面不改色地說我反悔了怎麼樣?有這樣的人嗎?!」
阿喵想了想,看向沙發上的另一個人,徐莫庭目不斜視地道:「我沒興趣干涉別家內政。」
朝陽差點使出降龍十八掌來……自我了結了!
沈朝陽走後,阿喵沉吟:「其實,如果朝陽一點都不喜歡他,就算那人把自己說得再怎麼悲慘,她也不會跟他訂婚的吧?」
徐莫庭關了電視,起身上樓去了,並且說:「不管自家門前雪,還管他人瓦上霜?」
安寧現在已經不能直視「雪」字了……
(看來上次阿喵受「大雪壓倒扶桑枝」的影響頗深…= ̄ω ̄=)
顧西爵微博摘選
徐莫庭:「現今的社會,有錢才好辦事。」
阿喵順口問:「你想辦什麼呀?」
已鋪好被子的徐老大終於正視阿喵同學,雲淡風輕地回:「你。」
「……」
#最美遇見你#完美紀念版,人人網搶書活動開始了,小夥伴們不要大意地去試試手氣吧!
阿喵:「唔,莫庭,好多人要來搶我們了怎麼辦?」
莫庭:「我習慣了。」
「……」
阿喵:「徐莫庭,我是你的地方還是中央?」
徐莫庭:「殖民地。」
徐老大啊,作為一枚男神,你這麼欺負你老婆,你真的好意思嗎?
徐莫庭:要是你高中那會兒看了我的情書,答應跟我交往,我那會兒第一件事就是帶你去看我打籃球。
阿喵:我不愛看打籃球。
徐莫庭:那就看我。
阿喵:……好吧。總比看顆球好。
徐莫庭:……
六、相信幸福總會來臨
安寧幫徐莫庭送落在家裡的文件去他單位的時候,看到他身邊站著位美女,兩人有說有笑的,好吧,是徐莫庭在說著什麼,旁邊的美女笑得很開心。
安寧看著看著看著,果斷吃醋了。
她施施然走過去,徐莫庭老早就看到她了,就站在那看著她過去,而旁邊的美女止住了笑。在安寧走到他們面前時,美女又笑了,她抱手打了招呼:「徐夫人吧,久仰久仰。」
阿喵看著她,忍了一下,還是說了:「那什麼,左手壓右手才是『你好,久仰』的意思,右手壓左手是報喪來著……」
「……」
徐莫庭咳了一聲,說:「資料給我吧,辛苦你了。回去開慢點,注意安全。」
阿喵鼓了鼓腮幫子,剛要轉身走,徐莫庭又拉住了她的手臂,「哦,對了,這位是我高中同學,剛回國,來請我們喝喜酒的。」
阿喵目瞪口呆了下,隨即尷尬地笑了笑,「哦哦……」
那美女開玩笑地說:「我差不多就是來報喪的,因為當年我可是我們班暗戀徐莫庭的第一人,唉,我追不到他,就只好拋開愛情勉為其難地將就他人過日子了。」
阿喵更加尷尬了。
那天晚上安寧很鄭重其事地問徐莫庭:「我們送點兒什麼給她呢?我希望她幸福。」
徐老大揉了揉她的頭髮,「幸福都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好吧。話說莫庭,你當年知道她暗戀你嗎?」
「暗戀我的人多了。」
「……」
感情這種事啊最是人間頭疼事。
好比徐程羽,最近就很頭疼。
徐莫庭的堂妹徐程羽,雖說是堂妹,但其實跟徐莫庭是同歲的,只是晚出生了幾天,一樣念的是外交學系,長輩指的路。徐程羽覺得,她雖然沒有堂哥那樣牛逼,萬事都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做任何事都像是他的專長,但她在這條路上走得也還算身心健康,步堂哥後塵在外事局工作了兩年後,也有望在未來兩年進入更高級的單位工作。
本來以為自己將「事業」按部就班妥妥地搞定後就萬事無憂了,結果,還是被家長們「批判」了,快而立之年了還沒對象,這說出來不是丟老徐家的臉嗎?於是開始頻繁地催著她去相親,什麼警官、醫生、老師……徐程羽表示,不能跟長輩斗,因為肯定鬥不過,但自己又實在不想連愛情都失去自主權一左右為難百般糾結之下,只能找人幫忙了,徐程羽妹妹找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家堂嫂也。
