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克是個販狗營生的小商人,他樣子傻裡傻氣,卻有一顆正直善良的心。1914年,
奧匈帝國親王斐迪南公爵在捷遇刺身亡後,帥克立刻趕到酒店和同胞們邊喝酒邊議論著
時局,不料被混雜在人群中的密探聽到。於是,帥克被冠以侮辱皇帝,主張以暗殺對付
皇室,煽動民眾鬧事等聳人聽聞的罪名而投進監獄。
監獄裡擠滿了囚犯,帥克見這些倒霉鬼個個愁容滿面,神情沮喪,便好奇地問起他
們被捕的原因。囚犯們眾口一詞:全是為斐迪南那檔子事。帥克心想:原來這夥人同自
己一樣,全都是企圖顛覆國家的陰謀家,便安慰說:「國家要警察幹嗎?還不是為了懲
治咱們這些嚼舌根子的。現在時局危急到連親王都挨了槍子,咱們給警察抓進來又算得
了什麼!」
輪到帥克過堂時,面帶兇相的警察局長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架勢,厲聲宣讀了帥克的
種種罪狀、末了問帥克:你在政界有熟人嗎?帥克故作思索狀,朗聲說:「有。我訂了
份大家叫做小狗都喜歡的《民族政策報》。」「滾出去!」局長咆哮了起來,他決定把
這個鄉下佬送到法庭嚴加審訊。
法庭上,法官一反常態,他滿面笑容地說:「想必閣下就是帥克先生。」帥克臉上
立刻也泛起一片柔和的笑容:「想必一定是這樣。因為我爹叫帥克,母親叫帥克夫人,
我不能給他們丟臉,否認自己的真實姓名。」法官見審不出什麼名堂,便請來法醫為帥
克作全面檢查。為判斷帥克是否精神失常,自作聰明的法醫提出了一大堆令人費解的難
題:什麼地球的直徑是多少啦,太平洋最深的地方有多深啦,鐳是不是比鉛重啦,等等。
帥克心裡覺得好笑,他決定戲弄一下這些自作聰明的老爺們,便答非所問地亂扯了一通。
法醫們啼笑皆非之餘,得出一個共同的結論:帥克是個先天痴呆症患者,應立即把他關
進瘋人院。
帥克十分留戀瘋人院里的生活,不愁吃喝,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可好景不長,他在
瘋人院里的「良辰美景」很快過去了,他被當作一名「智力低弱、偽裝生病的兵役逃避
者」釋放了。釋放時帥克又鬧出了亂子,他堅持不能在沒吃中飯就被趕出瘋人院。這樣,
他又被巡官帶回警察局。押送途中,帥克見士兵正在張貼皇帝宣布戰爭爆發的告示,旁
邊觀看布告的百姓表情冷淡,使用譏諷的口吻大聲高呼起來:「弗蘭茨·約瑟皇帝萬
歲!」老百姓一陣騷動之後,紛紛離開了布告欄。
警案局長見帥克又一次落到他手裡,不由得意非凡。審訊時卻又抓不住帥克的任何
把柄,這傢伙畢竟歌頌了皇上,無奈只好釋放了他。
大戰爆發後,帝國在捷施行徵兵,百姓們紛紛逃避兵役,帥克卻不甘寂寞,做出了
驚人之舉。這時,他那討厭的風濕症又犯了,可他從軍心切。他帶上一副拐棍,坐著輪
車,高喊著「打到貝爾格萊德去的」口號,自告奮勇地趕到徵兵委員會要求重返戰場,
說是定要為皇室盡忠,軍官們忍俊不禁,決定先把帥克送到軍隊醫院接受治療。
醫院裡擠滿了逃避兵役的百姓,他們見帥克拄著拐棍被押了進來,不免十分同情。
軍醫格隆什丁對付這批人的治療方法一概是灌腸洗胃,服用阿斯匹林。輪到帥克灌腸時,
他表現得很吃苦的樣子。他對灌腸的助手說:「即使你爸爸兄弟躺在這裡,你也照樣灌,
一點別留情。奧地利全靠灌腸才穩如磐石。」經過一番折騰後,當軍醫們前來檢查病情
時,帥克故意伸出舌頭把臉擠成白痴般的怪相說:「這是我舌頭的全部。」帥克的舉動
激怒了軍醫們,他從醫院被趕進了拘留營,成了卑賤的囚犯。
看守長斯拉威克是個出名的虐待狂,帥克剛押到,他就把一隻粗大肥壯的拳頭伸到
帥克鼻子下面。帥克聞了聞說:「它有墳墓的味道。」一次,囚犯在教堂聽神甫卡茲傳
教,為逃厄運,帥克在卡茲的面前故作深受感動的樣子,博得了卡茲的賞識,帥克成了
神甫的一名傳令兵。卡茲道貌岸然,嗜酒如命,終日靠借債花天酒地。帥克一方面要為
神父應付索債的債主,一方面還得想方設法借款供神父揮霍。卡茲五毒俱全,在一次賭
