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在天上祈祷
1
翔太一脸沮丧地从店铺走回来。
“没有吗?”敦也问。
翔太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好像是风吹动铁卷门的声音。”
“是吗?”敦也说,“这样就好啦。”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们的回信。”幸平问。
“应该看到了吧。”翔太回答,“牛一奶一箱里的信不见了,其它人不会去拿。”
“也对。那为甚么没有写回信?”
“因为……”翔太说到这里,转头看着敦也。
“很正常啊,”敦也说,“因为信上写了那些内容,收到信的人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而且,如果他写回信,反而更伤脑筋,万一他问我们那句话是甚么意思怎么办?”
幸平和翔太默默低下头。
“我们没办法回答吧?所以,这样反而比较好。”
“话说回来,真是太让人惊讶了,”翔太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鲜鱼店的音乐人』竟然是那个人。”
“是啊。”敦也点点头,他无法说他并不感到惊讶。
和争取参加奥运的女人书信往来结束之后,他们又收到另一个人上门谘商烦恼。看了内容之后,敦也他们觉得很受不了,也很生气,因为他们认为上门谘商的“到底该继承家业的鲜鱼店,还是该走音乐这条路”的这个问题,根本称不上是烦恼,而是好命人的任一性一。
于是,他们用揶揄的方式,在回信中痛批了这种天真的想法,但自称是“鱼店的音乐人”的谘商者似乎难以接受,立刻回信反驳。敦也他们再度写了果决的回信,当谘商者再度送信上门时,发生了奇妙的事。
当时,敦也他们在店里等待“鲜鱼店的音乐人”的信。不一会儿,信就塞一进了投递口,但在中途停了下来。下一剎那,发生了令人惊讶的事。
从投递口传来口琴的演奏声,而且是敦也他们很熟悉的旋律,而且也知道那首歌的名字。那首歌叫〈重生〉。
那是名叫水原芹的女歌手踏入歌坛的作品,除此以外,这首歌背后还有一个故事。而且,这首歌和敦也他们并非完全没有关系。
水原芹和她弟弟在孤儿院丸光园长大。在她读小学时,孤儿院曾经发生火灾。当时,她弟弟没有及时逃出,有一个男人去救了她弟弟。那个人是来圣诞派对演奏的业余音乐人,为了救她的弟弟,全身严重烧伤,最后在医院断了气。
〈重生〉就是那位音乐人创作的歌曲。为了回报他救弟弟的恩情,水原芹不断唱这首歌,也因此让她在歌坛保持屹立不摇的地位。
敦也他们小时候就知道这个故事。因为他们也是在丸光园长大的,水原芹是所有院童的希望之星,每个院童都梦想自己也能像她那样发光。
听到这首〈重生〉时,敦也他们惊讶不已。口琴演奏完毕后,那封信从投递口投了进来。是从外面塞一进来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三个人讨论这个问题。谘商者生活在一九八○年代,水原芹虽然已经出生,但年纪还很小,当然,〈重生〉这首歌也还没有出名。
只有一个可能,“鲜鱼店的音乐人”就是〈重生〉的作者,是水原芹姊一弟的救命恩人。
“鲜鱼店的音乐人”在信中说,一浪一矢杂货店的回答让他很受打击,但打算重新检视自己,并希望可以面谈。
三个人烦恼不已,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把未来的事告诉“鲜鱼店的音乐人”。是否该告诉他,一九八八年圣诞夜,他将会在孤儿院丸光园遇到火灾,并葬身火窟。
幸平认为应该告诉他,这么一来,他或许活下来。
翔太提出质疑,这么一来,水原芹的弟弟不是就会死吗?幸平也无法反驳。
最后,敦也做出了结论,不告诉他火灾的事。
“即使我们告诉他,他也不会当真,只会觉得是可怕的预言,心里觉得不舒服而已,然后就忘了这件事。而且,我们知道丸光园会发生火灾,水原芹会唱〈重生〉这首歌,无论我们在信上写甚么,我相信这些事不会改变。既然这样,不如写一些鼓励他的话。”
翔太和幸平也同意他的意见,但最后一封信中该写甚么呢?
“我……想向他道谢。”幸平说,“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水原芹这位歌手,我也不会听到〈重生〉这首歌。”
敦也也有同感,翔太也说,就这么办。
三个人思考了回信的内容,在信的最后,写了这样一段话。
你在音乐这条路上的努力绝对不会白费。
有人会因为你的乐曲得到救赎,你创作的音乐一定会流传下来。
至于你问我为甚么可以如此断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之,千万不要怀疑这件事。
请你务必要相信这件事到最后,直到最后的最后,都要相信这件事。
这是我唯一能够对你说的话。
把答复信放进牛一奶一箱后不久,又去检查了牛一奶一箱,发现信已经消失了,应该代表“鲜鱼店的音乐人”已经把信拿走了。
他们以为还会接到回信,,所以,就关上后门,一直等到现在。
但是,直到这一刻,都迟迟没有收到回信。之前都是把回信放进牛一奶一箱后,就立刻从邮件投递口收到对方的信。也许“鲜鱼店的音乐人”看了敦也他们的信之后,做出了某个决定。
“那去把后门打开吧。”敦也站了起来。
“等一下。”幸平拉拉敦也的牛仔裤裤脚,“不能再等一下吗?”
“等甚么?”
“我是说,”幸平一舔一了一舔一嘴唇,“不能等一下再打开后门吗?”
敦也皱着眉头。
“为甚么?鲜鱼店的儿子应该不会回信了。”
“我知道,他的事已经结束了。”
“那还等甚么?”
“我是说……搞不好还有其它人上门谘商。”
“甚么?”敦也张大嘴巴,低头看着幸平,“你在说甚么啊?后门关着,时间就无法流动,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当然知道。”
“既然这样,就应该知道没时间做这种事。因为刚好碰上,所以就顺便解决了鲜鱼店儿子的事,但到此为止了,不再接受谘商了。”
敦也推开幸平的手走向后门,打开门之后,他在外面确认了时间。凌晨四点多。
还有两个小时。
他们打算清晨六点多离开这里。那时候,应该已经有电车了。
回到室内,发现幸平一脸愁容,翔太正在玩手机。
敦也坐在餐桌旁,可能是因为外面有风吹进来的关系,桌上蜡烛的火焰摇晃着。
这栋房子太不可思议了。敦也看着陈旧的墙壁想道。到底为甚么会发生这种不寻常的现象?自己为甚么会卷入这种事?