「堂嫂,你覺得結婚好嗎?」
一上來就被問了這麼「高深」問題的阿喵,淡定地端起茶喝了口夠才說:「你堂哥讓你問的嗎?」
徐程羽笑噴:「不是不是,堂哥沒那麼無聊。我就是自己想知道。」
安寧心說,你是沒見識過,他比這更無聊的也問過,「其實要說結婚這事好不好吧,真的因人而異,有些人覺得婚姻是可以安身立命的港灣,有些人卻覺得它是墳墓。」
徐程羽感慨道:「老實說吧,我挺不想談戀愛的。這人心是最難猜的,有那時間和精力,不如去買一株水仙養,你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它如果開花就一定帶香氣。但這人心你費盡心機一層層地剝開來,都不知道裡面是香氣還是毒氣。」
阿喵想了想,點頭說:「畫虎畫皮最難還是畫骨。要不這樣,下次哦不得不去相親時,我陪你去,我幫你去摸骨,你如果不喜歡那個人,我就算是得罪看相鼻祖某某某也會說那人不是好骨相的。」
徐程羽汗顏:「我說堂嫂,你的知識涉及面要不要這麼廣啊?每次都讓人覺得自己這二十多年都白活了。」
這時有人經過客廳,問:「你要去摸誰的骨?」
徐程羽立馬起身叫了聲「堂哥」,阿喵依然淡定微笑中。
吃完晚飯,徐程羽MM行色匆匆地走了,小夫妻倆上了樓。
徐莫庭一進房間就問:「夫人那麼喜歡摸骨,何不幫我摸一下?」
阿喵看了某人一眼,馬上笑眯眯地阿諛奉承道:「您這摸都不用摸啊,一看就是麒骨無疑,生就麒骨為人貴,呼風喚雨有神威,一生富貴聲名遠,不在官場也發財。而擁有此等奇骨者,亦必是形貌相當,神氣清越也。」
徐莫庭笑道:「聽你這麼說,我還是屬於內外兼修的?」
「嗯嗯,絕對的,麒麟啊,神獸哦。」
晚上安寧陪倆娃在兒童房裡玩,看著倆孩子不由得說:「那我們家小旗子就是小麒麟了。小燕子則是鵬骨,生就鵬骨天性高,昊天振翅好逍遙,青雲直上風送急,晚景昌榮樂陶陶,是不是啊?」
倆娃的答覆分別是:小面癱很給面子地看著媽媽說完,然後又繼續低頭翻手上的《小朋友》雜誌;小軟萌則是笑咯咯地說:「樂陶陶樂陶陶……」
「差別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好吧,麒麟大鵬什麼的,好歹等級是一樣的,都是神物。」
徐莫庭母親進來聽到這話,笑著說:「哎喲,明顯是吉祥物嘛。」
呃,還是婆婆比較犀利啊。
晚點回房後跟徐莫庭說起這茬兒,對方淡然道:「你也是我的吉祥物。」
「什麼吉祥物?」
「招財貓。」
「……」阿喵鄙視,「都不想說你世俗啥的。」
「現今的社會,有錢才好辦事。」
阿喵順口問:「你想辦什麼呀?」
已鋪好床的徐老大終於正視阿喵同學,雲淡風輕地回:「你。」
「……」
後一周的周末,徐莫庭帶著太太去參加高中同學的婚禮。
這場婚禮還挺戲劇性的。
新人敬酒環節,豪邁的新娘子在敬到徐莫庭時開口大聲地對在場的賓客說道:「這位帥哥,就是我高中暗戀了三年的人。他可害我苦了三年,三年不敢吃肉,怕胖,三年不敢放鬆學習,怕被看不起。我今天能有這成就,多虧他哈!我得向他敬兩杯!」
在賓客們的笑聲中,新娘子一下子幹了兩杯葡萄酒下去。徐莫庭站在那兒也配合地喝了兩杯。
