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對藍玉說:「大漠的烈日都把你晒黑了,你辛苦了。你知道嗎?朕在大臣面前稱你是朕的衛青、霍去病。」
這本來是最高獎賞了,沒想到藍玉並不看重。他掃了一眼朱元璋為他寫的條幅,吹噓起自己來,這也是他無法自控的本性使然。他說衛青七次出擊匈奴,霍去病出擊匈奴六次,他藍玉從傅友德征蜀,與徐達北征,與沐英討西番,再出兵雲南,這次揮師三十萬里遠征漠北,殺元太尉蠻子,生俘元吳王朵兒只,代王達理麻及官屬三千人,衛青、霍去病算什麼!
朱元璋大為不悅,就想敲他一下,說:「有人告發你在東昌占民田,又聽說你養庄奴和乾兒子幾千人,有這事嗎?」
藍玉強詞奪理,養多少乾兒子,這並不犯條律呀。
朱元璋警告他蓄私奴、強行闖關,這可是國法所不容的。
藍玉說:「不是刻在我的鐵券上了嗎?臣以後注意就是了。」
朱元璋說:「有功更要戒驕才是。」
「是。」藍玉卻反唇相譏,要皇上不能偏聽偏信,有些人,看見別人有功,就眼紅了,就放暗箭傷人。
朱元璋有點厭惡地看著他。
藍玉知他心上不快,便又施展他認為最有效的手段,他突然壓低了嗓子說:「皇上,臣給皇上帶回來一個尤物,是元朝太子的太子妃,長得太美了,我實在不忍心殺她。今晚上就把她送進宮來吧?」
元太子妃的出眾和妖冶風騷,朱元璋也是早有耳聞的,他的氣消了一半。
朱元璋說:「難為你這麼遠帶回京師來。好了,你在京里休息些日子吧。」
藍玉站起來:「我想去看看太子、太子妃。太子不是病了嗎?」
這是一種提示,朱元璋這才記起來,太子妃即是常遇春之女,作為常遇春內弟的藍玉不就是太子夫婦的舅舅嗎?
朱元璋表示讚許,卻並沒往親情上說。
其實在藍玉進宮等候召見的時候,早派人把元太子妃送進來了。朱元璋一發下話來,舌頭已經治好的雲奇叫人把達蘭的仁和宮收拾了一下,讓元太子妃住了進去。如今雲奇雖然能說話了,因舌頭短了一截,常常是含混不清。
雲奇知道元太子妃必定受寵,便多派了幾個太監宮女去服侍。
元朝太子妃正在沐浴,有幾個宮女陪著她,她總是面帶笑容,和誰都自來熟。
一個宮女在為她搓背,元太子妃問:「你們皇上有幾個皇后妃子呀?」
宮女說:「皇后過世了,貴妃嘛,我們也數不清,總有二十來個貴妃吧。」
「宮女有多少?」太子妃又問。
「我只知道坤寧宮,有四十多個。」宮女答。
「噢,」太子妃說,「你原來是伺候皇后的。」她咯咯一樂,問,「聽說,皇上想睡哪個宮女都行,叫幸,是不是?」
宮女答:「我不知道。」已經羞得不行了。
太子妃又問:「他睡沒睡過你呀?」
宮女羞紅了臉,說:「你怎麼能問出這種話來?」
元太子妃說她是傻丫頭,叫皇上睡了,才有出頭露日的機會呀,就能封嬪、封妃、封皇后,不然你老死在宮中,也嘗不到男人滋味。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白活了。
「你快別說了。」宮女說。
元太子妃說:「我看你挺靈的,你呀,長得也不醜,你得在皇上面前撒嬌,說得難聽一點,就是勾引他,這你才有希望。」
宮女氣得把搓澡的絲瓜瓤砰一下扔在水中,元太子妃非但不氣,反倒咯咯地笑起來。
朱元璋帶著雲奇等人向元太子妃臨時宮殿走來,離很遠就聽見清脆的笑聲。
朱元璋在門外站住,問:「誰這麼沒規矩?」雲奇答不上。
站在宮門口的尚宮女史答:「是新來的妃子。」
朱元璋說:「她什麼也不是,朕什麼時候封她為妃了?」他把眾人留在門外,背著手走了進去。
元太子妃突然發現侍候她的宮女霎時全走光了,偌大的洗浴房裡只有一個大木桶擺在中間。她叫了聲:「人哪?再兌點水。」
一盆水順她後背傾入桶中,元太子妃激靈一下,忙抱住肩,斥責道:「你是木頭人啊!怎麼不兌熱水兌涼水?」
她聽到男人嘻嘻的笑聲。一回頭,見一個又老又丑的大下巴男人,頓時嚇得尖叫,雙手本能地護住胸部。
朱元璋雙手撐著木桶說:「朕怎麼是木頭人呢?朕是有情有義的人啊。」
元太子妃說:「你就是皇上?」眼裡有幾分恐懼。
「怎麼,不像嗎?」朱元璋伸手往她的身上撩水,「來,朕幫你洗浴。」
「不用。」她想躲也無處可躲,只得任朱元璋的一雙手往身上撩水,在她肌膚上摸來摸去。
元太子妃說:「我以為你長得和藍玉將軍差不多,只是年齡大些。」
朱元璋的手停止了動作:「怎麼,你嫌朕丑?」
元太子妃改口奉承說:「皇上有的是威儀,這是別人所沒有的。」
朱元璋這才又轉怒為喜,兩手向下一滑,元太子妃說:「聖上這麼急嗎?等我穿好了衣服再……」
朱元璋乾脆把她從水裡水淋淋地抱了出來,元太子妃勾著他的脖子咯咯地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