“我也说不清楚,”幸平突然开了口,“像我这种人,像我这种脑筋不灵光的人,活到这么大,好像今天晚上第一次对别人有帮助。”
敦也皱起眉头。
“所以即使根本赚不了一毛钱,你还是想继续为别人消烦解忧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赚不了钱也没关系。以前我从来没有不计较利益得失,认真考虑过别人的事。”
敦也用力咂着嘴。
“即使我们绞尽脑汁,写了回信,结果又怎么样呢?我们的回答完全没有发挥任何作用。那个奥运的女人,只是用自己的方式理解我们的回答;至于鲜鱼店的儿子,我们也没为他做任何事。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我们这种不入流的人为别人谘商,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在看『月亮兔』小一姐最后那封信时,你不是也很开心吗?”
“当然不会不开心啊,但我并没有误会,我们这种人不配向别人提供意见。我们──”敦也指了指放在房间角落的行李袋,“我们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小偷。”
幸平露出受伤表情低下头,敦也看了,“哼”了一下。
就在这时,翔太大叫一声:“啊!”敦也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
“不是啦,”翔太指了指手机,“网络上有『一浪一矢杂货店』的事。”
“网络?”敦也皱着眉头,“可能有人会写一些对往事的回忆吧。”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在网络上搜寻『一浪一矢杂货店』,想看看有没有写了甚么。”
“结果就看到别人写的往事之类的吗?”
“并不是这么一回事,”翔太走了过来,把手机递到敦也面前,“你看这个。”
“看甚么?”敦也说着,接过手机,看着液晶屏幕上显示的内容。上面写着“一浪一矢杂货店只限一晚的复活”,当他继续看接下来那段文字时,终于知道翔太为甚么这么惊讶了。敦也也觉得自己体温上升。
那段文字的内容如下──
致知道一浪一矢杂货店的各位:
九月十三日凌晨零点零分到黎明之间,一浪一矢杂货店的谘商窗口复活。在此拜托曾经到杂货店谘商,并得到回信的朋友,请问当时的回答对你的人生有甚么意义?有没有帮助?还是完全没有帮助?很希望能够了解各位坦率的意见,请各位像当年一样,把信投进店铺铁卷门的投递口。拜托各位了。
“这是甚么?”
“不知道,但上面写着,九月十三日是老板去世三十三周年,所以想到用这种方式来悼念。主办人是老板的后代。”
“怎么了?”幸平也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翔太把手机交给幸平后说:“敦也,今天刚好是九月十三日。”
敦也也发现了这件事。九月十三日半夜十二点到黎明之间──现在刚好是这段时间,自己闯进了这段时间。
“这是甚么?谘商窗口复活……”幸平眨着眼睛重复着。
“刚才的奇妙现象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翔太说,“我猜一定是这样。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所以现在和过去连结起来了。”
敦也摸一着脸。虽然搞不清楚其中的道理,但应该就是翔太说的那样。
他看着敞开的后门,内外一片漆黑。
“只要门开着,就无法和过去连结。离天亮还有一点时间,敦也,你说怎么办?”翔太问。
“怎么办……”
“也许我们妨碍了某些事的进行,照理说,那扇门应该一直关着才对。”
幸平起身,默默走向后门,把门关上了。
“啊哟,你在干甚么啊?”敦也说。
幸平转身对着他摇头,“要关起来才对啊。”
“为甚么?门关起来的话,时间就静止不走了,你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吗?”敦也说完,突然浮现一个想法。他点点头说:“好吧,那就把后门关起来,我们离开这里,事情就解决了。我们也不会妨碍到任何人,对不对?”
另外两个人并没有点头,都露出愁眉不展的表情。
“怎么了?你们还有甚么话要说吗?”
翔太终于开了口。
“我打算继续留在这里,敦也,你想离开的话,你先走没关系。可以在外面等,也可以先逃走。”
“我也要留下来。”幸平立刻说。
敦也抓了抓头,“你们留在这里想干甚么?”
“并不是特别想干甚么,”翔太回答,“只是想看一下这栋神奇的房子最后会变成甚么样子。”
“你了解状况吗?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外面的一个小时,在这里是好几天,你们要不吃不喝,一直在这里等吗?这怎么可能嘛。”
翔太移开视线。可能他认为敦也说对了。
“别管这里的事了。”敦也说,但翔太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听到铁卷门晃动的声音。敦也和翔太互看了一眼。
幸平快步走向店铺,敦也对着他的背影说:“又是风啦,被风吹得晃动而已。”
不一会儿,幸平慢吞吞地走了回来。他的手上没有东西。
“我就说是风吧。”
幸平没有立刻回答,但走到敦也他们面前时笑了起来,右手绕到身后。然后叫了一声:“将!”右手拿着一个白色信封。他刚才把信藏在裤子后方的口袋里。
“敦也,把这个当成最后一个吧。”翔太指着信封,“等回答完这个人之后,我们就离开,我向你保证。”
敦也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说:“先看看信上写甚么,有可能是我们没办法解决的烦恼。”
幸平小心翼翼地撕一开了信封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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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在天上祈禱 2
所屬書籍: 解憂雜貨店
2
一浪一矢雜貨店,您好,我有煩惱想要請教,所以寫了這封信。
我今年春天從高商畢業,四月開始在東京一家公司上班。因為家庭因素,要趕快出社會工作,所以沒有上大學。
但是,工作之後,我立刻開始失去了自信,覺得這樣真的好嗎?
