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薔薇
巴蒂十三歲那年，父母從貧困地區的農場雇來一位名叫羅絲的姑娘。父親代表妻子
和三個孩子巴蒂和他的弟妹，向羅絲表示歡迎，他們將把她看作朋友、客人和家庭的一
員，並希望她能在這個雖不十分富裕、但卻充滿愛意的家裡過得幸福。羅絲感動地道謝，
僅僅幾分鐘，她已愛上了這一家人。
從此，羅絲每天料理完家務，就和孩子們在河邊草地上嬉戲、玩耍，無憂無慮地歡
笑。她從巴蒂那裡了解到他父親海利爾正在經營的那個旅館，是他母親從她父母那裡繼
承的財產，但她和羅絲一樣，也是個孤兒，現在還在紐約上大學，考碩士學位。
巴蒂從父母片言隻語的交談中推斷出有幾個壞蛋想引誘羅絲去當妓女，爸爸雇她來
這裡，正是為了讓她遠離那些壞蛋。因此羅絲對海利爾先生充滿感激之情。
「你是我生活中的陽光……」男主人親切的讚美詞和親昵的舉動，激起羅絲想入非
非，她又驚又羞地躲開了，使海利爾夫婦感到奇怪。巴蒂和弟妹們不無擔憂地私下議論，
羅絲瘋狂地愛上了爸爸，可聽覺不靈的媽媽非但毫無覺察，而且因為她七歲就成了孤兒，
與羅絲同命相憐，對羅絲加倍地傾注母愛。
一天晚飯後，海利爾夫人要去參加一個雜誌創刊號的發行會議，丈夫自告奮勇地提
出開車送她。可她卻要丈夫在家幫羅絲洗盤子，因為她見羅絲心煩意亂，以為姑娘身體
不舒服。海利爾深知妻子善良、且固執，只好順從了。
巴蒂招呼妹妹過來，一起趴在門縫裡窺視廚房裡的動靜，「我猜她要去吻爸爸了。」
巴蒂估計得不錯。羅絲果然渾身顫抖地抱住男主人，「我愛你，我想剋制，可做不到，
吻吻我吧！」海利爾無論怎麼解釋，都制止不了羅絲的狂熱。她不顧一切地吻他。半推
半就間他被拉到羅絲身上，他不由自主地撫摸她袒露的胸脯。然而，理智很快喚醒了他，
他跳起來，命令姑娘趕快穿上衣服，「羅絲，可憐的孩子，你昨天還說愛海利爾夫人，
可你就這麼報答她，你難道不知道她在儘力保護你？為了你，她會像母老虎那樣不顧一
切的。」
海利爾的坐懷不亂，使羅絲感到敬畏。夜晚，她懷著一顆失落而後怕的心來找巴蒂。
由於剛才一幕刺激了接近青春期的巴蒂，他正在自己房裡蒙著被單看成人連環畫。他空
出半隻床讓羅絲躺下，提出要摸摸羅絲的胸脯，因為他近來開始有性衝動。對男孩的這
種請求，羅絲十分詫異，但為了滿足他的好奇，就答應了。羅絲的情慾由巴蒂的愛撫而
高漲起來，她喘著氣，阻止巴蒂，「我一定是瘋了，居然和你這麼小的孩子……」
她剛逃出房間，見海利爾從廚房出來，只好又退回房裡。她怕剛才的事，男主人知
道了會怪罪她帶壞了巴蒂，就害怕地求巴蒂不要說出去，因為她怕被趕回去當妓女，可
她不願當妓女，儘管收入可觀，「我愛你們全家不想離開這兒。」巴蒂發誓守口如瓶，
因為除了家人，她是他愛上的第一個女孩。臨走時，羅絲理智地說，「你和你爸爸，對
我都不合適，明天我要打扮打扮出去，一定會有個適合於我的人，我要找到他。」
次日，羅絲穿上淺綠色的緊身衣裙，戴上同樣顏色的帽子，準備出門。海利爾夫人
覺得她這樣不合適，可當丈夫也說羅絲怎麼可以穿這種衣服上街時，連忙站到丈夫的對
立面上，「不要總挑姑娘的刺。」沒辦法，有媽媽的袒護，爸爸只好帶巴蒂一起開車送
羅絲去鎮上找男朋友。
夜晚，羅絲遲遲未歸。海利爾很為她的聲譽擔憂，海利爾夫人頗覺驚異，她本來以
為丈夫是一直喜歡羅絲的，沒想到這會說話那麼尖刻。為此，兩人爭執起來。做妻子的
傷心地背轉過去，丈夫忙給她戴上助聽器，告訴她：他愛她、尊重她。妻子才破涕為笑，
開導丈夫說：「你不了解羅絲，她只懂得通過性來尋找愛……」
羅絲的招蜂引蝶，導致海利爾家時常出現陌生男人。又有兩隻浪蝶在半夜裡因為爭
風吃醋而撕打起來。鬧得海利爾家園雞犬不寧，海利爾先生不得不拿槍威脅，來捍衛家
園的寧靜。
由此，海利爾夫婦之間又起烽火。丈夫要辭掉羅絲，平日溫和柔弱的妻子真的像一
只保護幼仔而變得兇悍的母獸，「你不能為了這種無辜的事情趕走羅絲，只要我一息尚
存，我就會開槍打死你，來阻止你這樣做。」