新娘子問:「徐莫庭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徐莫庭笑了笑:「那行,我也說兩句吧。」他看向身邊的安寧平緩地說道,「我身邊這位,是我太太,也是我從高中開始,暗戀了六年多的女人,高中二年級那年知道了她,三年級那年去表白,人家沒看到我的信。大學四年想著怎麼把她忘了,沒成功。後來,我出國讀本科回國再讀研,很多人說我是不是腦子壞了。我腦子一貫還好,不好的是我的不死心。我回國第一年,就看著她,什麼都不敢做,第二年,我站到了她面前,後來,我們相愛,也結婚了。在人山人海里找到一人來相愛、結婚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兩人能走進婚姻,就彼此珍惜吧。
賓客們都鼓起掌,新娘子哭了,抹去眼角的淚又笑道:「謝謝你,也借你吉言!」然後對安寧說:「祝你們幸福。」
安寧馬上回道:「你也是!」
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安寧輕聲說:「莫庭,謝謝你。」
「嗯?」
「……我愛你。」
徐莫庭「嗯」了聲,「你敢不愛試試。」
「……」
七、分別是為了下一次的相見
這年年中徐莫庭的父親宣布了退休,有記者朋友問他:「徐老您這一生為祖國做了很多貢獻,因為工作的關係常常留在北京,還要經常出國訪問,最長的一次我記得有大半年沒回家,但我們知道您的家庭一直很美滿,能跟我們說說您是如何做到事業和家庭雙成功的嗎?」
徐父頗為風趣地說:「其實首都也是我的家,你們也知道我父母他們都住在這裡,我留在這邊時間長的時候我的太太也會過來陪我。但我得承認,我是習慣跟著我太太走的,所以好多人都說是我嫁給我太太的。」這話引得一幫人笑了。
徐父接著說:「在外,沒退休前我工作隸屬中央,我夫人隸屬地方,雖然部門沒有關聯,但很多工作上的事她都會聽取一些我的意見,地方聽中央,這是一定的。而在家,我太太是中央,我是地方,我都是聽她的。所有的關係,要對等、平衡,才能維持長久。」
掌聲過後又有記者問道:「聽說您兒子前兩年結婚了?預計今年也會進入外交部工作?」
「對,我的獨子已經結婚,兒媳很好,知書達理,非常孝順。我希望他不管是事業,還是對家庭的經營,都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有人笑道:「您兒子似乎比您當年進外交部的時候要年輕許多啊?」
徐父輕快地說:「他的孩子比他更早會說話。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相信我們國家的人才會越來越多,也會越來越出色。」
當天在網上看到這條新聞,阿喵笑噴了:「剛才爸吃飯的時候還在說,年紀大了,到了退休的年齡不想走也得走了。說的一本正經的。結果這裡,爸嫁給媽……噗,好有愛。徐莫庭,我是你的地方還是中央?」
徐莫庭:「殖民地。」
「……」
阿喵差點忘記了,這人手機上她的號碼存著的就是「myterritory(我的版圖)」。
徐莫庭在國慶之後就要走馬上任了,於是,他們要搬家了,一家四口。
搬家前阿喵跟姐妹們約了吃飯,結果那天她車子剛開出小區大門,就跟一輛小綿羊擦上了。
阿喵趕忙下車去看,「您沒事吧?」
小綿羊的車主扶起車子發動了下說:「我趕時間,就不要你負責了。」小夥子的手上一直緊緊地抱著一束玫瑰花,隨後騎上車歪歪扭扭地走了。
安寧笑著搖搖頭上了車,剛才這場景讓她恍惚想起幾年前的一幕,她騎著一輛小綿羊,撞了一輛奧迪轎車……她當時撞的……咦?剛剛開進小區的是公公的車吧?等等,她當時撞的……好像是她公公的車?!那位搖下車窗來看她的威嚴中年男人……就是徐莫庭他爸啊?!