我們公司之所以會錄用高商畢業的女一性一職員,只是為了讓我們做一些打雜的工作。我每天的工作只是倒茶、影印和謄寫男職員字跡潦草的文件,都是一些任何人都可以做的簡單作業,中學生,不,只要是字寫得好看一點的小學生也可以勝任,在工作時完全沒有充實感。雖然我有簿記二級的資格,但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公司覺得女人出來工作只是為了找結婚對象,只要找到適當的對象,就會立刻辭職結婚。既然只是要做一些簡單的作業,所以根本不需要學歷,不斷有年輕女職員進公司,也方便男職員找老婆,公司也不必付太高的薪水。
但是,我工作並不是為了這個目的。我希望成為一個有經濟能力,獨立自主的女人,並沒有把工作當成是暫時的落腳處而已。
正當我在猶豫未來該怎麼辦時,有一天,走在馬路上時被人搭訕,問我要不要去他們店裡上班。那是新宿的一家酒店。沒錯,那是在街頭找酒店小一姐的星探。
聽他介紹後,發現在酒店上班的待遇好得出奇,收入和我白天工作完全無法相比。由於待遇實在太好了,我甚至懷疑其中有詐。
對方叫我可以去店裡玩,順便參觀一下。我鼓起勇氣去了那家店,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聽到酒店或是酒家女,往往會讓人覺得很不單純,但我只看到一個華麗的大人世界。酒店小一姐不光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而已,而是努力思考如何讓客人滿意。雖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她們那麼厲害,但我覺得很值得挑戰。
於是,我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去酒店上班。我才十九歲,在店裡的時候,我謊稱自己二十歲。雖然這對體力是很大的考驗,招呼客人也比想像中更加困難,但每天都很充實,在金錢方面終於也不再像以前那麼拮据了。
兩個月後,我開始產生疑問。並不是對酒家女的工作,而是不知道是不是要繼續當粉領族,如果只能做這些簡單的工作,我根本沒必要堅持下去,不如專心當酒家女,賺錢的效率更高。
我目前還沒有告訴周圍的人,在酒店上班這件事,一旦我突然辭去白天的工作,可能會在各方面引起不小的麻煩。
但是,我認為終於找到了自己前進的方向,希望您可以給我良好的建議,如何才能得到眾人的理解,以四平八穩的方式辭去白天的工作?
拜託您了。
迷茫的汪汪
看完信,敦也用力「哼」了一聲,「沒甚麼好談的,太不象話了,最後的諮商居然是這種內容。」
「的確太離譜了,」翔太也撇著嘴,「無論在哪一個時代都有這種輕浮的女生,對色情行業充滿憧憬。」
「我猜她一定是美女,」幸平露出開心的表情,「因為她走在路上就被挖角,而且才去酒店上班兩個月,就已經賺了不少。」
「現在沒時間感嘆這種事,翔太,趕快寫回信。」
「要怎麼寫?」翔太拿著原子筆。
「那還用問嗎?當然叫她別痴人說夢了。」
翔太皺著眉頭,「對十九歲的年輕女孩說這種話,會不會太重了?」
「遇到這種笨女人,當然要把話說得重一點。」
「我知道,但可不可以稍微婉轉一點?」
敦也咂著嘴說,「翔太,你太天真了。」
「如果回信寫得太重,反而會招致反彈,敦也,你自己也一樣吧?」
然後,翔太寫的回信內容如下。
致迷茫的汪汪:
來信收悉。
恕我直言,趕快辭去酒店的工作,妳簡直是亂來。
我知道酒家女的收入的確比粉領族好得多,而且也比較輕鬆。
妳只是想輕鬆得到奢侈的生活,所以會覺得這份工作很好。
但是,只有年輕的時候會覺得這份工作很好而已,妳現在還年輕,才工作兩個月,不了解這份工作真正辛苦的地方。客人的素質五花八門,以後也會遇到很多覬覦妳肉一體的男人,遇到這些人,妳有辦法聰明應付嗎?還是說,妳打算和所有這些人上一床?妳的身一體會撐不住吧。
專心當酒家女?妳可以做到幾歲?妳在信中說,妳想成為獨立自主的女人,但等妳老了之後,沒有人願意僱用妳。
妳一直當酒家女,最後呢?想當酒店的一媽一媽一桑?那我就沒話好說了,請妳加油。只不過即使自己開了店,經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妳有朝一日也想要結婚生子,建立幸福的家庭吧?既然這樣,聽我奉勸一句,趕快辭掉酒店的工作。
如果妳繼續當酒店小一姐,妳想和怎樣的人結婚?客人嗎?去妳店裡的客人中,有幾個人是單身?
請妳為父母想一下,他們把妳養育成人,讓妳去學校讀書,並不是為了讓妳去當酒家女。
當一個在公司暫時落腳的粉領族也不錯啊。進公司後,沒做甚麼象樣的工作,就可以照樣領薪水,而且還有人獻殷懃,最後還可以和同事結婚,之後就不用再上班了。
這樣不是很好嗎?還有甚麼不滿意呢?
迷茫的汪汪,我想告訴妳,社會上還有很多大叔為找不到工作發愁,他們只要能夠領到高中畢業的女職員一半的薪水,就很樂意做倒茶打雜的工作。
我並不是故意寫這些內容讓妳看了不舒服,這都是為妳好。相信我,照我說的去做吧。
一浪一矢雜貨店
「對,要讓她認清現實。」敦也確認信的內容後,點了點頭。這個女人拿了父母的錢讀完高商,順利找到了工作,還想去當酒家女,忍不住想要教訓她一頓。
翔太去把回信放進牛一奶一箱,回來之後,才關上後門,鐵卷門那裡就隱約傳來了動靜。「我去拿。」翔太直接走去店鋪。
他很快就回來了,嘴角露出笑容,甩著手上的信說:「來了喔。」
致一浪一矢雜貨店:
謝謝您的迅速回復,我原本還擔心您不會回我的信,所以鬆了一口氣。
但是,看了信之後,我知道自己失策了。一浪一矢先生,您似乎有很多誤會,我應該把情況說得更清楚。
我想專心在酒店工作,並非只是為了過好日子。我追求的是經濟能力,這是不需要依靠別人,也可以生存下去的武器。如果我只是當一個在公司暫時落腳的粉領族,無法得到這種經濟能力。
我並不想結婚,雖然生兒育女、當一個平凡的家庭主婦也是一種幸福的方式,但我並不打算選擇這樣的人生。
我對酒店這個行業的嚴峻略知一二,只要觀察周圍那些前輩,就不難想像日後所面臨的辛苦。我是在了解這些情況的基礎上,決心要走這條路。我希望日後自己開一家店。
我對此很有自信。雖然我才做了兩個月,但已經有幾個願意捧我場的老主顧了,只是我無法為這些客人好好服務,主要原因就在於我白天有工作。由於只能在下班後去酒店上班,甚至無法和客人一起吃飯。這也是我想要辭去白天工作的原因之一。
有一件事要聲明,我和客人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您所擔心的肉一體關係,雖然客人並非沒有暗示,但我巧妙地閃躲了,我並不是小孩子。
我的確對我的監護人感到愧疚,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擔心,但是,我想最終可以好好報答他們。
您仍然認為我的想法是有勇無謀嗎?