博中輸光了帥克借來的錢後,又把帥克押上作為賭本,結果把他輸給了盧卡什中尉。這
樣,帥克又成了中尉的傳令兵。
盧卡什是個出名的色鬼,這可忙壞了帥克。情婦之間為博取年輕中尉的歡心,不惜
相互爭風吃醋,爭吵不休,帥克成了中尉解決情婦之間發生衝突的調解人。一次,中尉
得悉帥克過去販狗營生,精於狗道,於是對狗學產生了強烈興趣。帥克心領神會,悄悄
弄來了一條純種狗。中尉見狗欣喜若狂,不顧帥克的反對,趾高氣揚地牽著狗外出散步,
不料被狗的主人——一位現役將軍認出。事情敗露後,中尉受到嚴厲訓斥,他和帥克一
起被派往前線補充營去。
杜勃少尉為了給新入伍的士兵壯膽,指著被敵軍打得破爛不堪的飛機、大炮殘骸,
慷慨激昂地大吹大擂起來,硬說這堆破爛貨是帝國軍隊繳獲的戰利品。帥克生性多嘴多
舌,此時他又按捺不住了,沒等少尉說完,就指著殘骸上略顯模糊標記說,這些東西都
是被敵軍摧毀的奧地利武器,根本不是繳獲的戰利品。謊言被戳穿後,杜勃少尉又氣又
惱,咆哮了起來:「你這個白痴,給我滾開!」帥克便悻悻地走開。他在火車站碰到了
盧卡什中尉。中尉正為買不到酒犯愁,他悄悄打發帥克設法去買瓶白蘭地。戰爭期間全
國在禁酒,帥克不負中尉囑託,好不容易買了瓶白蘭地藏在上肋一側。不料又撞上了杜
勃少尉。少尉沒忘記剛才受到的奚落,想趁機狠狠教訓這傢伙一頓。帥克無可奈何,只
好謊稱瓶里裝的是水,少尉聽後心有不甘。既然是水,便叫帥克一口喝下去。帥克不想
得個購買私酒的罪名,便一昂脖子,真的一口氣喝了下去,少尉這才將信將疑地離開了。
盧卡什中尉焦急地等待著,他見帥克手拿空瓶,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知道事情不妙。
帥克鎮定了一下,如實稟報了杜勃少尉有意同他為難的經過,中尉氣得臉色蒼白,半晌
說不出一句話來。此時,帥克只覺得天旋地轉,白蘭地酒力發作了。
一列開往布傑維的火車上,中尉突然發現自己的一隻箱子被人偷走了,指責帥克連
自己的東西都管不好。帥克解釋說:那箱子和裡面的衣物是從房東那裡拿來的,所以我
們根本沒有什麼損失,中尉氣得連聲罵他是白痴。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惹是生非的帥克
見對面坐著一個禿頂老頭,於是他又講了一個關於禿頭的故事,他告訴那老頭:女人在
生產期間精神受到刺激後就要掉頭髮。禿頭老人氣得臉色陡變,他向中尉亮出了自己的
真實身份——原來他是位私行察訪的將軍。
不容分說,帥克立即被逐出車廂,只好在過道棲身。帥克閑來無事,他好奇地拉動
了停車信號器,火車慢慢停了下來,列車長堅持要罰他二十克拉。在泰波車站,列車員
帶著身無分文的帥克去見站長。一位好心的先生替帥克繳納了罰款。帥克謝別了恩人後,
因為證件留在車上,又被值勤憲兵抓進了司令部,經過一番詢問後,帥克才得到獲釋。
他匆忙趕往火車站,軍列早已無影無蹤。帥克歸隊心切,只好沿著鐵路線,哼著小曲,
步行著追趕軍列。
普季姆勒的警官弗倫德爾卡自命不凡,他採用反覆盤問的誘供方法,自信任何一個
狡猾的間諜都難逃法網。他見帥克形跡可疑,就把他帶到警察所加以盤問。
帥克歸隊心切,愈發引起警官的懷疑,認定帥克混進軍隊刺探軍情,要不為什麼連
方向都辨別不清?他得意地告訴下屬:這傢伙肯定是俄國的一名高級軍官,因為俄國是
不會派一個小兵當間諜的。於是他一面吩咐下屬好生款待帥克,一面精心起草了一份報
告,聲稱抓獲了一名俄國高級間諜。翌日清晨,帥克被押往彼歇克警察分局,交由局長
親自審理。
分局長看著弗倫德爾卡的報告,不由得怒火中燒,原來報告內容純屬臆斷,通篇胡
言亂語。他惱怒地撕著報告,命令立即把押送帥克的衛兵關押起來,然後對帥克說:
「要是我每天不整他們三次,恐怕他們還想爬到我的頭上來吶!」帥克微微點著頭,然
後表示要立即追趕九十一聯隊。分局長沉吟片刻,同意了帥克的請求。
好兵帥克又踏上了追趕九十一聯隊的漫長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