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宋濂進來了,一怔,說:「沒想到皇上在這兒。」他行了禮後,朱元璋單刀直入地問:「這幾天,先生不去早朝,午朝也不見影,怎麼回事?」
宋濂說,他不慣於官場禮儀,他這官本來也無實職,皇上何必苛求。
朱元璋很不高興地說:「上朝,是人臣起碼的規矩,這還叫苛求?」
朱標為他的座師開脫說,禮賢館的先生是國賓,不能與卿大夫等同。
朱元璋開玩笑地說:「今後不好辦了,朕才說一句,就有人替先生辯解了。」幾個人都樂了。
朱元璋轉而嚴肅地問:「昨天晚上先生幹什麼去了?去進學街喝酒了嗎?」
宋濂心裡一動。章溢家住在進學街,他昨天晚上也果真在他那裡做客。他心裡暗想,朱元璋精明心細到如此地步,是國家之福,也未嘗不是士大夫之憂啊。
宋濂說:「章溢過生日,到他那去喝了三杯。皇上連這小事也知道?」但他馬上又笑了,「幸而我從不說謊,皇上連大臣家的泔水都有本事弄出來呀。」
朱元璋笑了,說:「過幾天朕再為太子配一位師傅,先生編《元史》,有些顧不過來。」這是他對太子釜底抽薪的第一步。
宋濂淡然地說:「怎麼樣都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