後知後覺了好幾年的阿喵瞬間不淡定了。一邊開車一邊主動給徐莫庭打去電話,那邊接起,輕聲道:「想我了?」
阿喵淚奔地說:「莫庭,你上學都是你爸爸送你去學校的嗎?」
徐莫庭沉默了下,說:「你想問什麼?」
「唔,我想說,你爸會偶爾去一下我們大學嗎?爸爸那麼忙,沒事應該不會去的吧?你那會兒也那麼大了,上學什麼的不需要再送了吧?」
只聽電話那頭徐老大說:「他那邊有朋友在。」
「誰?」
「校長。」
「……」
而那天吃完飯,安寧跟三位好友說了要離開的事情,在一番沉默後,薔薇首先憤慨:「我才來你就走,你這是有多不願意跟我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氣啊?」
朝陽:「唉,從今往後見阿喵就難了,看的著摸不著想來真心酸。」
毛毛大哭:「阿喵走了,以後還有誰能隨時隨地告訴我那些我想知道的有趣事啊?」
阿喵也很惆悵:「我也很傷心啊,但是,人生無不散之宴席。」
毛毛哭的更凶了。
阿喵安慰道:「還好,現在飛機來去很方便,我有空就會回來的,畢竟公公婆婆在這邊。」
毛毛隱隱地抽泣:「說起飛機,說好的要做彼此的天使,都不算數了嗎?」
一直隱忍不發的薔薇終於受不了了:「你這噸位能當天使?一起飛翅膀就得折。」
毛毛一把抹去眼淚說:「別當我文盲,我的座右銘可是:『天使之所以能飛起來,是因為她把自己看得很輕。』我可是一直都把自己看得很輕!」
安寧皺眉:「毛毛,這句話里的輕,不是指體重,而是指謙虛,整句話是說謙虛的人才會成功。」
毛毛震驚:「啊?!原來……」
薔薇也很震驚:「原來你真的是文盲。」
毛毛之後問安寧:「阿喵,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好久,在你走之前可一定得告訴我答案,否則我會食不知味夜不能寢百爪撓心生不如死的!」
「什麼問題?」
「李白他到底愛的是誰?!」
「……」
阿喵苦苦思索一番後說:「李白一生不得志,他想做官為民請命,可是唐明皇只找他寫楊貴妃的美貌,寫宮廷的盛宴,他一直很鬱悶,然後好不容易發生安史之亂了……」
薔薇笑噴:「等等,好不容易?這話說的,阿喵,你內心深處有暴力因子哦。」
阿喵汗:「我說的好不容易是從李白的角度出發,動亂之下出英雄的機會大點嘛,結果……咳,他投靠錯了人,被發配夜郎。對了,說到這裡,順便說一下,李白極有可能是吉爾吉斯斯坦人。」
毛毛震驚了:「什麼?我從小到大背他的詩,他還不是咱們的祖先?淡淡的有種被白白嫖了的感覺有沒有?」
沈、傅:「……」
阿喵:「嗯,據說不是,如果真是吉爾吉斯斯坦人,那他很有可能是一枚高眉深目的大鬍子叔叔。」
毛毛痛心疾首:「他不是詩仙嗎?大鬍子怎麼還仙得起來啊?我們那些語文課本上還總把他畫得白衣飄飄衣袂飄飄的,誤導啊嚴重的誤導啊。」
阿喵拍了拍毛毛的背:「回到正題哈,當年李白髮配夜郎,途中遇到郭子儀,郭可是軍功卓著的大將軍,他用自己的功名力保李白,於是乎李白就不用去夜郎了。」
薔薇摸下巴沉吟道:「我聞到姦情的味道了。」
阿喵:「一名大將軍莫名其妙地去救一位跟他沒啥交情的詩人,確實有點詭異,但他們之間沒什麼,因為不需要去夜郎了的李白謝過大將軍後就繼續遊山玩水喝老酒去了。再順便一提,有傳說唐明皇曾經給過李白特權,就是他走到哪裡喝酒都可以不付錢。這點真不真我不知道,但作為八卦還是很有趣的。」