迷茫的汪汪
「別再理她了。」敦也把信丟在一旁說,「甚麼我對此很有自信,想得太天真了。」
幸平一臉不悅地接過信紙說:「對啊。」
「但是,她寫的也沒有錯啊,」翔太說,「沒有學歷的女人想要在經濟上獨立,在特種行業撈錢最快,我覺得這種想法很正常啊。如今是笑貧不笑娼的時代,沒有錢萬萬不能。」
「這種事,不用你告訴我,我當然也知道,」敦也說,「即使想法沒有錯,也未必能夠成功。」
「你憑甚麼斷定她不能成功,這種事,誰知道呢?」翔太噘著嘴說。
「因為這個世界上,失敗的人比成功的人多太多了。」敦也不加思索地回答,「雖然有不少紅牌小一姐自己開店,但很多人半年後就經營不下去了。想要做生意沒那麼簡單,需要有資金,但也不是只要有資金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這個不經世事的小女孩只是現在這麼寫而已,等到真的開始過這種生活,就不在意甚麼目標了,等到回過神時,一切已經為時太晚,錯過了婚期,而且年紀也太大,無法繼續當酒家女了。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
「她才十九歲,不必考慮這麼久以後的事──」
「正因為她還年輕,所以才要說啊,」敦也提高了音量,「總之,回信給她,教她放棄這種愚蠢的念頭,趕快辭掉酒家女的工作,專心在公司找一個老公。」
翔太注視著餐桌上的信紙,緩緩搖著頭。
「我想要支持她,我覺得她並不是抱著輕率的態度寫這封信。」
「這和輕不輕率沒有關係,而是要面對現實。」
「我認為她很面對現實啊。」
「哪裡?那要不要打賭?你賭她開酒店成功,我賭她在當酒店小一姐後,一愛一上一個壞男人,最後生下沒有父親的孩子,給周圍人添麻煩。」
翔太倒吸了一口氣,隨即露出尷尬的表情低下頭。
凝重的沉默籠罩室內,敦也也低下了頭。
「聽我說,」開口的是幸平,「要不要確認一下?」
「確認甚麼?」敦也問。
「向她問清楚更詳細的情況啊。我覺得你們兩個人的意見都沒錯,所以,先問一下她,到底有多認真,然後我們再來考慮要怎麼回她。」
「她當然會回答自己很認真,因為她認為是這樣。」敦也說。
「不妨問她更具體的事,」翔太抬起頭,「比方說,她希望經濟怎樣獨立,為甚麼不喜歡結婚得到幸福這個選擇。她說以後想要自己開店,問她有甚麼計劃。就像敦也說的,開店做生意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你問她這些問題,如果她無法回答清楚,我就會覺得她的夢想不切實,也會叫她辭去酒店的工作。你們覺得如何?」
敦也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
「雖然光問也沒有用,但就這麼辦吧。」
「好。」翔太拿起原子筆。
翔太在寫信時不時陷入思考,敦也看著他,不禁回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他剛才說,當酒家女久了,會一愛一上壞男人,最後生下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給周圍人添麻煩──其實他說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母親。正因為翔太他們知道他的身世,所以才閉口不說話。
敦也的母親在二十二歲時生下他,父親是在同一家店上班的酒保,年紀比母親小,但是,在他出生之前,那個男人就失蹤了。
敦也的母親生下孩子後,繼續在酒店上班。因為可能沒有其它可以做的工作。
在敦也懂事時,母親身旁就有男人,但敦也不認為他是自己的父親。不久之後,那個男人也不見蹤影。隔了一陣子,又有別的男人住進家裡。母親給男人錢,男人不工作。然後,那個男人也消失了,接著,又是另一個男人上門。這種事一次又一次上演,最後,就遇到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常常莫名其妙地對敦也動粗。不,男人可能有自己的理由,只是敦也不得而知,甚至曾經在他小學一年級時,因為不喜歡他的臉而毆打他。母親沒有保護他,覺得兒子惹男人生氣,是兒子的錯。
敦也的身上總是有瘀青,,他小心翼翼地不被別人發現。因為他知道,一旦被學校的人發現,就會把事情鬧大,下場會更慘。
在敦也讀二年級時,那個男人因為賭博遭到逮捕。幾名刑警來到家中搜索,其中一名刑警發現身穿背心的敦也身上有瘀青,問了母親原因,母親說了很不合常理的謊,謊言立刻被拆穿了。
警察通知了兒童福利所,兒童福利所的職員很快就趕到了。
母親對職員說,可以自己帶小孩子。敦也至今仍然不知道,她當初為甚麼會這麼回答。因為之前曾經多次聽她在電話中說,她最討厭帶孩子,早知道就不應該生下這個孩子。
職員離開了。敦也開始和母親兩個人一起生活,他覺得這樣終於可以擺脫暴力的一陰一影了。
他的確沒有再遭到毆打,但並不代表他開始過正常的生活。母親比以前更少回家,只不過她離家時,既沒有為他準備三餐,也沒有留下錢,學校的營養午餐成為他三餐的唯一來源。即使如此,他仍然沒有告訴別人自己面臨的困境。他也不知道為甚麼,也許是不喜歡被人同情。
季節變換,進入了冬天。聖誕節時,敦也始終都是一個人。學校開始放寒假,但母親連續兩周沒有回家,冰箱里空無一物。
十二月二十八日,敦也因為飢餓難忍,偷了路邊攤的串烤被抓。從寒假到那一天為止,他沒有吃過任何東西,所以完全沒有任何記憶,甚至不記得自己偷了東西。他之所以一下子就被抓,是因為他在逃跑途中因為貧血而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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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敦也被送到孤兒院丸光園
大這甘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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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浪一矢雜貨店,您好,我有煩惱想要請教,所以寫了這封信。
我今年春天從高商畢業,四月開始在東京一家公司上班。因為家庭因素,要趕快出社會工作,所以沒有上大學。
但是,工作之後,我立刻開始失去了自信,覺得這樣真的好嗎?
