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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瓶健力士也喝完了。“要不要再来一瓶?”惠理子问,“还是要换其它的酒?”
“嗯,好啊。”浩介看向放了很多酒瓶的酒柜,“那就给我一杯布纳哈本的纯酒。”
惠理子点点头,拿出喝纯酒的杯子。
店内播放着〈I feel fine〉。浩介正打算用指尖敲吧台打拍子,但立刻停了下来。
他环视店内,忍不住想,没想到这个小城镇上会有这种店。虽然之前浩介周围也有披头四的歌迷,但他自认没有人比自己更专业。
一妈一妈一桑用冰凿把冰块凿碎,浩介看着她,不由得想起以前用雕刻刀做木雕的往事。
他在孤儿院过得还不错,不愁吃穿,也可以去学校读书。尤其是第一年,因为隐瞒了年龄,所以读书很轻松。
“藤川博”变成了他的名字,大家都叫他“小博”。只有最初那段时间,别人叫他的名字时,他无法及时反应,但很快就适应了。
他在那里没有朋友。不,应该说,是他刻意不交朋友。因为一旦交了朋友,就会忍不住想要说出自己的真名,想要说出自己的身世。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他必须独来独往。由于他采取这种态度,所以也没有人主动和他交朋友。别人似乎觉得他很可怕,虽然没有人欺侮他,但他在孤儿院和学校都很孤立。
他从来不和其它人一起玩,却从来不感到寂寞。因为进孤儿院后,他找到了新的乐趣。那就是木雕。他经常捡一些树枝,用雕刻刀雕刻。原本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但雕刻了几样东西之后,就越来越乐在其中。动物、机器人、人偶、车子,他会刻很多东西,越是复杂,越高难度,就更值得挑战。他不画设计图,随一心一所一欲地雕刻才能感受到真正的乐趣。
他把雕刻后的成品送给比他年幼的院童。一开始,他们对孤僻的“藤川博”送礼物感到不知所措,但拿到雕刻品时,个个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他们很少有机会拿到新的玩具。不久之后,他们主动向浩介提出想要的礼物。下次我想要噜噜米。我想要假面超人。浩介响应了他们的要求,因为他喜欢看到那些孩子欢喜的表情。
几名指导员也渐渐知道浩介擅长雕刻。有一天,他被叫去指导室,院长提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提议。院长问他想不想当木雕师。院长的一位朋友是木雕师,正在找接班人。只要在那里当包吃住的徒弟,应该可以去读高中的夜间部。
当时,浩介即将从国中毕业,孤儿院的人正在为他的未来烦恼。
差不多在那个时候,浩介终于办理了户籍手续。向家庭裁判所申请设立户籍许可后,终于核准了。
通常只有幼童遭到遗弃时,才会办理这项手续,很少会核准浩介这个年龄的案例。因为通常不会遇到当事人坚持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身分,警方也查不到的情况,所以根本不需要办理这项申请。
浩介曾经见过家庭裁判所的人多次,他们也千方百计想要让浩介说出自己的身世,但他仍然采取和之前相同的态度,自始至终保持沉默。他一定受到极大的一精一神打击,导致失去了有关自己身世的记忆,所以,即使他想要说,,也无从说起──大人们为他编了这样的剧本。也许是因为这样有助于处理麻烦的案子。浩介在中学即将毕业之前,终于有了“藤川博”的户籍,之后,很快就去埼玉县当木雕师的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