毛毛:「我只想知道,他為什麼不要大將軍?為什麼?」
阿喵:「呃,毛毛,我馬上就要講到你想要聽的了。『不見李生久,佯狂真可哀。世人皆欲殺,吾意獨憐才。敏捷詩千首,飄零酒一杯。匡山讀書處,頭白好歸來。』這首詩是杜甫寫的,有沒有聽出來呀,赤裸裸的表白哦。」
毛毛、薔薇:「……」
朝陽:「阿喵,請記住,咱們是理科生,而你是理科生里的異類。」
「……」阿喵無語了,「好吧……『不見李生久』,這不是表達相思之意嗎,最後還說『匡山讀書處,頭白好歸來』,他的意思是,李白你既然不用去夜郎了,那就來跟我過吧。」
傅、沈、毛:「啊啊啊啊赤裸裸的同居請求啊。」
阿喵:「可惜李白沒去。」
毛毛:「為什麼啊?!」
阿喵:「杜甫寫過一首關於他住處的詩,《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咳咳,我覺得李白是覺得杜甫太窮了,所以他寧可對著月亮喝酒也不要跟著杜甫去住茅廬。」
朝陽:「噗,人嘛,都是現實的,沒房沒車,誰願意跟你過日子啊。」
薔薇:「小李有點兒渣了啊。」
阿喵:「其實,李白『愛』過孟浩然是很有依據的,『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紅顏棄軒冕,白首卧松雲。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他說『吾愛孟夫子』……」
朝陽:「我想說,小李他到底處在多少角戀里啊?」
阿喵:「李白是風流才子嘛。但孟浩然愛的是唐明皇,孟寫過『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
毛毛有點暈:「多少P了啊?」
阿喵咳了一聲,最後還是決定端正三觀:「但是我覺得李白最愛的還是月亮,『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其他人都是過客,是浮雲。」
朝陽:「所以討論到最後,李白愛的是月亮?」
毛毛:「我還愛太陽呢。」
薔薇批評:「阿毛,別說髒話!」
「……」
這樣的說說笑笑,就像又回到了幾年前的校園裡。那些記憶和現在重疊,那麼鮮活,好像她們都不曾離開過那裡。友誼是點綴青春最美麗的花朵,她的芬芳會讓人永遠記住,在那一場青春年華里,她們有多麼的肆無忌憚和快樂。
八、有情人終成眷屬
跟朋友們分別後安寧回了家,剛進家門,就聽到公公婆婆在邊看電視邊聊天。
安寧進去叫了聲爸媽,婆婆說:「寧寧回來了?莫庭說,你晚飯在外面跟朋友們吃了?」
「嗯,是的,吃好了。」安寧點頭。
徐父說:「莫庭剛帶孩子們上樓去。」
「好的。」安寧想了想,還是低頭說道,「爸,我幾年前不小心撞了你的車,對不起。」
徐父一愣,笑了出來:「你到還記得啊。那天,莫庭還坐在我旁邊呢,還跟我說了句『讓她賠償』,哈哈哈。」
「……」安寧終於要哭了,什麼人嘛這個徐莫庭!
跑上三樓的阿喵一推開門就看到那一大一小窩在大床上好不自在地看著兒童片。
阿喵低聲地有力地叫了聲:「徐莫庭!」
徐莫庭轉身看過來:「回來了?」
安寧擺著臉過去,剛要開口,床底下就慢悠悠地踏出一隻貓,可不正是他們家那隻金色眼瞳的黑貓嗎?