可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一個流氓因為羅絲而打死了人，而羅絲因受驚嚇而咬了
警察大衛的手指。大衛沒有定羅絲的罪，叫海利爾來保釋領她回家。
「羅絲富有愛心，不可能是壞榜樣，孩子們喜歡她。」這回，不管女主人怎麼據理
力爭，丈夫下決心要辭去羅絲。不料，羅絲一場高燒，使他的計劃擱淺。馬金森醫生責
怪他們，病人送來太晚。姑娘患了肺炎，要不是她體質強壯，差點喪命，看來她小時候
攝入過足量的蛋白質。
羅絲病癒後，女主人讓她作一番改變，脫去太有挑逗性的衣裙，穿上女主人為她做
的新裙子，隨家人去教堂做禱告，一天夜裡，海利爾氣憤地敲開了羅絲的門，他發現她
屋裡藏著一個小夥子。「我也是平常人，而且還是父親。」對著嗚咽求饒的羅絲，海利
爾無奈地說。他很快為羅絲在一家乳品工場找了份工作，叫她明天一早乘大巴士去。女
主人覺得丈夫不該這樣做，「你忘了羅絲對農場生活有可怕的回憶。」
羅絲哭訴說，她有了身孕，怕孩子像她一樣生在農場里。女主人憂慮萬分地要她說
出孩子的父親。羅絲說不清楚。海利爾懷疑她撒謊，她被迫撩起外衣，她的腹部果真微
微隆起。
出人意料，羅絲患了卵巢腫瘤。她十五歲時得過性病，沒有及時治療，已經喪失生
育能力。馬金森醫生認為，這姑娘從小在男女關係混雜的環境里長大，在性方面很少有
自制力。他建議做手術時切除她的兩側卵巢。海利爾立刻響應，他也認為這姑娘性慾太
旺。海利爾夫人被激憤了，她認為他們是在合謀犯罪，使一個孤獨無助的姑娘變成殘廢，
「羅絲的女性器官是她唯一擁有的財產……」
受了妻子的責備，海利爾也覺得這樣做太殘忍。為了求得妻子的原諒，他將用房產
作抵押來醫治姑娘的病。醫生深受感觸，表示至少為羅絲保留一側卵巢。
羅絲手術後恢復很快，又愉快如初。可海利爾收到醫院的帳單上記著天文數字。羅
絲想去酒吧當招待賺錢還債，海利爾夫人堅決不答應。
「我要離開這兒了。」羅絲牽著巴蒂的手在河邊散步時，告訴他。她回憶起小時候，
她父親養了四百隻兔子，本想賣掉它們賺些錢，但只有農民才吃兔子肉，而他們又買不
起，只好自己吃，她家花了四年才吃完那些兔子。這也許是羅絲身體早熟和體質健壯的
緣故吧。羅絲的母親死後，父親除了糟踏自己，就與羅絲過不去。羅絲十四歲被迫離家
出走，當上了女招待。父親後來淹死在河裡。提起母親，羅絲說她和巴蒂的母親一樣，
是個聖人。巴蒂突發奇想，也許是兔子肉使羅絲那麼性感。羅絲說，性對她無所謂，正
是海利爾夫人對她理解的那樣，「女孩需要的是愛，而不是性」。
一個美妙的夜晚，警察大衛送羅絲回來，他含情脈脈、依依不捨。羅絲驚喜地奔進
客廳，向海利爾夫婦宣布她遇上了大衛。
不久，她和大衛由海利爾證婚，在禮堂里舉行婚禮，在新郎家參加了熱鬧的燒烤婚
宴後，海利爾家的每一個成員都和新娘擁抱告別。上了車，海利爾如釋重負，終於擺脫
了羅絲，雖然大衛窮得家裡只有一張桌子，但他相信大衛將帶給羅絲新的生活。巴蒂坐
在汽車後排，回首久久注視著目送他們的羅絲，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光陰茬苒，羅絲和大衛結婚已有二十五年。大衛當然未必是最合適的人選，可羅絲
畢竟找了那麼久才得到他。巴蒂相信，她會是個忠實的妻子。一天，父親打來長途電話，
在電話里，他說話吞吞吐吐。巴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刻驅車趕回老家。母親已在幾
年前去世，老屋裡只住著父親一人。父親說，羅絲死了，是她丈夫在一周前打電話告訴
他的。
巴蒂久久地站在屋前，家園依舊，一股懷舊的傷感襲上心頭。樹木蔥蘢繁茂、河水
清澈平靜，他第一次看見羅絲提著一隻用繩子捆紮的舊提箱從木橋那邊走來時，她只有
十八歲，那麼有活力……「她走得太早，」老父親過來寬慰他，「她沒死，有些人會死，
可羅絲不會，她永遠活著。別為她擔心，她和你媽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