我們公司之所以會錄用高商畢業的女一性一職員,只是為了讓我們做一些打雜的工作。我每天的工作只是倒茶、影印和謄寫男職員字跡潦草的文件,都是一些任何人都可以做的簡單作業,中學生,不,只要是字寫得好看一點的小學生也可以勝任,在工作時完全沒有充實感。雖然我有簿記二級的資格,但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公司覺得女人出來工作只是為了找結婚對象,只要找到適當的對象,就會立刻辭職結婚。既然只是要做一些簡單的作業,所以根本不需要學歷,不斷有年輕女職員進公司,也方便男職員找老婆,公司也不必付太高的薪水。
但是,我工作並不是為了這個目的。我希望成為一個有經濟能力,獨立自主的女人,並沒有把工作當成是暫時的落腳處而已。
正當我在猶豫未來該怎麼辦時,有一天,走在馬路上時被人搭訕,問我要不要去他們店裡上班。那是新宿的一家酒店。沒錯,那是在街頭找酒店小一姐的星探。
聽他介紹後,發現在酒店上班的待遇好得出奇,收入和我白天工作完全無法相比。由於待遇實在太好了,我甚至懷疑其中有詐。
對方叫我可以去店裡玩,順便參觀一下。我鼓起勇氣去了那家店,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聽到酒店或是酒家女,往往會讓人覺得很不單純,但我只看到一個華麗的大人世界。酒店小一姐不光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而已,而是努力思考如何讓客人滿意。雖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她們那麼厲害,但我覺得很值得挑戰。
於是,我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去酒店上班。我才十九歲,在店裡的時候,我謊稱自己二十歲。雖然這對體力是很大的考驗,招呼客人也比想像中更加困難,但每天都很充實,在金錢方面終於也不再像以前那麼拮据了。
兩個月後,我開始產生疑問。並不是對酒家女的工作,而是不知道是不是要繼續當粉領族,如果只能做這些簡單的工作,我根本沒必要堅持下去,不如專心當酒家女,賺錢的效率更高。
我目前還沒有告訴周圍的人,在酒店上班這件事,一旦我突然辭去白天的工作,可能會在各方面引起不小的麻煩。
但是,我認為終於找到了自己前進的方向,希望您可以給我良好的建議,如何才能得到眾人的理解,以四平八穩的方式辭去白天的工作?
拜託您了。
迷茫的汪汪
看完信,敦也用力「哼」了一聲,「沒甚麼好談的,太不象話了,最後的諮商居然是這種內容。」
「的確太離譜了,」翔太也撇著嘴,「無論在哪一個時代都有這種輕浮的女生,對色情行業充滿憧憬。」
「我猜她一定是美女,」幸平露出開心的表情,「因為她走在路上就被挖角,而且才去酒店上班兩個月,就已經賺了不少。」
「現在沒時間感嘆這種事,翔太,趕快寫回信。」
「要怎麼寫?」翔太拿著原子筆。
「那還用問嗎?當然叫她別痴人說夢了。」
翔太皺著眉頭,「對十九歲的年輕女孩說這種話,會不會太重了?」
「遇到這種笨女人,當然要把話說得重一點。」
「我知道,但可不可以稍微婉轉一點?」
敦也咂著嘴說,「翔太,你太天真了。」
「如果回信寫得太重,反而會招致反彈,敦也,你自己也一樣吧?」
然後,翔太寫的回信內容如下。
致迷茫的汪汪:
來信收悉。
恕我直言,趕快辭去酒店的工作,妳簡直是亂來。
我知道酒家女的收入的確比粉領族好得多,而且也比較輕鬆。
妳只是想輕鬆得到奢侈的生活,所以會覺得這份工作很好。
但是,只有年輕的時候會覺得這份工作很好而已,妳現在還年輕,才工作兩個月,不了解這份工作真正辛苦的地方。客人的素質五花八門,以後也會遇到很多覬覦妳肉一體的男人,遇到這些人,妳有辦法聰明應付嗎?還是說,妳打算和所有這些人上一床?妳的身一體會撐不住吧。
專心當酒家女?妳可以做到幾歲?妳在信中說,妳想成為獨立自主的女人,但等妳老了之後,沒有人願意僱用妳。
妳一直當酒家女,最後呢?想當酒店的一媽一媽一桑?那我就沒話好說了,請妳加油。只不過即使自己開了店,經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妳有朝一日也想要結婚生子,建立幸福的家庭吧?既然這樣,聽我奉勸一句,趕快辭掉酒店的工作。
如果妳繼續當酒店小一姐,妳想和怎樣的人結婚?客人嗎?去妳店裡的客人中,有幾個人是單身?
請妳為父母想一下,他們把妳養育成人,讓妳去學校讀書,並不是為了讓妳去當酒家女。
當一個在公司暫時落腳的粉領族也不錯啊。進公司後,沒做甚麼象樣的工作,就可以照樣領薪水,而且還有人獻殷懃,最後還可以和同事結婚,之後就不用再上班了。
這樣不是很好嗎?還有甚麼不滿意呢?
迷茫的汪汪,我想告訴妳,社會上還有很多大叔為找不到工作發愁,他們只要能夠領到高中畢業的女職員一半的薪水,就很樂意做倒茶打雜的工作。
我並不是故意寫這些內容讓妳看了不舒服,這都是為妳好。相信我,照我說的去做吧。
一浪一矢雜貨店
「對,要讓她認清現實。」敦也確認信的內容後,點了點頭。這個女人拿了父母的錢讀完高商,順利找到了工作,還想去當酒家女,忍不住想要教訓她一頓。
翔太去把回信放進牛一奶一箱,回來之後,才關上後門,鐵卷門那裡就隱約傳來了動靜。「我去拿。」翔太直接走去店鋪。
他很快就回來了,嘴角露出笑容,甩著手上的信說:「來了喔。」
致一浪一矢雜貨店:
謝謝您的迅速回復,我原本還擔心您不會回我的信,所以鬆了一口氣。
但是,看了信之後,我知道自己失策了。一浪一矢先生,您似乎有很多誤會,我應該把情況說得更清楚。
我想專心在酒店工作,並非只是為了過好日子。我追求的是經濟能力,這是不需要依靠別人,也可以生存下去的武器。如果我只是當一個在公司暫時落腳的粉領族,無法得到這種經濟能力。
我並不想結婚,雖然生兒育女、當一個平凡的家庭主婦也是一種幸福的方式,但我並不打算選擇這樣的人生。
我對酒店這個行業的嚴峻略知一二,只要觀察周圍那些前輩,就不難想像日後所面臨的辛苦。我是在了解這些情況的基礎上,決心要走這條路。我希望日後自己開一家店。
我對此很有自信。雖然我才做了兩個月,但已經有幾個願意捧我場的老主顧了,只是我無法為這些客人好好服務,主要原因就在於我白天有工作。由於只能在下班後去酒店上班,甚至無法和客人一起吃飯。這也是我想要辭去白天工作的原因之一。
有一件事要聲明,我和客人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您所擔心的肉一體關係,雖然客人並非沒有暗示,但我巧妙地閃躲了,我並不是小孩子。
我的確對我的監護人感到愧疚,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擔心,但是,我想最終可以好好報答他們。
您仍然認為我的想法是有勇無謀嗎?