徐莫庭看著那貓說:「我老早就跟你說過,你喂它吃太多了。」
「呃……」安寧也望著那隻雖然胖但是走路依然很優雅的小胖墩。
徐莫庭嘆了聲:「一隻貓胖得跟小豬崽似的,這已經不是超重,而是跨越物種了吧?」
「……」
他們家小閨女這時「媽媽媽媽」地站起身朝她蹣跚走過來,安寧馬上坐到床沿將她抱住,「哇,我們家小燕子現在走起來好快了啊。」
小軟萌被媽媽抱著就咯咯咯地笑得很開心,然後朝床上另一頭的爸爸、哥哥招手,白白的小手一張一合。
徐莫庭微挑眉,「這是想要一家四口團圓的意思嗎?」說著起身抱起兒子走到老婆和女兒旁邊。
淡定的大兒子一被放下就翻過安寧的膝蓋,夾在安寧和小軟萌中間,孩子媽奇怪:「怎麼了?」
孩子爸輕輕攬過孩子媽的腰身說:「給父母創造條件吧。」
看著身邊的仨,安寧無語的同時也異常感動,之前的「算賬」早不知道忘到哪兒去了,「好像有一陣子沒拍過四人合照了。」說著掏出手機打開拍照模式,「來來,一起拍張照,好了,乖,拍照了,都別動了哦,一起笑起來,茄子……」
拍好後安寧看效果,從左到右:徐莫庭,她,大兒子,小女兒。表情分別是:一本正經,笑容燦爛,小面癱,小可愛。
安寧深深覺得,遺傳可真神奇……
安寧將照片發給遠在大南方的表姐看,表姐回復:「你們家這兩隻小包子,如果有人敢懷疑不是你跟你老公生的,你就果斷地跟人家說,『是的!是按照我們的模版克隆的!』哈哈哈這也太神似了吧。」
阿喵一頭黑線。
在兒童房裡哄了孩子們睡後,安寧回房,徐莫庭洗完澡出來,說:「今晚早點睡吧。」
「嗯。」
走前安寧去看了母親。墓園裡很安靜,只有樹上一些鳥兒在低低鳴叫。小燕子拉著媽媽的衣角奶聲奶氣地說:「媽媽,哥哥說,外婆只是去天上了,那裡很好,有好多好心的爺爺奶奶……」
旁邊的小面癱也在另一側扯了扯安寧的衣角,用稚氣的聲音認真說:「所以媽媽別不開心。」
安寧蹲下抱住倆孩子,身後站著的徐莫庭靜靜地守候著妻與子。
回去的路上倆孩子分別趴在安寧的兩側睡著了。
安寧看著窗外的秋景,慢慢地說道:「我媽做了大半輩子的老師,直到後來身體不行了才離職,很多做人的道理都是她教給我的,我記得最深的是,人的一生太短,所以為人處世上簡單點就好,你不去強求反而得到的更多。」
前面開車的人輕輕「嗯」了一聲。
安寧回頭看向他,又看向孩子們,「除去媽走的太早,我到現在沒有過一點遺憾。」
徐莫庭柔聲說道:「我跟孩子會永遠陪著你。」
安寧笑了,淺淺的,「嗯。」
整理行李的時候安寧突然想到北京的親人,就問莫庭:「我一直好奇,為什麼你爺爺奶奶都待在北京,不回這邊,這裡不是老家嗎?」
「爺爺當年去北京是工作需要,後來也沒回來,而是留在那裡養老,是因為老人家不想回到這裡觸景生情。」
「嗯?」
徐莫庭把她整理好的書放進箱子里:「是關於上一輩的事。」
「是因為,你二叔嗎?」
徐莫庭露出點意外的表情,說:「爺爺奶奶一共生了三男三女,爸排行老大,徐程羽她爸排行老三,我二叔——死了,死在老家裡的,外人不知道,都以為他又出國了。」
安寧想起以前父親跟她說的,「他死了……」
怪不得從來沒見過他。
「嗯,我對二叔的印象一直是他在抽煙、寫書法、作畫,他幾乎不出書房門。很多人都說他風流,可我並不覺得,他只是過得很自我……他的死是對外保密的,爺爺也囑咐過家裡人不能再提及二叔,有人問起就說出國了。爺爺跟奶奶去北京後就沒再回來過,唯一一次回這邊就是我們結婚那次。」
安寧聽著不由得深深嘆了一聲,上一輩的這段往事她雖然不清楚具體是怎麼回事,但是就這樣聽著,便有說不出的悵然感。
阿喵忍不住抱住身邊的人,心想這世上不圓滿的感情真的好多,幸好自己遇到了他。真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能少經點波折,相遇已經是那麼不易。
徐莫庭摸了摸她的頭,「你只要知道徐莫庭跟李安寧會永遠好好地走下去就行了。」
「嗯,還有小面癱和小軟萌。」
這時徐老大的手機響了,他接起,聽了一會說了聲「知道了。」就掛了。
安寧不由得問:「誰呀?」
「老三。」
「哦。」阿喵沒再多問,但隔天她倒是接到了老三的電話,對面號著說:「老大不是人啊!我昨天跟他打電話說我窮得飯都吃不起了,讓他可憐可憐我給我寄點吃的來,他寄是寄了,但是他是到付啊到付啊!嫂子,我真不知道昨天你們那麼早就在恩愛了啊,打擾到你們是我不對,可老大這做法也忒血腥了啊!於是我只能跟同事借了錢付款,我成熟穩重、做事周全、高大威猛的形象就這麼破滅了啊!」
「……」
阿喵發誓,她按到揚聲器絕非故意!
