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忠很反感,一口拒絕,一來舅舅並不好色,二來也對不起這幾年撫養他的舅母。
「也是。」胡惟庸眨了眨眼又勸小將軍留幾個在身邊,侍奉起居,比那些大兵要周到細緻些。
朱文忠斜了胡惟庸一眼,問:「將士們是不是對女人也都有興趣呀?」
胡惟庸笑笑發表見解說,這是不言而喻的。金錢、美女,是人人所好啊。若能體貼下屬,他們會生感激之情,戰場上會更加不惜性命。
「是嗎?」朱文忠冷笑一聲,說,人人貪圖美色、金錢,還有心思打仗嗎?
胡惟庸的聰明在於他會察言觀色。他從朱文忠眼裡看到了隱隱的殺機。胡惟庸心裡一動,試探著湊過去小聲獻計,如果不想讓將士分享美色,便該一律殺掉,以絕不軌之心。
這句話說到朱文忠心裡去了,他很欣賞地看了胡惟庸一眼,他平時只知這個充當文書的讀書人學問不錯,沒想到治軍也有成謀在胸,而且會使殺手鐧。
朱文忠面對將士大聲說:「聽本帥號令,把擄來的年輕女子全部斬絕,輜重全部燒掉!」
眾將士愕然,那些年輕女人一聽,一齊大哭求饒。
只有胡惟庸暗自慶幸,他毫釐不爽地把對了小將軍的脈。
郭英急忙過來勸朱文忠,千萬不能這樣,理由是他舅舅向來是以寬大為懷,連降卒都不忍心殺,何況手無寸鐵的女人!郭英是朱元璋派來跟朱文忠的,他是事實上的監軍,又是另一種親情關係上的監護人,他覺得自己有責任引導初出茅廬的小將走正路。
吳楨也勸,不過說得更委婉,他說他知道小將軍的用心,惟恐將士驕奢淫逸之風滋長,失去鬥志,但這樣做未免太過。
小小年紀的朱文忠卻不聽勸告,依然不收回成命:「聽好,馬上執行。」
吳楨無奈,只好揮揮手,郭英也很覺心寒,不再多嘴。
一隊騎兵沖入婦女群中,如砍瓜一樣在馬上左右揮刀,一聲聲慘叫,血噴如注,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倒在血泊中,許多人不忍看,背過身去。
另一邊,大火引著了繳獲的物資。
朱文忠鐵青著臉,說:「各位將士,不要鼠目寸光,打下一座城,叫幾個女子和財物照花了眼睛,這算什麼?這有什麼可惜的?你們只要奮勇作戰,將來打下杭州,打下蘇州,打下元朝大都,美女如雲,金銀車載斗量,封侯拜相也是遲早的事,現在你們就是要什麼都不想,什麼金錢、女人,都一邊去,一心為打勝仗!」
胡惟庸帶頭呼喊起來:「效忠!效忠!」
戰陣中的「效忠」呼聲與女人們的哀號混合成一種奇特的聲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