迷茫的汪汪
「別再理她了。」敦也把信丟在一旁說,「甚麼我對此很有自信,想得太天真了。」
幸平一臉不悅地接過信紙說:「對啊。」
「但是,她寫的也沒有錯啊,」翔太說,「沒有學歷的女人想要在經濟上獨立,在特種行業撈錢最快,我覺得這種想法很正常啊。如今是笑貧不笑娼的時代,沒有錢萬萬不能。」
「這種事,不用你告訴我,我當然也知道,」敦也說,「即使想法沒有錯,也未必能夠成功。」
「你憑甚麼斷定她不能成功,這種事,誰知道呢?」翔太噘著嘴說。
「因為這個世界上,失敗的人比成功的人多太多了。」敦也不加思索地回答,「雖然有不少紅牌小一姐自己開店,但很多人半年後就經營不下去了。想要做生意沒那麼簡單,需要有資金,但也不是只要有資金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這個不經世事的小女孩只是現在這麼寫而已,等到真的開始過這種生活,就不在意甚麼目標了,等到回過神時,一切已經為時太晚,錯過了婚期,而且年紀也太大,無法繼續當酒家女了。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
「她才十九歲,不必考慮這麼久以後的事──」
「正因為她還年輕,所以才要說啊,」敦也提高了音量,「總之,回信給她,教她放棄這種愚蠢的念頭,趕快辭掉酒家女的工作,專心在公司找一個老公。」
翔太注視著餐桌上的信紙,緩緩搖著頭。
「我想要支持她,我覺得她並不是抱著輕率的態度寫這封信。」
「這和輕不輕率沒有關係,而是要面對現實。」
「我認為她很面對現實啊。」
「哪裡?那要不要打賭?你賭她開酒店成功,我賭她在當酒店小一姐後,一愛一上一個壞男人,最後生下沒有父親的孩子,給周圍人添麻煩。」
翔太倒吸了一口氣,隨即露出尷尬的表情低下頭。
凝重的沉默籠罩室內,敦也也低下了頭。
「聽我說,」開口的是幸平,「要不要確認一下?」
「確認甚麼?」敦也問。
「向她問清楚更詳細的情況啊。我覺得你們兩個人的意見都沒錯,所以,先問一下她,到底有多認真,然後我們再來考慮要怎麼回她。」
「她當然會回答自己很認真,因為她認為是這樣。」敦也說。
「不妨問她更具體的事,」翔太抬起頭,「比方說,她希望經濟怎樣獨立,為甚麼不喜歡結婚得到幸福這個選擇。她說以後想要自己開店,問她有甚麼計劃。就像敦也說的,開店做生意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你問她這些問題,如果她無法回答清楚,我就會覺得她的夢想不切實,也會叫她辭去酒店的工作。你們覺得如何?」
敦也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
「雖然光問也沒有用,但就這麼辦吧。」
「好。」翔太拿起原子筆。
翔太在寫信時不時陷入思考,敦也看著他,不禁回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他剛才說,當酒家女久了,會一愛一上壞男人,最後生下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給周圍人添麻煩──其實他說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母親。正因為翔太他們知道他的身世,所以才閉口不說話。
敦也的母親在二十二歲時生下他,父親是在同一家店上班的酒保,年紀比母親小,但是,在他出生之前,那個男人就失蹤了。
敦也的母親生下孩子後,繼續在酒店上班。因為可能沒有其它可以做的工作。
在敦也懂事時,母親身旁就有男人,但敦也不認為他是自己的父親。不久之後,那個男人也不見蹤影。隔了一陣子,又有別的男人住進家裡。母親給男人錢,男人不工作。然後,那個男人也消失了,接著,又是另一個男人上門。這種事一次又一次上演,最後,就遇到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常常莫名其妙地對敦也動粗。不,男人可能有自己的理由,只是敦也不得而知,甚至曾經在他小學一年級時,因為不喜歡他的臉而毆打他。母親沒有保護他,覺得兒子惹男人生氣,是兒子的錯。
敦也的身上總是有瘀青,,他小心翼翼地不被別人發現。因為他知道,一旦被學校的人發現,就會把事情鬧大,下場會更慘。
在敦也讀二年級時,那個男人因為賭博遭到逮捕。幾名刑警來到家中搜索,其中一名刑警發現身穿背心的敦也身上有瘀青,問了母親原因,母親說了很不合常理的謊,謊言立刻被拆穿了。
警察通知了兒童福利所,兒童福利所的職員很快就趕到了。
母親對職員說,可以自己帶小孩子。敦也至今仍然不知道,她當初為甚麼會這麼回答。因為之前曾經多次聽她在電話中說,她最討厭帶孩子,早知道就不應該生下這個孩子。
職員離開了。敦也開始和母親兩個人一起生活,他覺得這樣終於可以擺脫暴力的一陰一影了。
他的確沒有再遭到毆打,但並不代表他開始過正常的生活。母親比以前更少回家,只不過她離家時,既沒有為他準備三餐,也沒有留下錢,學校的營養午餐成為他三餐的唯一來源。即使如此,他仍然沒有告訴別人自己面臨的困境。他也不知道為甚麼,也許是不喜歡被人同情。
季節變換,進入了冬天。聖誕節時,敦也始終都是一個人。學校開始放寒假,但母親連續兩周沒有回家,冰箱里空無一物。
十二月二十八日,敦也因為飢餓難忍,偷了路邊攤的串烤被抓。從寒假到那一天為止,他沒有吃過任何東西,所以完全沒有任何記憶,甚至不記得自己偷了東西。他之所以一下子就被抓,是因為他在逃跑途中因為貧血而昏倒了。
三個月後,敦也被送到孤兒院丸光園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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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在天上祈禱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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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在天上祈禱
1
翔太一臉沮喪地從店鋪走回來。
“沒有嗎?”敦也問。
翔太點點頭,嘆了一口氣,“好像是風吹動鐵卷門的聲音。”
“是嗎?”敦也說,“這樣就好啦。”
“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我們的回信。”幸平問。
“應該看到了吧。”翔太回答,“牛一奶一箱里的信不見了,其它人不會去拿。”
“也對。那為甚麼沒有寫回信?”
