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羔羊
年輕，嬌小的克拉麗斯·斯塔林是美國聯邦調查局附近的專門訓練班學員。她被傳
到她的上司傑克·克魯佛辦公室，一件觸目驚心的案子擺在她的面前：有個被稱為野牛
比爾的罪犯剝了第五個女性的皮，受害人的景象不忍目睹。
克拉麗斯的任務是和監禁中的漢尼本·利克特面對面的交談，以此獲取心理行為資
料來幫助破案。漢尼本是正在保外就醫的精神病專家，據說他患有精神分裂症，是個食
人狂，智商極高，善於洞察一切，曾就著葡萄酒，面不改色地吞吃過人肝。克魯佛要他
的學生去試試，因為那個殺人兇手野牛比爾很可能是漢尼本過去的病人，從他口裡可以
得到線索。
漢尼本的主治醫生兼院長齊頓告訴克拉麗斯，漢尼本是個怪物，獨一無二的奇人，
是這家醫院醫學研究的重要研究財富。他帶她到醫院地下室，叮囑她見面時不要靠近玻
璃，除了紙張不要給漢尼本任何傷人的東西，哪怕是一支筆，因為他曾打傷過一個護理
人員，併吞下她的舌頭。克拉麗斯似乎並沒被齊頓的忠告所嚇退，相反，她估計漢尼本
一定對齊頓有敵意，就要求單獨去見漢尼本。
比起像困獸般暴躁的病鄰來，漢尼本博士顯得沉靜和斯文。可他的確名不虛傳，有
著非凡的洞察力，先是判斷出來者不是聯幫調查局正式特工，隨後不但拒絕回答問卷，
而且像很有資格的考官反問對方，並嚇唬說：「曾有個調查員想對我進行測試，我把他
的肝和著豆子當了下酒菜。」在逼真的咀嚼聲中克拉麗斯臨陣敗逃，站在晴朗的天空和
陽光下，驚魂久久未定。她離開時，博士說了句奇怪的話：「好好觀察你自己，去找我
的老病人靡菲小姐。」
由於博士在被捕前改變或銷毀了所有病人的材料，靠文字資料已找不到靡菲的下落。
克拉麗斯在巴爾的摩市電話本里發現有個叫「你自己」的儲藏室。儲藏室的主人告訴她，
一個叫靡菲的人與他簽了十年的租用合同。克拉麗斯在蛛網塵封的儲藏室里發現一顆女
人的頭顱。博士承認受害者是他的女病人，但不是他殺的。但他又不肯說出砍下頭顱的
兇手，只是提醒克拉麗斯，比爾一定已在物色下一位女士。
克拉麗斯隨上司赴西弗吉尼亞州，在那裡的大角鹿河裡有一具女屍。根據驗屍分析：
兇手使受害人活了三天，死前沒有強暴或虐待的跡象，兇手是個白人，習慣對同種人下
手，喜歡身材較胖的女子，常常把她們餓得皮膚鬆弛之後才殺死。克拉麗斯在死者身上
發現了兩個新的線索，其一，死者背部被剝去了兩塊菱形的皮，其二，死者喉嚨里有個
小手指大的蟲繭。據昆蟲專家分析，這是源於亞洲的死頭蛾。
果然不久出現了新的受害人。一天，電視早間新聞報道：田納西州共和黨女參議員
馬丁二十五歲的獨生女凱瑟琳被人綁架。屏幕上顯示了凱瑟琳從小到大的照片。從姑娘
高大的身材，克拉麗斯懷疑這事可能又是「野牛」比爾乾的。為了儘快救出凱瑟琳，使
她不致成為第六個被害者，克拉麗斯向博士轉告馬丁的許諾，如果他能幫忙抓到「野
牛」，將獲取種種優惠，還將被移往歐尼達公園旁的醫院，那裡他可得到可以望見野外
風景的一扇窗，這是他渴望了八年的，「如果凱瑟琳遭遇不測，你將一無所得。」
「你童年最可怕的回憶是什麼？」博士要克拉麗斯先回答他的問題。為了救凱瑟琳，
她坦誠地回答說，是她父親的去世。她早年喪母，父親是她的全部世界。她父親是警察
局長，在抓兩個竊賊時被害。那年她才七歲。成為孤兒的她寄住在辦牧場的姨夫家裡，
可是兩個月後就逃走了……
「被害者是否體態豐滿、臀部寬大？」博士終於把話題轉到案子上，並提示她，蛾
的特徵是變，由蟲變成蛹，又由蛹變成美麗的飛蛾，「野牛」比爾也想變。他告訴克拉
麗斯，進行變性手術的有三大中心，比爾一定去過其中的一家甚至三家要求做手術而遭