然而木已成舟,於是整輛越野車裡,陪著過去的徐父、徐母,趁此機會跟去北京看爺爺奶奶大姨小姨順便玩下的徐程羽紛紛看向開車的徐莫庭,心中不約而同:「這人,是真的壞啊。」
徐莫庭面不改色地說:「忘了。」
「……」
阿喵弱弱的道:「你還不如乾脆『忘了』寄呢。」
徐莫庭,「吃一塹,長一智」的典型人物,即讓別人吃一塹,自己長一智,這樣的人啊,走到哪兒都不會是吃敗仗的主兒,安寧深深感嘆,祖國有他我就放心了。
入冬時節,機場。
從香港回來的賀天蓮坐在機場里等著司機來接。
等了大概十來分鐘後,旁邊坐下一對小情侶,然後就一直在那兒恩恩愛愛甜言蜜語。
賀總作為旁觀者忍不住感嘆,年輕真好啊。
賀天蓮30歲那年,父親坐了牢,他離開香港到了大陸,第一份事業是在一座金融業發達的一線城市開了家雜誌社,這算是他年輕時的夢想,沒想到經營的不錯,於是一做就做了好幾年,而他也是在那裡認識了洛臻,他生平喜歡上的第二人,可是人家走不出過去。他一向不強人所難,努力過還是不行,那就送上一句祝福,以後再相見也還可以喝杯咖啡聊聊天。後來一年他大伯給他打電話,讓他去江濘市管理一家中外合資企業,那企業50%的股份是賀家的,如今轉交給他這名賀家唯一在外的私生子。他笑了笑,說了聲謝謝。對於如此慷慨的禮物,他不要就太對不起被勒令一年只能回港一次的自己了,而另一方面他當時也覺得在一個地方留得有點過久了,是該換換環境了。於是將雜誌社轉手他人後,便去了江濘。
如今快四十五的賀總,名利兼收,卻越來越覺得生活沒意思。以前假期還會出去找點樂子玩玩,現在基本就是待在家裡,甚至開始養花、泡功夫茶了。賀總不得不感慨,真的老了啊,難得出趟差才飛三個小時就覺得腰酸背痛了。顯然,這是賀老闆自謙了,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況且還是這種成熟穩重又不乏風趣幽默、有貌多金的紫睡蓮(世界上最貴的花),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極品優質男人。
所以當來接徐外交官一起回家來過「澳門回歸紀念日」的阿喵和倆小包子的傅薔薇,匆匆忙忙停好了毛毛的QQ車,風風火火地跑到機場大門口的時候,不小心擦撞了從裡面走出來的賀總,後者紳士地說了聲「sorry」,然後進了路邊等著的轎車裡,揚長離開。一直望著那輛車,直到它消失不見的薔薇心道,如果他沒結婚,那他就是她未來的孩子爹!
佛說每個人所遇到的都早有安排,一切都是緣。
而無論你幾歲,當你遇到愛你的人時,便是你最美的時候。而不管誰,一生總有那麼一刻,比夏花更燦爛。
九、最美遇見你
《我是一棵樹》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作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
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期盼
……
「安寧!快點過來排隊,老師要點名啦!」
「哦哦!」安寧趕緊把那本《席慕容詩集》放在凳子上,用校服外套蓋了下,跑向塑膠跑道,嗚嗚,可怕的體育老師已經在吹哨子了。
「莫庭,看什麼呢這麼全神貫注?窗外有什麼啊?我也看看!」
「沒。看你的書吧。」
……
當你走近
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
是我等待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