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負少年情
剛試完音，歌舞演員茜茜接過一份電報，看畢，急忙拿起外套和手提包，趕往機場。
紐約機場售票員說，由於舊金山大霧瀰漫，飛機無法著陸，班機已經取消。茜茜租了一
輛汽車，立即啟程趕往西海岸。希勒瑞的病情危在旦夕，不容她再作拖延。
汽車在雨中急馳。按了下車中的放音鍵，一支熟悉而略帶憂傷的歌聲伴著茜茜回到
往昔刻骨銘心的回憶中……
亞特蘭大海灘上，熙熙攘攘的遊人，宛如公主般的小希勒瑞茫然不知所去。身穿演
出短裙的茜茜發現她迷路了，主動提出要送她回她住的馬爾波洛大飯店，儘管她自己才
十一歲。
「我是舉世無雙的天才童星茜茜。」這個惹人喜歡的夥伴亮了亮嗓子向希勒瑞作自
我介紹，「我在薩米·本克斯的歌舞劇里扮演過好幾個角色，他是亞特蘭大最有名
的，……」
可是，希勒瑞對她所講的一切一無所知，茜茜為之掃興。
這時，茜茜的母親風風火火地跑來，叫女兒趕快回劇院，有個好萊塢製片人要看看
她的表演。茜茜興奮地告訴初識的小夥伴，她要成名啦！
茜茜一上舞台就像個精靈，能歌善舞，熱情而充滿活力，希勒瑞在台下目不轉睛地
看著，製片人也露出滿意的笑容。而這時，曾和茜茜一起演出的女孩艾莉絲也在母親的
陪同下趕來。製片人欣賞艾莉絲溫文爾雅的表演。茜茜落選了，抱怨一定是母親走漏了
風聲。母親心裡也不是滋味，不過這下倒可以帶女兒回老家見見她常思念的父親和家。
茜茜試演雖沒成功，卻贏得了一個崇拜者，希勒瑞敬佩她的舞藝。她倆在投幣攝影
機前合影，各自取一張，在背面寫上自己的地址，互相交換了。
她們走進馬爾波洛大飯店，為了感謝朋友，希勒瑞在餐廳里請客吃冰淇淋蘇打。這
回輪到茜茜局促不安，希勒瑞倒沉著、有氣派，「茜茜，你要什麼？這很容易，我父親
很有錢。」
希勒瑞的姑媽找來了，她說，希勒瑞的父親正到處找女兒，差點要報警。聽了侄女
敘述事情的經過，姑媽拿出一張鈔票把茜茜打發走，「別忘了給我寫信。茜茜。」希勒
瑞留戀地回首叮嚀。「忘不了，我們是朋友。」茜茜爽快地答應，踩著舞步退出飯店。
從此，兩個女孩開始了終其一生的書信來往。
茜茜回到老家，繼續學習歌舞，她的演出受人喜歡。而希勒瑞走著家庭和父母為她
安排的路。
歲月流逝，女孩們長大了。希勒瑞進斯坦福大學學習法律，她家好幾輩人在這兒深
造，但她是第一個女性。茜茜二十歲生日的禮物是母親搬走了、讓她獨立生活，但她在
那年演出旺季，卻沒有找到半份工作。
希勒瑞當上律師時，茜茜則在一家夜總會拚命唱歌，卻也沒有擺脫貧寒。
一天，一位淑女站在茜茜面前，她就是闊別多年的希勒瑞。原來，生活優裕的希勒
瑞因為與父親彼此不能理解而感到壓抑，她有意離開她的家、她的父親。茜茜為朋友的
到來而欣喜若狂。
茜茜把好朋友帶回自己簡陋的公寓，見希勒瑞眼睛紅紅的，以為不習慣這種生活環
境。希勒瑞解釋說，流淚是因為高興，「你無法想像那種被人支配一切的生活。……我
自由了。」
在費爾肯劇院的新戲中，茜茜得到了一個角色。後又在新音樂劇中擔任主演，並獲
得演出成功。在慶功酒會上，茜茜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當她想為此劇導演強尼干一杯
時，卻看見強尼和希勒瑞遠離人群坐到一邊親切交談。茜茜為他們的相戀而嫉妒、憤怒。
希勒瑞得知父親病了，趕回舊金山。她結識了父親的律師邁克。父親不久去世。葬
禮後，希勒瑞和邁克舉行婚禮，這一結合正符合父親生前的願望。
希勒瑞走後，強尼開始與茜茜接近，茜茜的演藝事業如日中天，還受到百老匯的邀
請。她向強尼提出結婚，在婚禮上，出其不意地打了新郎一個耳光，這是對強尼過去那
段事的報復。