到拒絕，這種病態是由他童年時遭繼母虐待所造成的。聽了博士的話，克拉麗斯豁然開
朗，感到事情有眉目了。
可是，他倆的談話被主治醫生齊頓竊聽去，他想搶頭功，趕在克拉麗斯之前抓到凶
手，就騙博士說，馬丁沒給克拉麗斯什麼承諾，倒是他與馬丁達成協議，等博士說出凶
手名字救出凱瑟琳，博士將被轉送到田納西州的紅山州立監獄。
敏銳過人的博士一下看穿他的算計，聲稱要當面告訴馬丁。於是他被套著一副特製
的面罩，上了飛機。由於馬丁自以為是，對博士缺乏尊敬，博士就胡言亂語，不說真情。
當晚，博士被關在當地法院大樓的一個鐵籠里。
克拉麗斯聞訊趕來了，並帶來了他那張被沒收去的畫，作為答謝他上次說了真話。
她向博士請教，怎樣找線索。博士告訴她，線索就在她掌握的檔案里，關鍵在於比爾為
什麼殺人，殺人滿足他的什麼慾望。博士又問起當年克拉麗斯為什麼要逃離牧場。她沉
浸在過去的回憶中：一天半夜，她被羔羊的哭叫聲驚醒，來到穀倉，打開欄門想把這群
正要被屠宰的羔羊救出來，可那群羔羊迷惑地站著不動。她只好抱起一隻羊就逃。可又
冷又餓的她沒跑多遠就被警車趕上，那隻羊還是被殺了，她姨夫為此很生氣，把她送進
了孤兒院。
心理剖析，是博士的拿手本領。他說，她現在還常常在夜間聽到羔羊的尖叫，如果
救了凱瑟琳，使比爾停止殺戮，她就不會在半夜被羔羊的尖叫驚醒。克拉麗斯迷茫地點
點頭，博士滿意了。他正要說出兇手的名字時，齊頓帶衛兵趕來把克拉麗斯架走。
不久，博士殺了衛兵，換上衛兵制服逃之夭夭。克拉麗斯知道，博士要追殺的目標
不會是自己，儘管他把一個衛兵開膛破腹吊在鐵籠上。
「對每天見到的東西的貪慾。」博士的這句話啟發了克拉麗斯，兇手首先向熟識的
人下手。她去第一個被害人賓默小姐家，死者的父親把她帶到女兒房裡。在那兒，她發
現一張死者生前的照片，賓默也長得相當豐滿，她的一件連衣裙上被剪去兩塊菱形。克
拉麗斯突然想起那個被害女子背部被剝下的兩塊菱形皮膚。原來兇手專以體態豐滿的女
性為目標，把她們餓得皮膚鬆弛，剝下皮，用這真皮為自己縫製衣服。
通過電話筒，克拉麗斯向上司克魯佛彙報了自己的收穫和推斷。同時，克魯佛那邊
也有進展。據一家變性手術中心提供的名單，疑點集中在一個叫詹米·岡的身上，這個
詹米·岡在兩年前曾在海關提過一箱來自蘇利南的活毛毛蟲。
克拉麗斯順藤摸瓜，在賓默小姐的好友幫助下，找到了賓默一個稱為利普曼太太的
主顧住處。警官們很快包圍了那幢房子。克拉麗斯隻身闖進那房子。開門的是個叫傑克
·高登的男人，他說，利普曼太太已不住這裡，他有她兒子的名片。當他翻找名片時，
克拉麗斯發現桌上的線團上有隻飛蛾，正是在死者喉嚨里發現的那種。克拉麗斯拔出手
槍指向那個正要遞過名片的傢伙，那傢伙一閃不見了。她機靈地追進陰森的地下室。在
地下室深處掛著一件快要完工的人皮時裝。凱瑟琳還活著，被困在枯井中。她因恐懼而
變得歇斯底里，求克拉麗斯救她出去。克拉麗斯也被她的哭叫聲變得緊張起來，罪犯在
暗處，隨時會撲過來。一發打偏的子彈把那傢伙暴露了，僅僅一秒之差，克拉麗斯先下
手擊斃了那個性變態殺人狂。
聯邦調查局司法部表彰勇敢的克拉麗斯，上司克魯佛向她握手祝賀：「你父親如果
今天還活著，他會為你驕傲的。」有人來叫她去接電話。
「羔羊是否停止尖叫了，」話筒里傳來博士漢尼本的聲音，「別找我，我沒打算見
你，我只想告訴你，這世界因為你變得更有意義。真希望和你多聊一會兒，可我得和朋
友共進晚餐了，再見。」電話掛斷。博士漢尼本戴著墨鏡，無聲地進入人流，尋找他的
獵物——齊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