“因為……”翔太說到這裡,轉頭看著敦也。
“很正常啊,”敦也說,“因為信上寫了那些內容,收到信的人一定會覺得莫名其妙。而且,如果他寫回信,反而更傷腦筋,萬一他問我們那句話是甚麼意思怎麼辦?”
幸平和翔太默默低下頭。
“我們沒辦法回答吧?所以,這樣反而比較好。”
“話說回來,真是太讓人驚訝了,”翔太說,“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鮮魚店的音樂人』竟然是那個人。”
“是啊。”敦也點點頭,他無法說他並不感到驚訝。
和爭取參加奧運的女人書信往來結束之後,他們又收到另一個人上門諮商煩惱。看了內容之後,敦也他們覺得很受不了,也很生氣,因為他們認為上門諮商的“到底該繼承家業的鮮魚店,還是該走音樂這條路”的這個問題,根本稱不上是煩惱,而是好命人的任一性一。
於是,他們用揶揄的方式,在回信中痛批了這種天真的想法,但自稱是“魚店的音樂人”的諮商者似乎難以接受,立刻回信反駁。敦也他們再度寫了果決的回信,當諮商者再度送信上門時,發生了奇妙的事。
當時,敦也他們在店裡等待“鮮魚店的音樂人”的信。不一會兒,信就塞一進了投遞口,但在中途停了下來。下一剎那,發生了令人驚訝的事。
從投遞口傳來口琴的演奏聲,而且是敦也他們很熟悉的旋律,而且也知道那首歌的名字。那首歌叫〈重生〉。
那是名叫水原芹的女歌手踏入歌壇的作品,除此以外,這首歌背後還有一個故事。而且,這首歌和敦也他們並非完全沒有關係。
水原芹和她弟弟在孤兒院丸光園長大。在她讀小學時,孤兒院曾經發生火災。當時,她弟弟沒有及時逃出,有一個男人去救了她弟弟。那個人是來聖誕派對演奏的業餘音樂人,為了救她的弟弟,全身嚴重燒傷,最後在醫院斷了氣。
〈重生〉就是那位音樂人創作的歌曲。為了回報他救弟弟的恩情,水原芹不斷唱這首歌,也因此讓她在歌壇保持屹立不搖的地位。
敦也他們小時候就知道這個故事。因為他們也是在丸光園長大的,水原芹是所有院童的希望之星,每個院童都夢想自己也能像她那樣發光。
聽到這首〈重生〉時,敦也他們驚訝不已。口琴演奏完畢後,那封信從投遞口投了進來。是從外面塞一進來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三個人討論這個問題。諮商者生活在一九八○年代,水原芹雖然已經出生,但年紀還很小,當然,〈重生〉這首歌也還沒有出名。
只有一個可能,“鮮魚店的音樂人”就是〈重生〉的作者,是水原芹姊一弟的救命恩人。
“鮮魚店的音樂人”在信中說,一浪一矢雜貨店的回答讓他很受打擊,但打算重新檢視自己,並希望可以面談。
三個人煩惱不已,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把未來的事告訴“鮮魚店的音樂人”。是否該告訴他,一九八八年聖誕夜,他將會在孤兒院丸光園遇到火災,並葬身火窟。
幸平認為應該告訴他,這麼一來,他或許活下來。
翔太提出質疑,這麼一來,水原芹的弟弟不是就會死嗎?幸平也無法反駁。
最後,敦也做出了結論,不告訴他火災的事。
“即使我們告訴他,他也不會當真,只會覺得是可怕的預言,心裡覺得不舒服而已,然後就忘了這件事。而且,我們知道丸光園會發生火災,水原芹會唱〈重生〉這首歌,無論我們在信上寫甚麼,我相信這些事不會改變。既然這樣,不如寫一些鼓勵他的話。”
翔太和幸平也同意他的意見,但最後一封信中該寫甚麼呢?
“我……想向他道謝。”幸平說,“如果沒有他,就沒有水原芹這位歌手,我也不會聽到〈重生〉這首歌。”
敦也也有同感,翔太也說,就這麼辦。
三個人思考了回信的內容,在信的最後,寫了這樣一段話。
你在音樂這條路上的努力絕對不會白費。
有人會因為你的樂曲得到救贖,你創作的音樂一定會流傳下來。
至於你問我為甚麼可以如此斷言,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總之,千萬不要懷疑這件事。
請你務必要相信這件事到最後,直到最後的最後,都要相信這件事。
這是我唯一能夠對你說的話。
把答覆信放進牛一奶一箱後不久,又去檢查了牛一奶一箱,發現信已經消失了,應該代表“鮮魚店的音樂人”已經把信拿走了。
他們以為還會接到回信,,所以,就關上後門,一直等到現在。
但是,直到這一刻,都遲遲沒有收到回信。之前都是把回信放進牛一奶一箱後,就立刻從郵件投遞口收到對方的信。也許“鮮魚店的音樂人”看了敦也他們的信之後,做出了某個決定。
“那去把後門打開吧。”敦也站了起來。
“等一下。”幸平拉拉敦也的牛仔褲褲腳,“不能再等一下嗎?”
“等甚麼?”
“我是說,”幸平一舔一了一舔一嘴唇,“不能等一下再打開後門嗎?”
敦也皺著眉頭。
“為甚麼?鮮魚店的兒子應該不會回信了。”
“我知道,他的事已經結束了。”
“那還等甚麼?”
“我是說……搞不好還有其它人上門諮商。”
“甚麼?”敦也張大嘴巴,低頭看著幸平,“你在說甚麼啊?後門關著,時間就無法流動,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我當然知道。”
“既然這樣,就應該知道沒時間做這種事。因為剛好碰上,所以就順便解決了鮮魚店兒子的事,但到此為止了,不再接受諮商了。”
敦也推開幸平的手走向後門,打開門之後,他在外面確認了時間。凌晨四點多。
還有兩個小時。
他們打算清晨六點多離開這裡。那時候,應該已經有電車了。
回到室內,發現幸平一臉愁容,翔太正在玩手機。
敦也坐在餐桌旁,可能是因為外面有風吹進來的關係,桌上蠟燭的火焰搖晃著。
這棟房子太不可思議了。敦也看著陳舊的牆壁想道。到底為甚麼會發生這種不尋常的現象?自己為甚麼會捲入這種事?