希勒瑞和丈夫去百老匯觀看茜茜的演出。邁克對妻子的這個朋友並不喜歡。
茜茜把他們夫婦請到家，她現在住在豪華公寓是靠自己成功帶來的。回想往事，兩
個好朋友感慨萬千。強尼回來見到久別的希勒瑞，喜形於色。
言談之間，茜茜發覺希勒瑞變得尖刻，兩人有了隔閡。「你忘了從我這兒奪走了什
么？」希勒瑞嫉妒地提醒茜茜。可見她的婚姻不幸福。
「我想做什麼就一定能夠做到，而你從來沒有我這樣的勇氣。」茜茜回敬她。
一對好朋友不歡而散。
茜茜的事業一帆風順，而她與強尼開始鬧彆扭，她覺得不能失去希勒瑞這個唯一的
知心朋友。她給好友寫了幾封信，可希勒瑞不肯原諒，都退了回來。
茜茜去邁阿密看望母親，並告訴母親，她要和強尼分手，因為他不像過去那麼關心
她。母親說，她從小過分要求別人，「你使我感到很累，也使你的父親疲乏，所以在你
十五歲時他就去天堂安息了」
茜茜這才明日自己的短處，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從母親話里，她得到啟示，應多找找自身的原因。她想為挽救她和強尼的婚姻作一
次努力。然而，強尼對她的成功已毫無興趣，對為茜茜披衣服的生活已厭倦了。
在結婚紀念日，希勒瑞和邁克去郊外度假，邁克借口說有要緊公事得先回城裡去。
其實，他回家是與另一個女人鬼混，正好被提早回家的希勒瑞撞見。
希勒瑞聽說茜茜要來舊金山當迪斯科皇后，她便主動去找茜茜。茜茜因為在百老匯
的事業不順利，被迫投奔這裡，情緒極糟，對希勒瑞不珍視她們的友誼而忿忿不平。
「可你不知道，我一直是那麼妒嫉你。你想做的任何事情都能做到，你才華出眾，
聰明過人……」希勒瑞苦澀地說。茜茜為之震驚，她一直以為希勒瑞才令人妒嫉。她出
身名門，聰明漂亮，擁有她所沒有的一切。
一對朋友冰釋前嫌。希勒瑞把邁克的事說了。聽到希勒瑞懷上孩子，茜茜欣喜地要
求，如果是女孩就取她的名字。
茜茜陪希勒瑞到婦產科醫院做檢查，在那裡認識了產科醫生理查德醫生。理查德是
茜茜的歌迷。經幾次約會，茜茜決定成為一個醫生的妻子，做個普通人，生兒育女，享
受天倫之樂。
她的這個決定被經紀人一隻電話擾亂了。有個主角正等她去演。她必須去，事業已
經成了茜茜別無選擇的出路。走進紐約的劇院，她才明白是強尼為她爭取到的機會，雙
方對視的目光險些泛起昔日的溫情。
希勒瑞要分娩，茜茜趕回舊金山。希勒瑞生下一個漂亮的女孩，取名為維多利亞·
茜茜。
茜茜投入了忙碌的事業中，與兩家唱片公司簽訂了合約，還準備出版一個集子。
希勒瑞與女兒相依為命。但有一天，希勒瑞暈倒在法院樓梯旁。經醫生檢查，她患
了原發性心臟病，這種病不能憂鬱過度。她很快明白自己將不久於人世。
風塵僕僕的茜茜終於趕到希勒瑞病床邊，聽希勒瑞打算帶女兒去海濱別墅，她想也
許這是自己使朋友快樂的最後一次機會，就推遲演出計劃，陪同母女倆去海濱。
茜茜像出色的護士一樣照顧朋友，希勒瑞感到欣慰，「茜茜，我真的很害怕，多麼
希望親眼看著女兒長大成人，不受任何傷害。看見她和你在一起這麼高興，我有一種說
不出的滋味，你不會理解這種心情，因為你精力充沛，屬於生命旺盛的那種人。」
茜茜不相信好朋友會這麼快告別人生。
希勒瑞的葬禮之後，按死者遺囑，茜茜徵求維多利亞是否願意和她一起生活，由於
傷心和勞累，她的嗓子有些沙啞，「你可以自己選擇，如果有一天你想離開我，我也會
理解……我沒有把握成為好母親，因為我常常隨心所欲，並且很自私，可既然你媽媽這
么決定了，就沒有什麼比這更讓我渴望的了。」
維多利亞撲在床上默默地流淚，終於懂得媽媽的死對她意味著什麼，「茜茜，如果
我跟你走，能帶上小貓嗎？」
維多利亞偎依在茜茜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