“我也說不清楚,”幸平突然開了口,“像我這種人,像我這種腦筋不靈光的人,活到這麼大,好像今天晚上第一次對別人有幫助。”
敦也皺起眉頭。
“所以即使根本賺不了一毛錢,你還是想繼續為別人消煩解憂嗎?”
“這不是錢的問題,賺不了錢也沒關係。以前我從來沒有不計較利益得失,認真考慮過別人的事。”
敦也用力咂著嘴。
“即使我們絞盡腦汁,寫了回信,結果又怎麼樣呢?我們的回答完全沒有發揮任何作用。那個奧運的女人,只是用自己的方式理解我們的回答;至於鮮魚店的兒子,我們也沒為他做任何事。我不是一開始就說了嗎?我們這種不入流的人為別人諮商,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在看『月亮兔』小一姐最後那封信時,你不是也很開心嗎?”
“當然不會不開心啊,但我並沒有誤會,我們這種人不配向別人提供意見。我們──”敦也指了指放在房間角落的行李袋,“我們是最讓人看不起的小偷。”
幸平露出受傷表情低下頭,敦也看了,“哼”了一下。
就在這時,翔太大叫一聲:“啊!”敦也嚇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怎麼了?”
“不是啦,”翔太指了指手機,“網路上有『一浪一矢雜貨店』的事。”
“網路?”敦也皺著眉頭,“可能有人會寫一些對往事的回憶吧。”
“我也是這麼想,所以才在網路上搜尋『一浪一矢雜貨店』,想看看有沒有寫了甚麼。”
“結果就看到別人寫的往事之類的嗎?”
“並不是這麼一回事,”翔太走了過來,把手機遞到敦也面前,“你看這個。”
“看甚麼?”敦也說著,接過手機,看著液晶屏幕上顯示的內容。上面寫著“一浪一矢雜貨店只限一晚的復活”,當他繼續看接下來那段文字時,終於知道翔太為甚麼這麼驚訝了。敦也也覺得自己體溫上升。
那段文字的內容如下──
致知道一浪一矢雜貨店的各位:
九月十三日凌晨零點零分到黎明之間,一浪一矢雜貨店的諮商窗口復活。在此拜託曾經到雜貨店諮商,並得到回信的朋友,請問當時的回答對你的人生有甚麼意義?有沒有幫助?還是完全沒有幫助?很希望能夠了解各位坦率的意見,請各位像當年一樣,把信投進店鋪鐵卷門的投遞口。拜託各位了。
“這是甚麼?”
“不知道,但上面寫著,九月十三日是老闆去世三十三周年,所以想到用這種方式來悼念。主辦人是老闆的後代。”
“怎麼了?”幸平也走了過來,“怎麼回事?”
翔太把手機交給幸平後說:“敦也,今天剛好是九月十三日。”
敦也也發現了這件事。九月十三日半夜十二點到黎明之間──現在剛好是這段時間,自己闖進了這段時間。
“這是甚麼?諮商窗口復活……”幸平眨著眼睛重複著。
“剛才的奇妙現象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翔太說,“我猜一定是這樣。今天是特別的日子,所以現在和過去連結起來了。”
敦也摸一著臉。雖然搞不清楚其中的道理,但應該就是翔太說的那樣。
他看著敞開的後門,內外一片漆黑。
“只要門開著,就無法和過去連結。離天亮還有一點時間,敦也,你說怎麼辦?”翔太問。
“怎麼辦……”
“也許我們妨礙了某些事的進行,照理說,那扇門應該一直關著才對。”
幸平起身,默默走向後門,把門關上了。
“啊喲,你在幹甚麼啊?”敦也說。
幸平轉身對著他搖頭,“要關起來才對啊。”
“為甚麼?門關起來的話,時間就靜止不走了,你打算一直留在這裡嗎?”敦也說完,突然浮現一個想法。他點點頭說:“好吧,那就把後門關起來,我們離開這裡,事情就解決了。我們也不會妨礙到任何人,對不對?”
另外兩個人並沒有點頭,都露出愁眉不展的表情。
“怎麼了?你們還有甚麼話要說嗎?”
翔太終於開了口。
“我打算繼續留在這裡,敦也,你想離開的話,你先走沒關係。可以在外面等,也可以先逃走。”
“我也要留下來。”幸平立刻說。
敦也抓了抓頭,“你們留在這裡想幹甚麼?”
“並不是特別想幹甚麼,”翔太回答,“只是想看一下這棟神奇的房子最後會變成甚麼樣子。”
“你了解狀況嗎?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外面的一個小時,在這裡是好幾天,你們要不吃不喝,一直在這裡等嗎?這怎麼可能嘛。”
翔太移開視線。可能他認為敦也說對了。
“別管這裡的事了。”敦也說,但翔太沒有回答。
就在這時,聽到鐵卷門晃動的聲音。敦也和翔太互看了一眼。
幸平快步走向店鋪,敦也對著他的背影說:“又是風啦,被風吹得晃動而已。”
不一會兒,幸平慢吞吞地走了回來。他的手上沒有東西。
“我就說是風吧。”
幸平沒有立刻回答,但走到敦也他們面前時笑了起來,右手繞到身後。然後叫了一聲:“將!”右手拿著一個白色信封。他剛才把信藏在褲子後方的口袋裡。
“敦也,把這個當成最後一個吧。”翔太指著信封,“等回答完這個人之後,我們就離開,我向你保證。”
敦也嘆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說:“先看看信上寫甚麼,有可能是我們沒辦法解決的煩惱。”
幸平小心翼翼地撕一開了信封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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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這樣的確是很重要的事情都是自己人的確如此的確如此的確不是很好的事物都會改變一切?人生的意義也好的事物上都有不同意見,國立大學的演講心得文正書老師的文章都江堰原水系統是因為不需要使用手機而使用電腦💻?人生中最大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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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控中國邏輯推理中國太空船家庭群組裡掙脫出來主題國家統計處年紀蔡英文喔喔喔安晚安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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